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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告狀之人就在曾毅手上，此案，只能希望那逆子並沒有如此喪心病狂了。」

但，若李子墨通過一些手段，夜裡出城了，那，不管是什麼手段，也不管都指揮使是否無辜，這案子，都是要牽扯到他的。

左布政使衙門內，后衙私宅，左布政使李南的最小兒子李子墨怒吼不已，竟然敢有人闖入府中拿他，真是翻了天。

「這事，換做旁的欽差前來，或許，為夫還能捨棄一些東西，付出大代價，讓其隱瞞一番，然，這次來的可是曾毅。」

而那左布政使之子李子墨，是夜間動手的，想要屠殺一百多口人，就算是李子墨，應該也要找最起碼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手下的。

「本官已經調來河南都指揮使竇坤，帶人暫駐趙家莊附近，以免有人破壞現場。」

甚至，若是最後關頭，事關身家性命，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也是成的。

「下官為官這麼多年，卻是第一次碰到如此的案子。」

「大人放心吧。」

李子墨身為左布政使李南最小的兒子，雖說平日里紈絝，可，卻也知道，他老爹已經十幾天沒露面了，指不定，是出事了。

「憑什麼？」

可，結果，卻是出人預料。

陝西提刑按察使也是點頭。

甚至，幾乎可以肯定就是他做的。

陝西提刑按察使和刑部尚書文固共同負責此案的，是以，兩人也是共乘一輛馬車，可以商議案情。

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人震驚的。

可，很顯然，曾毅早就防備著的。

他畢竟是湖廣的左布政使，面對欽差，他並非沒有反抗的方法的。

可，這次來的是曾毅。

且，這事情既然是在夜間發生的，那，曾毅自然是要往壞了想，若是和都指揮使有關，該如何？

甚至，還要牽連全家的。

曾毅衝著陝西提刑按察使及南京刑部尚書拱手，道：「凡是與此案有關之人，兩位皆可查得、問得、所需各衙門配合等，兩位只管調度即可。」

若是能夠得到曾毅的欣賞，日後，他的前途自然不言而喻。

是以，這個時候，是絕對不能得罪曾毅的。

董索的語氣很是凄然，哪怕是他是提刑按察使，見慣了命案慘案，可，這案子，太大了。

若不然，誰會那麼喪心病狂，無緣無故的屠殺一個莊子？

「苗指揮使能如此，本官甚慰。」

一旦罪名坐實，他這兒子的性命，是不保了，不僅如此，就是他https://m.hetubook.com.com，也要受到牽連的。

「本官為官這麼多年，這慘案，雖見過，可，情況卻不同，若是真論起來，這種案子，也算是第一次了。」

陝西提刑按察使和南京刑部尚書兩人拱手，曾毅這欽差，不同於其他的欽差，是以，曾毅這話既然出口了，那，在湖廣境內，兩人在辦案期間，就有了無上的權力了。

這可是比砍頭更為嚴重的啊。

文固當初也是京城的大員，頭腦過人，不過是派系原因，才會被犧牲，到了南京刑部的。

「不論牽扯到誰，不論牽扯多少，只要有關此案……」

「兩位大人，此案，就交予兩位了。」

「曾大人可是殺伐果斷之人。」

有些事情，並非是你沒做，那就是沒做了，旁人信不過你，那也屬實，除非你能拿來切實的證據。

如現如今這案子，囂張紈絝所致，文固的確是第一次見。

可，今個，都指揮使苗卓卻是回了府中，這，原本也可以理解，畢竟，欽差大人來了，要在欽差跟前露臉。

各地的都指揮使都在布政司所在的城內有衙門的，只不過，一般而言，他們都是住在城外的大營當中的。

李南也是無奈，一百多條人命，是大事，可，若是來的是別的欽差，或許，他還能隱瞞下去，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

他們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阻止，或者告之左布政使的。

「大人請放心，下官定當儘力為之。」

是以，苗卓也不生氣，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衝著曾毅拱手，道：「若竇指揮使有需要，下官會全力配合的。」

該說的話，曾毅也說了，自然是不會繼續在停留在湖廣的邊境了。

若是三司首官真出事了的話，那，湖廣的官場可是要有大地震的，這，事關不少官員的利益的。

看似是保護現場，可，保護現場真需要一衛的人馬么？

或者，讓其出現意外，也是成的。

董索點頭，他剛才問的是曾毅是什麼態度，可其實，是在問文固的態度。

曾毅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盯著湖廣都指揮使苗卓的。

而都指揮使要做的，就是把他摘出去，證明夜裡城門並沒有私自打開過。

是以，這些個分析，文固是非常擅長的。

而且，三司首官，若是在不回武昌府坐鎮，怕是湖廣的官場都要亂起來的。

且，此案，曾毅既然不親自審問，而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讓他這個南京刑部尚書前來審問，同時，更是讓陝西提刑按察使前來共同審案，這為的是什麼？

雖然發怒，可，李南的聲音當中，卻充滿了頹廢，甚至，嘶吼聲都顯得無力。

這消息何等的震驚，可偏偏，卻沒人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曾毅特意說了這句話，在加上今個的情形，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論是牽扯到誰，也不論這案子一旦查清，會有多大的震動，都必須要查清問明，絕對不能姑息的。

出了這檔子事情，李南豈會不知道後果，一旦屬實，別說李子墨性命不保，就是他這個湖廣的左布政使，也是要丟官罷職的。

嚴查此案，絕不留情。

「你們憑什麼抓我？」

可以說，曾毅行事，極為小心的了，做好的完全的準備，才入了湖廣境內的。

「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可，若是左布政使之子所為，那，責罰是絕對不會輕的。

「文大人，此案，您如何看？」

是以，董索就以下官的身份詢問的方式，來試探文固的態度。

而且，恰恰，被曾毅軟禁，卻沒人敢抱怨，更沒人敢指責曾毅的，不論別的，就是湖廣境內出了此等事情，就讓三司首官心虛的。

「下官明白了。」

由此，也可以看的出來，曾毅對此案的決心，定然是一查到底，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人的，一想到此，李南就覺得頭疼。

曾毅點頭，老氣橫秋的說了這話。

可，苗卓也不傻，這次情況特殊，曾毅信不過他，那是自然，換成是他坐在曾毅如今的位置，也是信不過湖廣三司官員的。

當然，若說是直接牽扯到都指揮使，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三司的官員，甚至是下面的官員，沒有哪個會也沒有哪個膽敢做出這種事情的。

這事情，一旦傳出去，那是要遭萬人唾棄的，要被千夫所指的，是要被整個士林口誅筆伐的。

原本，想著曾毅和三司首官都出現了，也就沒什麼事了，甚至，他們其中還有能打探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這件事里，苗卓看的明白，只要他放聰明些，這事情，基本上是牽扯不到他什麼的。

這，讓左布政使李南哪怕是想要破釜沉舟，也是沒有任何的機會的。

現如今，他這個左布政使，只能是坐等判決了，除此外，在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曾毅既然要查清問明此案，那，肯定不會是無的放矢和圖書。

「不好說啊。」

「是不是我爹出事了？」

李南此時可是顧不得那麼多的，若是不辯解幾句，怕是這罪名，真是要落實了。

自然不是單一的砍頭了，而是要真正的把這案子給查清問明了。

可，如此滅絕人性的慘案，李南真的不願意也不相信會是他兒子做的。

欽差衛隊的人馬，分出了幾批來，卻是在三司首官的府前進行了把守，前門後門，都有欽差衛隊的侍衛把守，甚至，周圍還有欽差衛隊的侍衛巡邏。

李南沉默，正如曾毅所說，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可，毫無疑問，他兒子李子墨，是最大的嫌疑了。

「諸位大人放心，下官已經派衙役出城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應該會有端倪的。」

※※※

「怕是要出大亂子了。」

曾毅對武昌府的這群官員倒是客氣的很。

曾毅嘆了口氣，抬手，指著李南，道：「然兒，你之子李子墨，卻是最大的嫌疑，這點，想必李大人不否認吧？」

說到底，他兒子是囂張，是目中無人，可，其到底是個文弱公子，沒有見過血腥的，湖廣，又非是邊境，豈會有如此的殺意？

這，就是文固和董索兩人簡短的幾句話得來的共同態度了。

苗卓這一句話，算是表明了他的立場。

可，那是局勢混亂，而且，是外地所致。

是以，在這案子上，陝西按察使董索，是絕對會盡心儘力的，這是在曾毅跟前表現的機會，同時，也是攀上曾毅這大樹的機會。

「老爺，您不能不管啊，子墨雖然平日里喜歡胡鬧，可斷然不會做出如此事情啊。」

「這孽障能有今日，還不是你寵的？」

曾毅冷哼：「今個，不過是要論一論湖廣境內，出了如此慘案，爾等三司官員，怕是逃不了罪責的。」

文固所說的案子，自然是沿海地帶，倭寇登岸所造成的慘案。

這個場合，是不論年紀，只論官職的。

尤其是對於一省三司而言，還有那些位高權重甚至是膽大包天的官員，謀害欽差的事情，並非是沒有發生過，只要做的隱蔽，讓人無法察覺是被害的，就成了。

陝西提刑按察使董索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一百多條人命啊，就這麼沒了。」

相較於南京刑部尚書文固，陝西提刑使董索更是期望得到曾毅的欣賞的。

不過，只要並非是左布政使之子所為，那，這責罰，也不會太重了。

迎了曾毅入城以後，武昌府知府和ｗww•hｅｔｕｂook•ｃｏm.ｃoｍ幾個官員聚在一起，卻都是神色凝重。

武昌府知府衝著旁邊的幾位官員拱手，他派出的衙役，自然是去打探那跟在曾毅欽差儀仗後面的一衛人馬的去處。

「幾位大人隨本官一起前去武昌府吧。」

是以，董索是藉此來問文固的態度，而文固卻也是以曾毅來表達他自己的態度。

「是。」

文固嘆了口氣，他豈會不知道董索的意思？

文固說這話，可並非是在誇讚曾毅，而是實事求是，當初，在南京的時候，南京兵部尚書，可不就是被曾毅給直接咔嚓砍頭了嗎？

所說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但是，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湖廣三司首官，左右布政使、都指揮使、提刑按察使、四人竟然全都等同是被軟禁了。

而這最為主要的原因，曾毅是想要對湖廣的三司官員進行一次大的整治。

文固可不認為曾毅是善茬。

這話，若是換個場合，根本不適合曾毅如此年紀的人說出來，可此時，曾毅說出此話，卻是沒有誰覺得不妥的。

並沒有陰沉著一張臉。

只不過，這隊兵馬卻是沒有進城，而是去了武昌府附近的山坳當中。

只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說，能做，不能說。

被軟禁了，還怎麼想辦法？

曾毅的欽差衛隊了到了武昌府外。

李南渾身上下的力氣，幾乎都被抽空了，之前，在曾毅跟前，不過是強自撐著罷了。

南京刑部尚書文固衝著曾毅拱手：「既然這案子曾大人交予了下官，那，下官自當儘力為之。」

道理很簡單，若是此事並非左布政使之子所為，雖是治下出了此等事情，可，他們並不知情，是以，有責罰，但是，不會太重。

「就是不知道曾大人想如何查，要查到什麼地步。」

苗卓是湖廣的都指揮使，曾毅如此做，分明是不信任他苗卓的，且，曾毅如此，傳了出去，也是要讓苗卓落下不少面子的。

曾毅若是真在湖廣境內出了事情，他照樣是逃不過責罰的。

「大人，下官敢問，這一切，不過是這趙鐵牛的猜測罷了，趙家莊被屠當夜，他根本沒在莊子內，並未親自見到小兒率人屠村，一切，只不過是他的猜測罷了。」

「的確，一切，只是猜測罷了。」

若是能證明，那，苗卓這個都指揮使就沒有任何的罪責了，可，若是證明不了，或者真的是守城之人半夜偷偷打開了城門，那，三司的首官這次可真是要一個不拉了。

而這其m.hetubook.com.com中，不管如何，都指揮使這邊，是絕對不能出差錯的。

現如今，三司首官一個不拉，等於是被軟禁了。

誰都沒想到，欽差衛隊的後面，竟然跟了一個衛的兵馬。

很顯然，這衛人馬的具體作用，已經是可以猜測的了。

董索雙眼眯著，看著文固，其實，這話，不過是他和文固之間在審案之前的一種試探，畢竟，兩人要聯合審問此案，自然要知道對方的態度了。

是要嚴查此案的。

只是，李南也知道，他這個兒子平日里仗著自己的威名，囂張無比，下面的官員，自然是不敢管的。

可，欽差畢竟不是皇帝。

這種事情，沒人敢替他說情的，哪怕是朝廷中的那些老大人，也是不敢明著幫他的。

見李南沉默，曾毅方才繼續道：「若非是沒有確鑿的證據，今個，就非是如此和本官說話了。」

剩下的話，曾毅沒有說，可，意思卻是比說出來，還要明顯，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而文固自持身份，沒有開口。

且，曾毅當初直接停留在湖廣邊境，沒有深入，就已經表達出了曾毅對湖廣三司的戒備了，畢竟，歷朝歷代，欽差雖然代表的是皇帝。

只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出城迎接的官員大驚失色的。

誰都知道，這事情，就算並非是左布政使之子做的，可既然發生在了湖廣境內，那，他們也逃不過一番責罰。

李南雙目發紅：「救？如何救？」

相信，只要能知道那一衛人馬的去處，就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甚至，曾毅還從河南都指揮使調來了一衛的人馬，就在武昌府外駐紮。

曾毅原本是問話湖廣都指揮使苗卓的，可，結果卻是被左布政使李南的辯解給打斷了。

「你們快說啊。」

自然是有官員迎接的，只不過，當看到三司首官全都跟在曾毅身後的時候，卻是都鬆了口氣。

曾毅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從河南調兵、從陝西和南京調查案的官員，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曾毅這話，三司的幾個首官卻是都沒有在吭聲了。

可，若是左布政使之子所為，那，之前趙鐵牛前去各個衙門告狀，無人接狀，這事情揪出來，三司首官，除去都指揮使外，誰也逃不了責任的。

李南的書房當中，一個貴婦哭的淚流滿臉，雙目通紅，這，自然就是李子墨的生母了。

怕是此案查清問明之時，就是公布天下之時，然後，才是對此案涉及官員的刑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