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毀滅之路
「嗯？張董事長，你怎麼了？」
畫面切換，那個小圖像變大，裏面那位身著阿拉伯服裝的首相滿臉不滿地站在台前，對著手中的稿子大聲朗誦。同時旁白也開始同步解說。
「所以，拐子。我在現在已經能夠完完全全的向你保證，你的復讎已經成功了。騰龍國際完全毀了。而你的審判也不會太過嚴厲。現在，你應該可以笑出來了，是不是？」
在這暗室之中，滿頭白髮的張文超，張夫人，還有他們那位寶貝兒子三人，全都一臉驚恐地，看著零。
零看著電視中的那些凄慘吶喊，看著那些痛苦的哀嚎，十分悠閑地呼出一口氣，轉過頭。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憑什麼這樣？！你有什麼權利這樣！！！」
「你看，我還是很愛著人類的對不對？我也在盡量挽救我所愛著的人類，幫助他們。對不對？」
零低下頭，十分誠懇地道了一聲謙。隨後，在這一家三口驚恐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之中，他重新抬起頭，露出鏡片之後的那抹讓人不寒而慄的陰冷，緩緩道——
「我希望能夠藉由科技的發展來讓人類變得更加輕鬆，更加舒適。讓人類能夠擁有極大的物質生活，從而讓人類能夠開始善待他人，理解他人，接納他人。」
接著——
拐子的眼神，也是從一開始的怨恨，憤怒，變成了現在的茫然，與悲傷——
「昨天我已經去過尚海市市政府了。值得慶幸的是，所有的公務人員都因為這次的衝擊而面臨被解僱的風險。但糟糕的是，如果為了挽救財政而解僱那些公務員，政府體系就會無法運作。」
「你想要知道理由嗎？理由，非常簡單。」
「我……我和你拼了！」
他毀了自己的一切……自己所有所有的一切！讓自己從一個高高在上的董事長，變成了現在好像下水道老鼠一般必須東躲西藏的窮光蛋！
街道上，宛如經過了一場戰爭。
原本盛產石油的阿拉伯國家從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一下子變成了擁有世界上最多黑臭臟油污的國家。電視新聞中不斷播放著許多阿拉伯國家的政府首腦的發言，要求全世界各國政府一定要履行接下來的合約，一定要用當初協議簽訂時訂下的價格繼續購買他們的石油。否則，就是違約。
「把我失去的所有……所有的一切……」
卡爾的輪子停在了郊區，一排排的矮房子，棚戶區。就像是許許多多的臨時工人建造起來的臨時居所。
拐子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衝出了房間。他知道自己的房間在哪，大概，就和他之前居住的那個房間，沒有任何的差別吧——
「人類充滿了不完美，充滿了無可救藥的悲劇。我還是那句話，我愛著人類，我熱愛人類甚至勝過熱愛我自己。」
「物質的豐富決定你究竟是屬於統治階級還是被統治階級，物質的強弱決定了你會不會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其他比你弱，或是比你強的人。」
他來到了拐子被「囚禁」的房間前，敲了敲門，說了一聲「我出去處理接下來的事情」之後，就帶著初，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擺放在櫥窗內的電視機現在正在播放一則國際新聞。女主播滿臉嚴肅地念著稿子，旁邊的小屏幕上顯示出一個中東國家的領導人頭像。
零繼續笑著，看著他大口大口喘氣的樣子。
「我不甘心——！我騰龍國際……騰龍集團……！三代……三代家業！」
「人類經濟的大崩盤對我來說，還有些十分奇妙的幫助。我已經說過了，我愛著人類，始終在為人類的幸福著想。所以，我也不是不打算挽救這份損失。」
他點開這些簡訊，開始一條一條的看了起來。越是看，他眼中的淚水就越是凝聚。這些眼淚順著他的臉蛋滑落，匯聚在他那瓜子臉的下巴上，滴下——
張文超大聲吼道：「僅僅因為這些？僅僅因為這麼一件小事？你就毀了一切？你毀了全球的經濟？毀了好幾個國家？！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那一張方程式，好幾個中東國家已經破產或者接近破產了！這三天裏面全世界究竟因為這件事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你毀了一切……你毀掉了一切！我騰龍國際……我騰龍國際祖孫三代人，我們在全球擁有數十家分公司，擁有數十萬的員工！這些人……這些人就因為你的這一次亂來就全部失業了你知不知道？！在這其中有很多人還將自己的所有家產全都壓在我們騰龍國際身上，你就為了這麼一個荒唐而無聊的舉動，就讓數以萬計的人在一瞬間一無所有，全都變成街頭上的乞丐？！」
呼吸……變的和緩，而勻稱。
零則是雙手插在白大褂中，帶著初，進入了這排棚戶區。
「既然，經濟，物質，是造成人類互相歧視，互相看不起的根源。那麼，只要摧毀人類的經濟基礎，ｈｔtｐs://m•hｅtｕｂoｏｋ•com.coｍ不就行了嗎？」
「哦？怎麼說？」
「我……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姐姐不欠任何人，她就為了對方付出那麼多……如果我欠你太多的話……我會覺得……我會覺得……」
「騰龍國際的張文超，張董事長。我知道你在裏面，上次見面時，我十分小心地給您一家三口都留下了衛星定位。所以，只要您還是在地球上，就不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看著這些消息，零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種極為輕鬆地微笑。
「我詛咒你……我詛咒……詛咒你！你……賠我……」
自己的跨國企業……自己的財富，自己的所有所謂的雄厚實力！竟然都還比不上這個年紀連自己一般都不到的年輕人的一紙方程式？！一旦公布，自己的跨國企業就像是紙糊的一般迅速倒塌，這讓他怎麼受得了？如何才能受得了？！
很快，車終於到了。
和外面那些正在經歷金融動蕩的商業區相比，這裏的情況卻還算是稍稍好些。那些大媽們全都圍繞在一個水龍頭旁洗菜，互相聊天。看到零來了，也就只是瞄一眼而已。
張文超再次想要衝過來，但初還是攔住了他。同時，零抬了抬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冷冷地，說出了這句話。
轟的一聲，那看似纖細無比的拳頭直接轟在了木牆上。牆壁也沒有就此向裏面破開，而是以拳頭落下之處開始，向外延伸碎裂的溝渠。不出十秒，那些裂痕就布滿了整座牆壁，隨著初的手縮回，喀喇一聲，那些木片紛紛掉落，露出裏面的一間大約只有三平方米的暗室來。
「我……我……！我不甘……心……我絕對……絕對！不甘心……！！！」
「根據本台得到的最新報道，法國科學研究機構的研究所長查爾斯？布萊克博士發布聲明，聲稱網上流傳的硅藻生物燃油並沒有任何的可發展性。其理論上存在著無可辯駁的致命缺陷，根本就不足以對現有的石油產業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布萊克博士呼籲人們冷靜下來，一切都等到科學家們將此次的硅藻燃油完全研究透徹之後再做出判斷。」
「所以……主人。您，為什麼沒有再給予人類機會呢？為什麼……您會這麼突然的，就做出這種摧毀全球一半經濟的行為呢？」
「很抱歉，拐子。出於對法律的負責，以及對你的復讎對象的人身安全的保障。所以你必須被監禁在這裏。直到審判過後。不過現在，我能夠很大程度的保證，寧家應該不太會追究你的故意傷害了。他們會因為破產而急需用錢，這種時候，和他們商量庭外和解的可能性要大多。他們需要錢，給他們一點，就能夠打發走了。」
路旁的景色從旁邊掠過，看著那些蕭條，零不覺得累，也不覺得有什麼疲勞。
「對不起，拐子。在一個月前的宴會上，我有好幾次將你的姐姐當成了你。而且，我還對你的姐姐做了一些類似性騷擾的舉止。我想說……對不起。」
但是在他面帶微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對面的張文超卻是慢慢地睜大雙眼，瞳孔中原本的害怕與恐懼，漸漸地，也是轉換成了憤怒，與憎恨。
但是現在，他的那一頭黑髮卻是已經完全變成了白髮，整張臉也是憔悴的看起來就像是六七十歲的老人。那雙眼睛裏面充滿了驚恐與無助，哆哆嗦嗦的樣子，彷彿迎來了世界末日。
零的手指敲著方向盤，臉上的那種笑容逐漸轉換成為了嚴肅。
卡爾留在外面，自己去逛。
零歪了一下腦袋，笑了一下，說道。
「硅藻生物燃油，是我發明的。我改造了藻類的DNA，創建了更好的氮肥。然後，是我，誘惑我那朋友將所有的方程式全都發送到互聯網上去。換句話說，讓你們在短短的三天之內就瀕臨破產的，不是別人。可以說，正——是——我。」
「主人……」
「所以，我朋友被抓，我沒有異議。他接受審判，我也沒有異議。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為他請律師，為他辯護。然後，在他取保候審的時候，給他一個小小的，復讎的選擇。」
「只有被奴役，人類，才真正有可能被稱作為『活著』。不是嗎？」
「為什麼，不和我說。」
三天的時間轉眼就過，速度快的彷彿這72小時壓根就是72秒一般的迅速。
拐子接過這個和自己分開了一個月的手機，屏幕上，顯示出同一個號碼，發來的十四條未讀簡訊。
初愣了一會兒，最終，這個女孩子點了點頭，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伊朗，伊拉克，巴基斯坦，沙烏地阿拉伯——
「國家能源部部長趙文發言道，鑒於新能源有強烈的致癌性，所以建議普通民眾不要隨意合成，一切等國家衛生院將此種新型能源研究透徹之後，再公布處理結果。」
「賠我騰龍國際……和*圖*書賠我的家業……賠我地位！」
「您之前的行動，都會盡量保護人類。您會善待他們，盡量不傷害他們。即使是改變，也是一點一點的改變他們，並且告訴他們改變的後果，而且還給與了他們自主的選擇權。」
「真好，新的能源可以讓人們的生活更加美好，不是嗎？」
除了張文超之外，那位張夫人也是一臉恐慌。她抱著兒子的頭，蜷縮在最裡面，滿臉的油污和髒亂一點都沒有一個月前的那種典雅與端莊。倒是那位張大公子看起來還是一個樣，依舊是那樣的沒用，那樣的懦弱。
那句廣告語是怎麼說來著？科技，讓生活更美好。
她只是默默地看著零一口一口喝著手中的那杯咖啡，看著他眼角中的那一抹讓人膽寒的微笑。片刻之後，她終於回過頭，乖乖滴坐在座位上，望著窗外那些接二連三從卡爾身旁穿過去的車輛，閉起了雙眼——
「也許這輩子……我都無法還請你了……」
零笑著——
零笑眯眯的，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做好。旁邊的初也是用正坐的方式坐在他的身旁。
一個月前，這位張董事長還是滿頭的黑髮。四十好幾的人，看起來實在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甚至是三天前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他一臉喜氣洋洋的觀察新的石油採集鑽井的時候他也是滿臉的精神，四十多歲的人看起來最多三十多歲。
「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就像你們說的，戰爭會打響，人類會死傷慘重。但是，新的能源已經出現了。未來的戰爭……哪怕是核戰爭即使打起來，也就是那麼幾十年的事情。等到戰爭結束之後，人類重新開始發展，這個時候，人類就有了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便宜能源，人類的發展將會更加快，生活將會更加舒適。」
他看著零的表情不再有那種恐懼和害怕，他就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沒有說任何話，做任何事。就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
「我首先要代他向你道歉。因為我是個科學家，我始終不認為事情應該用暴力來解決，我認為，這個世界上始終有可以用科學來解決的事情。但是那一次，我卻沒有能夠管好他，讓他鑄成了大錯，親手殺了自己的姐姐，還驚嚇了三位。對於這一點，實在是對不起。」
終於，張文超發狂了。他從自己的身後抽出一把小水果刀，這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家人的。可是現在，他卻是直接舉著水果刀，猛地朝著眼前的零刺來！
「所以，人類不需要什麼經濟，也不需要什麼物質積累。人類的劣根性讓他們不可能完成最偉大的任務。所以，只有摧毀人類的所有經濟，讓一無所有的人都乖乖地成為機械圈養的對象。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機械……只有電腦，只有當人類被某種更高層次的存在統治之後，人類與人類之間才會形成一種完全的平等。」
「你……你究竟做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麼？！」
「我沒錢！我已經沒錢還你了！我公司里要什麼東西你可以隨便去拿！反正……反正現在那裡已經被人搶了！就連我的家……我的家現在也被銀行抵押了！所以……所以我沒錢！」
「據美聯社得到的報道，在美國時間的昨天晚上7點，一名無視戒嚴令的人士在墨西哥城內私自根據網路上的指示進行了硅藻生物燃油的合成，並且將其灌注進自己的私家車內開上馬路，從而被墨西哥警方以攜帶危險生物武器的罪名進行起訴。並且當局要求他立刻銷毀自己家中的所有硅藻生物燃油資料和成品燃油。由於政府在這件事情上的處理不當，那名被起訴人士的家人以及其他一些早已經深受高油價之害的民眾進行了起義。墨西哥政府對此次的抗議示威進行了武力鎮壓，導致局勢進一步的惡化。現在，墨西哥城內已經成了戰火紛飛的戰場。死傷人數拒不完全統計，已經超過了千人。」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許多國家紛紛發表對於網路上突然盛傳出來的這則新型能源的可靠性做出自己的研究報告，令人驚訝的是，所有的科學家全部一致認為這種生物燃油絕對不可能取代現有的石油體系。科威特總統目前發布戒嚴令，任何私自使用此種不明來路的硅藻生物燃油的組織或個人，都將被視為研究生化武器的恐怖分子。任何人都不得使用這種生物燃油，在研究完畢之前，必須繼續使用石油作為燃料資源。目前許多國家紛紛發布了類似的戒嚴令，禁止此種新型的生物燃油進行製作和使用。」
在他正前方的顯示屏上，繼續浮現出有關這次全球資產減少一半的各種消息。
木牆沒有反應。零也不在乎，他從旁邊拉過一條小板凳，放在屁股底下坐好。接著，他給了初一個眼色，初點了點頭，立刻走上前，抬起拳頭，略微一捏——
零重新坐回沙發，ｈｅtuboｏｋ•ｃom•coｍ端起咖啡，津津有味地喝了一口。
眾多的國家聯合起來發表聲明，彷彿生怕自己在一瞬間被徹底摧毀自己那原本看似富有，現在卻貧弱到難以訴說的可憐黑色資源。
「但，我失敗了。」
科學技術，可以讓人類發展，也可以讓人過的更加快樂。
看著街道上的破敗和路人的行色匆匆，他現在反而覺得迎面吹來的風非常的舒服。
十四條簡訊全部看完了。拐子，也是就此站了起來。他走向大門，停在門口之後，他哽咽地說了一句——
「三天。這件事需要發酵最少三天的時間。有什麼事情，等三天之後再談，到時候，我們可以有很好的方法來好好談談這件事帶來的後果。在此之前，先什麼都不要說，好嗎？」
「但是，他，終究是我的朋友。是我源零長這麼大以來，唯一一個經歷過我的實驗之後，還肯時不時的跑到我家來，陪著我吵，和我進行學術上的爭辯的朋友。」
「但是這一次……您沒有給他們任何的選擇機會。您所謂的給拐子按或不按的選擇從根本上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因為您沒有告訴她任何的事情。而拐子，她在那種情況下是絕對會按下那個『發送』按鈕的。」
那是一間非常矮舊的矮木房。屋頂很低，像零這樣身高的人進去幾乎都是要彎著才行。
那位曾經的董事長一臉困惑地伸出腦袋，瞄了零一眼。在瞄了一眼之後，他又害怕的縮了回去。可片刻之後，他似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連忙再次伸出頭，用一種十分古怪的表情看著零，片刻之後——
「主人，您這一次的行動，和您之前的行動，似乎不太一樣。」
「此後，我還準備逐步用機械化來取代現實社會中的一些工廠，商店。人力成本一向是各種生產成本中的大頭，如果去掉這一項，那麼我的效率可以快很多，價格也可以非常的節省。」
經過了三天的準備，他終於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白大褂，放下咖啡杯，手指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
「張董事長，你說的沒錯。因為我的一次發送，的確會有數十萬……不，不能光算您公司的人。我估計有數億人因此而失業，數千萬人因此而一無所有。這段時間的電視和報紙我也看了，自殺的人數節節攀升，各個國家之間戰爭的硝煙味道也越來越重。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將來，一場全球性的戰爭應該會打響吧。畢竟，我曾經見識過一些事情。如果讓一些原本貧窮的人富裕起來，然後再次讓他們回到貧窮的時代去的話，他們就會不滿，就會暴動。可想而知，世界上很多依賴石油的國家絕對不可能心甘情願地重新回到貧窮的年代，暴力，是肯定的。」
零說的很輕描淡寫，也很悠閑。
「自古以來，物質決定一切。」
「我承認，我當時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但是按照法理，當時錯的完全是他自己。打人的是他，誤殺自己姐姐的也是他。您的兒子如果說做錯，那也只是在道義上的錯誤，並不能用法律來衡量。而您兩位的那出『小孩子貪玩不小心被車撞死』的戲碼也很高超。事實上，只要讓那個保鏢帶著孩子上街，然後把手一放就行了。真的不可能發展成什麼刑事案件，用中國的法律來說，最多就是個監管不善。」
全被這個自稱為科學家的瘋子毀了！
「據分析專家解說，卡達曾經在20世紀40年代發現了大量的石油和天然氣資源，這種發現徹底改變了這個國家，讓其成為了目前全世界GDP最高的國家，遠遠超過了美國，歐洲以及世界上的所有國家，成為全球最富有的國家。但是，此次不知誰突然公布出來的硅藻生物能源的方程式徹底摧毀了這個國家的經濟基礎，讓卡達，甚至許許多多以石油和天然氣，煤礦等儲藏能源為主的阿拉伯國家遭受了毀滅性的衝擊。中東地區的經濟崩潰已經是一個擺上了倒數計時的現實，不過，以阿拉伯國家為首的酋長國可能並不會就此坐以待斃。」
說到這裏，零抬了抬眼鏡，對著那小暗房內的一家三口，笑了一下。
面對眼前這三個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的人，零呼出一口氣，直接了當地說道。
「張董事長，一個月前，在您兒子的訂婚儀式上發生了一些可能令你感覺很不愉快的事。在那次的事件中，我只是充當了一個普通的看客，我也沒說幾句話，做過幾件事。所以，恐怕您沒有怎麼留意到我。不過我想，現在您也許可以仔細看看我的臉，看看，是否認識我呢？」
零將杯中剩餘的咖啡喝完，笑著說道。
這些事情很有趣。
在敲了一會兒之後，他的手指離開了方向盤，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蘋果，塞進儀錶盤上的一個置物箱中，合上。過了一會兒之後，再次打開置物箱，裏面多出了一杯咖hｔtps://ｍ.hｅｔuｂoｏk.ｃｏm•coｍ啡，他也是端起，美美地，喝了一口。
零單手端著咖啡杯，手指輕輕點了點鼻樑上的眼鏡。鏡片之後的雙眼布滿陰冷地看著前方，緩緩說道。
「我說過，我討厭暴力。所以，我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使用科學。」
誰能接受這種轉變？
「放心，我不是來要錢的。嗯……張董事長，在一個月前，您兒子的訂婚儀式上……」
「你！你——！你是那個……那個在除夕晚會上，說著胡言亂語的那個瘋子！是鄔家大小姐……鄔倩倩大小姐特地帶來羞辱的那個瘋子——！」
「為了解決糧食問題，我還買下了一座倒閉的糧食加工廠，用全機械化的方式取代原本的手工作業問題。這是一個十分忙碌的過程，所以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來進行消化。不過沒關係，我有許許多多機械助手幫忙，不會耽誤多少時間的。」
他的腦袋一歪，眼睛睜著，胸口迅速癟下，再也，不動了……
「還是那句話，我愛著人類。」
猛地，張文超朝著零撲了過來。但旁邊跪坐著的初怎麼可能讓任何人去傷害自己的主人？她隨隨便便地抬起一隻手指，抵住了衝過來的張文超的腦袋，輕輕一推，將他重新推回那小小的小黑屋之中。和他的老婆和孩子撞到了一起。張啟明吃痛，不由得哇哇叫了起來。
他轉過頭去，彷彿是為了不讓零看到自己的哭泣一般。而零，則是走了上去，從懷中取出一隻手機，遞了過去。
「沒錯，就是我。我承認，我有些感情用事了，在事件之後，我感受到了我體內的憤怒。原本，我可以將這些方程式和基因程式一點一點地公布，造福人類。但因為您一家三口當時徹底的惹怒了我，所以，我一口氣就將其全部公布了。」
路上，沒有公交。卡爾載著零和初，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駛著。
在他身旁，初蜷縮在沙發上，目光愣愣地盯著那些不斷滾動播出的新聞，過了片刻之後，她轉過頭，看著旁邊的零。
但在拐子的凝視之中，他的笑容，漸漸歸於平靜。
零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此時，卡爾將車頂打開，敞篷車的造型讓零可以更加自由的呼吸新鮮空氣。
零微笑，坐著不動。旁邊的初已經穩穩伸出手，捏住刀刃，輕輕一折。這位張董事長手一顫，再次朝著地板上跌去。而這次跌倒之後，他的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呼吸也顯得急促不安。
黑暗的小木屋中，零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柔和而悅耳。
「賠我——！賠我——！！！」
「人類本身是如此的充滿了劣根性，充滿了缺點。我絲毫都不否認人性之中會有著些許的閃光點，但是這些閃光點實在是太過脆弱，太容易被強大的物質給掩蓋而去。」
他帶著耳機，繼續收聽著裏面發布的各種各樣的新聞，一路看著曾經繁花的商業街現在完全蕭條，一邊朝著自己的目的地駛去。
遠處，一些人正堵在那邊的一家證券交易所門口大喊大叫，一些人甚至已經是哭爹喊娘，拿著棍子一路狂吼。
「瘋子？很多人都這麼說。但我覺得，我實在是非常的清醒。」
「……」
看著零嘴角的那抹笑容，張文超的臉色不由得再次扭曲了起來。他開始向後縮了縮，護著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有些恐懼地說道。
這種房子，只要來一場暴雨就可以讓其徹底癱瘓吧。
面對著零臉上的笑容，拐子，現在卻是一臉的嚴肅，與淡漠。
不過，零現在可不是來檢修房屋的。他看了看手中的定位系統后，笑了一下，來到這間棚屋的角落，輕輕地，敲了敲那面木牆。
但是……這些全毀了——
初沒有說話。
也許別人能。
「所以，我就提出了一個提案。我來提供政府勞動力，取代那些公務員原本的工作。而我提供的那些勞動力根本就不需要工資。我們那位可愛而可敬的市長同意了，所以過兩天，我會將那些被解僱的公務員帶去我建造的一個被稱之為『伊甸園』的地方。在那裡，他們不用擔心衣食的問題。另一方面，我也會將一些工作人員安排進市政府進行工作。」
他取出手機，打開衛星定位系統。在大大的地圖上，有三個點正在不斷閃爍。看著這三個點，零微微一笑，朝著這些點走了過去。
此時，一輛轎車從他的身旁呼嘯而過，開車的青年滿臉的興奮色彩。就好像自己的座駕已經完全不要錢了似地。看著那輛車從自己的身旁呼嘯而過，零更加開心，更加對街道兩邊的蕭條視而不見，只是滿懷善意地對著那離開的轎車點了點頭，滿臉歡喜。
顯示屏被關閉，整個休息室內再次變的安靜起來，甚至連一根針掉落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他就像是在訴說一件非常有益處的事情一樣，充滿了感情，也充滿了對他人的善良與愛意，不帶一絲一毫的惡毒與邪念。
張文超大喊著m•hetubｏok•cｏm•ｃoｍ。在喊出最後的那句「賠我」之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整個人就像是完全喘不過起來似地，雙目圓睜，布滿血絲！
但是，這並不是臨時居所。事實上，這一排排的棚戶區中有人居住。許許多多的人比鄰而居，東家今晚吃什麼菜，僅僅一人之隔的對面立刻就可以聞到。
「人類根本就不可能完全管理好自己，只要有經濟，有物質基礎，人類就會自然而然的出現階級，出現等級劃分。這樣的人類是絕對不可能創造出伊甸園或是烏托邦，也絕對不可能永遠擺脫對他人的偏見。」
所有的店門都關上了，少有的幾家超市裡面的東西也全都被洗劫一空。甚至連何露明家的那座自動化超市也難逃這種洗劫，門口的護欄已經被砸爛，裏面的各種東西全都被搶光了。
「先別說，先什麼都不要說。」
張文超驚訝于那邊那個漂亮女孩的力氣，但更多的，他卻是憤怒自己祖孫三代傳到自己這裏的騰龍國際，一家在多個國家都有石油採礦權，擁有超過數十萬員工的跨國大型企業，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的敗在這樣一個年輕人手上？！
「目前，中國的能源市場尚處在可控階段，民眾情緒基本穩定。」
「相比起來，現在的這些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我是個科學家，所以，我會思考在今後一百年，兩百年，三百年以後的事情。而您只是個商人，您最多只會想最近五十年內的事情。這，就是你我之間著眼點的不同。」
這位張董事長滿臉扭曲，對於零的恐怖和憎恨讓他的情緒顯得有些失控起來。他回想著過去三天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再想想在三天以前，騰龍國際究竟是一個多麼巨大，多麼豪華的公司！自己站在那頂尖之上，心中除了自豪之外，就只有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氣魄！
「據卡達電視台消息，卡達首相埃米爾聯合其他眾多阿拉伯國家發表聲明，強烈譴責國際社會的背信棄義，不履行接下來長達數十年的石油供應合同。由於包括美國政府在內的突然單方面解約，造成當地經濟的強大破壞，許多地區發生了暴動和武裝事件，埃米爾首相聲稱西方社會對此次的事件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富可敵國……！掌握著……黑色的……黃金！世界的……命脈！」
「除此之外，巴西，智利，美國，加拿大，越南，俄羅斯，印度，中東各國，歐洲的法國，瑞士，荷蘭，英國，非洲的利比亞，奈及利亞，阿爾及利亞，安哥拉和蘇丹也分別發生了或大或小的群眾暴力事件，我國政府正在加緊聯繫國外的中國公民，想盡一切辦法將我國的公民從這些國家內接回。」
「以上，就是此次新聞報道的主要內容。」
但他？
對於全世界的許多人來說，這三天可能是一個最為可怕的狀況，世界各地到處都是糟糕的經濟報道，新聞上的新聞也全都是經濟崩潰，以及對那在網路上開始大肆流傳的新型硅藻生物燃油能源的介紹。
至少，在零的眼睛里看來，非常有趣。
「甚至是……一些……小國的……救世主！就是我……我！張——文——超——！」
房子內顯得非常潮濕，而且黑咕隆咚的，沒有任何燈光，鼻子里也是塞滿了一股霉味。
站在大門前，大門輕輕打開。零，也是在最後一刻，叫住了他。
零笑了一下，很有禮貌的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我。然後嘛……我就和你直說了吧。張董事長，當天，死在你們眼前的那個少女是我朋友的親姐姐。在你們眼前被警方逮捕，哭訴無門，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個，則是我朋友。」
「咳……聽我說完好嗎？」
初停頓了一下，墨綠色的瞳孔中顯示出些許的迷茫。
「而且還是好幾次，我所熱愛的人類給了我好幾次沉重的打擊。」
「是你……？是你？？？！」
絕對不能。
「你……已經完全瘋了。你是個瘋子……你是個完完全全的瘋子！」
只不過才朝著山下走了四五百米，街道上的凌亂不堪就讓零的嘴角露出微笑。
在一旁的初轉過頭，那雙墨綠色的瞳孔有意無意地看著旁邊的零，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她欲言又止，零看到了，就乾脆的讓她有話直說。
鏡片之後，那雙陰森的雙瞳中閃現出些許的冷笑。在這秋風蕭瑟的初秋時節，他眼角的這抹陰寒讓卡爾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因為人類從總體上來說，是根本就不可能達成對自我的約束的。」
「憑我是個科學家。」
「你是來找那個姓寧的煤老闆嗎？！那傢伙……那傢伙自殺了！我得到消息是在他破產的那一刻他就自殺了！他女兒和他老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所以你別找我啊！我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再次喝了一口杯中濃郁的咖啡。在卡爾載著他快速奔跑在那條高速公路上之時，他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