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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漠也不因為韓玄昌臉色難看而有所畏懼，起身恭敬道：「爹，孩兒已經十八歲了！」

等酒菜上全，韓夫人揮手令四周的下人俱都退下，才親自為韓玄昌倒上酒，問道：「老爺，還是為稅銀被劫的事情憂心嗎？可查出結果來？」

「還從未見你如此謙遜。」韓玄昌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微微坐正身子，道：「你想問什麼？」

其實韓漠觸碰之後，立刻醒悟嫡子與庶母之間可不能有這樣的接觸，但是擔心二人面子不好看，故意顯得很平靜，好在他的表演功夫過關，並沒有引起碧姨娘往其他地方想，倒是他自己，一顆心兒怦怦直跳。

韓玄昌見四下無人，在座的也都是自己至親之人，微一沉吟，才道：「能查出什麼結果。蕭家和蘇家纏在一塊，只會狗咬狗，那銀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韓漠嘻嘻一笑，道：「爹，孩兒有一事不明，想請教爹爹。」

韓玄昌過來時，顯得極其疲憊，在正座坐下，碧姨娘立刻起身從旁邊丫鬟手中接過香茗，給韓玄昌和韓夫人一一奉上，這才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韓漠聽到事情關乎稅銀被劫，看似只是吃菜，耳朵卻是聽仔細了。

「在我們家，你就是公主。」韓漠托著下巴，輕輕道。

韓沁雖然口上說不嫁，但是她心裏很清楚一件事情，世家大族的女兒，最終都會因為某種利益關係嫁出去，或因為結盟，或因為妥協，無論ｗwｗ.ｈｅtｕboｏｋ.ｃoｍ•coｍ如何，那種成為政治工具的命運是無法改變的。

他認定此事是蘇家所為，所以暫時安置好蕭景的屍體，便帶著東海郡幾十名衙司趕往青浦縣事發現場，無論如何，也要從中找尋出蛛絲馬跡，在蘇家的身上劃上幾刀。

韓玄昌看來還真是渴了，一口喝了小半碗，放下茶杯才道：「這幾日我事情多，說不準都會晚些回來，你們以後吃飯不必等我。」

韓夫人嘻嘻笑道：「沁兒，等我們老了，你早就嫁出去了，嘻嘻……」

韓夫人雖然心中有氣，但韓玄昌既然如此說，也不好再講。

韓漠呵呵笑道：「哥哥要用功，到時候大爺爺看到我沒長進，要用家法的。」

她雖然是庶出，但是韓夫人向來對她也是極為疼愛的，在韓夫人面前，韓沁想來也不向其它家族庶齣子女那般戰戰兢兢，該撒嬌的時候，她也是不怕的。

朝廷得知稅銀被劫的消息后，燕京的韓家勢力必定會開始行動起來，竭力促成以韓家下海采寶的方式填補稅銀空缺，他們要面對的，自然是其他家族的居心叵測，那些對韓家有敵意的家族，自然是有心讓朝廷勒令東海郡百姓重新繳納稅銀，不許大規模下海采寶，從而激起東海民變，陷韓家于萬劫不復之地。

夜風輕盈，不遠處的水池邊，白鵝正在岸邊棲息，一個又一個白色的影子點綴在水池子邊。

韓玄昌尚未過來hetubooｋ•ｃｏｍ•cｏm，所以酒菜也都沒有端上來，娘兒幾個只是說著閑話。

為打破這種怪異卻很讓人內心興奮的感覺，韓漠已經轉頭去看韓沁，笑眯眯地道：「小妹，你不想嫁出去，不如招個女婿回來，那也一樣的。」

這日晚餐，韓漠並沒有回到花園子里和柳如夢一同用餐，而是故作孩子般的調皮，硬是纏著韓夫人，跟著家人一起在亭子里用餐。

韓漠見碧姨娘美麗的臉龐帶著淡淡的憂傷，心中感慨，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就像一個大人撫慰一個小孩，在桌子底下，竟然伸手在碧姨娘豐潤的手面上輕輕拍了拍。

韓夫人忽地站起身，撇了韓玄昌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嘻嘻一笑，道：「老爺，漠兒說得對，如今他可是十八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也不多說，扭著腰肢緩緩離去，扔下韓玄昌父子二人。

「那可如何是好？」韓夫人有些憂心道：「這稅銀沒有運到京里與戶部過戶，那就算不得繳納，只怕……只怕朝廷還會讓我東海郡補繳稅銀啊。」

韓沁眼睛一亮，但旋即搖頭道：「你當我是公主嗎？」旋即知道這話說的犯忌諱，不敢再言。

「約定！」韓玄昌似乎在憶及往事，神色間帶著一絲感慨：「那是我韓家與燕國的約定！」

韓玄昌點頭道：「那是免不了的。」

稅銀被劫的事情自然不會輕鬆落下帷幕，東海郡守蕭幕瓚因為此事老來喪子，而www.hetubook.com.com且前途一片黯淡，此種情況下，他是必定要拉一些人和他下水的。

……

碧姨娘柔聲道：「沁兒，沒大沒小。你哥哥是大人了，要做大人的事情，他用功才能出息，日後他還要頂起這個家！」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了看韓漠，滿目慈愛。

當然，韓玄道畢竟是戶部尚書，在稅銀這一方面，雖然依舊許多事情要經過內閣磋商，但身在其職，總會帶來許多正面的利益。

「我才不嫁呢。」韓沁撅著嘴道。

「哥哥，你最近很忙嗎？」韓沁眨著眼睛問道：「父親說你最近用功，連吃飯也不和我們在一起，我都好些日子沒和你在一起吃飯了。」

「孩兒聆聽父親教誨！」韓漠恭敬道。

其實這事兒正常情況下，派出東海郡洛宗縣的衙差們去處理就好，但是蕭幕瓚卻知道，洛宗縣的縣令是韓家的人，即使去處理，考慮到蘇家的勢力，韓家也不會逼得太緊，未必能查出什麼結果，所以蕭幕瓚只能親自去，只有這樣，才能往蘇家身上捅刀子。

「哎！」韓沁嘆了口氣，有些沮喪：「你用功，連花園子都封了，不許人打擾，你不會偷偷地在裏面偷懶吧？」

韓玄昌雖然明知蕭幕瓚前往青浦縣，定然要導致蕭家與蘇家的一番爭鬥，但是他卻沒有心情坐山觀虎鬥，他現在已經開始等待燕京傳下聖旨來。

雖說大宗主傳下的吩咐，韓漠要刻苦用心讀書習武，盡量在花園子里用餐https://m.hetubook.com.com，但是韓夫人又何嘗不想和自己的兒子一起共享天倫之樂，韓漠只糾纏兩下，也就應允了。

當下一家人開始用餐，等用晚飯後，碧姨娘很溫順地領著韓沁先退下，韓玄昌見韓漠靠在椅子上打著飽嗝，沒有離開的意思，皺眉道：「漠兒，天晚了，你也先下去吧，早些歇著。」

韓玄昌淡淡地道：「你那些狐朋狗友多得很，有人找你並不稀奇。」

重新坐在碧姨娘的下首，又聞到碧姨娘身上那香香的味兒，韓漠感覺就是很舒服。

「坐下吧！」韓玄昌嘆了口氣，伸手按了按，示意韓漠坐下來。

「真的？」韓沁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韓漠，眼中帶著喜色，旋即想起什麼，撇撇嘴：「你說不嫁就不嫁嗎？哥哥，你沒那麼厲害。」

韓夫人嘻嘻笑道：「是啊，漠兒，你要好好用功，否則老娘可要打你屁股。你看看這一大家子，等你爹老了，就要你照應了。你爹，你老娘我，還要碧姨娘，當然，還有你爺爺，這一大家子都要仗著你哩。可別沒出息，到時候老娘受苦可沒你的好。」

東海城的事務那自然是暫時由韓玄昌來處理。

韓夫人跺了跺腳，恨恨道：「那個蕭幕瓚，真是該死，派自己那個沒用的兒子護送稅銀，那樣的酒囊飯袋能做好什麼事情，連累我東海郡。」

韓玄昌擺手道：「夫人莫亂說，先不談這個了，吃飯吧。」

「大娘，那我呢？」韓沁眼巴巴地看著韓夫人：「哥哥不用照ｈeｔｕｂoｏｋ•ｃoｍ.coｍ顧我嗎？」

韓漠微一沉吟，終於問道：「我聽人說，朝廷這次有可能會特許我韓家下海採珠，填充稅銀的空缺。孩兒不明白，大東海是我韓家的地盤，為何這麼多年來，我們卻不能大肆採珠？為何我韓家下海採珠，還要朝廷的允許？」

淡淡中的一絲曖昧而已。

等韓漠坐下來之後，韓玄昌才慈愛地看著韓漠，臉上甚至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漠兒，不知不覺，你已經十八歲了，為父卻一直將你當成不知世事的孩子。」頓了頓，抬頭望了望天上並不是很明亮的彎月，輕輕嘆：「有些事情，你也可以知道的。」

她的神色很快就黯然下去，而母女連心，碧姨娘的眉眼也瞬間布滿憂傷。

入手處，滑膩香潤，就像觸碰在溫潤的暖玉上。

韓漠笑眯眯地道：「小妹，你若不想嫁出去，倒也無妨。」

這一瞬即過的事兒，韓沁自艾自嘆之間沒注意，韓夫人更是瞅著涼亭外的青石道等著韓玄昌到來，也是沒有看見。

碧姨娘有些吃驚，她根本沒料到韓漠會來輕拍她的小手，從某種角度來說，這是犯忌諱的事兒，所以驚駭之餘，垂下頭去，深埋于豐|滿的酥胸之間，偷偷瞥眼去看韓漠，見他眼神真摯，並無其他顏色，心中稍稍平息下來，暗道：「只是孩子，怕我傷心罷了，我可莫多想。」

「爹。」韓漠想了想，終於道：「今天有人找我。」

韓玄昌眉頭皺起來，臉色也陰沉下來，冷冷道：「誰告訴你這些混賬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