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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完顏京因為上京的功勞，被完顏亮即刻授予翰林學士承旨，就見他大模大樣的站出來，展開一份黃綾詔書，一番中規中矩的駢文之後，才宣布了一件對整個金國來說影響最為深遠的大事：遷都燕京，改燕京為中都大興府，廢北京臨潢府，改前中京大定府為北京，西京大同府和東京遼陽府如故，改汴京開封府為南京開封府，同時，關閉都元帥府，開樞密院，改都元帥為正副樞密使。

攤開了手札，韓易一目十行的瀏覽過後，驚得失聲大叫出來：

就在這時，洪過突然躬身行禮：「請陛下收回成命。」

這時，已經是金國天德三年八月十四日，完顏亮沐浴齋戒滿三日，明日就會是中秋大朝儀式，臨近傍晚時候，完顏晏匆匆趕到行宮，他是來告知皇帝，所有上京的宗室皇族，終於一個不少的趕到了燕京，只不過，這些人累得都拿不成個了，平日里，怕是不歇上十天半月的，都沒可能出來見人。

完顏亮的命令傳到上京時，距離中秋大典還有四天，那些或者被迫或者被騙參与了梧桐謀反的宗室皇族，本來已經是心如死灰，試想下，上次秉德謀亂，完顏亮事後殺了多少人，光是宗室就是殺了百余家，加上那些左近的親屬，幾千口子的性命啊，這次完顏亮還不也要大開殺戒？突然之間聽說自己暫時不會死，這些宗室們幾乎是哭著喊著，跳上馬匹，打馬如飛的向南面賓士而且，驚得那些押送他們的武衛軍呆立許久。

洪過豎起一根手指：「這隻是第一條，他們一定會接受，也必須接受的，第二條，師兄何不乘機把所有人都遷來燕京周圍，放著那些個宗室在遙遠的燕京，如果他們再演今次這樣一出，怕是會把我的心嚇到從嗓子眼跳出來。」

如此一來，在外面的臣子看來，皇帝對親弟完顏梧桐的恩寵如故，只要完顏梧桐病愈，怕是立即就會成為金國顯赫的權臣。

豎起第三根手指，洪過道：「所有參与其中的宗室，在燕京賜封的土地一律減半。」

洪過沉口氣，抬頭道：「師兄真的想殺人？」見完顏亮臉上略略蒼白，他搖頭道：「屠殺並不能解決一切，只要達成目的就好，犯不到把人從肉體上毀滅。」

梁漢臣沒閑心搭理女真人，很快下馬進了商號傳召洪過。就在洪過上馬一同離開時候，梁漢臣微笑著低聲道：「洪改之果然好威風，縱然虎落平陽也終究是虎，不會能讓一群惡犬欺負。」

看著自己的小師弟，完顏亮的目光變得不再凌厲，和聲道：「洪過免禮，上前說話吧。」

梁漢臣到來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樣子，看著那些光嚷嚷不動手的國族女真人，內侍頭子無奈的搖搖頭，這群人還是當年征戰中原的女真人么？

治罪？洪過愣住，然後慢慢坐下思考一陣，才嘆口氣道：「師兄覺著，血色還不濃么？」來行宮的路上，梁漢臣早將事情原委說清楚，是以洪過嘆息起來hetubook.com.com，難道完顏亮真的要如歷史一般，第二次對女真宗室動起刀子么？

大殿中立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盯住了洪過，他們不明白，一個人有了這等榮耀之後，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突然，一個滿是戾氣的聲音叫嚷起來：「干，沒水就沒水，老子不活了，你家烏也老子就不活了，我倒要看看，姓洪的殺星敢不敢取老子的命，老子要看看，這個天下還是不是我們女真國族的，姓洪的，你給老子出來，烏也老子今天告訴你了，你弄死老子試試看，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

說完，完顏亮大步走回自己的皇座，「梁漢臣，記下來，日後洪過在朝會中出現，一應禮制比照參政。」

「十天半月？」完顏亮被逗笑了，「放心吧，他們明天一樣會精神抖擻的出來見我。」

至於完顏梧桐，完顏亮有一封秘密旨意，悄悄交給了韓易，韓易看過立即將之燒毀，從當時起，有一名使者飛快的跑去燕京，通報金國朝廷，正在上京執行清查女真宗室土地任務的鄭王，「突發疾病，正在卧床休養，暫時無法見客」，接到了通報的尚書省立即上奏給了完顏亮，完顏亮看後點點頭，很自然的發布了一封慰勞的旨意，同時宣布晉陞完顏梧桐為「太尉，領三省事，併為都元帥」。

完顏亮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洪過的意思，抬手笑著打斷道：「洪過不必推辭，你自去當你的商人，平日也不會請你參加朝會的，你自放心。」

洪過一愣，再向前邁了三步，到了這個位置上，按照儀制來說，已經是朝中五品官所能站的位置，旁邊很多宰相看了不禁微微搖頭，暗道完顏亮信寵洪過太過了。

「什麼！」

哪裡想到，完顏亮擺擺手，「繼續走。」

洪過眼睛微微眯起，向前邁了三步。那朝堂上官員站立的位置是有說道的，每前進一步何其艱難，他這時站住的位置，就是三品大員的位置，三品，金國各路都總管，六部尚書，還有就是參知政事的官階都是三品，能以一身布衣站在這裏，若非洪過心有異志，已經是足以笑傲金國了。

誰知道，完顏亮竟然笑著道：「再上前。」

待罪之身？金國廷臣們迷糊了，謀逆大罪啊，僅僅是個待罪之身？若非旁邊有侍衛親軍站著，有些大臣都想過去摸摸他們的皇帝，看看坐在皇座上的人還是不是完顏亮了，怎麼這次的命令，與處置上次完顏秉德的時候判若兩人了？

看著完顏亮臉色好了許多，洪過突然壓低了聲音道：「師兄莫要高興，這些還只是治標，要想遷都徹底，要想絕了這些宗室回去上京的希望，我這裏還有第五條……」

第二天，距離中秋節還有足足七天的時候，完顏亮突然下旨，中秋慶賀大典正常舉行，金國皇帝將會在剛剛建成的燕京大安殿，接待各國使者，同時，為了凸顯這次大典的隆重，飭令身在上京的所有女真皇和-圖-書族宗室子弟，必須參加這次大典。

洪過笑著搖頭，執意要送，完顏亮本來就是要勒索下洪過，哪裡會真箇推辭，也就半推半就下來，有了這張訂單，洪過心裏那個美啊，葡萄酒生意不溫不火大半年了，現在爭取到了御前訂單，這可是天大的廣告，只要洪家葡萄酒進奉御前的消息傳出去，這些葡萄酒想不火都難啊。

執政大臣們還在議論上京的事情，很多人都在為這等奇異的變故而吃驚，誰能想到，造反的竟然是皇帝的親弟弟，位列親王的完顏梧桐，而不是想象中的宗室貴族，雖然驚嘆於事情發展的奇妙，只是礙於夾雜了皇帝的弟弟，所以這些宰相們也只有低聲議論幾句，多的話不敢說出來。

一應繁冗的程序過後，這些金國朝官走進足以容納幾千人的大安殿，隨後是宣外國使臣覲見，南宋，高麗，西夏，北方諸部的使者，一個個朝見后，完顏亮對完顏京點點頭。

就在完顏雍等待完顏亮決斷的功夫，梁漢臣匆匆走進來，上奏說洪過到了。

金國廷臣們一起吃驚，要所有宗室前來燕京，那就意味著，當上京的宗室們接到旨意之時起，就必須快馬加鞭的趕來，而且，最讓這些廷臣狐疑的是，完顏亮似乎忘記了上京那些宗室們，現在還是待罪之身，按照昨日完顏雍的建議，這些人都要下大獄挨著個的過篩子呢，怎麼突然召集他們來燕京了？

宰相們又一次吃驚的看著洪過和完顏亮，這個洪過到底在完顏亮心中是個什麼地位，說話時候都用上請了，要知道，自打完顏亮登基后，能勞這位皇帝用請字的臣子，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現在，又多了一個。

完顏亮眼睛一亮，這次宗室們憑什麼造反，不就是依仗了手裡有大片的土地，土地上有成千的家丁和佃戶么，只要他們振臂一呼，立時能拉起一支隊伍和朝廷對抗，如果乘機將宗室手上的土地大量削奪，正好削除這些人對抗金國朝廷的實力。

高啊，完顏亮拍案叫絕，洪過這幾條主意中，就屬最後一條最為陰損，一旦實施，等同從根子上絕了宗室皇族對抗朝廷的財力和人力資源。如此施行下去，金國朝廷就徹底消除了對宗室皇族的防範。

最最可怕的是，這洪家商號的院子里，天知道躲了多少夥計，連續三天都有衝上來搶人，有細心的人觀察，震驚的發現，這三天內，洪家商號使用的夥計竟然沒重複的，每次都是龍精虎猛的應戰，然後全身負傷的慘勝。這樣的打法，除非是出動軍隊，才能最終戰勝洪家，否則得話，憑藉燕京這些女真人，也就只有動動嘴皮子的份。

從完顏晏以下所有的宰相們互相對了下眼神：這個洪過日後千萬不能得罪。

退回到書房，洪過等了一陣，才見完顏亮一臉疲憊的回來，進屋后對洪過勉強笑笑，兩個人閑扯了幾句輕鬆話題，比如洪過和女真人的群毆，還有洪過賣出去的那些葡萄酒，完ｗｗw.ｈetubｏok.com•ｃom顏亮甚至打趣說，洪過那不是賣酒，基本上是在賣琉璃瓶，還從未有人將琉璃瓶做成那個形狀，看著真特別，到後來，完顏亮才說起，後宮裏面對這一次洪家葡萄酒反響不錯。

其實，也不怪這些女真人膽怯，就是這五六天功夫，並非沒人想衝過去將號著的親人朋友救回來，可是，那些救人的剛衝過去，就被洪家商號里闖出來的夥計們圍在一處，然後就是一場亂戰，這些洪家的夥計不是很精通打鬥，無奈人數實在太多了，一百多人圍毆三四十人的情形經常出現，是以，即便每個洪傢伙計都被打得很慘，勝利還是屬於洪家商號。

第二日卯時，金國的大朝正常舉行，雖然是臨時在燕京，但是所有七品以上朝官還是被要求參加大朝，數百名官員排成兩行，靜靜的走進大安殿前的大安門，站在足以容納幾萬人的廣場上，靜靜等待大朝的開始。

天啊，這是要興大獄啊，而且是一場將上京所有皇族一網打盡的牢獄，按照奏報上說的，完顏梧桐謀逆時，將幾乎所有皇族誘騙進皇城，如此一來，皇族們的行為誰能說得清楚哪個是乾淨的？說句難聽的，這些個宗室皇族的屁股上，此時都沾了些黃色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誰也無法證明自己屁股上的不是屎。

洪過也不多說，直接遞上了一份黃色的手札，這是皇帝專用的私人文書，用來傳達一些秘密旨意，前幾日韓易剛剛接到一份，今日又見到一封，不禁心中惴惴，不知道這一次完顏亮又要他做什麼。

失去了當清閑宗室的能力，那些個不甘寂寞的皇族就會挖門子擠進朝廷，這樣勢必會加劇金國朝廷內部的爭鬥，女真人和女真人的爭鬥，女真人和幽雲漢兒以及渤海人契丹人的爭鬥，甚至是女真人和宋人的爭鬥，這樣內鬥下來，金國的元氣也就一點點的被磨損乾淨，哪裡還會有實力進攻別人？最後，如果真有人對皇位覬覦，得到了朝廷權位，可以控制軍隊之後，所能造成的危害，怕是會比動員一兩個農莊的佃戶要大得多。

完顏亮這一次沒有讓洪過繼續前進，反是自己站起身，慢步到了洪過面前，臉色嚴肅的道：「從進門后，你前進了四次，這第一次，是為了感謝你幫我建言，設置翰林學士院，第二次，是感謝你在上京大亂時候，說動韓王起兵勤王，救我于危難，第三次，」完顏亮說到這裏，已經是面對那些宰相們，「第三次是為了感謝你，在大軍之中襲殺叛臣完顏秉德，第四次，則是要感謝你，這一次幫我解決了遷都燕京的障礙。」

就在這一天，已經被禁閉在燕京數日的洪過，竟然帶著三百多名合扎猛安，騎著快馬出了燕京城，大家都相信這個洪過已經重新被皇帝寵信了，因為昨日還號在洪家商號門前的十幾個女真子弟，昨日傍晚，被燕山府派來的司法參軍親自帶走，不用送去燕山府了，徑直被帶去了城外亂葬崗子，那和*圖*書司法參軍宣布下燕山府的判書，而後大喊一聲動手，立即有十幾個劊子手揮動鬼頭大刀，十幾顆人頭滾落地面，將那些跟來的女真人齊齊看呆了。

所有宰相嘩然，天啊，布衣宰相，布衣宰相，這種禮遇除了布衣宰相還能有什麼解釋？

洪過嘆口氣道：「我這是有恃無恐啊，」不用梁漢臣發問，他繼續解釋道：「今次這事能過關，打了幾個女真人這等小事，還不夠老子看的，若是不能過關么，哼哼，老子更不怕了。」

當初，所有宰相都接到了封口令，關於完顏梧桐的事情不許外泄，一旦外穿，全體宰臣都要遭殃。

見到一群侍衛親軍昂首走來，內里簇擁著一人高踞馬上，這人也還古怪，白面無須而且穿著一身女真人不熟悉的奇怪衣飾，女真人們紛紛低聲議論著，有人興奮有人驚奇，有人甚至微微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洪過立即順竿爬上去，當即表示，可以每月送五十瓶葡萄酒進宮。完顏亮懷疑的看過去，問洪過，你這葡萄酒不是十貫一瓶么，五十瓶可就是五百多貫，洪家商號一年才能賣幾瓶，難道洪過不怕折本？

洪過聞聲站直身，向前走了三步。

這是洪過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下的覲見，所有執政大臣們一起向門口看去，就見一名身穿白色儒衫的年輕書生，邁著平穩的步伐，雙眼平視身體挺得筆直，由遠及近一步步走來。

見到完顏亮嘴角翹起，洪過豎起了第四根手指：「至於宗室們餘下來的土地，一應造冊統計清楚，需要多少家丁和佃戶來維持，也要統計清楚，而且將宗室們從上京帶來的家丁也一一登記造冊，最後，」他冷冷一笑：「最後，這些圖冊全部收入大宗正府，再由大宗正府撥出專門的土地建築房屋派出吏員，管理這些家丁和佃戶，每年的收成大宗正府留下一成，那些耕種的家丁和佃戶留下四成，其餘的五成，再交給宗室皇親們。」

於是洪過乘機對完顏亮吹噓，適當喝他這種葡萄酒，具有延年益壽的效果，雖然不能治療百病，但是能預防一些毛病，多活十幾二十歲不是不可以。

廷臣中間立即有人出班上奏，得到的回答卻是：所有上京宗室子弟，一律以待罪之身前來燕京。

突然，完顏雍站了出來，這位禮部尚書大人最近被皇帝火線提拔為參知政事，正是皇帝面前的紅人，看到他出列，宰相們停止了議論，想看看他會說些什麼。

完顏亮聞言一喜，連忙宣洪過覲見。

梁漢臣聞言一陣語塞，再不多談笑，急急的趕向行宮，畢竟那邊完顏亮還等著呢。

強令遷徙燕京，這件事本來就在完顏亮預想之中，原先是準備等上一兩年，等到遷都的影響漸漸消散后，再遷徙宗室皇族，現在有這麼個天賜良機，怎麼能不好好利用。不過，這些都是完顏亮想到的，如果洪過的智計僅此而已，那就太讓完顏亮失望了。

走進行宮大殿門，洪過向前邁了一步就停住，躬身行禮道：「外hetubook.com.com臣洪過，拜見大國皇帝陛下。」

「肉體毀滅？」完顏亮拒絕了幾次這個詞，一抹苦笑閃過。

完顏雍的話很簡單，也驚呆了在場所有宰臣：完顏雍竟然建議徹查上京所有宗室皇族，挨著個過篩子，審明這些人在此次謀叛中的行徑。

實話實說，以洪過的立場，完顏亮殺的越瘋狂，他應該越高興，畢竟這樣的屠殺並不能解決矛盾，只是將矛盾暫時掩蓋，所以越是屠殺越會令完顏亮皇位的基座更鬆動，讓金國的內鬥更激烈。但是，這個真的是現在他需要的？

請！

就在這一天，洪過帶著幾百名合扎猛安，從上京北門呼嘯而入，來到了北門旁的武衛軍都統司衙門外翻身下馬，早有得到消息的韓易慌忙迎接出來。

「很多事情用迂迴的辦法一樣可以解決，雖然費些氣力，總好過動刀子那般天怒人怨。」洪過侃侃而談：「就比如這一次，本來是準備遷都燕京，壓制上京那班宗室的反抗，現在好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想師兄肯赦免這些傢伙，已經是皇恩浩蕩，怕是沒誰敢再出來反對遷都了吧。」

「就是，」百步外圍攏的人群中，響起一陣陣叫好聲，有人跟著叫喊起來：「姓洪的，這天下還是我們女真人的，你敢弄死國族，我們女真人就能將你碎屍萬段。」

「是啊，你不得好死，死了沒人埋，姓洪的，有膽子就出來，老子和你一對一放單……」

在女真大臣面前，洪過對完顏亮始終謹守著自己的禮儀標準。

完顏亮還是道：「太遠了。」

洪過又走了三步。

完顏亮點點頭，現在還敢出來唱反調的，那就真是不想活了。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僅僅讓這般傢伙同意遷都作為交換，作為金國皇帝總感覺無法接受，這簡直就是拿朝廷神器開玩笑，如果不進行嚴懲，又要如何警示後來者？

一陣哀嚎從洪家商號門前發出，緊接著，就是嚴厲的斥罵聲傳出來：「號什麼喪，老實跪著，再號今天沒水喝。」

聽著洪過胡吹大氣，完顏亮淡淡一笑，並未放進心裏去，只是暗道一聲這個師弟現在太像個商人了。忽然，完顏亮問道：「這次應該如何治罪？」

洪過朗聲道：「外臣平生最大願望，不過成為一介商賈，參与朝政並非外臣所願，陛下待外臣太厚，然而外臣疏懶，實在無心參与朝會……」

看著完顏亮欣喜連連，洪過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說實話，剛才的幾個主意看似高明，實則洪過還是為金國的內亂留下後門，明面上，這些宗室皇族失去了土地上的財力和人力，已經無法對抗金國朝廷，暗地裡呢，只要是有野心的皇族成員，完全可以利用身份進入朝廷，在朝廷中博得更高權位，依靠官職權力興風作浪。

只有洪過心裏明白，這是完顏亮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道歉，雖然完顏亮現在說的誠懇，在心中其實未見得就真的完全信任洪過，所以，洪過躬身行禮，態度上非常恭謹，很好的在大臣面前圓了金國皇帝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