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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玄昌站起身來，沒有推辭，他恭敬一禮，道：「玄昌領命！」

韓漠呵呵一笑，忽地遞給碗去，咳嗽一聲，正兒八經地道：「柳婆子，再給我來一碗！」

燈火下，美人如玉，韓漠站在柳如夢身後，聞著她身上那股盪人心魄的體香，那白膩雪花的頸項圓潤而挺直。

柳如夢沒有掙脫，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一雙狐狸般嫵媚的眼睛凝視著韓漠，只是目光卻沒有絲毫異色，純凈如水。

不可否認，這場戰爭過後，各大家族會加快發展的速度，互相之間的鬥爭會更加激烈。

起來攜素手，

但是見到韓漠真誠的微笑，她終是點了點頭。

韓漠尷尬笑了笑，低下頭吃東西，這是前世的一句口頭禪，剛才不知怎麼福臨心智，突然從口中蹦出來。

韓玄昌忙道：「父親教訓的是。」

韓漠聞到一陣香味，那是蓮子的香味，所以笑道：「雖然吃了一些東西，但是我還留著肚子，等著回來喝你熬得蓮子粥呢！」

柳如夢忍著笑道：「韓老漢，你要是真想賞，那就將這一大碗粥都喝完！」

後花園內積雪很深，寂靜無聲，只有花院子里的小榭之內，兀自點著孤燈。看到孤燈昏暗的燈火，韓漠輕輕嘆了口氣，這一陣子，柳如夢一定很孤獨吧。

「回屋吧！」韓漠柔聲道，牽著柳如夢的手回了屋內。

「我知道你要回來。」柳如夢輕聲道：「總要打掃乾淨，讓你走回屋子的。」

柳如夢搖了搖頭，頗有些好奇。

庭戶無聲，

時見疏星渡河漢。

柳如夢盛了一碗蓮子粥，韓漠接過，三口兩口就狼吞虎咽下去，嘖嘖嘴巴道：「正是好吃。如夢姐，你正是聰明，照著食譜和圖書也能做出如此香醇的蓮子粥，佩服佩服！」

韓漠忽然蹦出一句道：「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人才！」

試問夜如何？

笑過之後，屋子裡沉默了一下，韓漠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笑問道：「如夢姐，知道裏面是什麼嗎？」

二宗主搖了搖頭，嘆道：「我已經老了，受不得顛簸，這把老骨頭也只想葬在大東海里……」

柳如夢嬌軀一震，緩緩轉過身來，見到韓漠近在眼前，露出笑容：「你回來了？用過晚飯了嗎？」

「冰肌玉骨，

柳如夢輕輕一笑，道：「你怎知我會熬粥？」

「天冷，你還出來做這些粗活做什麼？」韓漠走上前，接過鐵鍬扔在一旁，握著柳如夢滑膩的手兒，只覺得冰涼透骨。

柳如夢抬頭看著韓漠，聽他吟誦長詞，有些發獃，一詞吟完，她才如夢方醒，輕聲問道：「五少爺，這是你做的？」

他走上小橋，發現橋上卻是乾淨的很，沒有一片積雪，而柳如夢穿著棉衣，手裡拿著鐵鍬，正背對著自己在橋上清理積雪。

「不敢當不敢當！」柳如夢輕輕笑道：「五少爺過獎了。只怕是五少爺行軍打仗，吃的東西少，所以才會有此感覺！」

柳如夢起身來，輕輕摸了摸頭上的紫金孔雀釵，微微一笑，轉身走到韓漠的床邊，道：「五少爺，你今日長途跋涉剛剛回來，早些歇息吧。我將床給你鋪好……」她提起韓漠的錦被，就聽韓漠驚悚的聲音叫道：「不要……」

自清涼無汗。

人未寢，

但屈指西風幾時來，

金波淡，玉繩低轉。

一點冬雪窺人，

柳如夢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韓漠也哈哈https://m.hetubook.com.com大笑起來，二人都覺得氣氛極為愉快，融洽無比。

京中狼煙滾滾，比起身在東海郡，那自是要險惡百倍。

韓漠拿著紫金孔雀釵站起身來，道：「我給你戴上！」

葉吳兩家的滅亡，固然讓各大家族微微鬆了一口氣，可是吐出那一口氣的時候才豁然明白，那兩家的滅亡，只是給其他家族一個警示而已。

屋子裡的炭火燒得正旺，桌子上放著大瓷碗，蓋子蓋著，一股熱氣從縫隙間冒出來，那裡面顯然是蓮子粥，而且熬出來不久。

二宗主搖了搖頭，平靜道：「韓家的子弟，每一個都必須時刻準備著為韓族去流血犧牲，沒有任何人可以凌駕於家族利益之上。」輕輕撫摸著韓漠的腦袋，柔聲道：「漠兒，到了京里，要聽你大伯和你爹的話，千萬不可惹是生非。燕京是個大染缸，你既不可惹是生非，亦不可丟了韓家的顏面！」

「好看嗎？」柳如夢輕聲問道。

韓漠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柳如夢，這個命運多桀的女人，似乎正在走出她內心中的那片陰霾，至少她的眼睛看起來已經有了許多的神采。

韓玄昌想了想，才道：「大伯，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分了首功，這工部和禮部總是我們兩家一家一席。大哥舉薦蕭懷金為工部尚書，以蕭太師之老奸巨猾，該當明白我們的意思，他們也會將吏部尚書的位置舉薦給我們韓家。只是玄昌不明白，我們為何要禮部，而不要工部？工部管理著燕國大小土地工程，從中牟取到的實際利益，似乎要比禮部大！」

柳如夢輕輕搖頭，道：「原來你不但會寫聊齋，還會吟詩作賦，看來是個和_圖_書才子了！」

大宗主端起酒盞品了一口，微笑道：「玄昌，你覺得如何？」

「如夢姐！」韓漠輕輕叫道，聲音溫柔無比。

綉簾開，

這是韓漠藏在被子下的《春宮圖》。

一直靠在椅子上養神的二宗主睜開眼睛，看著韓漠，忽然笑道：「玄昌，你這做父親的，連我的孫子都比不上啊。」

幾人都看向他，神色都很是古怪。

二宗主微笑道：「她們自然是要去的！」

燕京風雨，沉浮不定，誰知道這一去會是什麼結果。

韓漠見到柳如夢開心，那也是由衷地開心。

「如夢姐！」韓漠急忙道：「這是誰放在我被子下面的？我屋裡來了外人嗎？這……這是什麼玩藝嗎？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我這樣的正人君子會看這種玩意嗎？如夢姐，你聽我解釋……」

卻聽「啪」的一聲，從錦被下拖出一件東西落在地上，乃是一本書籍。

韓漠眨了眨眼睛，問道：「我也要去京里嗎？」

夜色深沉。

欹枕釵橫鬢亂。

韓漠嘆了口氣，捧著她兩隻冰涼的手兒，呵出熱氣幫她取暖。

大宗主微一沉吟，讓韓玄昌坐下，才繼續道：「這麼多年來，我們韓家在京里最主要的力量就是玄齡。我也曾想方設法讓你進京，只是內閣和皇族害怕我們韓家實力增大，多番阻擾，一直未能成行。如今大功在身，更與蕭家聯手，他們也就無法再阻止了。你進京之後，要多加小心！」

「你是大功臣，皇帝總要給你一官半職的，否則他如何賞罰分明，重建皇威？」二宗主微笑著，雖然臉上在笑，但是韓漠分明看見，在老人家的眼眸子深處，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黯然。

幾人都是一陣黯然和圖書。

又不道流年暗中偷換！」

大宗主欣慰地點了點頭，轉視二宗主，問道：「二弟，你不會怪我吧？」

她的背影看起來很柔美，卻又顯得那樣柔弱，天地之間，似乎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韓漠打開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來，卻是一支紫金釵，做空缺形狀，那孔雀的眼睛，卻是以藍寶石鑲嵌而成，這可是從葉家寶庫找出來的珍貴首飾。

「爺爺你呢？」

「那是不是家裡的人都去？母親？姨娘？妹妹？」韓漠忍不住問道。

韓漠自無竊詩盜詞的煩惱，滿面含笑地道：「你以前可曾聽過？」

「只怕二哥不習慣禮部的規矩。」韓玄昌嘆道：「二哥向來喜歡在軍隊之中，讓他去繁文縟節的禮部，還真是難為他了。」

「如夢姐過獎了。」韓漠嘻嘻笑道：「只是一點小小的天賦而已！」

柳如夢急忙起身拿起，拿在手中，目光到處，「呀」地叫了一聲，面紅耳赤，將那書丟在地上，她分明看到書上的畫兒，那是一男一女在行顛鸞倒鳳之事。

韓漠點頭道：「好看，你去照照鏡子。」他轉到柳如夢面前，往後退了幾步，只見的佳人如畫，嫵媚不可方物，情不自禁地輕吟起來。

韓漠情不自禁握著老人的手，而老人更是用力地回握著自己孫子的手。

水殿風來暗香滿。

韓漠做出驚駭的樣子道：「都喝完？那韓老漢豈不成了韓大肚！」

柳如夢一愣，但她反應奇快，知道韓漠是在開玩笑，於是也一本正經地道：「好的，韓老漢！」接過碗，又盛了一碗粥，韓漠接過，又是三下兩下解決，放下碗，拍拍肚皮道：「不錯，柳婆子的手藝很好，說吧，想要些什麼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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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三更，

自從那夜說出心裡話后，兩人的關係更是融洽，而柳如夢的心情似乎真的放開不少，時不時地與韓漠開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都是樂在其中。

她狠狠瞪了韓漠一眼，快步回到內屋。

但是為了韓氏家族，韓家子弟一批又一批地往京里去，在那險惡的環境中，死於權力鬥爭各種陰謀的不在少數。

「玄昌知道！」韓玄昌點頭道。

「這是我的戰利品！」韓漠微笑道：「也是我要送給你的禮物！」

小心翼翼地將紫金孔雀釵插在盤起的秀髮上，韓漠輕聲道：「果然適合你，這支釵子今日才遇上真正的主人。」

「這個太貴重……」柳如夢柳眉微蹙，雖然如今和韓漠相處的頗為融洽，但是接受他的禮物，會不會……！

「禮物？」

大宗主讚許地看了韓漠一眼，微笑點頭道：「小五說的不錯。只從表面看，工部所得的利益似乎要比清水衙門禮部大得多，從中撈取大量錢財不成問題，但是誠如小五所言，金錢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要人。咱們韓家掌握了禮部，就掌握了京試，可以得到大批的人才，有了人，咱們韓家才能慢慢壯大起來。」頓了頓，冷冷一笑道：「只有錢財而沒有人才，就好比葉家，佔有最富庶的州郡，窮極奢華，那是真正的富可敵國，可是葉家卻沒有可堪大任之才，最終慘遭滅門之禍。」

大宗主擺手道：「玄齡身負鎮撫軍重擔，那是不能離開東海的。鎮撫軍是我們韓家的根基，有玄齡在，根基就在，你們在京里就有底氣。這禮部尚書的位置，還是由你去擔任吧，雖然京中環境惡劣，艱險了些，但是為了韓家的大局，這個擔子你必須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