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乘風直上九重霄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在諸法內，只在至道中
孫真人輕笑一聲，擺袖道：「這你卻無需擔憂，你在浮遊天宮之中執掌一殿，此前又立大功，若當真欲以此成就，不足之處自山門補給你，自然，你若不願，也可將此機緣留給門人弟子，我溟滄派自家人取了去，總好過便宜了他派。」
孫真人叮囑道：「那入界之門，需依仗一件法寶，此寶早在數百年前門中內亂時被那人搶了去，雖後來掌門又煉了一件，但那人之徒極可能藉機入內，故而當真要去，你也需小心了，不可大意。」
若不是他為山門立得大功，得了沈柏霜這掌閣允准，也只有十六年才可以入內一次。
秦掌門笑道：「我這處有一途，與你倒正是合宜。」
童子轉身疾步，不一會兒就自轉出，言道：「張殿主請入內。」
張衍回言道：「弟子原來此之前，卻是要去拜見掌門真人的。」
道童知曉眼前這一位便乃是渡真殿新任執掌，不敢怠慢，言道：「張殿主且請稍後，小童這就去稟告。」
過了那水瀑，眼前一陣明光，卻已是了一處懸天樓亭之內，身旁雲環霧繞，奇松相倚，孟真人正坐亭中，旁側還坐有一名唇紅齒白的少年，正是其師弟孫真人。
張衍聽到這處，心下已然明白，兩位真人今日喚他來，卻是為此前齊雲天佔據靈穴一事。
秦掌門起拂塵一掃，天河倒卷，在身後浮現出九州地陸，又有六處地界逐一升起，內中似各有猙獰凶物蟄伏，他言m.hetubook.com.com道：「太冥祖師立派之時，曾封禁六頭上古巨孽奇凶，除那條萬年蒼龍因法力通天，已然當真打殺，其餘五頭凶物當初並未下得重手，這萬多年下來，封禁已是皆有鬆動，若你能寄託心神之法，將之盡數掃除，阻其出世，則亦可藉此成就。」
他往外看了幾眼，正欲動身往浮遊天宮，卻見上空一聲浪潮響，一名年輕修士手拿符牌，腳踏雲波玄水而來，站在天中一禮，高聲道：「對面可是張殿主么？」
張衍不想這二人皆在此地，略覺意外，心下一轉念，卻是隱約猜到了對方一絲用意，踏前數步，執禮道：「見過二位真人。」
雖眼下他尚未成就洞天，但大可以以此為借口，前往小界之中採氣，如此便是他自家不用，卻也可以留給門下，便稽首道：「謝過二人真人指點。」
孟真人上下看他一眼，道：「證就洞天之前，需先得圓滿己身，你雖法力為同輩翹楚，但入得三重境時日未久，尚需耐心打磨，望你戒急戒躁。」
張衍稽首道：「弟子這幾日在金閣內遍覽諸法，亦有幾分心得，只是思忖下來，其內似並無適合弟子之法，蒙沈真人指點，特來掌門真人處求教。」
張衍一挑眉，這些可都上古凶物，便是被困萬載，也不是尋常元嬰修士能對付的，然而細思下來，卻是心下一動，他人無法做到，但自己卻未必不能。
方一出門，就聽後面一聲震響，回首一看，整座金閣竟已是消失無蹤。
張衍被那雲霧一推，身不由主往外去，一時間，似乎穿過千重丘壑，待腳下立定后，再抬眼看去時，見已是到了浮遊天宮偏殿之前。
孫真人這時問道：「你往此處來時，本要往何處去？」
張衍執禮道：「敢請掌門明示。」
……
先說那五頭之中的碧玉天蜈，此物已然為他所除，那便還剩下四頭，如無意外，萬年囚困下來，無那時機恢復，至多也只是相當於元嬰修為而已。
……
他自入道以來，從來求得都是上乘法門，才有今日這一身遠勝同輩的修為，但是若在此道上落後一步，那先前所積累而來的優勢便付諸東流，那不亞重頭來過，此法絕非正選。
張衍坦言道：「尚未尋得合意法門。」
掌門和顏悅色道：「你來我處，可是功法上遇著不明之處？」
而他手中持有抱陽和元命珠，陶真人處還有欠兩個人情，若是當真去為，還真有可能做成。
孫真人這時笑問道：「張衍，你在金閣內流連數日，想是已知曉破關竅訣了？」
張衍稍一點頭，緩行至內殿中，見一條天水翻滾，激流浩蕩，內中有波光泛出，好似星河，下方掌門手和-圖-書持拂塵，端坐玉台，便上來一禮，道：「弟子張衍，拜見掌門。」
這金閣每回有弟子出入后，就會自行會遁去，下回若是再來，卻要等得下月月初了。
張衍點點頭，起腳一踏，上得潮頭，那水浪徐徐一涌，就將他帶動，往裡而去。
孫真人笑了一聲，道：「卻是我二人耽誤你了，也罷，我便送你一回。」言罷，把袖一抖，四周起得一陣茫茫雲霧，往他身上一齊湧上來。
年輕修士道聲不敢，隨後起手把那符牌一晃，便自里倒出一卷水浪來，此水越涌越多，鋪滿整座玉台，最後又自緩緩抬高，浮升起一道玉瀑來，寬有十丈，宏聲正大，辟氣如龍，此人指著言道：「張殿主順此水瀑往裡去，便可到真人駕前了。」
可這法門再好，也不過只是中法而已。
他笑了一笑，在原處站立片刻，整理了一下袍服，大步上得前去，對殿前執事童子道：「勞煩童兒通傳一聲，渡真殿張衍求見掌門。」
孟真人言道：「成法雖有萬般，但其中自有高低上下，你可選定以何法成就？」
張衍微微一笑，也不推辭，拱了拱手，把大袖一展，就到了一旁坐定下來。
孫真人嘿了一聲，接言道：「只是天陽無窮，地陰有數，當時有數位大能之士推斷，如此下去，不出數千載，我九洲之地，地精之氣必是斷絕，於是商議之下，合力開闢出一處小界，提前藏下近百名山大川，用以蘊蓄地脈m.hetubook.com.com靈機，而這幾位之中，就有我溟滄、少清、玉霄三派開派祖師，你為我溟滄派弟子，當可入得此間。」
不過這六處凶物他卻有意一尋，他現下已是力道大圓滿，得了些此些凶物遺蛻之後，或可衝上五轉之境。
張衍回言道：「前賢遺法，浩博淵深，種目繁多，弟子匆匆一覽，只是略有收穫，不敢言得其法。」
這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實則卻是稍稍擋了他的路，如今他執掌渡真殿偏殿，師徒一脈中除齊雲天外，能與他相較者修為無有，只要按部就班，未來必能得入洞天，為正殿之主，孟真人不欲二人日後因此生出齟齬，故而特意設法送他一個人情。
他再想了一想，目光往上看去，抬手一禮，道：「掌門真人，沈真人曾言，他聞其師卓長老提過一語，有一法門不在三法之內，唯有掌門真人才知曉，弟子可否請教此法？」
秦掌門聞言，似也微覺意外，但卻並未說話，而是撫須不語，沉思良久后，才緩緩開口道：「三法之中，尤以上法為最難，當真能成得這一步，十人之中也未必有一人，而你要求之法，則更是艱難，若當真要論個高下，當以至法稱呼，既是你問起，也是你的緣法，可道與你聽。」
不過這位真人乃是掌門大弟子，既來相召，卻不可不去，於是起手一抬，道：「那就勞煩尊駕請前面引路了。」
張衍打個稽首，道：「不敢，請真人賜教。」
張衍把眼瞧去，點
和_圖_書頭道：「正是貧道，這位同門找我何事？」張衍求問他法，本是只想試著問上一問，可未曾想，果還有另有求道法門，聽之還頗不簡單，當下對沈柏霜鄭重道謝，再又請教幾句，便自內告辭出來。
孟中人正聲言道：「以你資質，千數年後，必為我溟滄流砥柱，不管你日後以何法成得洞天，望你皆能與同門和睦，好生護持山門，我溟滄派數百年內亂，導致元氣大傷，而今方有起色，卻是經不起再生一回了。」
孟真人頜首道：「既如此，我這處有一門路，亦是正傳，不知你可願聞？」
張衍點點頭，肅容道：「弟子記下了。」
張衍暗自揣測，這閣內除了成就洞天之法外，不定還藏有飛升秘傳，這便不是自己現在所能觀覽的了。
孟真人起手虛虛一按，語態寬和道：「張衍，你如今為渡真殿偏殿之主，且今日又非在正殿之中，無需拘禮，且坐下說話吧。」
那修士趕緊俯身一禮，道：「在下乃是正德洞天門下值事弟子，特奉孟真人法旨，請張殿主前往一行。」
張衍微微一訝，不知孟真人找自己何事。
孟真人沉聲言道：「你看過金閣中諸般法門，當也知曉，中法之中有一門名曰『借氣』，休看現下行此法者甚少，然上古之時，時人多走此道，其等為晉入洞天，常借天星采攝天陽精氣，又埋丹玉抽搜地陰|精氣。」
他雖是去過一回正德洞天，但那次是由孟真人以法力帶了去，自家卻不識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