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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樂子可大了！

「嗯？」

「別沖我翻白眼，眼珠子翻壞就不好了……你喜歡問憑什麼？我問你，你憑什麼天天都是一副全國人民都欠你錢沒還的臭德性？你以為全學校只有你一人是孤獨的異類嗎？想得美！」

羅侯沒有堅持，叮囑了一句：「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來。」

見羅侯他老母這種倒胃口的事情，能躲一天是一天，反正學生們快要放暑假了，我就不相信放假之後他媽媽不找他喝咖啡而是找我麻煩。

小八還不死心，仍然執著地追問：「你其實是願意嫁他的，對吧？」

羅侯沉默了一下，又問：「所以如果我今天見不到你，就只有下禮拜才能見到你了？」

我懶得理他，一路埋頭疾走回辦公室，結果這個吃硬不吃軟的傻孩子竟然就一直尾隨著我過來了……

「我沒有猜錯，陳小姐，你有一副熱心腸……」

很快到了公寓樓下，他停好車，進了我的小屋，我剛關好門，他就猴急地把我拉過來壓在門上，用乾燥的嘴唇吻我的臉，我的反應也是從未有過的熱烈，他越發大胆了，用手撩起我的衣角，手探進腰裡摩挲，揉搓，擠壓，滾燙的手掌灼痛了我的肌膚。

羅侯這句話問得比較真誠，聽得出是發自內心，而不是替他媽媽跟我約時間，我心裏稍稍舒服一些，但仍然不免煩亂：「現在還不知道，是去外地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業界活動，大概一個星期吧。」

小八鬱悶地說。

我被他的不耐煩激怒了，將身子緊緊挨在他背上，手沿著他的脖子向下滑，然後輕鬆地解開了一粒鈕扣，繼續向下撫摸。

「那我累一點，替你吃。」

我換好褲子走出廁所，扶著門框對小八說：「那個……咱們還是去吃飯吧？」

小八吸著涼氣，一個勁摸頭：「就這臭脾氣，還什麼不想費力改變？傻子才肯娶你！」

機車飛馳，我隨著慣性倚在他背上，幾根手指在他腰上遊動，觸手處可以隔著薄薄一層襯衣摸到結實的肌肉，很享受。

我仍然極其熱心地對他招手。

我打斷他的話，似乎這是我的一個壞習慣，總喜歡打斷一些自己不愛聽的話，「我們是四五年的鐵哥們了，一起打過架流過血，也算是割頭不換的生死兄弟，任何情況下，我都不願意跟你斷了來往。

既然做不成生人的大事，那麼就得去做人生的大事，比如說吃飯啥的。

「我私你媽的奔！我們騎著你媽私奔！」

「有時候我在心裏想，如果她讓我跟男朋友分手，跟她好，我一定會同意……可惜好日子沒過多久，大三那年，她讓我男朋友跟我分手，跟她好，我男朋友也完全同意了。」

羅侯吞吞吐吐地說：「陳七，我媽過幾天要來學校……」

故事和*圖*書和結論落差太大，秦亮一時啼笑皆非，神情也不再冷漠了。

小八呆了一剎那，然後粗聲反駁：「你蠢的啊？只要你不說，他永遠不可能知道……」

「是嗎？」

這種下流問題的不良居心太明顯了，對一位貞婦動歪念頭，他難道就不覺得害臊嗎？

我敷衍地回答著，心裏毅然決定跟朴承胤去參加活動——倒貼機票錢都去！馬上就打電話通知他！

小八抬起頭，突然咧嘴一笑：「七姐。」

小八若有所思：「他還真跟你求婚了……」

小八垂著頭聽我說話，默不作聲。

我走我的，頭也不回一下，揚聲罵：「滾！別跟我過來！你他媽敢踏進警衛部辦公室一步，我拿板凳把你活活砸死！反正像你這種校園敗類，全世界除了你媽就再也沒別人在乎你死活！」

小八根本無視我的婉拒，扯過我粗暴地往後車座一甩。

小八身子一僵，我的手掌能感覺到他胸前的肌肉猛然收縮緊繃，他用力扭過頭，吃驚而緊張地瞪著我，不能適應我的主動，甚至有些局促不安。

然後神情一激動，「你不願意？那我帶你私奔！」

我趁他撞牆的工夫把餐桌掃光了，一抹油嘴，意猶未盡：「吃飯時間搞血淚控訴，怕我下飯菜不夠是吧？傻子！」

他也不謙讓，大大咧咧地往那裡一坐，一臉痞氣和無賴相，狐疑而敵視地盯著我不放。

「去哪裡出差？什麼時候回來？」

秦亮倔強地攆上來，梗著脖子說：「你憑什麼罵我是敗類？」

我點點頭，轉身就走，「再見。」

「我負你老母的責任！」

「我也希望他不知道。」

我很佩服這孩子的坦率，只好換個說辭：「那我們談一談徐婉清。」

他怒沖沖地喝問，「你怎麼知道？」

憤憤地抽煙，深呼吸，一口吸掉半根煙，然後起身走出清香閣門外，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咬咬牙，給朴承胤打電話：「朴先生，我決定跟你去！」

朴承胤發出欣慰的笑聲，「那麼你簡單準備一下，明天上午八點半我們在機場碰面。」

我不好意思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只好也用吃驚的眼神跟他對望，手停在原處不再騷動，假裝這隻是一個意外。

拉著小八走到小區旁邊的清香閣，我叫了兩碗酸辣湯，一籠灌湯包，一籠蒸餃，飽含感恩的熱淚開動進食大業。

一個信心從來都是基於別人肯定的男孩，這一次勇敢地自己培植信心，想帶領一個傷痕纍纍的女人為了恢複原貌而做出最後一次衝刺，成功率會是多少呢？

「哦。」

回去的路上，我芳心很寂寞，羅侯從昨天開始準備考試，不能打擾。我想了想，想起小八，自從那天把他送回去之後就沒再聯繫，這幾天不知道他和-圖-書怎麼樣了，於是一個電話打過去：「有空嗎？」

警衛部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只要學生不鬧事就不會出岔子，我向洪大志打過招呼，這幾天把脾氣烈躁的都拴好，不要隨便放出來咬人……

「我知道你在追她，但追求方式錯得一塌糊塗——你能不能回寢室去把衣服穿上，我想跟你聊聊。」

「是啊。」

小八粗聲回敬。

赤|裸上身的秦亮很無所謂：「晾著呢，還沒幹。」

我推開門，沖他指指旁邊的沙發。

看見內褲上的血，我吁了口長氣：媽的，怪不得這幾天老覺得自己騷情蕩漾，原來是ＭＣ光顧之前的徵兆。

「我家還是你家？」

太國院的職務手冊裡頭有一句話，我深有體會：所有的教育都得從談心開始。

我非常同情他：「您節哀順變。」

我關上門，坐到與他一桌之隔的辦公椅上，慢慢陷入了回憶和沉思。

兩人正在床上抵死糾纏著，我腦子突然一醒，感覺不對勁，一把推開他，跳起來衝進了廁所。

本來，警衛部主任是可以自由出入男生寢室的，但自從上次ＣＫ內褲事件之後，我就有了防備心，一般情況下不親自上樓，免得長針眼或者發|情。

我扶著他的肩膀，準備跨上車，但剛摸到他赤|裸的肩頸，手心瞬間就像通電似的一顫，半秒之間思維就跳到了那天激吻的回憶。

「過來，我們談談人生理想。」

「那就這樣吧，你過來。」

他疑惑地看著我：「你知道些什麼？」

憋了半天，我才冒出一句：「我明天要出差……」

這個無恥的東西！

我打聽到了秦亮的寢室，叫個人喊他下來。

「別這麼說！」

小八居然沒有發覺身邊是個危險的發|情雌性，催我：「上車啊！」

至此，生理期失控的情緒已經結束了，我徹底恢復冷悍肅烈的本性。

我厚著臉皮。

小八敏銳地看著我：「你真的要出差？」

對，你正好過來跟小八認親，兩人發現我疑似劈腿然後連手把我結結實實胖揍一頓……我婉拒：「不用了，考試重要，等我回來再說吧。」

小八轉過身咚咚撞牆，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我相信你，我真他媽是個傻Ｂ……泱泱華夏、禮儀之邦、和諧社會，居然有人這麼邪惡，我懇求鋼鐵人幫我做主……」

我簡短地敘述完這段往事，忍不住點起一根煙，秦亮牙很亮，顯然不抽煙，我沒遞。

「不想吃！」

我招招手，盛情邀請。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誠懇地說：「我很喜歡小羅，所以把他當朋友，我更喜歡小八，所以把你當兄弟。我覺得這輩子，不可能有人能超出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但我已經看透你了，你也不是個合適的託付對象…和_圖_書…

「喂！」

我腦子嗡一聲就昏過去了，半天才醒轉過來，堅持著抱著最後的希望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

正想到羅候，小羅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無辜地看了看小八，側過身子用手捂著嘴小聲問了一句「什麼事」見我行蹤詭異表情曖昧，小八臉色很不好看，雙手撐著桌面惡狠狠地瞪著眼前的籠屜，想把兩個竹籠屜生吃了似的。

「坐吧。」

我靦著臉回答：「都回——你回你家，我回我家。」

秦亮端詳著我，不明白我話里的意思，但在我提到「喜歡一個女孩」時，他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

兩個無恥的東西！

我在身上沒找到煙，又嗯了一聲，把手攤開伸到他面前，食指勾了勾。

我殷勤地把他面前的酸辣湯移到我面前，「不能退的，不能浪費……」

我一肚都是說不出的煩心事，用力丟開了手機，全身上下摸煙盒和打火機，對他的話愛搭不理，只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嗯。」

「你越來越像一個老氣橫秋胡說八道的老太婆了……」

當年目睹我生平孽行的班導在寫期末評語時也沒給我下過水性楊花的結論，何況小八和羅侯是兄弟，做人不能太非主流……

小八問：「誰啊？小猴子？」

我沖煙灰缸撣了撣煙灰，總結：「這個故事的含義是，漂亮的女人不可信——你看，我長得很普通，所以你應該相信我，瞪我的眼神別像仇視帝國主義列強一樣。」

小八輕聲問。

我合起手機。

等了片刻，秦亮趿著一雙拖鞋啪踏啪踏地下來了，站到門口：「什麼事？」

「我上大學的時候，很喜歡同寢室的一個女孩，她叫紀墨，容貌和氣質都美得驚人，我給她送過很多禮物，幫她抄筆記，為她排隊買飯，也為她揍過學長……

我撇了撇嘴，不屑地反駁：「你別老是揣摩我心理成不成？有空還是先研究一下你自己的心理吧，一邊把我賣力推銷給小羅，另一邊又隨隨便便跟我上床，你到底什麼意思？兄弟上同一個女人，你就沒點心理障礙嗎？再這麼下去，我都覺得自己像頭牲口了。」

將心比心，如果有老妞敢泡我兒子，我肯定把她四肢打殘……

大姨媽帶來的有毒情緒已經隨著洪峰流量而消逝，我現在比北極熊還冷靜。

「好的。」

「所以，即使哪天我真的嫁人了，對方也未必帥得驚心動魄讓我愛得死去活來，一切都有命數，在某個時候自然會有某個時候的際遇，我不著急，也不想費力改變，明白嗎？」

「幹嘛？」

我奇怪地答。

「我跟家裡說我交了女朋友，我媽就想來見一見你，我勸了她讓她不要來……勸不住……」

「不過，目前我對自己的現狀很滿足，我不需要戀人，也hｅtubｏoｋ•cｏm.ｃｏｍ不需要更多朋友，你再撮合下去也一樣是徒勞無益，改變不了我的命數……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並非一個合適的交往對象，你會害了你純樸完美的弟弟。」

我隨口應了一聲，在考慮他為什麼要向我報告，是知會我一聲，讓我近期不要跟他聯絡嗎？

「如果今天你非要讓我在你們兄弟中選一個，我會選你，至少你了解我的一切，卻仍然處處顧惜我，羅侯只是我路過的一幅美景，我會流連，但不會忘返……

「你說呢？」

話雖這樣說，但小八確實提醒了我。如今禮崩樂壞、世風日下，我們必須在政治上尊王攘夷、文化上克己復禮，尤其是像我這樣風華絕代美艷無匹的高齡女青年，出來拋頭露面容易擾亂社會正常秩序，更要有維護世界和平的覺悟，遵從正確的道德規範，保持正派的行為操守，怎麼能夠朝秦暮楚東倒西歪呢？這不是往社會主義文明道路上吐口水嗎？

我一聽就火了，滿腔的煩躁都發泄到他身上，使勁把桌子一拍：「說起來全他媽得怪你！給我拉什麼皮條？這世界上適齡的未婚男子都死光了？這麼年輕的你也敢送來給我糟蹋！羅侯年輕也就罷了，他還優秀！他優秀也就罷了，他還專一！他專一也就罷了，他還純潔、還溫柔、還寬厚……吃這種好孩子，我會折壽的！你想看到我造孽被雷劈是吧？萬一把我劈穿越了，時間管理局追究起來，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他冷淡地拒絕：「我沒理想。」

羅侯緊隨著我的回答再問：「那我等等去找你好不好？」

所以說，有個睿智的女朋友不一定是好事——她什麼都知道，但就是不說。

小八悲憤地斥責：「你故意的！你就是算著日子故意調戲我！」

見？不合適。我可以預見會是個什麼場景，這不是自己去找巴掌挨嗎？

「她想見見你……」

嗯，想起來了，學生裏面還有一個異數，秦亮，他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

我氣沉丹田，在腦電波一片電閃雷鳴之中，大腦命令迅速由神經節傳至手指，揮掌出擊，準確地拍在他後腦勺上：「你皮癢是吧？兩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老子沒空！」

渾渾噩噩地，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滾到了卧室床上，他已經脫得半裸，露出了胸腹間的細碎傷疤，我沿著他胸前的疤痕逐漸往下撫摸，他全身燥熱，呼吸急促……

我看不下去了，問他：「吃啊，怎麼了？想吃酸的我給你倒醋，想吃辣的我給你舀辣油……」

「有空就出來請姐姐吃飯。」

我揚著下巴斜瞄他一眼，「調戲你是你的榮幸。」

十分鐘后，小八騎個摩托車像只黑蜜蜂一樣嗡嗡嗡地飛過來了，車速慢慢吞吞，神色滿不在乎，但是按時間算，他和-圖-書肯定是到了附近才故意減速，生怕被我看出他急著趕過來的迫切心理。

幾乎為零。

我猜他怕我帶一大箱毛巾拖鞋牙膏香皂乾糧什麼的，不過他失算了，要是臉皮夠厚，我恨不得連換洗內衣都讓他給我買新的。

頓了一下，他又了補充一句：「其實你也不用準備什麼，準備一些旅遊的好心情就行了……」

小八氣鼓鼓地坐在對面望著我吃，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就是不動筷子，臉色不善。

小八把車停在我面前，懶洋洋地問：「吃什麼？」

什麼想來見一見，多半是想來會一會吧，看看兒子口中這個陳七到底是如何老辣陰險不要臉的女人，以二十七高齡勾引涉世未深的二十歲小男孩。

「別哭喪著臉，這頓我請……」

談話這件事，真的很有藝術啊……

「你老子有沒有空關你屁事？給我滾出來！」

哪料到他不甩我，冷冷拋過來兩個字：「沒空。」

小八抽根煙出來遞給我，熟練地替我點上：「他說了什麼把你嚇得要跑路？向你求婚？趕緊答應唄！反正玩也玩過了，你要對人家小男孩負責任啊……」

這次出差估計耗時四天，我回學校請完假，又到辦公室把部門工作安排了一下，臨走前還是覺得心裏有塊石頭，於是仔細回想有什麼遺漏。

我更粗。

小八立即明白過來，使勁捶床，欲哭無淚。

小八如五雷轟頂，喉結動了動，乾澀地說：「對不起，我不該打攪你們，只是有時候忍不住……以後絕對不會了……」

心理落差太大了，我險些一頭栽在地上。

小八跟著我走出來，慢條斯理地勸誘：「不用嚇成這樣，我覺得你們挺合適……」

當初墨墨如果事先跟我涕淚交流地談一下心，然後再動手搶我男朋友，說不定我一時心軟就會主動讓出，絕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互相怨恨。

媽的，可不可以不要這樣敏感！我在心裏悲哀地喊。

我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超難看，嘲弄地盯著小八，「你如果真覺得我跟他合適，那我現在就約他出來，把我過去做過的事情都告訴他——如果他聽了之後還覺得這個惡貫滿盈的女人可愛，咱們再討論其它，你看怎麼樣？」

事實證明，我耳朵沒壞。

除了髒話，我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宣洩怒意了。

不見？更不合適，戀愛雙方見家長是合情合理的事，怪就怪我當初態度不明朗，現在生硬拒絕，不就真成了個玩弄感情的騙子嗎？

這個狗日的皮條客，一見生意徹底沒戲了，惡劣的本性馬上就暴露出來了，真他娘的悲哀啊！

我淺淺一笑，「所以才躲開。」

小八懶洋洋的，還沒睡醒的樣子。

「行！小子，你夠種，算我吃飽了撐著來找你談心，你根本就沒有心，等著看你媽跟校長下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