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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一個人支撐偌大的白府，確實太累了。」

淳于凝見娘親臉色蒼白，趕緊送上一杯涼茶，她嘟了嘟嘴，指著青璃的肚子念叨，開始都是一些溫和的話，見絲毫沒起到效果，娘親孕吐更加明顯，便改成了威脅。

「你……小日子按時來了嗎？」

青璃翻了個白眼，抓過水零黎的手腕一測，不多不少，大概有四十來天的身孕。這回可好，一路同行，馬車上兩個孕婦，都是重點保護對象。「水姨母，當年我爹是怎麼追上我娘親的，您知道嗎？」

太子妃的嫁妝必須要厚重，古玩瓷器，都要從小開始搜羅，大戶人家，從女兒出生一刻，便做好準備，就是那鄉下沒有銀子的莊戶人家，也會湊錢埋上兩罈子好酒。

水零黎也很是懷念那個淳樸的小村落，還記得去青璃家做客的情形，那會她和白若塵剛在死亡谷逃生，準備回來找二人算賬，順便幫著老太君到府上套話。

娘說過，銀子是檢驗真愛的唯一標準，聽說當年爹爹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委託給娘親保管，那時候二人好像都還沒有定親，而她早早地訂給了耶律東臨，除了一個玉佩，還沒收到什麼貴重物件。

白日里，淳于諳和白若塵在外面騎馬，水零黎坐在青璃的馬車，見她乾嘔，突然捂著嘴，疑惑道，「奇怪，為什麼我也覺得噁心？」

「恩，就是來看看，咱們這次買多了，到北地，還要折https://m.hetubook.com.com騰到京都，不如回來的路上採購一番。」

馬車上開了天窗通風，上面增加了減震設置，可青璃仍舊在每天早上起身，固定乾嘔，連淳于凝都變得懂事很多，一直陪伴在青璃左右，端茶送水。

「娘親，弟弟一定是太調皮了，以後他出來，我替您好好收拾他。」

青璃什麼都沒買，店裡的客人又全部走光，老闆哭喪著臉，不敢說話，不用看，這二位一定是貴人，他可得罪不起，只盼著這兩尊大神快快離開，小廟容不了大佛。

趁著在馬車上無事，淳于凝問出心中最想知道的。在她心裏，娘是最溫柔的人，長相絕美，又有銀子，任何青年才俊都配得上，而爹爹，總是沉著臉，面無表情，她想這其中有故事。

青璃一臉黑線，在京都的時候還好一些，至少百姓看到他們一起出現，便能猜到二人的身份，而出門在外不同了，耽誤人家的小本買賣，她還挺不好意思的。

可惜沒有那個緣分，小妹白可心還是沒和莫子歸在一起，這是一種遺憾。人和人的緣分，有時候就是難以捉摸，能陪在身邊，一直守護的人，才是需要珍惜的，她倒是很佩服宇文紫幽的執著。

「那真真是說來話長。」

一行人結伴，日子就變得有滋味多了，因為時間上不是太趕，所以沿途還能欣賞美景，這次出行，淳于諳特地安排了不和_圖_書同的路線，在靠近汝陽城的海域，有一片美麗的紅海灘，眾人在此停留一夜，觀看夕陽西下，潮起潮落，水零黎也不再如之前那麼執拗，想開了一些。人生就好比大海的漲潮和退潮，有高潮也會有低谷，若是白若塵堅定，那她還怕什麼呢？於是，夫妻二人又好的和一個人似得，平時蜜裡調油，讓不善於表達的淳于諳顯得落了下乘。

水零黎後知後覺，算算日子，前段時間得了風熱，自己喝了好幾天的苦藥湯，再加上因為通房丫環一事生氣，被轉移了注意力，反倒是把小日子這件事給忘在了腦後。「好吧。」

淳于諳完全沒有任何意見，只負責在後面付銀子，拎著東西，指揮千軍萬馬將軍的氣勢蕩然無存，連白若塵有時候也會嘲笑他，越來越像妻奴。

青璃一進店鋪，立刻引起轟動，淳于諳討厭眾人的眼神，連忙用身體抵擋在前，冷氣全開，讓眾人嚇得噤聲，不敢抬頭。

青璃藉此機會勸說水零黎，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要沉得住氣，通房丫鬟和小妾，是婆媳之間大戰的源頭，總是無法避免，那邊事情還沒發生，就自亂陣腳，這樣可不妥當。

淳于諳始終以保護的姿態出現，周圍的人感受到低氣壓，紛紛離開，心裏猜測這二人定不是普通人，不然怎麼女子絕色傾城，男子一身肅殺之氣呢。

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到達午時，正好進入一個小鎮，和*圖*書幾個人商量，到客棧歇一會兒，解解乏，順便洗漱一下，晚上沒準要宿在官道上。

水零黎陷入了回憶之中，那都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還是京都四美，京都的小姐們參加給太后的祈福會，期間發生了許多的故事，她也正式結交了青璃這個好姐妹。還有她的堂妹水零歡，是青璃的至交好友，因此借光，得到了很多實惠。

「恩。」

爹爹淳于諳一直很嚴肅，並不善於表達什麼，可他們心裏明白，對於爹而言，娘親是非常非常重要的，重要到他可以忽視某些一直堅持的原則，為此妥協。

「青璃，你還真別說，我和夫君去過一次，就難以忘記了。」

「嘔……」

「娘親，我喜歡莫家村。」

「這次正好多呆一段時間，你也放鬆下，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青璃再次壓下胃裡的翻騰，強忍著抿了一口茶水，她現在狀態不好，這次懷孕反應不是一般的強烈，有時候晚上半夜醒來，都會坐起來乾嘔，夫君淳于諳擔憂的睡不安穩，時刻準備在身旁照看。

幾個人在馬車內閑聊，車窗外的白若塵聽到自家夫人的笑聲，心裏鬆了一口氣，又得知她肚子有了消息，眯著桃花眼，對著淳于諳豎起大拇指。

「這個，好像沒有。」

「娘親，凝兒就是想知道。」

「下次咱們還是找個人少的地方吧。」

話題從青璃和淳于諳的相遇，轉移到北地之上，眾人七嘴八舌，和_圖_書小火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這是他第一次離開京都，一路上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北地的雪是什麼，根本沒有見過，很難想象那白花花的東西壓在屋頂的樣子。

水零黎嘆息一聲，美麗的眼眸里充滿哀傷，早就知道，這世間男子薄倖，能得到白若塵這樣的夫君，夫妻同心，她真的很滿足，畢竟不是誰都有青璃這麼好的運氣。「水姨母，您別難過，等我當上了太子妃，以後我說的算，替你做主。」

水零黎開懷大笑，胸口中的悶氣消失得一乾二淨，她把淳于凝摟在懷中，稀罕得不得了，什麼為白府開枝散葉，她就想要這樣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到時候母女同心，有個貼心的小棉襖。

「喜歡就買下。」

青璃眼神恍惚了起來，有時候並不願意去回憶什麼，她總是覺得回憶一件事，就代表自己要老去了，有時候甚至擔憂，因為空間的原因，這些年她的容貌根本沒有太大的變化，尤其有了幾個包子之後，面容更加妍麗，萬一再過幾十年，還是這個樣子，會不會被認為老妖怪？那會她只能躲在深山老林里，足不出戶了，以免嚇唬人。

青璃佯裝發怒，從小几上拈起一枚核桃，衝著自家女兒丟了過去，淳于凝年齡不大，鬼點子太多了，也不知道像誰，有時候青璃自己都覺得很無力。

前幾天，淳于凝和淳于元風，想晚上讓娘親講故事，可是爹爹帶走了娘親，為了讓他們不m.hetubook.com.com跟蹤，答應二人的不平等條約，帶著他們一起上北地，把憨厚的小弟元雨，留在京都護國將軍府上繼續練功。

「你這小丫頭，最會逗人開心。」

「你這小丫頭，還打聽到你水姨母這來了！」

客棧下面有一些賣飾品的小鋪子，雖然沒有京都奢華，卻極具特色，青璃現在愛好收藏，有時候路過古董鋪子，也會進去尋思一圈，將來空間里的物品拿出一部分，有些太逆天的，她還要藏著，為自家這個小丫頭得從小積累嫁妝。

淳于凝轉了轉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看看身邊的哥哥淳于元風，見他的眼裡也帶著一抹好奇，二人總是能聽見京都人議論自己的爹娘，說的神乎其神，簡直是京都所有未成親男女羡慕的對象，而他們也清楚爹娘感情好，雖然不一定表現的很明顯，那種情感是發自內心的，深沉的。

淳于凝豪氣地拍了拍小胸脯，最近在潛移默化地對太子耶律東臨灌輸這樣的思想，有次聽娘說小別勝新婚，大體意思就是分離一段時間，才能知道彼此的重要性，感情更甚從前，所以她耍了個小心眼，離開京都一段時間。

「其實你們水姨母只知道一部分，娘親第一次認識你們爹爹，還是在小鳳縣的鎮上。」

前幾年打仗，青璃曾經帶著龍鳳胎回去過，對於那裡，兩個包子有印象，這才鬧著來，那邊沒有京都的規矩，說話也不用裝腔作勢，民風淳樸，就是冬日里大雪紛飛，太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