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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敢不要命地跟我玩！老子還怕了他！」他狠狠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文具都顫了好幾顫。

「我是誰不重要。」年輕人臉上滿是厭惡，手隨手指了指，圈了個圈：「誰讓你們卸貨的？停下來，都給我停下來。」

「如果沒別的辦法呢？」傑克緊接著問。

一個小時三十分鐘后，看著手錶每一秒走過的秦遠峰，登上了去北京的飛機。

謀划的如此好的一盤大棋，在第一步就宣告徹底失敗？

傑克朝彭傑使了個眼色，彭傑一聲不發地下去了。他這才笑了笑：「秦，他比你活得久，你吃虧了。」

「他們如果八點走……七點半，就已經登機……六點可能就開始卸貨……怎麼可能來得及？」

天空，如同看不見底部的深淵，上海到北京這一整條航線，就好似深淵中最深不見底的黑暗。

剛聽到消息，是焦灼的，這一步關係太大，自己謀劃了三種藍圖，逐步遞進。他第一次嘗試到了被別人截胡的味道。也明白了當年荒川實在CES為什麼大打出手的心情。

「知道嗎？」秦遠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裏面，有一團火。」

「無論是瘋子，還是初生不怕虎的牛犢，總之不會是祈求者！」

「呵呵，中國人也只剩下躺在昔日榮光中緬懷過去了。」「是啊，口口聲聲說著遣唐使，現在呢？」一位男子嗤笑了一聲：「所謂的都城，不外如是。」

傑克看了他很https://m.hetubook.com.com久，才沉聲問：「這是你的最後一張牌？」

距離降落在北京，還有三個小時二十分鐘。

「倒車，倒車。」一間巨大的倉庫前，燈火通明，三輛運輸車停在一間倉庫前方，幾十名工人正滿頭大汗地搬運著東西，剛剛一輛車裝滿，另一輛車馬上開了過來。

他坐在飛機上，偌大的飛機只有他一個人，和兩個空姐。他要了一杯冰水，看著窗外的無邊的黑夜，明明已經是接近兩點，他卻怎麼都睡不著。

「我倒要看看……」他仰頭看了看天，冷笑道：「屆時，兩方調查擺在這位秦董面前，他還有什麼資格說中國市場好？」

再接著，是憤怒，對波多野信志這個人的憤怒，卻發現，這於事無補。對他憤怒，證明心理上已經輸了，真正手握大局者，絕不會憤怒。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世紀，彭傑才無形中舒了一口氣。因為姜副部長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事？」

閉上了眼睛，飛機的轟鳴聲響徹耳中，帶著他一路風馳電摯地駛向秦皇朝三大步第一步中最後，也是最盛大，最重要的火炬——帝都。

「我不做這種下三濫的事。」他舔了舔嘴唇：「不是怕……而是這樣竭斯底里，代表著我已經輸了。」

秦遠峰想了很久，最終說道：「那，我就直接選擇和京瓷合作！」

胖胖的小田笑了笑：「佐藤君他和_圖_書們呢？他們負責北京周邊的盜版，首都是一個巨大的輻射區……雖然我完全看不出這種破舊的城市有什麼可覆蓋的地方，就像一個貧困市覆蓋更貧困的村一樣可笑……他們人呢？」

「他們在談最後一筆盜版。打算從倉庫直接提貨。」高野笑道：「放心，七點之前，保證機場上貨，我們幾個負責人都是波多野閣下的心腹。他親自來到了北京，誰還敢出一點差錯？」

「一團燒的無比炙熱的火。」他狠狠灌了一口茶：「不把那個王八蛋嚇得半死，我他媽咽不下這口氣！」

在他閉上眼的那一刻，手腕上的歐米茄秒針卡擦的一聲輕響，定格在了一點五十二分。

怎麼破？如何破？

他的身份只是老首長的上一任警衛，能給他平時聯繫的權利已經非常非常的不錯了。晚上打電話根本不可能，對方完全隔了這條線。而且，就算現在去北京也不可能，因為首長現在正在某一國訪問，根本不在國內！

「對！」秦遠峰冷笑：「放心，在電子娛樂圈，我和波多野不同，他引的進來，趕不出去。而我……」

就在他們說笑著打發時間的時候，忽然車隊前方傳來了一陣喧嘩聲。他們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還沒等他們站起來，一群人就走到了帳篷面前。

倉庫門口，熱鬧非凡，除了停在門口的三輛車，還有七輛車停在一旁，而車隊一側，一個臨時搭起來的簡易帳篷中，和圖書三個亞裔男子正百無聊賴地吃著一疊烤鴨，睡眼惺忪地看著這些工人裝貨。

「備飛機。」秦遠峰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口氣：「立刻，天亮前必須趕到北京。」

他目光中閃過一抹寒芒：「既然敢引他們進來，我就有一千種方法踢他們出去！」

秦遠峰靜靜握著話筒，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默默放下。

所以，變回了最後的平靜。他要以一種公平的身份和波多野信志談判。

「這都是誰啊？」一名中國工人擦了擦頭上累出的汗水，搖頭道：「買這麼多遊戲機幹嘛？不會是走私吧？」

「而中國市場不好，就算和他無關，作為碩果僅存的三大第一方之一，他也罪責難逃……不說業內的風言風語，電子市場的輿論就夠讓他頭痛欲裂。呵呵……總之，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

秦遠峰擺了擺手，冷笑道：「再給老子準備一把槍，這次，我要親自和波多野那個老瘋子好好『談一談』。」

「不用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了。高野君，小田君……」最先說話的男子目光看向帳篷外：「很慶幸，我們在這個骯髒的地方呆的日子就要到頭了，五點半預計卸貨完畢，七點準時機場集合，七點半登機。到時候，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

「好了。」說笑了一陣，一位男子正色道：「別忘了，我們是波多野閣下派出來的負責專員。我們的任務是搜集中國盜版情報。敢盜版兩千多萬台，簡直膽和-圖-書大包天！本社的利益就是被這批窮鬼蛀空了。」

「秦董……」彭傑感到喉嚨有些發乾，用不知道什麼心情開口道：「明天上午，七點半，我就立刻聯繫首長。」

「誰知道？聽他們說話都是日本人。」旁邊的工人抬頭看了看天，黑的嚇人，明晃晃的燈光在天空中尤其顯眼，他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低頭看了看表：「才四點半就拉人起來裝貨，真是……累死人了……還好算加班工資。」

「秦董。」「秦。」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真的？

「你就是負責人？」來人說著一口中文，帳篷前的翻譯立刻走了進來，不迭聲地翻譯著。

「啪！」電話被無聲卻彷彿巨響一般掛上，傑克，彭傑都呆在了那裡。

「我他媽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裏，憑什麼就說輸給了他！」秦遠峰平復了一下翻湧的心情：「放心，我只是去和他談談。但絕不是和談！我也不可能和他和談！老子還沒有把蛋交給別人捏在手裡玩的興趣！」

「窮就不該玩遊戲。」其中一位男子冷哼了一聲：「買不起就買盜版，哪來的規矩？本社的利益難道是風吹過來的？」

傑克和彭傑面面相覷，別的事，他們敢，這件事，他們真不敢。

「真是破舊無比的城市。」操著一口流利的東京腔日文，一位男子厭惡地將手放在鼻子前扇了扇：「聞聞這股霉味兒……這就是中國十大城市之一，首都？簡直笑掉人的大牙。」

「那你和_圖_書準備和他談什麼？」

「注意你的語氣，秦先生。」姜副部長冰冷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如果是這種小事。那就掛了。」

心情，從焦灼，到憤怒，到最後竟然莫名地歸於平靜。他自己都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種心路歷程。

「我們就是，你是？」小田疑惑地看了看眼前的人，年輕，非常年輕，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帶著一副茶色眼鏡，披著一件墨綠色的外套，擋住了夏末夜晚的涼風，白色襯衣打著一條短領帶，黑色西褲，皮鞋雪亮，和他們看到的大多數人都不同。

「是這樣的。」秦遠峰沉聲道：「日本任天堂大董事波多野信志，於一周前已經派遣一百人前往北京，現在已經收攏了大部分資料，已經市面上可能收購到的盜版，我們希望……」

「從來笑的都是贏家，只有輸家才會展露醜陋的瘋狂。」

「廢話！」秦遠峰第一次對傑克沒有好聲氣，許久才皺了皺眉：「我開玩笑的，彭傑那一根筋的不會真去準備了吧？」

彭傑喉結動了動，無法開口。

「沒想好。」秦遠峰終於笑了笑：「不過，飛機上，我想我會選擇一種最適合面對他的態度。」

距離早上八點，只有六個小時零八分鐘！

「七點半……」傑克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彭先生……僅僅半個小時，你真的以為來得及？」

……

彭傑驚訝地看著他，秦遠峰看了他一眼：「去準備，我沒開玩笑。我他媽知道你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