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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何駿並沒有發現衣服磨破，他迫不及待地打開單兵電台，將耳機掛到耳朵上。

何駿的耳機里很快就傳來另一個聲音：「南哨報告，未發現異常，重複，未發現敵人。」

「我也沒事。」良子的心臟跳得一陣緊似一陣，幾乎快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各哨位注意，馬上把我的命令傳達下去，所有人立即進入戰鬥狀態。」說完強雷無奈地補充道，「我們不知道敵人的情況，但敵人同樣不知道我們的情況，在這一點上敵我雙方站在同樣的起跑線上。我命令，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離開建築，所有人嚴防死守，盡量別暴露目標。鬼子攻進單元就往樓上撤，上天台撤到其它單元，都明白沒有？」

電台剛剛打開，何駿就聽到強雷急切的聲音：「南哨報告情況，南哨報告情況！」

為了叫起來方便，幾棟樓中的哨兵並不是以樓號區別，而是以方位辨別。

所有的念頭瞬間在何駿的腦海中和*圖*書閃過，頭頂的跳彈聲不絕於耳，他不敢站起來，倒著又胳膊迅速爬到良子身邊，扯著良子的胳膊大吼：「跟我來！」

「繼續觀察。」強雷囑咐一句，「西哨報告情況！」

十二號樓位於小區南側，那裡的哨兵就是南哨位；十四號樓是北哨位；十四號樓東側那棟不屬於本小區的樓雖然不在正東，但仍被稱之為東哨位。

何駿定了定神，開始尋找鬼子的方位。

但是在實際接觸過三八大蓋之後，何駿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三八大蓋的槍聲和其它槍的聲音並沒有什麼特別。

窗玻璃上傳來一連串噼里啪啦的脆響，窗外傳來的槍聲一陣緊過一陣，子彈打在牆上和屋頂上叭叭地響，時不時還會出現跳彈特有的旋風響。

頭頂沒有亂飛的子彈，良子終於鎮定下來，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何大哥你沒事吧？」

就在這個時候，鬼子終於不再向隔壁射擊，何駿回和圖書頭吩咐道：「良子，在這兒等我！」說完貓著腰走到門口，趴在地上爬進客廳，一直爬到椅子那裡，先把槍摘下來背到身上，又把掛在椅背上的單兵電台摘下來后迅速爬回卧室。

何駿想也不想地扭身撲倒在地，大吼一聲：「趴下！」

沒人能預測跳彈的飛行軌跡，就算趴在地上也不能保證安全，因此必須儘快離開這裏。

「注意警戒，呼叫北哨，聽到請回答！」強雷聲音沉悶而焦急。

良子原本就坐在遠離窗口的椅子上，聞言二話不說趴到地上。

好死不如賴活著，說不怕死是假的，想想剛剛與死亡只有十公分的距離，何駿這個窩火就甭提了，心裏不知道問候那幫土匪的十八輩祖宗多少遍。

「北哨收到，請講。」何駿趕緊回答。

六神無主的良子趕緊跟在何駿身邊。

不是沒發現鬼子么？不是沒發現么？怎麼鬼子說出現就出現了？還是在天色最暗的黎明時分摸到小和-圖-書區發起進攻，這不是要命么？

他的心裏好一陣后怕，剛剛鬼子肯定是瞄準他的手機開火，只要子彈再偏十公分，就會打爆他的腦袋。

「東邊樹林里好像有火光，但是不怎麼肯定。」何駿回答，「強營，現在怎麼辦？」

在電影電視里，三八大蓋的槍聲非常特別，「叭勾——」的槍聲幾乎就是三八大蓋的名片。

這可怎麼辦？

他吊在半空的心稍稍放下一點，有機會滅掉火盆，裏面的哨兵肯定沒事。

槍聲如此密集，又是對準十八樓的哨位，用屁股想也知道八成是小鬼子打過來了。

「間哨明白……」

未裝修的毛坯房地面極其粗糙，短短數米的距離，竟然磨破了何駿的胳膊肘內側的衣袖。

良子徹底懵掉了，抱著腦袋大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強雷聞言微怔：「小何？是你嗎？」

這種槍聲實在是太熟悉了，幾天前的戰鬥景象又一次在何駿腦海中浮現。

「剛把電https://www.hetubook.com.com台搶回來。」何駿說。

「叭勾」這種槍聲只會在遠離開槍者的時候聽到，叭是正常的槍聲，勾則是槍聲頻率衰減后的回聲。

何駿哪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總之不是好事就對了。

天色太暗了，他只能隱約看到十三號樓東側的樹林里似乎有火光閃現，問題是三八大蓋開槍時槍口幾乎沒有火焰，他實在不敢肯定是不是鬼子。

「我沒事，你呢。」何駿覺得臉上有一點濕，隨手一抹，臉上一陣刺痛，他這才發現自己的臉被崩碎的玻璃茬劃破了，那塊小小的碎玻璃還留在他的臉上，一手指頭捅上去，不疼才怪。

他剛打開單兵電台，就收到十四號樓哨位遭到鬼子集火射擊的消息，電台呼叫也沒迴音，他還以為北哨位上的哨兵出事了。

「西哨未發現異常！」

十三號樓則當仁不讓地叫做中哨。

「人沒事吧？有什麼發現沒有？」強雷又問。

對面哨位剛剛還能看到一些光亮，現在已經變得和圖書一片漆黑，何駿不由地心頭一動。

「沒事就好，呆在這兒別動！」何駿吩咐一聲，貓著腰跑到卧室的窗口下，小心地站起來，探頭往外看。

「剛才怎麼不說話？」強雷突然提高了嗓門兒。

同樣不在正西，但與東哨遙遙相對的十七號樓則是西哨位；十八號樓雖然位於小區正西，反倒被強雷命名為間哨位，意思是兩樓之間。

何駿用最快的速度爬到隔壁的主卧室，遠離光禿禿的門框之後才敢站起來。

隔壁仍然能聽到子彈擊中玻璃的聲音，可卧室這邊硬是沒中一顆流彈，不用問，肯定是火光引來起了鬼子的注意。

何駿每一次都嘴慢一步，直到所有哨兵全部報告完畢，他才有機會回了句：「北哨明白。」

「西哨明白！」

「南哨明白！」

「是我。」何駿回答。

何駿咬咬牙，心一橫打開窗戶，想通過槍聲的來源判斷鬼子的方位，可外面的槍聲和回聲混成一片，開槍的方位到底在哪個方向怎麼也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