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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作者: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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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遷燕京 第137章 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一)

第三部 遷燕京

第137章 千年史冊恥無名,一片丹心報天子(一)

紹興古名大越,秦代改名山陰,隸屬會稽郡,後來到了南朝末年的陳朝,被分割成山陰和會稽兩個縣,兩個縣同在一個城中,也就是越州城內。到了北宋,在越州設置大都督府。後來南宋建炎三年,宋高宗趙構逃到紹興,在山陰縣暫時立都,改元為紹興元年,故而將越州改名為紹興府。
張浚是什麼人,洪過太清楚了,在南宋初年的歷任執宰中,他以堅決主戰而聞名,也確實在南宋之初定鼎國家的大業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作用,用宋史的一句話形容,就是:時論以浚之忠大類漢諸葛亮。可是,洪過同樣也知道,這個張浚也是個志大才疏的文人,好坐而論道心懷大志,卻沒有與那份志向匹配的能力:
淮西兵變,劉光世部下四萬宋軍,因不滿朝廷派來新任統帥的打壓,裹脅新任統帥向北投靠偽齊成為漢奸軍,造成極壞影響的同時,還在當時南宋東面防線上打開了一個巨大的缺口,使得整個南宋一時處於風雨飄搖的危機中,張浚身為宰相中的首相,卻在整理軍務這樣的重大軍事問題上犯下錯誤,也要擔負責任。
洪過的話剛提起個頭,那秦塤身邊有通曉情形的,已然是臉色大變,急忙伏在秦塤耳邊低語不已,待到洪過把話說完,連秦塤本人也是臉色巨變,半天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好。
想著想著,洪過口中輕輕吟念起:「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這次虞允文依舊與他同行,說起來虞允文正在服孝,只是因為受到朋友邀請才作為隨員去了一次金國,所以並不會受到身份的束縛。坐在騾車上,虞允文有些奇怪的看著洪過:「改之要去英州,上佳之選就是在臨安雇船出海,直達廣州,然後從廣州出發再去英州,為何要走陸上還要繞行紹興府?」
轟!
洪過點頭,平靜的道:「你可知道我是哪個?」
虞允文正好走進屋來,聽到洪過念得極輕,順口問道:「改之是在吟詩?」
秦塤聽了得意的道,「家祖益國公是也。」
「噓,莫要作聲,既然張都督的公子說了,想來就是個北虜吧,張都督的公子還會有錯么。」
故而,洪過笑著道:「去看個老朋友。」
看著民氣如此,秦塤氣得狠狠一甩袖子,帶著隨從轉身就走。
張杓一下就急了,他出言譏諷洪過,只不過是看不慣洪過的暴發戶一樣的嘴臉,明明一嘴北地口音還要附庸風雅,現在秦塤要將這件事上升到欺凌金國使臣的高度,可就不容易收場了,怕是不僅要牽連遠在江州的張浚,連正在求學的他大哥張栻也會給牽扯進去。
洪過二話不說,又塞過去十幾個制錢,一把抓住這老頭要他帶路。有錢驅使,老蒼頭哪裡會拒絕,摸著黑在街道上了繞了好一陣,這才來到一座不大的宅子門前,指著那漆著朱漆的院門m•hetubook.com•com,告訴洪過這裏就是陸府。
看著那座朱漆斑駁的府門,洪過深深呼吸下,穩了穩心神,這才走上石階,在木門上的銅環用力扣動,沒有聲音,又扣動幾下,還是沒聲,若是繼續敲下去,時不時會被人當做太猴急?洪過有些猶豫的回身看看虞允文林鐘等人。
「誰啊?」
慢慢回身看過去,就見在身後不到一丈距離,坐著兩個人,其中一人望去就知道是個伴當親隨,另外一人大約十三四歲年紀,穿了一身白色緞子面長衫,頭上裹著同色頭巾,手裡拎著一把摺扇,臉上滿是譏笑的表情,正瞧著洪過等人。
那秦家的公子哥來到圈中,對著洪過抱拳道:「小弟姓秦,單名一個塤(xun,熏),平日最是看不得有人仗勢凌人,今天就來打個抱不平。」
「啊?沒有,只是隨便說兩句,」洪過急忙遮掩道,笑話,這首釵頭鳳乃是洪過在三十一歲那年,也就是紹興二十七年寫給自己前妻唐婉的,距離現在還有五六年呢,自己要是念出來,可讓日後的陸遊與唐婉如何彼此唱和,又在那沈園如何孤苦相對?雖然陸遊與唐婉的遭遇讓人流淚,不過,他們兩個彼此唱和一首釵頭鳳留在沈園牆上,真真成就了一段文學史上奇話,可謂是「十年相思情難忘,寸斷肝腸賦情愁」。
進了紹興城,在山陰縣內打聽一番,這陸家聲名不顯,左右打聽下來,都沒人知道陸家到底在哪裡。這一晃悠,可就到了將近傍晚時候,不得已,只有在紹興城裡找了一家客店暫時住下,只待明日繼續尋找。
這時是天德三年,也是紹興二十一年,此時的陸遊應該是二十七歲,正在紹興山陰的家中苦讀,待到明年,就要去參加省試,然後在紹興二十三年參加禮部考試,最終因為得罪秦檜而被罷黜成績,迎來事業上第一次挫折。
秦家,能在大宋的臨安城裡有這樣威風的,除了那位終身制宰相秦檜家,怕是沒有別人了。洪過眉頭一皺,他雖然看不過張杓的樣子,但要他與秦檜家的人搞到一起,他還不如被張杓劈頭蓋臉羞辱一番呢。
秦塤有些奇怪的看向洪過,雖然他知道洪過是金國使者,至於到底是使團中的哪一個,他卻是不明了,再說了,今天他只是為了藉著金國使者向張杓發難,金國使者到底姓氏名誰,關他何事。
紹興,為什麼要去紹興?一想到此時正住在紹興的那個人,洪過就感覺心中激蕩,想到那個人,他腦中浮現出的是「夜闌卧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豪邁,想到的是「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的悲切,是「當年萬里覓封侯,匹馬戍梁州」的慨然,沒錯,就是陸遊,名列南宋中興四大詩人的陸遊,他要去看望的人就是陸遊。
洪過走上前一步,將那少年上下打量番,突然咧嘴笑了,盡量用臨安人能聽懂的口音道:「呦,這位小老弟,穿的白白凈凈的,這麼素氣,怎麼,家裡有啥事啦?」和*圖*書
聞言,洪過臉上抽搐幾下,勉強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真不知應該說什麼才好了。他甚至覺得,周圍那些百姓,看他的目光都在慢慢變化。也是,一邊是和國公張浚的公子,一邊是權勢滔天的奸相秦檜的子弟,洪過竟然與秦家人走到一起去,怕是一會迎風都要臭上三十里了。
洪過呆坐在客房裡,左思右想,他不是在想如何去找陸家,這裏已經是南宋的紹興城,陸家還能跑了不成,只要肯下工夫,總會尋到的,這時的他在神遊天際,腦中轉過的都是與陸遊有關的東西,從陸遊生平,到陸遊的詩詞,還有陸遊晚年的遺憾。
至於日後宋孝宗初年的隆興北伐,張浚一力發動北伐的初衷是好的,但是沒有考慮到南宋已經承平二十年,武備鬆弛兵無戰意,糧草器械均準備不足,出征武將之間彼此怨恨扯後腿,這樣倉促起兵北伐,就更是不會審時度勢了。
站在洪過身後的余彬甫踏出一步,對著一眾百姓拱手道:「在下蜀中虞允文,這次添為大宋賀正旦使隨員,于那北邦上京親見,洪兄弟只因北邦宗王一句『宋狗』,當場拔刀相向,硬是逼得那北邦宗王向我大宋道歉,洪兄弟性情之剛烈,無愧為洪尚書之子。」
白衣少年再也抑制不住,激動的大吼:「我乃和國公之子張杓,誰敢再笑就都是北虜。」
富平一戰,西線二十萬宋軍大潰敗,使得南宋從此失去陝西五路之地,作為戰役的策劃者,還有居中調度的張浚,必須擔負應有的責任。
此言一出,整個勾欄里的人一起噤聲,和國公,那是前宰相張浚的封爵,眼前這個白衣少年竟然是張浚「張都督」的公子?還有,那個出言譏諷的年輕書生,會是個北虜?
「唉呦,竟然是張都督的公子,剛才我們是不是得罪了張都督啊。」
這時台上還在表演吐火翻筋斗的雜耍,下面看戲的可是再沒心思看下去,呼啦一下散到一邊,卻並不離開,反是圍在那裡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起來,有真人現場表演,誰還去看台上做戲的。
「當真是積德啊,忠臣有好報,洪家一門都是星君下凡啊,當年三洪的名頭多響亮,怎麼樣,這洪家的四哥兒也是個俊傑。」
洪過這時完全傻了,痴獃一樣看著身前的偉岸身軀,虞允文,不是叫余彬甫么,怎麼,怎麼回事?突然,他腦中神光一現,當初彼此介紹的時候,是說姓余表字彬甫,說話中間,姓余和姓虞根本分不清,而且只說了表字,沒提名字。洪過真想抽自己一耳光,豬啊,虞允文,可不就是虞彬甫么。
洪過正待說話,忽然人群外面出來一聲嗤笑:「哈哈,和國公的公子,好大的威風啊。」說話間,一群穿著青衣的隨從,生生在人群里推出一道人衚衕,就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公子走進來,這人一身寶藍色儒衫,頭上戴著軟腳幞頭的紗冠,腰間束著一條鑲嵌青玉的腰帶,同樣擺弄著把摺扇。
洪過重重的點頭,「老朋友。」同時,在心裏和-圖-書補上一句:一個認識了八百年的老朋友。
「原來是洪尚書家的公子,好啊。」
聽著周圍的人如此議論,白衣少年張杓臉上又出現得色,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向了洪過等人,他年紀不大,但是那股子盛氣凌人的神色,已經一覽無餘。
那邊秦塤突然冷笑道:「洪光弼十余年堅守臣節,才搏來那蘇武之名,卻沒想到一世英名,竟然毀在你的手裡,真是可嘆啊。」說著,他指著洪過大聲道:「你是不是跟著金國的使團回來的?」
說完,洪過讓林鐘與馬三等人,排開了人群,奮力從那座南瓦子里沖了出來。這一衝不亞於打仗,待到南瓦子門口,還有人聽到洪過事迹不斷湧來。
就在秦塤越想越得意時候,那邊的洪過已經看出不好了,這個時候他如果不出手救張杓,怕是沒人能幫這個張浚的兒子,如果真的逼迫張杓低頭,怕是洪過自己的名聲也要被辱沒了。
可是,虞允文的質疑被洪過的拉扯化為無形,也只有嘆口氣跟在了洪過身後。那沈園就在紹興城內,是一座極出名的花園,只要問下客店夥計就能知道,洪過等人自是不費事就找到。雖然已經天黑,洪過還是拍開了沈園的大門,那看門的老蒼頭被塞了十幾枚制錢后,臉上的皺褶都笑開了,自是有問必答。
洪過微微詫異了下,剛才雖然生氣,可是心裏還在迷糊,怎麼一群羔羊中間還真出了頭老虎,在南宋的環境里竟然有人敢出聲譏諷金國人,還真是有些讓人滿心期待。誰想到,才一句話而已,那個白衣少年就已經沉不住氣,不僅喊出他老子的名諱,還靠著老子的威望向自己挑釁了。
從臨安到紹興的路途並不遙遠,一行人僅僅用了兩天多時間,就望見了紹興的城牆。
秦塤用極度陰鶩的目光看著虞允文,但是,這個幾近兩米的蜀中漢子根本不為所動,挺立在洪過身前,就好像要用自己的身體,為洪過撐起一面遮風擋雨的盾牌般。
秦塤沒注意到洪過難看的表情,轉頭輕蔑的看著張杓,「和國公之子?你不在江州與和國公在一起,跑到行在作什麼?」
洪過猛地探手一攔,雖說他的胳膊與馬三相比瘦弱了許多,但這揚起的手臂就有無窮的威力,剛才還是擼起袖子要打人的馬三,生生閉上嘴,將所有的話全部吞進肚子里。
「找人?這天都黑了。」虞允文看著外面的天色,詫異的道。
虞允文詫異的看看洪過,這洪過也就是二十上下年紀,又是剛從金國回來,怎麼會在紹興有老朋友?所以,他追問了一句:「老朋友?」
所以,洪過轉頭對秦塤道:「未知秦兄家傳淵源?」
突然,洪過就覺著腦中一閃,眼前頓時一亮,對啊,沈園,就是沈園,既然陸遊是在沈園秋遊時候遇到的唐婉,想來他平時也時常去沈園,那到了沈園會不會能打聽到陸遊的家呢?
唰,所有目光集中在了洪過身上,有懷疑,有不信,也有吃驚,便是那張杓也盯住了洪過,要看他如何回答。
整個勾欄https://www.hetubook•com•com裏面轟動了,敢對著金國宗室王爺拔刀,逼得女真王爺向大宋道歉,這是幾十年來從未聽過的大事情啊,簡直太讓人揚眉吐氣了,太舒心了,聽到的人就感覺是三伏天喝上一碗冰鎮酸梅湯那麼舒坦,有人還不信,有人在用力向前擠過來,要看看那個敢對女真王爺拔刀子的洪四哥長得什麼樣子,有人用自己全部力氣去告訴所有不知道的人,洪家的四哥干出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到底是小孩子,心裏一焦急臉上就變顏變色的,不止洪過余彬甫看著搖頭,那邊的秦塤也冷笑連連,秦塤算計好了,他等下就要張杓當面道歉,好好折辱下張杓和張杓的老子張浚。不過,張浚與秦檜是政敵,秦塤根本不準備放過張杓,等下回去還是要向祖父秦檜稟告,張杓現在辱及金國使臣,一準沒好果子吃,等到朝廷處置的詔書下來,嘿嘿,再看個時候張杓的嘴臉……
那張杓還在發獃,就見洪過沖他招招手,愣了一下,而後慢慢走到洪過面前。
洪過這話問的陰損之極,可也要腦筋極是靈活的人才能反應過來,當場就有人笑得哈哈直在那裡拍手打跌,幾乎笑到坐在地上,那余彬甫也微微一笑,心裏暗道,看洪過平時雖然市儈了些,卻沒想到嘴皮子上如此陰損,不過,剛才這個少年實在出言不遜,這般教訓下也沒什麼。
因為紹興府曾經是南宋的都城,故而城牆高大雄偉,只是,這高大的城牆在洪過看來,絲毫擋不住北面入侵者的鐵蹄,整個朝廷的膽氣都丟乾淨了,再高大的城牆也擋不住那些逃跑者的步伐。
那邊的張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他剛才譏諷洪過是北地野人,附庸風雅,誰能想到,這洪過如此身世,不要說洪皓身在北地十余年,是當今皇帝親口的「宋之蘇武」,那洪皓留在南宋的三個兒子,也是一個比一個出息,文採風流不說,出仕后更被列為幹才,這樣一個家庭出身,他竟然譏諷洪過是野人……
就在洪過遲疑的功夫,忽聽院子里一聲問話:
張杓一句話將個秦塤問住了,這秦塤也不是善茬,眼珠一轉,冷笑道:「和國公也是文壇名流,沒想到生下的兒子如此缺乏管教,竟然在市井之地公然宣揚父祖名號,對大國使臣屢次無禮,我這就上報公相,定你一個冒犯使臣的罪名,再給和國公治一個管教不力的過失。」
張杓硬起的揚起頭,冷冷道:「大宋律法中有哪條規定了,父親被貶官,我也應在江州一起被編管?」
說金人是通古斯森林的野人,洪過非常同意,不單同意,他在心裏也曾不止一次的腹誹過。但是,當這句「野人」的頭銜落在他自己頭上時,洪過的臉一下漲紅,彷彿能滴出血來。
那邊百姓之中知道洪皓的不在少數,就算不知道洪皓,也有人知道「洪佛子」,知道官家口中的「今世蘇武」,知道那個不肯向秦檜屈膝而被貶官流放的洪尚書,洪過的話一說完,百姓中竟是有人高聲喝起:
白衣少https://m.hetubook•com•com年愣了一陣,從那些哈哈大笑的聲音,他就知道並非什麼好話,可是,被人罵了卻不清楚罵在哪裡,這種憋氣的感覺一下上涌,登時連眼珠子都紅了,他大吼一聲:「不許笑。」
所謂編管,就是編入當地接受管制的意思,是宋朝對官員的流放中比較嚴厲的一種,選擇的編管地點也都是窮山惡水,不少地方甚至有去了就回不來的名聲。只不過,這編管也好,貶官也罷,在宋朝一般都是只涉及官員個人,對家屬沒有牽連,很多官員都是父親被編管,兒子照樣在各地做官。
「那個書生會是北虜?不能吧,他不也穿著我們漢人的衣服么。」
不止洪過生氣,身邊所有人一起暴怒,馬三脾氣最是不好,當場踹翻了椅子,大罵一聲:「龜蛋的,老子捏出你的蛋子……」
「洪家四哥性如火,抽刀一怒向宗王」,就像是一攤漣漪,以南瓦子為中心,很快傳遍了大半個臨安城,無數個南宋百姓趕赴驛館,要親眼看看性情剛烈的洪四哥。
洪過望著有些陰笑的秦塤,一拍腰間倭刀,坦然道:「在下不過是孤臣孽子,身在異域未敢一日忘懷父親教誨,時時刻刻以大宋一書生自勉,不敢在那北地就忘記了自己的故國,但有一口餘氣,絕不負了大宋之名。」
「瞧瞧,瞧瞧,這洪尚書大忠臣啊,積了德才有好報,看看洪尚書的公子,可真是一表人才。」
還真夠運氣的,陸遊讀書時候經常來沈園與同學遊玩,與看門的老蒼頭相熟,那老蒼頭口齒不清的說了半天,總算是將地址說了個大概齊。
誰都沒想到,洪過揚起手,啪的一聲脆響,竟然給張杓臉上狠狠抽了一記耳光,這耳刮子一下將張杓抽醒了,聽見洪過靜靜的道:「你記著,這一下,是我替淪落北邦的幾百萬大宋子民打你。」
白衣少年的聲音雖大,卻嚇不住那些鬨笑的百姓,相反,因為他這般失態,笑話的人卻更多了,很多人聽了旁人的解釋,知道洪過那句話的意思后,也是哈哈大笑,一時間,白衣少年眼中看到的,都好似是用惡意的目光看著他,嘲笑他的老百姓。
以前讀詩頌詞時候,洪過認識的都是成年的陸遊,是老年的陸遊,現在這個少年時期意氣風發的陸遊,在他眼中是個謎,就好像一個粉絲會去想了解自己偶像的一切,洪過這次回到南宋,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去看望洪皓,反而是探尋陸遊的生平種種,去結識這個中國歷史第一海量詩人。
想到這裏,他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兀自驚異的虞允文,「快,大哥,我們去找人。」
不用來人自報家門,就聽人群里一陣低呼:「不好,是秦家的人。」說完話,竟然有人開始偷偷溜走了。
這個時候的洪過卻是不在驛館,給耶律元宜留下封書信后,他早帶上從人在趕赴紹興府的路上。
微微一笑,洪過故意提高了嗓音,朗聲道:「家父乃政和五年進士,前徽猷閣待制,假禮部尚書,大金通問使,姓洪,單名一個皓字,我乃是洪家第四子,姓洪名過,表字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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