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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冉顏的模樣就沒有任何可人的地方了。袁少尹原本對冉顏有些幻想，一來是因為她五官著實生得美麗；二來也是因為她無多表情的模樣，是他不曾見過的，不過眼下一對比起來，他心中暗暗覺得像冉顏這種沒有情趣的女人，實在乏味得很。

長安城裡發生的事情，不需幾日便傳到李世民的耳中，聽了御史馬周的回話，眉頭不禁深蹙。他倒也沒太信傳言，冉氏的醫術究竟神不神無所謂，但太子力薦，這個面子是要給的。

如此一想，方才芍藥的舉動也很令人懷疑了，堂堂一個侯夫人給她定了罪，她居然不求侯夫人的口下留情，卻轉過來求孫振和袁少尹。

「其實也算不上得罪吧？」劉青松不確定地道：「我一年前帶著他兒子去曲江玩，結果回來時把那小子丟在了那邊，我睡到半夜的時候想起來，又回去把人給接了回來。自從出了這事兒以後，他就一直也不理我，忒小氣了。」

孫振也不怒，朝冉顏施禮道：「那我就先回官署了，還請獻梁夫人這些天配合，在府中輕易不要外出。包括這兩位姑娘和劉醫生。」

近來最熱門的莫過於竇四娘被人謀害一案，偶爾還有提及清竹醫館那場神秘的燒尾宴。

至少也該做出點能與她伶俐相匹配的動作吧？

冉顏不得不在心裏狠狠地鄙視劉青松一番。

在場沒有一個糊塗人，經冉顏這麼一說，也不禁生疑，像芍藥這麼伶m.hetubook.com.com俐的人，怎麼會不知所措地任由竇四娘在她懷中死去？

對於這位孫少卿，他不管是官職和所管轄的事情都與蕭頌相似，一個是大理寺少卿，一個是刑部侍郎，三司會審時，一般都是他們倆，和御史台的一位副職官員，所以冉顏對其算是比較了解。

李世民微微一笑，輕輕垂著腿道：「他若是能明白為君之道，勤勉好學，也就好了！」

子，加在姓後面是一種尊稱，一般稱孔子、孟子都是對聖人的稱呼，不過劉青松喊出來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劉青松被晾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一拍幾面，蹭地站了起來，「喂，孫子，你到底有沒有聽見老子說話，老子要驗屍！我不信你們大理寺還有能比得上老子的仵作！」

晚綠胸口一堵，忍不住道：「袁少尹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冤枉她，那您就認定我們家夫人是殺人兇手？我們家夫人自小賢良淑德，如今嫁入蕭氏更是潔身自愛，一心一意地侍奉夫君，莫非您覺著我們家夫人還比不上一個侍婢可信？憑什麼就因為竇四娘用了潔麵粉就得被定罪，我天天用，也沒見流半滴血。」

冉顏從後門上了馬車，直接駛出醫館，劉青松也隨後騎馬不急不緩地回蕭府。

「這是自然，但我也不希望事情未查清楚之前，將消息流出去。」冉顏以前可以不在乎，但現在她是蕭氏的媳婦，有義務把自己的名聲https://m.hetubook.com.com保全好，也必須不能讓蕭頌因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受到牽連。

孫振也算是出身名門，但家道衰落，自幼便十分窮苦，他為人比較端方嚴肅，所作出的文章亦如其人，並不出彩，因此四處投行卷，也無人賞識。他是從科舉一步步考上去的，穩紮穩打，從來也沒才絕驚艷，更不曾一步登天。整整考了七八年之久，才輪到殿試。

冉顏看著孫振轉身下樓，半點沒有搭理劉青松，心中納罕，「你得罪這位孫少卿了？」

孫振木然的臉上也出現一絲錯愕。

「如果方便，我想驗屍。」劉青松忽然開口道。

這半點不停頓的一通話，讓劉青松都有些瞠目，連他都不敢用這種質問的口氣對袁少尹說話，晚綠這小妮子可真是夠膽肥的。

「就這些？」李世民擱筆，轉而問道：「太子最近在做些什麼？」

這一切離不開他那位髮妻的支持和無微不至的照顧，可就在他官途越發平坦之時，髮妻卻因病亡故了，他一個人將兒子拉扯大，況且他這麼多年沒有再娶，也只有這一個兒子延續香火，他能不著急么？

馬周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漆封口的信，雙手呈到李世民面前。

因此一時間袁少尹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芍藥身上，「芍藥姑娘快別哭了，獻梁夫人也沒說你就是兇手啊！破案嘛，總是把有嫌疑的人都羅列出來，孫少卿為人清正廉明，定然不會冤ｈtｔｐs://wｗｗ•heｔubｏｏk.coｍ•ｃom枉你的。」

「奴婢受竇家養育之恩，怎麼會殺害娘子，請孫少卿和袁少尹明鑒。」芍藥匍匐在地上，不斷啜泣。縱然看不見臉，也覺得那姿態實在惹人憐愛。

李世民隨手取了過來，用几上放置的一把短刀挑開封口，將信紙抽出來抖開，看上面的內容。

不等孫振回答，冉顏繼續道：「我並不認識竇四娘這件事情，不管是我的叔父冉氏，還是滎陽鄭氏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那潔麵粉，恰巧我這裏還有一些，孫少卿可以帶回去請御醫檢驗一番，我與竇四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殺她？但竇四娘用了潔麵粉的事情，除了芍藥，也只有其他幾位娘子與其侍婢知道，是否嫌疑比我更大一些？」

李世民心裏其實也並不太想廢長立幼，畢竟李承乾並不是笨，而是過於疏散懈怠，他對李承乾如今還抱有一絲希望。

袁少尹即便覺得對面的兩個美人賞心悅目，卻被當眾薄了面子，自然有些下不了台，遂端了架子，沉聲道：「孫少卿辦案公正是有目共睹的，不會冤枉區區一個侍婢，自然更不會胡亂給侯夫人定罪。」

「我挺替阿韻憂心的。」冉顏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裙，往樓下走去，「回府吧，不去莊子上了。」

「聖上新調任的太子中舍人似乎很合太子的意，近日聽了他的規勸，每日都在刻苦讀書，向師長請教的次數也明顯多了。」馬周一向都是沒什麼情緒地彙報這些hｅｔuboｏk.cｏm.cｏm事情，不過此次卻也有些欣慰。

晚綠倒也不是仗著蕭家的勢，其實以前在蘇州，冉顏被扔在莊子上那會，她比現在可要潑辣多了。別說是長安少尹，便是聖上在眼前，她也敢嚷嚷，那時候她覺得都已經這個地步了，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沒什麼好怕的。而後來冉顏漸漸受到重視，她也就收斂了許多，盡量不惹事，但這時已經威脅到冉顏的安全了，她哪裡還顧得那許多！

這幾日長安城坊市之間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人竊竊私語，酒樓茶館更是爆滿。在這個信息交流不太便捷的社會，長安人最愛聚集在一處談論時事，或者某處的八卦。

「哎，那都是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了，被他養得跟個姑娘似的，自己不知道回來，能怨得著我么！」劉青松隨後追上。

孫振當時在官署中值夜，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後來聽自己兒子哭訴。並且劉青松那個無良的混蛋，竟然威逼利誘他兒子，哄他不要將此事說出來。孫振是專門搞破案的，想從小孩子的身上找出破綻還不簡單。

「也就是說，現在的嫌疑人只有你我兩個。」冉顏聲音波瀾不驚，彷彿事不關己一般，看向孫振，「孫少卿，縱然也有可能是我謀殺了竇四娘，但這個芍藥，是否也不能擺脫嫌疑？」

能短時間配出傷人臉的那種葯，冉顏自問是做不到的，而且除了蘇伏，她也想不到誰能做到。宮裡御醫事多，醫術也高超，但在配毒方面，還未必能比得hｔtｐs://m•ｈeｔｕbｏok•coｍ•com上冉顏。

冉顏頜首，淡淡點出了她心中的疑點，「芍藥姑娘聰明伶俐，一番過程敘述得讓我如臨其境，自然沒有疑問。」

孫振看也不看他，只問冉顏道：「獻梁夫人可曾問完了？」

即便兇手不是芍藥，那她定然也是幫凶。冉顏猜測自己這些日一直在被人監視中，但即便如此，冉顏身邊也有暗衛，監視之人並不能靠得太近而不被發覺，又怎麼會知道竇四娘子醫館裏面做了些什麼事？

芍藥垂頭，靜默了一會卻十分堅定地搖了搖頭。

袁少尹閱女無數，自然能看出來，冉顏不是那種面上淡然之人，她是從骨子裡都無趣，而且還不好得手。

袁少尹擰起眉頭，他喜歡各種女人，除了冉顏這種沒情趣的不喜歡之外，還尤其厭惡在他面前耍小手段的，更何況，方才芍藥的行為分明就是在利用他對女人的心軟。

「除此之外呢？你們家娘子可還接觸過什麼人？」冉顏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袁少尹原本面子上掛不住，目光微沉，看向那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結果這一瞧，發現晚綠姿色並不比芍藥差，甚至五官還要精緻許多，只是之前他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冉顏身上，忽略了她身邊打扮樸素的兩個侍婢，歌藍沉靜，晚綠潑辣，形成鮮明對比。

「來人，先押送回大理寺，稍後審問。」孫振可是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甭管是傾國傾城還是空谷佳人，在他面前一律都是木頭。

「蘇子期的身世查的如何了？」李世民轉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