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等到霜兒的身影在人群中消逝，韓漠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神神秘秘的小姑娘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精靈般的小姑娘，來得突然，去的瀟洒……！

薛紅袖依舊戴著斗笠，就在大槐樹不遠處，正望著韓漠，韓漠皺了皺眉頭，終是沒有說什麼，翻身上馬，徑自回府。

「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韓玄道平靜道：「內庫雖然是聖上的私庫，但是如今掌著內庫的卻不是聖上，而是秀公主。」

「西花廳已經三年沒有餉銀髮下來。」韓漠立刻道：「三年來，西花廳是自己在養自己！」

霜兒抬頭看著韓漠，欲言又止，忽地展顏一笑，道：「我肚子又餓了，我要吃面！」抓起筷子，將碗中剩下的麵條很快吃乾淨。

「她是聖上的妹妹，而且是一母所出，自幼感情極好。」韓玄道瞳孔里閃爍著寒冷的氣息：「除此之外，她還是蕭懷玉的師妹，和蕭懷玉一同去過大荒山！」頓了頓，一字一句地道：「當然，她最重要的身份，一個是內庫的總管，還有一個，就是東花廳廳長！」

霜兒似乎真的餓了，她本就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所以並沒將所謂的「矜持」放在眼裡，拿起筷子，將麵條卷在筷子上，很有趣地吃了起來。

「那……」霜兒豎著指頭放在嘴角邊，轉著眼珠子，終於道：「那三天後，這個時候我在這裏等你好不好？」

她看起來嬌小玲瓏，可是吃起東西來並不斯文，一派純真作風，無拘無束。

「她既是內庫總管，那是不是說，我們西花廳的餉銀，也是由她下發？」韓漠眉頭緊和*圖*書皺起來。

韓漠搖頭道：「不騙你。」

韓玄道沉吟著，他端起桌上的清茶，輕輕抿了一口，才道：「其實這一點並不難解釋。」

韓玄道神色肅然，淡淡道：「聖上對於秀公主的感情，那是很複雜的，他信任秀公主，但是……罷了，這些事兒我告訴你，只是讓你更加清楚自己的處境。所有人都以為西花廳已經是一灘爛泥，但是他們卻沒有去想，聖上真要想扶起西花廳，也不是困難的事情。」頓了頓，繼續道：「聖上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思，我們一時還並不能完全猜透，不過……既然讓你擔任廳長，總是有些緣故的！」

霜兒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很快就會到家的。」擺擺小手道：「漠哥哥，我走了……」走出麵館子，回過頭來，甜甜一笑，道：「我真的走了啊！」

「那好，你要是喜歡，下次咱們還來這裏吃。」韓漠微笑著。

霜兒抬起頭，甜甜笑道：「我早就想這樣吃東西了，可是她們總是管著我……漠哥哥，和你在一起真好，你不管著我，而且又願意帶著我玩……」

韓玄道點點頭，道：「你可知道秀公主是何身份？」

韓玄道緩緩道：「西花廳和東花廳一樣，部門廳長是直接由聖上統管，屬於聖上的近系。從戶部撥出銀子的衙門，從某種意義上說，那都是由內閣統管的，內閣有權過問各衙門的事情。但是兩處花廳是不同的。」

韓漠想了想，看著霜兒道：「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有沒有事情。所以……所以我不敢保證我一定會過ｍ.heｔ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m來。」見到霜兒臉上露出失望之色，於是溫言道：「不過即使我來不了，我也會派人過來告訴你……我盡量過來就是！」

而東花廳是後起之秀，對於凋零的西花廳，除了不屑，自然多少還有一絲絲的戒備。

韓漠皺著眉頭道：「大伯，我也想不通，聖上為何要讓我來擔任廳長。若說是為了制約東花廳，他完全可以選擇自己的親信官員擔任此職，我作為世家子弟，他難道就沒有一絲顧及？他難道不擔心我們韓家真的會壯大西花廳，然後將西花廳作為己用，從而脫離他的掌控？」

「還請大伯指教！」韓漠誠懇地道。

韓漠笑道：「你這麼可愛，願意和你一起玩耍的人會有很多很多的。」

「其實他們已經有了矛盾。」韓漠眼睛也亮了起來：「所以聖上讓我擔任西花廳廳長，不是為了真要西花廳做些什麼，而是為了用西花廳牽制東花廳！」

韓漠很疑惑，不解地看著韓玄道。

韓漠將自己的荷包蛋夾起放在她的碗里，看著她吃的香噴噴的有滋有味，禁不住露出笑容，柔聲問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你若喜歡，可以吃個夠！」

熱騰騰的麵條端了上來，每碗還放了一個荷包蛋，還有蔥花，雖然鋪面簡陋，但是做出的麵條卻是香噴噴的。

牽著馬，韓漠和霜兒並排走在街道上，都沒有說話。

「還要嗎？」韓漠道：「再來一碗？」

「請大伯賜教！」

……

「兩處花廳作為聖上的王牌，之前並沒有世家子弟擔任廳長的先例！」韓漠平靜地道和*圖*書：「為何這次聖上卻要讓我去擔任西花廳廳長？」

霜兒黯然地搖頭道：「沒有，她們都不樂意和我玩的。」

韓漠指著旁邊的小麵館道：「要不要吃麵條？」

韓漠點點頭：「聖上會擔心控制不住秀公主！」

「他們是誰？」韓漠好奇道：「誰總是管著你？」

韓漠也不拘束，行了行禮，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秀公主不同於薛公顏。」韓玄道靠坐在椅子上道：「薛公顏這一輩子，說句公道話，對於這個國家，那是忠心耿耿，對於先帝，那也是一腔忠魂，只是當今聖上對於先帝留下來的這位薛廳長不放心，所以才讓他最信任的秀公主異軍突起。若論才智，秀公主未必在薛公顏之下，但是……但是我們的這位公主在私生活方面有些不檢點，這樣的女人，心總是容易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化的。六年來，秀公主確實為聖上為燕國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有時候，秀公主的貴族脾氣發作起來，總是讓聖上有些不舒服，再加上秀公主如今單手執掌著內庫和東花廳，這讓聖上心裏總有些不放心的！」他凝視著韓漠道：「當然，這一切在外人眼裡是不會顯露出來，天下人都以為秀公主是聖上最忠誠的皇妹，而聖上對於這位皇妹也是深信不疑……」

雖然同屬花廳，但是毫無疑問，西花廳和東花廳從某種意義來說，是存在著一種敵對的關係，畢竟是東花廳撬了西花廳的牆角，西花廳的人對於東花廳絕對沒有任何好感。

一直走到街頭那棵大槐樹下，韓漠終於笑道：「霜兒，肚子餓了嗎？」

他還沒https://m.hetubook.com.com有想過，東花廳廳長會是一個女人，更不可能想到，這個女人還是一個公主。

「要記得哦！」霜兒揮手道：「三天後，這個時候，在這裏等你！」

付了帳，出門才要上馬，韓漠終於再一次見到了薛紅袖。

無論如何，西花廳有任何的發展，對於東花廳來說都是不利的。

「意見？」

霜兒急忙搖頭，呵呵笑道：「我肚子吃得好撐，吃不下去了。」

……

入夜。

這話本來是犯上之言，不過此時只有叔侄二人密談，也就不存在那個顧及了。

「秀公主的身份，讓她的權勢日重，從某種角度來說，秀公主手裡掌控的力量，甚至已經超過了聖上……這一點，你應該懂吧？」韓玄道凝視著韓漠，淡淡問道。

韓玄道露出一絲笑容，指著旁邊的椅子道：「你坐吧！」

霜兒抬頭看了看韓漠，點頭道：「我餓了，你要帶我去吃東西嗎？」

「恩！」韓漠起身道：「我送你回去吧？」

霜兒卻露出喜色，點頭道：「好哇好哇，我們吃麵條。」

「你們西花廳的餉銀，與東花廳一樣，都是從內庫撥出來的。」韓玄道斂容肅然道：「換句話說，是聖上拿著自己的銀子給兩處發餉銀，是聖上自己在養著兩處花廳……」

韓玄道點頭道：「不錯，你們西花廳的餉銀，自然也是由秀公主處理的。」頓了頓，緩緩道：「其實你應該明白，秀公主要找借口不發餉銀，那是很容易找到的，而且西花廳也不會有與秀公主爭辯的權利……作為東花廳廳長，秀公主並不希望西花廳存在下去！」

「啊！」韓漠驚呼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饒是他遇事沉著冷靜，此時卻也不得不震驚萬分。

「秀公主？」

韓玄道書房內，韓漠正站在韓玄道的書桌前，恭敬地聆聽著韓玄道的解釋：「你們西花廳的餉銀，向來不是從戶部拔下去。」

韓漠微笑點頭道：「自己小心！」

那個麵館很簡陋，小小的鋪面，裏面也不過三四張小桌子，即使如此，也沒有幾個客人。這樣一間麵館鋪子，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

「你……漠哥哥，你是說你還會帶著我玩？」霜兒露出欣喜之色，小臉蛋紅撲撲的，「你可不許騙人！」

「其實誰都知道，秀公主自幼便和聖上的感情極好，秀公主也是聖上最信任的人，甚至很多人都說，聖上對秀公主的信任，那是超過了對太子的信任。也正因如此，六年前聖上設立東花廳，將這個職責交到了秀公主的手裡，秀公主也不負聖望，確實在聖上的幫助下，以東花廳取代了西花廳……」韓玄道抬頭看了韓漠一眼，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道：「不過，人總是會變的，我們的皇帝，似乎對秀公主有了意見！」

離開燕京府衙時，劉清源親自送到府衙門口，親切無比，在他的眼裡，韓漠這個世家子弟實在是貴族中難得的好人，今日能夠結交，也算是幸事。

霜兒這才露出笑容道：「那好啊，到時候我等你。漠哥哥，我可得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去，她們可要急死了。」

荷包蛋的香味，也讓霜兒很快就將自己的荷包蛋解決掉。

韓玄道輕聲道：「知道這事兒的人並不多，秀公主身份特殊，沒有幾個人知道她一個人有如此多的身份。」

「皇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