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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

作者: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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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踏雪尋梅

第208章 踏雪尋梅

這棟舊宅里並沒有種梅花,梅香應該是遠處飄來的,華灼來了興緻,想要踏雪尋梅,讓七巧和八秀幫她穿戴好后,興沖沖地出了繡閣,才走出幾步,一陣寒風夾裹著雪花刮在她的臉上,還有幾片落在了脖子里,頓時凍得她一個哆嗦,拉著兩個丫頭又竄回了秀閣里。
又來這一招?
「好冷------」她搓著臉,覺得鼻子都要凍掉下了,在屋裡有火盆焐著還不覺得,一出門才知道京里的冬天,果然比淮南府冷得多。
恍惚了一會兒,華灼忽地反應過來,輕啐了一口,道:「死靜兒,居然捉弄我。」
酒樓里,自然有火盆會焐得暖暖的,秋水台下還鋪了地火龍,更不會冷了。
「小姐,秋水台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方大掌柜恭敬道。
方大掌柜微微躬身,又對那兩個夥計道:「韓三、趙四,伺候好小姐。」
「不曾,小姐是頭一個到的。」
想到這裏,她又撇撇嘴,難啦,他那死板的性子,跟爹爹是一個樣,只怕不能體會到她的幽默自嘲。
八秀也凍得夠嗆,哆嗦道:「我去找火爐----也不知道這次帶了幾個來----」說著,就去翻箱倒櫃。
華灼好笑地看著她,把手爐又遞給七巧,道:「可惜路上不好走,不然坐馬車出來,擺上火盆也不會這樣冷了。手爐就一個,咱們輪著焐,等到了酒樓,就不會這麼冷了。」
緩步來到窗邊,輕輕一推,窗邊開了,外面和_圖_書的寒風吹進來,卻吹不散屋裡的溫暖,秋水台正對著太液池,站在窗邊,大半個太液池都可以盡收眼底,大雪如鵝毛,鋪天蓋地落下,將整個太液池都籠罩在一片朦朧里,沿太液池而建的長堤宛如一條白龍,靜靜地蟄伏在那裡,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遠處的九曲橋,有一艘畫舫正從橋邊緩緩滑出,這種天氣,照樣有人興起游湖。
「謝謝小姐。」
杜宛的信里只有寥寥數語,大略只說她這些日子里又淘到幾本好書,收到幾幅好畫,還隨手摘錄了一些她覺得寫得極好的詩句,順帶還托她代問庄靜好,然後又說大哥京里一個人不會照顧自己,女兒家畢竟心細,希望華灼能關照些,最後還提了清玄的情況,說她自出家后,越發不帶煙火氣,大抵韋家將來又能出個女菩薩。
跟華灼一起擠在小轎里,八秀一邊呵手一邊咋舌。淮南府的冬天頂多就下一、二場雪,而且最多兩、三天就融化乾淨了。
華灼笑道:「怎麼會凍著我,你又不冷。」
「好冷的天兒-----灼兒姐姐已經到了嗎?」隔著門,庄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七巧訕訕地說不出話來,其實她的雙手已經凍僵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都說瑞雪兆豐年,她應該感到欣喜,但----下雪出行不便,原本計劃今天開始踏出她在京中建立人脈的第一步,結果卻天公不作美。
「小姐你焐著吧,我不冷。」和_圖_書
大約走了足有小半個時辰,才到了酒樓,從後門繞了進去,方大掌柜一早就已經收到消息侯著了,把後門處都清了場,沒有任何閑雜人等,在場的只有方大掌柜和兩個心腹夥計。
華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夾雜著一陣若有似無的暗香飄來。
「方大掌柜,你忙你的去吧,讓他們引我去秋水台就行。」華灼看向那兩個被方大掌柜特地帶來的心腹夥計道。
華灼吩咐了一句,然後坐到桌案前,想想自己剛才被風雪颳得落荒而逃,不由噗哧一笑,心念一動,研了墨,取過一張浣花箋,提筆寫道:昨夜飛雪忽降,今晨暗香浮動,訪梅興忽至,循香踏雪尋蹤,風大,倉惶又回到屋中。
七巧吸吸鼻子,給自己又裹了一件厚斗篷道:「小姐,我去廚房取些碳,放在手爐里再擱懷裡捂著,就不會這麼冷了。」
這哪裡是庄錚給她的回信,晚來天欲雪之句,根本不應景,雪都下了一夜,到現在還沒停,哪兒來的「天欲雪」,如果是庄錚寫給她的,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疏漏。分明是庄靜在表示,今天的約定照常進行,讓她在秋水台溫好酒呢。這箋上的小詩,只怕是庄錚以前寫給庄靜玩的,也許是給庄靜做字帖的也說不定,卻被庄靜拿來生生戲弄了她一回。
華灼微微一點頭,道:「帶路吧。」
七巧要硬撐,華灼也不勉強她,把手爐又塞回八秀的手裡,然後自己用和_圖_書雙手攏住七巧的手,但笑不語。七巧臉一紅,抽出手,道:「小姐,別凍著你-----」
八秀也不客氣,趕緊接過手爐,幾乎把臉都貼了上去,焐了一會兒,又塞回華灼手中,道:「小姐,我已經暖和了。」
街上的行人比平日少了很多,雖說在那些文人雅士眼中,大雪鋪天蓋地而落,到處白茫茫一片,極富詩情畫意,專挑這個時候出遊的人也大為有之,但對那些平日營營汲生的老百姓來說,大雪天又冷,路又不好走,除非必要,自然更願意留在家中靠著火爐取暖。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然後又抄錄了一份,放在兩個信封里,一封派人給杜宛送了去,一封派人送給了庄靜。做完了這些,心思卻轉到了庄錚的身上,以庄靜的脾氣,收到這封信,肯定會拿給庄錚看,也不知他看到這首她隨手亂填的小令,是否能會心一笑。
華灼被這封信越發勾起了思家之情,真想不管不顧,立時便收拾行李回淮南府去,但望窗外北風勁吹,秀閣前的梧桐樹已是一片凋零,心中凄然,想到自己若真的背著老祖宗的怒火回去,只怕在不遠的將來,榮安堂便也如這株梧桐樹了。
「七巧,命人到京中酒樓。」
秋水台里的地火龍已經燒了起來,一進門就暖氣撲面,八秀連忙幫著華灼脫下斗篷,嘻嘻笑道:「外面冷得要死,屋裡溫暖如春,這可比咱們舊宅https://m•hetubook•com•com的屋子裡還暖和。」
兩個丫鬟抱著新做的衣裳,新打的首飾,都不知道是替華灼裝扮上好,還是不裝扮。看這天氣,恐怕出不了行了。
華灼緩緩打量四周,只見牆上果然提滿了詩、畫,有些地方還用紗罩籠著,顯然不是絕世好詩、就是名家丹青,隱隱約約,墨香撲鼻。臨窗的桌案上,筆墨紙硯擺得整整齊齊,對角的牆邊,卻有瑤琴、蕭、笛、琵琶等常見的樂器。貼牆放置的多寶閣上,書籍幾疊,小巧玲玲的精瓷擺件數只,旁邊還有一張棋枰,上面擺了一副殘棋,不知何故,夥計們並沒有把殘棋收起來。
七巧瞪了她一眼,嗔罵道:「你當誰都像你一樣沒皮沒臉。」雖是這麼說,但這回到底還是把手焐得暖了,才把手爐又遞到華灼手上。
「京里本來就比淮南府冷,看你冷的,手爐給你焐。」
請她喝酒?那個古板的男孩子能這樣知情識趣?
「打扮,為什麼不打扮?衣裳做出來就是穿得,首飾打出來就是戴著的,犯不著擺在那裡好看」
「小姐,還打扮不打扮了?」
「小姐,我聽姑太太那邊的下人說,這樣的雪,京里一年要下五、六回呢。」
兩個夥計穎了一聲,同時上前一步,向華灼行禮,道:「拜見小姐。」
以為是庄錚又藉著庄靜的名義給她寫信,華灼臉一紅,心中微跳,說不上是喜還是惱,好一會兒才仔細看信,卻是一首小詩。
這是-----梅香?
https://www.hetubook.com.com生按下思家之情,她提筆給杜宛寫了一封長長的回信,先說京中風情,又提到庄靜之愜意,順帶還提了華宜人幾句,在她想來,杜宛淡然,華宜人淡泊,兩個女孩子湊在一塊,必定能合得來,最後還是忍不住對自己不能儘快歸家的處境抱怨了幾句,卻沒敢多說,杜宛是個冰雪聰明的,說多了她指不定就猜出什麼來。
「給姑太太和伯娘那裡也送些,劉嬤嬤那裡也要送,我看大傢伙兒都冷呢,你跟劉嬤嬤說一聲,手爐要是不夠,就趕緊差人買些回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二十這一日,夜裡突降了一場大雪,當華灼醒來推開窗戶時,只能望著白茫茫的天地發獃。
「方大掌柜,庄小姐來了嗎?」華灼問道。
庄靜的回信來得很快,幾乎是華灼到十五姑太太那裡請過安后,回來剛用完早膳,庄靜的回信就到了,抽出信箋一看,字跡大氣渾厚、稟直剛正,分明就是庄錚的字。
「還是小姐厲害-----」八秀笑的東倒西歪,把手爐塞回七巧的手裡,「讓你焐著就焐著,矯情什麼,把手凍壞了,還不是小姐心疼你。」
雖然後門處被清了場,但是華灼還是能聽見從前面傳來的行酒令的聲音,顯然這個時候,酒樓里已經開始有客人了,雖然天氣寒冷,道路難行,但太液池雪景素來是京中勝景,酒樓又是靠著太液池,到這裏一邊吃酒暖身一邊欣賞雪景再好不過,即使是這樣的天氣,酒樓的生意也依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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