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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作者: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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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河東亂 第101章 蘇醒

第二部 河東亂

第101章 蘇醒

一開始,汾州上上下下的嘴很嚴,烏古論習失根本查不出任何消息,無奈之下他就暫時打消了在汾州抓住錯處的想法,起程去了鄰近的石州。那石州可是與西夏接壤地方。民風剽悍不說,地方官也是個焦頭爛額,被他很輕易的就找出了毛病。誰能想到,就是一個縣衙小吏,被烏古論習失拷打逼問下,一時激動攀出了汾州的事情。那個小吏的原話是「有能耐去抓年年天災的地方啊,幹啥抓住我們這點小事不放」。
剛剛走到門口,就見一名嘍啰兵急急走過來。對洪過稟告道,那個被他們一起帶上山昏迷的女真人蘇醒了。
「天啊,」看著美酒,吳四六淚流滿面。「天啊。早知道是這樣的話,老子幹嘛喝那麼快啊。這是喝一杯少一杯啊。」
「關你什麼事?」洪過冷冷的反駁過去,「他們是犯法,不過他們只是讓朝廷損失了錢糧,那些老百姓,即便這些黑心官不這麼報天災,也一樣要交糧納稅,老百姓有什麼損失么?沒有,但是現在的你,要為這種犯規矩的行為,付出你的代價了。」
一番話下來,將個烏古論習失說的渾身大汗淋漓,竟然不自覺的哆嗦起來。烏古論乃是和溫敦一樣的女真大姓,雖然族源不盡相同,但是遠遠近近的多少都能拉上親戚,越是這樣的宗族,越是對這等人際人脈更加看重,經過洪過一番提點,烏古論習失開始害怕了,他在盤算自家的根基和勢力,到底能否將他保下來?
洪過身子一震,這才意識到剛才疏漏了個重要字眼,身子猛地一轉,探手就抓住了躺著那個傢伙的衣襟。將那個小子從炕上拉起來。見到洪過這樣粗魯無禮。那個女真人的隨從登時不幹了,大吼一聲就要撲過來。卻被林鐘和馬三等人抓住肩頭死死按在地上,可這個傢伙即便如此,仍是奮力掙扎著試圖站起身子。
原來,烏古論習失來到汾州后,雖然被汾州上上下下好酒好招待,生活上從居所到用度每月孝敬甚至是半夜陪睡的女人,都一個不缺一樣不少,不過烏古論習失下來是作什麼地,不就是專門監督當官的行事如何。要是做官地沒有一點錯處,他可要怎麼陞官?所以,烏古論習失一邊享受著,一邊派出隨從下人去打探消息。
死死盯著烏古論習失,洪過慢慢俯下身子,聲音冰寒的道:「現在我想知道,那汾陽軍的戰力到底如何,你來告訴我。」
洪過進來並未直接問那個女真人的病情,反是左右看了看才笑笑道:「這位先生好運氣。若非是我這兄弟求保,現下先生已經是黃泉路上的孤魂了,就不知先生日後要如何酬謝我這兄弟。」
那烏古論習失想來是自忖死過一次了,說話做事沒有一點溫敦蒲陽溫地影子,看著洪過輕笑道:「人言洪改之恃寵跋扈,今日看來果然不假,不過,這汾州的事,怕也只有一個跋扈些的人,才能管上一管了。」說完,他就將自己的事情娓娓道來,這一說不要緊,他的話將在場所有人嚇得一身冷汗。
洪過沒去管那邊吳四六呼天搶地的鬼嚎,而是小心的捧起了白瓦盆,他還要再送給別人嘗嘗,看看這等釀造方法出來的葡萄酒究竟有沒有人喜歡,按照後世的話來講,就是市場究竟有多大。
和-圖-書四六喝了足足三杯,洪過就再也不給他了,無奈之下,這個太原府地老兵油子。笑嘻嘻的湊到了洪過眼前,套問這美酒的造法。洪過輕笑下,指著天神秘的說了句:「天釀」。那吳四六如何肯信這個說辭,誰知他對翟平和翟瑩兩兄妹反覆核實后,才目瞪口呆的看著餘下不多的葡萄酒,這一缻美酒,還真是一如洪過所說的,是他娘的天釀地啊。
烏古論習失的底氣終於完全消失,他用最後一點力氣妄圖最後再掙紮下:「可是,他們已經無法繼續報天災了,今年的戶部換了尚書,點名各地災情要派員詳查后才能撥放賑災的錢糧,汾州的官不可能讓戶部的官下來調查的,那樣的話出漏洞的機會太高了。」
滿意的站起身,洪過一抬眼看到的就是翟平定定的盯著葡萄酒,眼睛都不錯一下,那樣子就像是見到了美食的老饕。他拿起兩個茶杯,分別小心的盛了半杯葡萄酒遞到翟平翟瑩面前,兩個人一人飛快搶過杯子一人遲疑下猶豫的接住了杯子。
就在烏古論習失所有調查材料置辦齊備,準備擺出自己巡查御史的旗號,大張旗鼓的進駐汾州城開始正式辦案時候,他突然被人下毒,然後就開始了要命地追殺。至於後面的事情,他就自己都不大清楚了。
洪過大笑出來,為這酒蟲吳四六,還有林鐘,馬三嚴五齊七等人分好酒,惟有阿里孫不喜歡這等「沒味道」的果子酒,拒絕了洪過的好意。這些人都是洪過的親隨,是以在山寨上可以有的走動。至於溫敦那主僕五人,被李光宗很乾脆的禁閉在後山一處僻靜居處了,誰讓他們是女真人呢。
這種液體有著如琥珀一般的顏色,深紅中又不失光澤,酒香四溢,看的翟平不禁使勁嗅著鼻子,他心裏迷糊,這明明就是果子酒,偏偏與他以前嘗到的葡萄酒味道不大一樣,至於說哪裡不同,他又是一時間說不上來。
洪過這才恍然大悟,敢情這個李光宗就是因為詩詞才丟了做官的機會,難怪他對自己作詩喝茶品酒如此嫉恨,這麼一想,心頭對李光宗的怨念竟而變成了憐憫。
倒是韓思古和李光宗喝下去,都沒有馬上說話,而是閉上眼細細品味了好一陣,然後又小酌一口仔細品嘗,最後兩人慢慢睜開眼,看到洪過滿是期待的神情,韓思古呼出一口酒氣,搖頭嘆道:「只可惜了,這裏沒有清風明月荷塘蛙鳴,不然,在那荷塘月色下喝上一口這葡萄酒,可真是雅緻到了頂點。」
洪過臉色逐漸嚴肅起來,現在汾州的災情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如果沒有賑災的錢糧下來,不要說餓死人,怕是立時就要掀起民亂,到時候大群的饑民四處搶糧,結果就只能是引來金國朝廷的殘酷,那時的汾州將是橫屍遍野。他可以不管烏古論習失的死活,但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汾州無數漢人百姓被無辜屠殺。
這樣一個對玉極度崇拜的國家,自是對玉石的周邊產品,或者是近似玉石地產品喜愛有加。中國古代的瓷器就是迎合了這種潮流。才能不斷推陳出新發展起來,所謂青瓷如玉。就是指在宋代出現地青瓷受到追捧的原因。一個有身份有檔次的財主,無不以收藏青瓷或是瓷器為榮m.hetubook•com•com。在這樣一個國家,玻璃,或者說琉璃雖然有其不低的價值,但是絕對不會到了憑藉一件無色透明玻璃杯就能發家致富的地步。倒是說沒事搞下無色透明玻璃造望遠鏡,還能從實用角度賺到利潤。
洪過沒有馬上說話,只是把那女真人抓到眼前仔細看了一陣,這才扭頭看看地上的隨從,呵呵笑道:「你倒有個俠肝義膽地長隨。」說著話,又隨手將那女真人扔在了炕上。
洪過將最後一點酒汁倒乾淨,並沒有馬上去品嘗美酒,反是細心的將罈子里剩下的殘渣倒出來,仔細翻檢查看著,果不其然,在殘渣中他找到的無數的葡萄核,這暗紅的酒汁,就是最最原生態的葡萄酒。
洪過話雖溫和,但字眼間殺氣畢露,放在旁人耳中立時能嚇個哆嗦,卻見那個躺著的女真人咧嘴笑笑,「洪先生要殺就殺,以上京屠夫的名聲。在下區區一個七品侍御史,縱然身為國族,在先生眼中,還不是想砍腦袋就砍了。」
見到洪過這個表情,烏古論習失笑笑問道:「出京前,不知洪先生可曾問過戶部,這汾州大災幾年了?」
如此一番折騰,那個女真侍御史也沒敢出聲抱怨,只是用感激的眼神看著地上的隨從,「若非是他,我烏古論習失的一條命早沒了。」
洪過皺起了眉頭,那個女真人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他並不知道,不過也不感興趣,當初沒一刀宰了那對主僕就不錯了,現在他們蘇醒和他真是半點關係都沒有。不過總算是自己帶上山的,還是要去盤盤底子吧,洪過回身吩咐齊七和嚴五過去看一眼。而他自己則是捧著葡萄酒去了後面那個草亭。
見著溫敦的樣子,烏古論習失有些錯愕,不過他也沒多想,只是嘆息道:「洪先生可知,這汾州六年來風調雨順。哪有什麼天災,要說出現災情。那還是去年夏末的事情。」
溫敦費力的從嘴裏吐出幾個字來:「洪,洪老弟,侍御史啊……」
好好一場品酒會,被李光宗給攪了興緻,大家也都是訕訕的告辭而去,到最後只剩下洪過那些人和韓思古,林鐘臉色不善地望著遠去的李光宗,氣哼哼的發誓要給那個老東西一點顏色看看。
韓思古苦笑的對洪過道:「李兄有大才的,手下作的一手好策論,政和年間也是進過東京中過舉人,誰知道金殿面聖時候,讓金口命題作詩給難住了,生生被罷了出去,這才一怒之下連官都沒做就回到家裡。本來以他這才學,過幾年就能有人延請出去,至少做個幕僚,再保個進士及第也不是不可能。只可惜,唉,」說話,韓思古嘆口氣搖搖頭道:「只可惜,回到家中第二年,就遇上了對遼開戰,然後戰事頻頻,哪裡還會有人來管他一個意氣用事的書生。」
其實,這個葡萄酒從發現開始,洪過就已經明白了釀法,不過因為沒和茶樓酒肆里販賣地葡萄酒比較,天知道究竟有沒有差別,這葡萄酒進入中國可以追溯到唐代了,盛唐時候尤其受到追捧,不過,到了唐中期以後,因為唐王朝內憂外患,又屢次在對外戰爭中失敗,內部胡人將軍多次作亂,都造成了唐王朝在民族觀念上日趨保守,文化上愈加排斥外來的文化,在人才使用上更是沒了盛唐時代的度m.hetubook.com.com量,更強調漢人地位和夷夏之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論調甚囂塵上,再加上那通西域的道路時斷時續,到了五代時期,党項人阻擋中原的西域之路,這中原再就沒有出現過正宗的西域葡萄酒,若是現在的南宋,或許還有走海路運來的葡萄酒,這金國么,怕是見都沒見過了。
在一處極度僻靜的小院內,洪過見到那個昏迷的女真人。此時這人業已蘇醒,只是毒氣還沒祛除。不僅站不得甚至連坐在炕上都不能。在這女真人地小屋裡,還站在三四個隨從,倒是最讓洪過驚奇的,是看到溫敦蒲陽溫這傢伙。此時地溫敦坐在炕沿,一臉愁苦的長吁短嘆,也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洪過驚異地看看嚴五,這小子不是被他派去查看那個昏迷地女真人了么。怎的會屁滾尿流地跑過來,不過,這嚴五最能察言觀色,並非是個沒有眼力價的人,能把他嚇成這樣子……洪過對著韓思古抱抱拳,便急匆匆的跟著嚴五去了後山。
洪過雖然不大喜歡烏古論這貨如此神神秘秘地樣子,不過也沒有多做聲,一個眼色遞給那邊的溫敦蒲陽溫,現在地溫敦可不是當初剛剛出上京時候的樣子了。一早被洪過凌厲手段嚇住乃至收服,在洪過面前乖得跟小綿羊似的,見到洪過的眼神立馬跳起來報個數:「六年。」
這時的烏古論習失被說得大汗淋漓,全身就好似從水裡撈出來相仿,身上的力氣一點點失去,整個人就像是在即將沒頂的大海中起起伏伏,在這種時候,他想要為自己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無力的反駁道:「他,他們侵吞了朝廷的稅糧。」
這下,烏古論習失可抓住了大魚,這些地方官上下合謀,侵吞國家捐稅納糧私分賑災錢糧,這抓出來就是殺頭的重罪啊,若是能順順噹噹報到上京的御史台,他這個巡查御史也要挪挪位置了,別說七品,怕是這次六品五品官帽子都有地戴嘍。至於說,那些汾州官吏前次的孝敬,很自然的被烏古論習失忘到了腦後,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不砍他們的腦殼,哪來自己頭頂上貂蟬冠?
就是這樣一個問題被所有穿越者都忽視掉,只是大言不慚的吹噓一件無色透明玻璃,拿到古代尤其是唐宋時代,會有多少多少暴利,甚至是一夜之間富可敵國。每次看小說到這裏,洪過都感覺極度可笑,這些歷史的穿越者連中國的文化傳承都沒搞明白,真不知他們如何在古代生存的。中國從古至今就是個崇拜玉文化的國家,早在這個文明發軔的初期。就能隨處可見對玉地崇拜,到了文明成型之後,古人對玉的崇拜更是上升到了與品格德行相連的地步,甚至在國家禮儀大典中間,明確的寫明了對玉的使用規範。
洪過回到房間,打發翟平幫忙取來一塊粗紗布,這自然不會是後世醫用紗布,好在在溫水裡反覆揉洗幾下,總比拿來就用讓人心安不少。用粗紗包在罈子口上,洪過小心翼翼的將罈子傾斜過來,一道深紅色的液體緩緩淌出,慢慢盛滿了下面的白瓦盆。
所以,洪過也不確定,現在人喝到的自釀葡萄酒,與他手裡拿地這些天然葡萄酒到底有什麼區別,更不能肯定手裡這些天然酒地市場究竟有多大。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m.hetubook.com.com,即便穿越也不會自以為是到輕賤古人的地步,更不認為那些大鍊鋼鐵造玻璃,就能讓他在古代生存下去。
「更何況,」洪過在這烏古論習失面前比劃下手勢,「官場上的規矩,你拿了吃了玩了睡了,自然就要替人消災辦事,你現在可好,吃了人家的筵席,拿了人家的金銀,玩了人家送去的姑娘,結果呢,一翻臉,抹抹嘴就要辦人家的案子,要人家的上上下下一家老小的命,你以為,那些當官的心沒你黑?我現在倒是更關心你在上京的家人了,雖然出京前我在陛下面前保下了你的家人,不過現在我後悔了,真他娘的是多此一舉,怎麼保了你這麼個白眼狼,至於你的家人,想要他們命的,應該也不少吧。」
「嗯嗯。」洪過不甚在意的點點頭,剛剛繼續說話。忽然見到那溫敦小心地拉扯他衣擺,那樣子就像是犯錯的學生,在像先生懇求似的,咦,這貨今日怎的如此老實?
草亭內地會議已經進入尾聲,不過這時的草亭里多了兩個人,分別是大寨主翟義和翟進的堂弟三當家翟興,見到幾個人臉色並不輕鬆,洪過遲疑的站在遠處,不知是否應該走過去。
過了好一陣,洪過這才悠悠的出聲:「河東北路有一個府城,三個節度使的節鎮,九個郡,下轄三十九個縣,汾州的事情要想干下來,沒有河東北路兵馬總管府地人幫忙是不可能的,至於說其他同級別地官,怕是與汾州相鄰的太原府,石州的官都要多多少少得到些好處,至於南面相鄰的沁州等地是河東南路治下,還好答對,」洪過扳著手指計算道:「至少從現在來看,如果你的案子捅出去,太原府,石州,汾州三個州府上下官員,還有設在太原城的河東北路兵馬總管府的官,都要一齊拿下。」說到這裏,洪過抬頭看看烏古論習失,笑著道:「一次要將一個總管府還有一府兩州的官,全部拉下馬,你這功勞自是上了天,當然,你的案子也是辦上了天,這些官背後要有多少人對你咬牙切齒,要有多少人對你恨之入骨,要有多少人在朝廷里等著你回去碎屍萬段?」
翟瑩一杯葡萄酒喝下,再抬頭眼睛是杏眼迷醉。看向洪過的目光更加不同,不過這個時候地洪過可沒注意到這些,剛剛為翟平盛滿一杯酒,屋外就闖進來幾人,一個傢伙幾乎用鼻子領路一下撞到葡萄酒前,深吸一口氣后狀如陶醉的道:「洪先生,你這是哪裡找來地好酒啊。我老吳喝了半輩子酒,怎麼就沒見過這麼好的葡萄酒。」
洪過聽了沒有馬上吭聲,他沒動靜,那邊的溫敦蒲陽溫也就不敢出聲,整個屋子裡就聽到林鐘等人重重的呼吸聲,這些人怎麼都沒想到,這些個當官這麼黑心也這麼大胆,連朝廷都敢欺騙,甚至是連朝廷的官員都敢下手宰了。林鐘和馬三等人看向烏古論習失的目光,都不同於剛剛的鄙視和輕忽,帶上了一絲敬意,在他們看來,這個烏古論習失雖然是女真人,可也是個為民請願的清官啊。
原來,烏古論習失的這個隨從叫做高博,是他家祖上收了十幾年的家人,跟隨習失來汾州的十二名隨從,上上下下都被收買個乾淨,竟然是最後聯合起來給習失投毒,若非這個高博多個心眼虛與委蛇,怕是烏古論習失m.hetubook.com.com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即便如此,他還是身中劇毒整個人都昏了過去,又是這高博拼了命,將他從在汾州的州城搶出來,主僕二人落荒而逃地跑到了這個荒郊野外,曉行夜宿地想繞路回去太原府,誰想到竟然被洪過等人劫了馬車進了賊窩。
一杯飲下,翟平大呼一聲好酒,可是當洪過問起為什麼好喝時候,這位翟小生吧嗒下嘴,卻是眼色恍惚不知應當如何回答,惟有可憐巴巴的看著洪過,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再給一杯嘗嘗。
從一個歷史研究生地角度看,大鍊鋼鐵尚且不好說,造玻璃發家,真是奇談怪論,中國早在戰國時期就出現了琉璃,也就是沒有提純和不透明的玻璃,經過一兩千年的技術積淀,這門技術到了唐代已經達到了巔峰,到宋代,甚至在文人筆記中間,有了用琉璃做內膽塗上水銀做出來的保溫瓶的記載,即便這種宋代保溫瓶的琉璃內膽還是有色的,但在透明度上已經是非常接近於近代水準了。
倒是翟瑩細細品了一下,眼睛霎時發出光採來。她平日喝到的酒都是釀造地糧食酒,雖然度數不高不過對她來說也好喝不到哪裡去,可這洪過發現的好酒,細細品味起來與往日喝到的葡萄酒都有不同,平日里的葡萄酒在味道中總是帶著一股怪怪的味道,偏偏在眼前的葡萄酒里不僅沒了這種怪味,更是多了幾分甘醇。讓人有些迷醉。
烏古論習失反覆查詢了幾次,整個河東北路只有汾州是年年報天災,於是他這次化裝打扮帶人輕車簡從的,來到汾州治下的孝義縣,然後又分別去了介休縣和平遙縣,幾經周折,終於被他打聽出來了,敢情這些年汾州年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根本沒有災年這麼一說。而朝廷依照他奏報的災情可是不僅僅免了汾州這些年的捐稅納糧。甚至還撥發了部分賑災的錢糧下來,而這些稅款和賑災錢糧。到了汾州城后就統統不見了蹤影。
洪過洒然撣撣儒衫,大剌剌的攆走了溫敦,自己坐在炕沿,一面示意林鐘等人鬆手,一面隨的道:「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個事情,你不是死了么,就從這開始說。」
剛要開口,洪過就見那嚴五好像翻跟頭打滾一樣,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也不和別人說話,見著洪過便直入草亭,把一張大嘴湊到洪過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主,主子,你,最好快來看看。」
倒是李光宗臉色雖然稍稍溫和點,依舊是很生硬的道:「洪先生果然最好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有這個閑心不如作些經世文章,以洪先生的才學,日後必會大有成就。」說完,這人一甩袖子就那麼走了。
洪過笑著解說下,聽到是請他們品酒,這草亭里倒有多一半的人是酒鬼,登時來了興緻。洪過將瓦盆放在正中,請他們一一品嘗。喝到嘴裏。翟家幾個傢伙皺皺眉。他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人,對這種偏向柔綿的酒不大喜好。不過確實與酒肆里賣地葡萄酒不同,讓他們也是眼睛一亮。
翟進看到了洪過。還有陪著他身邊的一群人,這老頭大笑一聲,對著洪過招招手:「賢侄這是為何,來了就來了,幹啥不直接進來,好像個娘們。」
洪過聽了皺皺眉,這烏古論習失到底幹了什麼,還是把天捅破了,怎麼會落到如此下場,竟然被自己的僕人隨從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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