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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軒霄道：「這斷骨之上無任何戾氣在上，應是其自願贈出的。」

張衍道：「從法舟布置來看，此物並非原來便有的，也是那左弘從別處得來的。」

司馬權知是對方要提到請自己來此重點了，道：「還請散人指教。」

秦、岳、薛三人都是先將目光投注了那金鳳玉像之中。

談論一陣后，在座之人都是把重點放到拿回來的第二件物事，那一枚隱含生機的晶玉上。

薛定緣也道：「薛某到時當至。」

景游道：「小的稍候便去左殿走一遭。」

廬舍之中有聲音傳出道：「客可進來說話。」

秦掌門起拂塵在上一掃，略一感應，笑言道：「此與我溟滄派前代掌門提及的一物有些相似，或許這方才是左弘想要帶回去的，但需再等上一段時日，方能確定，若當真是那物，對我九洲諸派，卻可帶來莫大好處。」

張衍贊同此言，要是九洲各派有一位孔贏那等人物，或是再進一步，有一位真陽大能坐鎮，這些事就根本不用多作考慮了，他相信未來可以做到，眼下缺少的只是時間罷了。

景游接著又道：「朱掌院接任丹鼎院后，攝於老爺之威，底下之人都很是恭順，無人敢有不服，如今院中情形一切如舊，周掌院生前交代的那幾味靈丹也在順利煉製之中，據聞還有一至二月便可出丹了。」

饒散人很滿意他的識趣，司馬權如今手下勢力也是不小，更關鍵的是，他雖實力不弱，但卻沒有多少可用之人，難得遇上一個同是修鍊魔功的修士，自然要和圖書想辦法拉攏。

張衍打個稽首，道：「那弟子靜候掌門歸來。」

岳軒霄道：「虛空萬界，億萬周天，天外之敵終究不會少，若我等自身足夠強盛，那便無需擔憂外敵來此，反是對手憂心我等前去進犯其等。」

司馬權一聽，心下也是翻起了波瀾，道：「這位饒散人，居然是在那頭真龍麾下效命？」

張衍自神意退出后，將早已等候在一邊的景游喚了過來，問道：「先前我囑咐下去的那幾件事如何了？」

薛定緣早在此前便就啟程，這刻也是同樣到來。

司馬權往裡步入，在外面看來也不過幾丈之地，但裏面卻大有不同，熱泉輕煮，抱石小潭，池水之中有一石台，坐著一名挽著道髻的高瘦道人，氣晦目幽，神意內斂。

他心下一轉，周圍景物頓時一變，兩人卻是到了一處高崖之上，千山白雪，萬里鏡湖，再一伸手，道：「坐。」

張衍一思，道：「金鸞教以『金鸞』為名，又將此禽鳥擺在了正台之上，此物許便是名號所得，此截斷骨，很可能是出自這頭妖物。」

司馬權所化身的全瞑道人正站在一處青崖之前，此處竹翠林煙，洞壑幽深，一條小徑曲折向上，沒入綠藤白瀑之中，前面引路小童道：「便是這裏了，真君且自行就是了，家師就在上面。」

張衍再問過幾句，就讓他退下，隨後將那株石玉瑚自法舟內取了出來，擺在了殿內，便在其下運功修持。

張衍略一沉吟，道：「日後我專心修持，無暇理會渡真殿和_圖_書之事，你稍候傳我諭令，洛真人一人鎮守天塹之地數十載，后又往南羅百洲剿滅不馴妖魔，論功足可晉陞，我便擢他為右殿之主，日後有事，左右二殿可自行商議。」

至於那尊石玉瑚，他並未拿了出來。

張衍待回至渡真殿，就先將那法舟放了出來，再以禁制層層圍裹，下來便起神意，與秦、岳、薛這三位掌門取得聯絡，將此間發現告於三人知曉。

石玉瑚只對洞天修士有些用處，若不是他為突破氣道凡蛻，也不會在意此物。而若得破開境界，也不會再將之擺在身側了。

張衍頷首道：「如此便好。」

饒散人拍了拍掌，一名天女飄來，為兩人斟上清茶，他拿了起來，道一聲請，待司馬權淺啜之後，他也飲了一口，而後道：「真君以為，積氣宮與玉梁教，誰可勝，誰將敗？」

張衍察覺到后，便從定中出來，動身前往此處。

饒散人對他笑著頷首，又指了指四周，道：「真君看我此處如何？」

這實際是可以用巧妙方法繞過去得，只要讓寶樹之中的神通之力認為他是傾覺山正修，那一樣可獲得助力。

司馬權權斟酌了一下語句，沉聲道：「雖在下也期冀積氣宮能擋住玉梁教，孔贏之能，此界之中的確無人能敵，其贏面也是居多。」

秦、岳兩位掌門聽罷之後，很是重視此事。

如今九洲幾位凡蛻層次的上真，除了孟真人尚在天外，只是提前留下的一縷神意在此界之中外，餘下都是正身到來。

張衍微微點頭，這是個好和*圖*書消息。

在殿中見禮之後，各是落座下來。

他已是明白，這裏說穿了也沒有多少玄妙，只不過樹中留有那神通之主的氣機，好如成了一件不是法寶的法寶，可以自行判斷修鍊之人是否是傾覺山修士。

鈞塵界中。

金鸞教與傾覺山一事距此過去十萬載，對方再度來此的可能已是不大，但山海界界存在畢竟早已泄露出去，若是這兩家宗門傳繼不絕，就仍可能是一個威脅，先前不知也還罷了，既是有所知曉卻也不能視之不見。

張衍將那法舟放了出來，並將裡間諸物逐一取出，與那收繳回來的金鳳玉像擺在了一處。

饒散人笑容深沉，語含深意道：「想勝孔贏不易，但要爭個平局，卻也不難做到，需知此界之中，還不是無有能與其相爭之人。」

司馬權心下一動，似是想到了什麼，道：「若真有此等人物，不知道散人可否代為引薦？」

饒散人大笑一聲，撫掌道：「說得好，說得好，道友果是吾輩中人。」

他笑了一笑，嘴唇動了動，傳了一句話過去。

好在這不難解決。

很快他便感覺到，自己法力運轉比原先更是順暢，功行在一點點增進，只或許是因為其自身法力和寶樹之上加持的神通終究有所區別，時日越久，隨著時日推移，效用變得越來越差，可以想見，不用多久，這等增助會削減到幾若無有。

他乃九洲修士，到了這裏就是為挑起內爭，對他而言，自然希望此界修士斗得越狠越好，至於依附誰，那根本無需在意。

景游躬身和*圖*書應命。

景游言道：「回稟老爺，蘆族主已是將那血蚓魔妖擒獲，小的按照老爺先前囑咐，已是托他將此妖送去清羽門中了。」

當然，這些丹藥不是拿了丹方就能煉造出來的，也很考驗朱凝兒自身煉丹手段，到了如今也未曾出什麼問題，足以證明朱凝兒的本事，等到祭煉成功，她的地位就能徹底穩固下來了。

九洲諸派儘管在山海界紮根下來，但根底仍然不是很牢，其中之一，就是山海界遠比九洲廣大，搜集修道外葯很是不易，眼前靠了繳獲自天鬼部的族庫藏供奉可以支撐過去，但未來顯是不成的，丹鼎院必須立起更多別院，才能滿足眾人修鍊所用。

眼前這個對手終究只是一個死物，要對付起來並不算如何困難。

司馬權望了一眼被雲霧遮掩的高崖，道一聲謝，沿著山徑緩步而上，有一刻之後，來至一間廬舍之前，門前有一彎小溪流泉，有數頭仙鶴在那裡悠閑梳理羽毛，他打個稽首，道：「饒散人可在？」

張衍想了一想，十年二十年看去時日很長，但以山海界的廣闊，實則各方勢力準備的時間並不多，道：「你代我回言，十載稍緊，便先定在二十載后吧。」

秦掌門道：「此妖修為，應尚在我輩之上，這才使得感應被遮去，其許是未到那一步，當也差之不遠了。」

秦掌門言道：「我與岳掌門在天外采攝氣機已久，不日將回得地陸，待回來之後，再與渡真殿主詳談。」

倒非是出於私心，而是在座諸人都是到了凡蛻這一層次，紫清靈機和圖書方是最為合用，尋常靈機對他們而言作用已極是微小。

在閉關有一月之後，兩道清光自氣障之外落下，來至補天陣圖之內。

周崇舉雖選了朱凝兒為後繼之人，可他知道有張衍為倚仗是一回事，自身之能也很是重要。

秦掌門在看有一會之後，才道：「這一尊金鳳玉像是後天煉就，其所用之物，看去是玉，實則是從某頭大妖身上取下的斷骨，且在做此事時，那大妖當還是生機旺盛。」

他這些年與這一位往來書信頗多，但還是第一次會面，未敢多看，上去一禮，道：「全瞑見過散人。」

司馬權上前一步，再是一禮，就在其面前蒲團之上坐下，隨後問道：「不知散人尋在下來此是為何事？」

饒散人呵呵一笑，道：「正是如此，楊傳心思誰也摸不透，而且他與孔贏到底說了些什麼，底下也是猜測紛紛。我等不能全然寄託於他，該要行個退路才是。」

為了給朱凝兒豎立權威，他特意將幾種到了山海界后才精研出來的丹方交予她，囑咐其在自己轉生之後加以煉製，如此能儘快證明自身，以壓服院中諸人。

景游這時一個彎腰，道：「老爺，還有一事，寧左殿此前來過，說是齊真人差不多統合諸方勢力，把那斗劍之期定在十載或是二十載之後，想問老爺是何意思？」

司馬權對外顯示得身份乃是魔宗修士，如今以他也同樣動用魔宗神通，非是吞吐濁氣靈機之人，在差有一整個境界情形下，絕難發現端倪。

司馬權言道：「隨心而動，隨神而易，隨我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