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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正峰，現在幾點？」他把心裏的草泥馬全部關到草原上，沉聲問。

「哦，這個啊，音樂系的。那群逗比把自己的音樂都刻到磁帶上了，買了一盤就順手刻了進來，你別說，效果還不錯。」

「一個一個來啊，這位同志，請你往後退一點！排隊！都排隊！」維護秩序的車站人員感覺喉嚨都在冒煙，人太多了，毫無秩序，電子廠的，看熱鬧的，潮水一樣湧來。

郝胖沒說什麼，點了點頭，往電腦房去了。

「峰哥……」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隱約感覺一個人在搖自己的身子。

「先睡覺吧。」秦遠峰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了，放心，我都記得。」

「晚上好，滾。」

「完工了。」他遞給秦遠峰一塊主板，紅著眼睛說：「電源呢？電源插上，我要試試這款遊戲到底怎麼樣？」

時間刻不容緩，現在已經九月二十三號，九月三十號，CFF正式召開，他最多還有三天時間調試。

「遊戲的。」

「你玩了快五個小時？」

「不，我是香港科技大的。」

屋裡氣氛有些尷尬，他笑著揮了揮手：「做事做事，今晚把遊戲整合，你要願意調試就調試一下，我最遲後天必須去大陸，明天我親自調試。你趕快吧。」

但興奮瞬間就消失了。

但是沒過多久，一陣午夜凶鈴一樣的喃喃聲就在他耳邊響起：「峰哥……你就起來一下吧……出大事了……」

隨著遊戲開始，一陣悅耳的純音樂飄了出來，正打算睡覺的秦遠峰騰地一下就翻了起來：「哪裡來的音樂？」

畫面和遊戲www.hetubook.com.com的整合，這個比寫編程還麻煩，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郝胖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寢室。

「對。」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所有公司，這些表晚上會匯總，看看還有哪些公司沒有到……」

「哦。」男子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要是公司，這也太搞笑了，這一身與其說是公司，還不如說是去廣州打工。

「少泛酸。」郝胖扭動著粗壯的身軀：「別說別的，電源插上，不試試我今晚睡不著！」

車站中，已經是人滿為患。

「……我說再玩一把，結果一下子就過了第三關……」

「後生，你這是去廣州旅遊？探親？」男子笑著問。

「廢話！我是問這音樂是哪裡的！」他嚴肅地說：「如果這是別人的音樂，我們必須馬上刪掉，香港非常看重知識版權，我不想弄出什麼糾紛來。」

「這位小同志，這邊是中國電子展登記的地方，出站口不在這裏，我也不是出站諮詢人員……」他幾乎是有點有氣無力地說。

「你居然還買了台街機回來？！」郝胖吃驚地說：「花了多少錢？從哪買回來的？」

秦遠峰仔細看了看，嘴角就翹了起來。這些接待人員彷彿統一了一般，全部穿著軍綠色的衣服，甚至有位女人還帶著五角星的帽子。

工作人員擦了擦滿額頭的汗水，頭疼地說：「小同志，你是和公司走散了？要不在這裏等一等？你的公司肯定會來這裏登記。」

「絕對好玩！」郝胖一下子也翻起來了，聲音帶著興奮：「我開始只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看著畫面不錯，沒想到不知不覺幾個小時過去了！峰哥，你這手玩得厲害！這遊戲很棒！沒的說！都讓我找到當初玩超級瑪麗的感覺了！」

秦遠峰二話不說，一把關掉電源，給了他珠圓玉潤的屁股一腳：「滾去睡覺！」

晚上八點的火車，他迅速回到宿舍整理了一下，仔細將主板放到盒子里，再包了好幾層，早早來到了火車站。

秦遠峰笑了笑：「我也是去參加CFF的。」

等他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在了廣州站，他坐起來，洗漱了一下，朝著車外走去。

周圍已經圍滿了一大群人，成為了整個火車站最熱鬧的地方，他咬著牙擠了過去。

沒理他，過了幾秒，郝胖催命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遊戲出問題了……你起來看看吧……」

「所有公司都會來這裏登記？」秦遠峰看了看黑壓壓的人群問道。

秦遠峰肯定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對方帶著一種小興奮。

秦遠峰這才放下心來，都是一個學校的那就好辦了，讀書人的事，能叫偷么？那叫竊！

下方，是特地開闢出的一大塊空場地，七八張木桌拼成一排，上面蓋著紅色的絨布，幾個搪瓷杯放在一旁，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沒什麼……」黑夜中郝胖的臉色看不清，但是聲音好像有點膽怯，過了半天，才聽到他囁囁嚅嚅地說：「第四關……還有一個點我死活找不到……」

「那麼你直接告訴我會場在哪吧？我們公司就在附近集合。」

秦遠峰嘆了口氣：「有的事情，不是因為困和_圖_書難重重就不去做。我做到這一步，你認為還停的下來？」

「然後你還不去睡覺？」

一夜無話。

「……這不是不知不覺嗎……我都沒注意……當時就想找找不同，結果一看表……三點半……」

當天下去，秦遠峰就拿到了專利申請書。而美術社也交上了自己的作品。他看了看，非常滿意。

這一下，就像夏天沖了一桶涼水，秦遠峰立刻毫無睡意。

躺到床上，他反而睡不著了。郝胖翻來覆去念叨著第四關，他被魔音貫耳不能入睡。

「……四點三十……其實我已經看到有人在晨練了……」

「幾百塊，方記電子公司。」秦遠峰也頗為肉疼，一個公司的起步，到處都是錢錢錢，偏偏他身上就八千塊，還不是美元。一分錢都讓他心疼得要死。

屋裡瞬間寂靜。

秦遠峰笑了笑：「可惜啊……這次的CFF，還有兩家大頭要解決……」

「這位同志，請問會場怎麼去？」「我是紅星電子廠的，我們場的接待地區在哪？」「請問香港辦事處在哪邊？」

「怎麼？真有那麼好玩？」他乾脆翻身坐起來，點了根煙，打著哈欠問。

秦遠峰心中簡直一萬頭草泥馬瞬間跑過，幾點了？！大半夜的把他叫起來居然是因為遊戲打不過？！

他驚訝地看到，不少打著「XX電子公司」「XX電子廠」橫幅的招牌，CFF是現在兩岸三地規模最大的電子展，香港，台灣的電子公司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郝胖，我從沒擔心過我遊戲的質量。我擔心的，是一些外在因素引起的遊戲銷量問題……」許久www.hetubook.com.com后，他把煙頭摁滅：「睡覺吧。」

「行，你老大，今晚你調調，正好你調試一遍我調試一遍，如果沒有問題，我明天就去買票。」秦遠峰無奈，只能由著他去。

「峰哥……值得嗎？」郝胖有些感嘆：「我不是詛咒你，但是萬一你CFF不順……」

屋外群星璀璨，明月高懸，絕對不超過四點。

他撫摸著那台街機，有些感慨地說：「而且，我也完全不想停下來……」

「峰哥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虐待勞工！我……我可以告你的！你侵犯人權！」

「大叔，你們是去CFF的？」坐下后，他旁邊就是個「鼎鑫電子廠」的團隊，足足有十幾個人，帶的箱子都有好幾大箱，嚴嚴實實用紙盒裝著，輕輕挪動就嘩嘩作響，他不禁試探地問道。

正當他放下大喇叭，準備喝口水的時候，一個明顯看上去還是學生，背著軍用背包的男生，站到了自己面前。

秦遠峰深深吸了口煙，還是忍不住問：「那你覺得能賣多少？」

被子一蒙，他就盡量讓自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他剛起來，馬上去車站買了票，本來想坐飛機，咬了咬牙買了火車票。

叫聲很輕柔，動作很猛烈，就像做|愛的時候總有主導的一方嘴裏叫著親愛的一樣，不把他搖醒誓不罷休。

說完這句話，他倒頭繼續睡。

這下郝胖啞了，他是完全不清楚，過了半天才說：「質量沒問題，我的程序也OK……總之是款很好玩的遊戲，我覺得誰都會被它迷住！」

工作人員說了個地名，秦遠峰直接出了車站，科技大的工作室批都還沒批下和-圖-書來，不可能在這上面有記錄。

他褲子都來不及穿，三步兩步就跑了過去，一邊跑一邊問：「出什麼問題了？！」

「不是，我是來參加CFF的。」

車，緩緩從車站開動，外面已經是明月當空，柔和的月光灑在地面上，如同一層輕柔的紗，混合著「卡次卡次」的列車轟鳴，竟然催生出一種催眠的效果來。

當郝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秦遠峰在對著街機調試的樣子。

剛下車，一條條橫幅就差點晃花了他的眼，彷彿全球的電子商都在這一刻匯聚到了廣州，打著某某電子廠橫幅的公司比香港車站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簡陋的火車站上方一條巨大的橫幅「熱烈慶祝中國電子展隆重召開」。

「行了，你玩吧。」儘管被吵得難以入睡，但是他很理解郝胖的心情，一個作品，親手把它寫出來，誰還能等到過一天再看？

「結果到了第四關……我找了九個……第十個怎麼都找不著……老大……峰哥，你就告訴我在哪吧！不找著我睡不著覺啊！」

他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差點髒話就彪了出來。

「是啊。」身邊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西裝，雪白的襯衣，領帶筆直，也沒介意他的問題：「每年都要放下好幾個訂單，大陸那邊的人工便宜啊，速度又快，你要放在香港，同樣的工作差不多要多三分之一的時間，工資還高。」

現在的火車還沒有提速，十幾個小時，也不算太久。

「你？」男子這才認真打量了一下秦遠峰，怎麼看怎麼普通，背上背著一個大號的軍用包。他狐疑地問：「你是……哪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