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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功同修，雖也不是無人過嘗試，但那只是一些為增進自身鬥法只能，意圖修鍊更多神通之輩，他們自家也知，踏上這一條路后，除非將自家功行全然廢棄，從頭來過，否則多半大道無望，不想卻當真有人以此入得洞天。

但若練成，的的確確也是多上許多手段，甚至連十二神通也多習得一門，那用在鬥法之上，可是莫大優勢。

此是秦掌門所賜令符，可憑此穿入大陣之內，抬起手來，正要開了陣門，動作卻是微微一頓，往界門方向看了一眼。

張衍道：「原來是如此一回事。」

張衍自正殿出來后，卻見沈柏霜背對著自家站在外間，不覺一揚眉，道：「沈真人？」

牧守山頓時肅然起敬，他是知曉的，每一個能坐上三殿殿主位置之人，若不是為門中立下過大功，那便是實力非凡，否則根本無法壓服門中同輩。於是抬起手來，鄭重一揖，道：「渡真殿主有禮。」

張衍眼中光華閃動，道：「當年我曾與晏真人一戰，只可惜他非在全盛之時，未能盡興，深以為憾，今日功行稍長，正四處尋覓合適對手，如今卻有真人在此，若能得一場印證，卻是我之幸事！」

牧守山認真道：「我並有半分誇大，渡真殿主還是與沈師弟早早離去為好，傷了何人，都是不美。」

沈柏霜看向遠處，道：「秦師伯當年飛升之後，門中漸生亂象，恩師便在這時命我出門找尋機緣，我在外遊歷時，遵照恩師囑咐，不去打聽門中之事，直至後來回得山門，才從恩師及秦師姐口中知曉詳情。」

張衍也是點頭，渡真殿中幾乎有所有門中小界的記載，偏偏這一處未見記述，可見不是開闢之人身份特殊，不願讓外人打擾，就是門中有意隱瞞下來。

過去陣門之後，卻發現是一條由煙霧團成的漆黑甬道，在里穿行不知多久之後，前方出現一點光亮，知是已到出口，兩人遁光一長，就自里穿過。

沈柏霜面上也有幾分異色，他看了看四處，又低和-圖-書頭想了想，道：「溟滄派中小界我多去過，卻從未到得此地，又未有過聽聞，那麼此間極可能是那二代掌門所留那處小界了。」

過了幾個呼吸，他才從驚喜之中反應過來，對著張衍深深一揖，滿含感激道：「多謝真人替小道驅逐寒氣。」

張衍略作思索，道：「這位真人是如何做到的？可是倚仗了什麼外物？」

張衍搖了搖頭，他坐上渡真殿主之位后，對門中過往之事從不去刻意打聽。一來是此等事無關修行，他無有興趣去知曉，二來可能涉及秦掌門當年作為，為尊者諱，還是少知為妙，是以對那一位被囚禁在小寒界之人了解不多。

張衍微訝，道：「這位莫非是也有意掌門之位么？」

張衍目光微閃，道：「若是如此，我更該與其一見了。」

可要是兩門功法有一門無法跟上，那麼勢必被會被阻礙在某一境關之上，譬如鍾穆清便是如此，若他一直在孟真人門下修道，後來成就當也可觀，可半途轉道秦玉門下修習，故而被耽擱了不少時候，甚至成就元嬰比霍軒還晚上許多，以至於後來每進一步，都要投入更多時日和精力。

牧守山訝道：「這是為何？」

張衍收回目光，伸指在牌符之上一點，就有一道光亮自牌符之中發出，照在下方，立刻在陣氣之上豁開一個陣眼。

張衍用心感應片刻之後，便察得一縷隱晦氣機在那大山之中，目光看去道：「牧真人當在那處了。」

以兩人之能，要至小寒界，不過片刻功夫，不過此時卻都是刻意放緩了行遁之速。

沈柏霜暗忖道：「我本以為掌門師兄是把牧師兄囚在此地，這數百年來必是吃盡了苦頭，可未想竟是這般景象，師兄如此做，想來是為瞞過世家耳目了。」

張衍神意一動，自袖中飄出一枚牌符，懸在了身前。

張衍只是聽著，並不插話。

沈白霜道：「其人名為牧守山，若非他後來行走之路大異常人，誰也不知其在門內究竟heｔuboｏｋ.ｃｏｍ.cｏｍ會弄出什麼風浪來，也不至於被秦師兄聯手派內諸真將他一同囚禁。」

張衍點了點頭，他察覺到此行可能不那麼簡單。

沈柏霜道：「牧師兄要是能走得順暢，也算是給後人開闢一條前路，只可惜終究是出了意外，最後他不知如何分作兩個神魂，一人狂妄霸道，容不得半點違逆，動輒就要與人翻臉，另一人倒與師兄原先性子相差不大，大多數時候，是後者把持身軀，倒也一直安然無事，可是偏偏在兩位師兄不在之後，其也是跳了出來，放言要奪掌門之位，因他出手素無忌憚，故後來掌門師兄與門中諸真合力，將之囚禁在了小寒界中。」

張衍點了點頭，道：「若是這般，倒也說得通了。」

張衍道聲好，也是乘風而起，往外行去。

張衍淡聲道：「我還想問過另一位的意思。」

張、沈二人入了小界之後，為防自身法力震動壞了下方山川，故縱身上得極高之處，往北飛遁，未有半刻，就到得一座大陣之前。

張衍數百年前曾來此處，那時方是化丹境界，察覺到大陣厲害，就遠遠退開了，未敢靠近分毫，此刻看去，見下方有四座法壇，外間又立有一十六根大柱，四千余根小柱，共同排列成一個陣勢，上方光華隱動，一陣陣狂風呼號，一團團黑煙煞氣由此盤旋上空。

沈白霜又道：「秦師伯座下弟子，當時有兩位極是出色，便是晏長生、李革章兩位師兄，這二位遮掩了所有同輩鋒芒，而兩人歲壽相差不大，當是皆是認為，下代掌門必自這二人之中選出，未想到最後卻是天數弄人。」

沈柏霜道：「陳氏族人萬載以來也一直在苦苦尋找那寶物，奈何總難尋門徑，後來得知落入牧師兄手中，幾番想用別物交換回來，牧師兄卻是不願，現下思之，他若當時拿了出來，後來許也無那那許多事了。」

「非止一門，」沈柏霜吸了口氣，才道：「而是三功同修。」

張衍這時問道：「不知這位名諱？https://m.hetubook.com.com」

沈柏霜也是縱光下來。

牧守山一怔，他一皺眉，用告誡語氣道：「此人兇悍暴虐，不守常規，又性喜與人爭鬥，尊駕能修鍊到這一步甚是不易，又何必定要與他照面？若是受損，卻是我溟滄派之失。」

沈柏霜也是同樣有所察覺，他沉聲道：「是秦師姐在外間，她當是不放心牧師兄，無礙，沒有掌門師兄諭令，她不敢入內。」

他怔怔看了幾眼，也不封門，就在門旁坐下，拿出一壺酒，一隻小杯，對著裡間冰天雪地慢慢小酌起來。

袁同道：「是是，小道這就開了界門。」

張衍頜首道：「當年我與袁長老也算有幾分交情，算是關照一下他門人，你去把界門開了吧，我與沈真人需的入內。」

牧守山聞言笑了一笑，眉宇間露出幾分懶撒之色，道：「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渡真殿主可去告知掌門，我在此處過的很好，我不想出去。」

沉默片刻后，他繼言道：「不過秦師伯其餘弟子，卻也非是等閑，掌門師兄便就不說了，還有一個，便是囚禁在小寒界那位，其天資稟賦也是出眾，也就是與晏、李兩位師兄身在一門之下，若放在別家，也是一門頂梁之材。」

張衍也是還了一禮，道：「牧真人有禮。」

張衍聽到這裏，也不免有些驚訝，他是與晏長生真正斗過一場的，深知其人之能，那李革章李真人雖是未曾見過，但兩者能相提並論，當也不弱。

沈柏霜沉聲道：「這位是此任渡真殿殿主張衍張真人。」

張衍不禁露出訝色，道：「三功同修？」

而這一位，竟然在沈柏霜評價之中不弱於這二人，甚至還有超越之處，想來不是等閑人物。他轉了轉念，便問道：「不知這位修鍊的是門中哪一門功法？」

牧守山擺了擺手，道：「戴罪之人，當不得渡真殿主一禮，兩位來此，想來是我那掌門師弟的主意了，不知有什麼要交代的？」

他轉過身去，對著裡間連拍了三下掌，就聽得裡間傳出一https://m.hetubook.com.com陣沉悶聲響，而後就有一股寒風吹拂出來，下意識往旁側挪開一步，還未等回頭招呼，就見兩道清光先後入得界關之內。

沈柏霜道：「那便是肆虐此界得九幽寒風源頭了，其每個六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以使此處永處幽寒之中，方便拘押門中罪囚。」

說話之間，兩人已是到了龍淵大澤別離峰前，因事先傳出過消息，是以早有一名面色蒼白的元嬰長老在此等候，此人見張、沈二人到來，趕忙上來幾步，站在洞崖之上深深一揖，道：「袁同拜見兩位真人。」

念動之時，身形已是化清光飛去，只是幾個呼吸，就到山前。見山巔背面被用法力開闢出一個平台，上方擺有一幢精舍，於是降身下來，在外落定。

沈柏霜這時也是到來，腳踏實地后，他提聲言道：「牧師兄可在？」

又往張衍處看了一起眼，神情之中又有一分警惕，道：「不知這位真人如何稱呼？」

到了外間，張衍目光一掃，見這裏天高地廣，萬里無雲，青碧如洗，清澈異常，下方是一方平靜大湖，不起波瀾，光可鑒人，遠處有兩座形如尖錐的大山，被皚皚白雪所覆蓋。他神情微動，道：「此當非是在小寒界中了。」

張衍看他幾眼，道：「原來那位鎮守此地的袁長老是你何人？」

他臉上帶著敬畏之色，山門之中十余位洞天，因通常都在自家洞府修道，平時門中修士想見一位都難，未想今次一下便見得兩位。

溟滄派中，凡修行五功之人，通常只專心修習一門功法，但也不乏兩功同修之人，但如此做卻需修鍊起始便齊頭並進，所費功夫比同輩多出許多。

下了浮遊天空之後，沈柏霜問道：「當年之事，你知曉多少？」

袁同道：「那是在下師父。」

沈白霜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有些異樣，他道：「確有這方面緣故，本來這一位平日性子疏懶，除了修行，好似對任何事物都提不起興趣來，可誰人能想到，這位鬥法之能絕不其在那兩位師兄之下，且某些方面，還勝和_圖_書出不止一籌。」

說完之後，他便要回得精舍，卻發現張衍半步不動，訝道：「渡真殿主為何不走？」

張衍聞言似來了幾分興趣，道：「那一位果然如此么？」

他久在小寒界中修行，被寒氣侵入肺腑，是以需時不時飲些還陽酒相抗，可便是如此，還是有寒毒積蓄，雖未必然有恙，可修鍊之時，卻需分神鎮壓，且時日越長，越是麻煩。然而此刻卻是感覺到，所有毒氣都是在那一指之下消散的無影無蹤，再也感覺不到半分。

少頃，精舍之中簾門一掀，出來一名儀錶豐秀，溫煦和雅的白衣文士，其人看去三旬上下，只神情之中，有一股疏懶之色，他露出訝色道：「沈師弟？」

袁同只覺渾身一抖，頂上卻有一縷縷白煙冒了出來，看去寒冷無比，甚至在髮絲之上凝成了一層薄薄白霜，他運了運功，只覺渾身烘熱，舒暢無比，猶如飲下了一碗醇釀，面色更是變得紅潤了幾分。

張衍看著他道：「掌門特意讓我來問牧真人一句，當年之思，是否已是放下了？」

他看了幾眼，見這袁同資質平平，能修至元嬰境想來是與其鎮守小寒界有關，便伸手一點。

沈柏霜本來似要說什麼，但看了一眼正殿，卻是一躍而起，道：「邊走邊說吧。」

他把袖一卷，收了牌符進來，道：「沈真人，隨我入內。」言罷，就化一道清光落去。

沈白霜道：「你看得極准，牧師兄早年修道時曾無意中入得門中一處小界，那處是二代掌門留下的唯一一處小界，牧師兄自裡間得了一件奇物，名為『造生潭』，此物本是太冥祖師離去之前，留給二代掌門用作護道的，據聞就是靠了此寶，他才能做得那常人所不能做之事。」

張衍點頭道：「原來袁長老後來還是收了一個徒兒。」

「嗯？」

說到這裏，他悵然一嘆，那時他年歲尚輕，心中對二人還很是敬慕，哪料二人後來為爭掌門一位，竟落得一個破門而出，一個兵解轉生得下場。

沈柏霜轉過來身來，沉聲道：「掌門師兄令我與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