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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生。」赫伯特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3DO準備下周開始前往上海斟查選址，籌備正式成立的事宜。聽說你買了明天的機票，今晚不如再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飛機在洛杉磯停下來的時候，夏日的曙光已經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赤金色的柔軟霞衣。

燈火通明，人流如織，各色的彩燈充斥在眼睛所能看到的每一個地方，華燈初上的時節，沒有一絲冷寂，反而彷彿剛剛才爆發出了一天中最璀璨的時刻，伴隨著天邊漸漸落下的晚霞，地面隨風搖擺不定的棕櫚樹，一片低調的浮華，正緩緩在這裏展開。

「但是秦皇朝不同。」他收回目光，深深看著秦遠峰：「生意人，最精通的就是投資學，恕我直言，秦皇朝年盈利是高，但是積累時間太短，你們不可能像松下那樣一下拿出幾十億收購別的公司，你們做不到。積累不夠，你們就不能通過收購一流企業快速打開其他市場，對別的市場威脅並不是很足。」

秦遠峰眼中波動了一下，許久，才點了點頭：「感性和理性的交錯，這才是人生。」

秦遠峰微微動了動眉，同樣笑得雲淡風輕：「這可是洛杉磯十大購物廣場排名第三的聖塔莫尼卡。」

「沒來過這裏吧？」他臉上笑起來幾乎看不到皺紋，讓人根本猜不到他的真實年紀，笑著和秦遠峰擁抱了一下：「橡樹葉餐廳，一家快速，低廉，物和*圖*書美，環境優雅，能代表典型美國美食的餐廳，就位於聖塔莫尼卡廣場樓上。這個地方可是我多年的獨鍾之處。」

「赫伯特先生消息倒挺快，我今天清晨定的票，現在你就知道了。」秦遠峰笑道。

炸薯條也膽敢稱為美食？！

「哦？為什麼？」

「哈哈，實際上是上午十點二十五分。」赫伯特毫不掩飾地大笑道：「怎麼樣？洛杉磯很多地方秦董都還沒有去過，我可不能讓你以為美國的美食只有炸薯條。」

「你很精明，秦先生，這種精明不應該出現在你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身上。我懷疑你有一雙看破未來的眼睛。你這樣精明而又富有野心，公司如同朝陽，卻沒有威脅的公司，即使和3DO其他人地位，資金都有很大差距，卻是我們最好的合作對象。因此……」

他微微出了口氣，手指輕撫上玻璃：「能進駐這裏，並且被商場選作店家的位置，每一個不是松下這樣的頂級企業，就是一行翹楚。這裏的每一個標誌，在他們自己的業界都享有盛名。」

秦遠峰靜靜地看著他，許久才淡淡地開口。

他和彭傑，下了飛機之後，都不由自主地站在舷梯旁，有些出神地看著面前名為日出洛杉磯的油畫。

「秦先生。」讓他意外的是，赫伯特並沒有在約定的餐廳里等，而是在餐廳樓下親自等候。

「不，這是『我們』的想法。」赫伯特https://m.hetubook.com.com同樣靜靜地看著他，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字。兩人目光中都帶上了一絲不平靜的味道，他緩緩說道：「我們，是指3DO所有人。時代集團，AT＆T，三井明忠先生，迪斯尼。」

「也許很長，但是我們看得到。」

「這家店，僅僅兩年之間，就因為它的品質，還有它貼合於廣場的新潮特性，從一個寄託的攤位，變成了現在擁有六名員工，一名店長，專業導購的專賣店。而店面，也從一個櫃檯擴展到了幾十平的店面，據我所知，這樣的店面這家公司在全美有上百個，品牌專賣店。」

談笑中，從透明的徐徐上升的電梯中看過去，恰好能看到這座洛杉磯十大購物廣場排名第三的聖塔莫尼卡全景，以一種俯瞰的姿態。

秦遠峰微微驚訝地轉過頭：「這是秦皇朝的專賣店？」

「我是助理……」彭傑難得地搖頭笑道：「那你現在決定了嗎？」

「你不會失望的。」赫伯特笑眯眯的走在前方，並沒有拿著他那根鑲嵌著藍寶石的騷包手杖，極為嫻熟地走進了大門。門童剛剛鞠躬，站在赫伯特身後一位穿著亞麻色筆挺襯衣，頭髮油光水滑服服帖帖貼在腦袋上的男子立刻遞過去一張卡，門童看了之後，態度簡直如同看到了親爹，腰都快折成了九十度。

赫伯特轉過頭，微微笑了笑，背著手看了秦遠峰好幾秒，才說：ｈｔtps://wｗw.hｅｔubｏoｋ.cｏm•ｃｏm「今晚，這個店子應該人特別多。」

秦遠峰沒有開口，過了很久，才鄭重地點了點頭：「會。」

赫伯特感慨地說：「很簡單，因為，今天是他們的系列作品，心跳回憶推出續作的時間……」

彭傑沒有再說話，又過了一分鐘，才說：「所以，我才期望你做中國的遊戲，雖然現在也許不是一個好時機。但是……」

「或者……你希望和松下為敵？兩年的時間，六十七億的合約，只要你一句話，MCA就立刻會取消出售環球。你真的願意為了一部電影放棄3DO的渠道？」

「我摻了一腳。」進門后，赫伯特隨意地笑了笑，還沒等他走到電梯門口，立刻有人打開了一列專屬電梯。

強忍著肚子里莫名翻滾的東西，秦遠峰咬牙答應了這頓晚餐，甚至在出門之前站在鏡子前努力做著心理建設「加油，這是最後一頓了，你一定可以的！」

秦遠峰從飛機上走了下來，剛才小睡了一會兒，從黑夜到光明的轉變讓他微微不適，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眯。手抬起本想搭起涼棚看一看，卻最後落在眉心輕輕摁了摁。

「走吧。」他收回目光，拍了拍彭傑的肩膀：「我這不是還沒決定嗎？在這裏傷春悲秋幹嘛？保鏢先生？」

他鄭重地對著秦遠峰開口：「秦君，我不希望我們的盟約出現什麼差錯，事到如今，我也不怕敞開了說。電子娛樂的利潤引起的和_圖_書覬覦可不僅僅是一個松下，一個赫伯特。就算不是我們，也會有松上，高伯特等等。」

「這個公司有個很聰明的領導人。」秦遠峰眯了眯眼，還是看不太清楚，笑著回道。

頓了頓，他才感慨的說：「沒有感性的人，我認為只是木頭。」

秦遠峰的心情，也因為這樣一幅浮生偷得半日閑的畫面而放鬆了下來，含笑順著麻生半山的手指看過去，半透明的走廊，處於聖塔莫尼卡廣場主體建築的中心地帶，看不清楚店名。但是那裡的人同樣不少。

晚七點，漫天金霞之下，他的車穩穩停在了約好的聖塔莫尼卡廣場旁邊。

很好，符合了垃圾食品的所有典範，您還少說了油炸，高熱，秦遠峰心裏吐糟著，臉上卻帶著同樣虛偽而友善的笑容：「沒有。」

「你看……」他手指著半透明的走廊，笑道：「兩年前，這裡有了一個新公司的售賣點。最初，它是寄托在美泰玩具旗下的一家小公司。」

「這是麻生先生的想法？」

「沒有。」秦遠峰哈哈大笑：「既然無法選擇，那麼就不要選擇。車到山前必有路，也許到時候我一個上頭就選了最不該選的也說不定。」

「說笑了。」赫伯特面帶笑容，看似謙虛實則自豪地嘆了一聲：「我們這些沒有一技之長的人，也只能投資撞撞運氣混口飯吃，不至於餓死而已。」

「這兩家公司，野心不夠大，或者，一個電子娛樂市場恐怖的利潤已經足夠www.hetubook.com.com養活他們……」赫伯特的目光很平靜，看著電梯下的人來人往，緩緩開口道：「這是他們的根，他們不會向外擴張，起碼五年內不可能……但是，同樣，誰想進入這片市場，誰都會遭到這兩位一行霸主的強力回擊。就連索尼都不敢造次……」

觸目所及之處，洛杉磯，這座美國第三大城市，從機場看過去接踵摩肩的摩天大樓彷彿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這是現在這年代中國根本看不到的繁華盛景。

「秦董。」過了很久，彭傑才目不轉睛地喃喃開口：「你說……中國會有這麼一天嗎？」

「在這家店子背後，是任天堂，樓下是世嘉的專賣店。秦皇朝這幾年發展速度堪稱光速。不過，秦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赫伯特收斂了笑容，直視著秦遠峰：「上百家，甚至兩百多家第三方，這才打出了三家第一方的品牌。秦皇朝，是資歷最淺，資金最薄弱，人脈最狹窄，員工最少的公司。但是，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人願意找你們合作，而不是找任天堂，找世嘉？」

回到酒店，他補了一上午的覺，下午四點才起床，正要打電話叫酒店送餐過來，電話卻彷彿預知到了一般提前響了起來。

「聖塔莫尼卡……」赫伯特有些出神地看著這裏，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最初，這裏只是一個大賣場而已，賣什麼的都有。雖然如今也是這樣，不過檔次高了很多。」

「喂？」他拿起電話，端著咖啡隨意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