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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腮胡道：「你……你是誰的人？」

韓漠嘴角泛起冷笑，後退之間，猛地一屈身子，絡腮胡匕首刺出，刺了個空，也感覺到韓漠彎下身子，二話不說，飛腿踹向韓漠，尚未抬起，只感覺到整條右腿酸麻無比，一時間竟是沒有半分氣力，身不由己地往下癱倒。

「沒有本錢的買賣？」韓漠冷笑道：「你說清楚一些，我聽不懂。」

「我沒有……」感覺韓漠的匕首在自己的腮幫子再次滑過，一陣冰涼，粘粘的，曉得又被放了點血，常羅驚恐道：「我……我進戶部之前，那是……那是做過沒有本錢的買賣……」

「打得好算盤。」韓漠心中無比的憤怒，這些人渣就像虱子一樣，吸乾淨百姓身上最後的一滴血，他們所謂的「仁慈」，只是讓百姓留有力氣繼續供血。

韓漠淡淡道：「先告訴我你是誰……」說話間，他的匕首在絡腮胡的咽喉輕輕滑過，這匕首倒是鋒利的很，一道細細的口子出現在絡腮胡的喉嚨上，一絲鮮血滲了出來。

小小的石春山土匪混在戶部，竟然還是倉部主事，一向行事謹慎的韓玄道竟然沒有洞察，這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有些說不過去。

韓漠淡淡道：「你是誰？」

「你覺得呢？」

常羅無奈道：「我……我以前在石春山一帶做過……做過土匪……領著一些弟兄做了些沒本錢的買賣……」

常羅無奈地道：「兄弟，你……你究竟是誰？不是我不想說，只是……只是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兒就算告訴你，對你來說也沒有任何幫助，說不定還會帶來很多的麻煩。你現在放了我，然後趕緊離開這裏，我就當什麼事請也沒發生，你若是卷進來……」

韓漠皺起眉頭，若常羅真是土匪，倒能解釋他為何有武功，但卻又如何解釋他能夠以一個土匪的身份鑽進戶部，甚至還在戶部擔任倉庫主事，這個官兒可也不小。

絡腮胡睜大眼睛，怒道：「你究竟是何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韓漠淡淡道：「你一個倉部主事，功夫卻是厲害得很，這讓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在欺騙我啊？」

「是是，他們要我辦事，就會有一個戴著金色面具的人來找我，口頭吩咐我辦一些事情……或許他們也是怕留下什麼把柄在我手裡……」常羅雖然被韓漠的匕首頂著咽喉，但看起來似乎還頗為清醒。

韓玄道是戶部尚書，難道會允許這樣的人物在自己的部下？

「倉部主事？」

韓漠自然瞧見了他兩隻手兒背在身後，心中冷笑，知道這傢伙要偷襲，二話不說，在絡腮胡還笑眯眯地走過來時，猛地上前一步，一腳飛起，便踹向絡腮胡的胸口，絡腮胡猛喝一聲，右手揮下，已是多了一把匕首，雪亮泛著寒光，往韓漠的腿上刺了下去。

「是……」常羅臉上微微顯出痛苦之色，他實在不知道這個黑衣人用了什麼手法，自己的腰間一陣陣地酸疼，和_圖_書那種酸疼有時候甚至蔓延到內臟，說不出的難受。

韓漠切中絡腮胡的大腿動脈，並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探出雙手，在絡腮胡還沒有癱倒下去之時，抓住了絡腮胡的腰眼，用力狠狠戳進去，絡腮胡悶哼一聲，幾乎要疼死過去，韓漠這才踢掉他手裡握著的匕首，雙臂環抱在胸，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的絡腮胡，淡淡道：「你的命已經在我的手裡，我隨時可以殺死你……如果你覺得有必要的話！」

「我若不是親身親歷，自己都不相信。」常羅帶著哭腔道：「你……你看我該說的都說了，你……你就放過我吧！」

韓漠甚至想一刀就割了這個傢伙的喉嚨，但是他心中想著另一個打算，所以只能暫且忍耐……！

韓漠後退一步，絡腮胡更以為自己的勢頭震住了韓漠，獰笑著，「想殺我，你先死吧？」兩隻手同時探出，刺向韓漠的胸口。

常羅苦笑道：「實話告訴你，到今日，我自己也不知道就如何進了戶部，我是聽人安排，從一個土匪變成了戶部的倉部主事……我沒有欺瞞你，我真的不知道後面是怎麼回事，我只知道，他們讓我坐上戶部主事的位置，是要我做事情……我必須聽他們的話，我當初那十幾名弟兄也被他們帶到京里，安排下去……」

「增加兩成賦稅，也是金面人吩咐你做的？」韓漠冷冷問道。

「他們是誰？」

常羅感覺到韓漠眼中的殺意弱了些，更是為自己開脫：ｗｗw.hｅｔｕｂｏok•coｍ•coｍ「兄弟也知道，上面的吩咐，我怎敢不從，這下面欺壓百姓，也不是我常羅所為……」指著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楊焦道：「都是那條野狗所為，他欺壓百姓，而且還貪墨了撫恤銀子……，你看他那婆娘養的白白胖胖，大屁股大奶|子，沒有銀子，能有那姿色，能養得那樣好……這可都和我不相干……」

常羅立刻道：「這些村子，一個個窮的發臭，你……你也瞧見了，多收兩成稅錢，他們……他們還能活下去，能頂著繼續交銀子，如果多收，要麼都餓死，要麼就跑了，那可是什麼都落不下……這兩成銀子收上去都是難得，我可是要每一文銀子都要交給他們，一文錢都留不下的！」

「金面人？」

「老爺是官，京里的官！」絡腮胡忍著腰眼間傳來的疼痛，怒道：「你要銀子就說話，本官不與你見識，你……唔，你想幹什麼？」

韓漠悠然道：「我這個人並不怕惹事的。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進入戶部的？」

絡腮胡感覺到了匕首上的冰涼，全身如墜冰窖，動都不敢動，眼眸子里充滿恐懼，強咬牙關鎮定，「你……你是京里派的人？」

楊田氏似乎感覺到帳外的殺氣消了許多，探出頭來，見到男人死巴巴地躺在地上，那黑衣人還拿著雪亮的匕首，聽著常羅將責任往這邊推，還真害怕黑衣人著惱對付自己，忙道：「你都睡了老娘的身子，和你不相干？貪墨撫恤銀子不假，可是文書說得清楚，每家和*圖*書二十兩，你每家丟下十兩，還有十兩能不是被你自己貪墨的？在床上折騰老娘的時候甜言蜜語，現在拉出老娘頂罪，你還有沒有良心……」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怎的，竟抽泣起來。

「你一個土匪，怎麼會進入戶部？」韓漠冷聲問道。

石春山就在會稽郡考西邊，是蕭家屬地里的一處荒山。

「你們戶部上下，難道不知道你的來歷？」

絡腮胡已經道：「我……我叫常羅，我……我是戶部的人！」

韓漠冷笑道：「越說越玄乎，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楊田氏聽到打鬥動靜沒了，掀開被子往外看，透過帳篷的縫隙，就看到了一個黑衣人正拿著匕首頂著絡腮胡的咽喉，而自家男人楊焦躺在房門旁邊，一動不動，驚得縮回了被子里。

韓漠並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皺起了眉頭。

常羅立刻道：「是……是他們……那個金面人找到我，吩咐我這麼乾的，我一開始還有些害怕。這燕京城五十里內的賦稅不歸我們戶部管，而是歸內庫收取，我當時還擔心如果我插手了，不但內庫找上我的麻煩，就連戶部也放不過我，可是……可是這事兒辦了兩年，都沒出什麼簍子……」忽地想起什麼，看著韓漠那一雙寒星般的眼睛，吃驚道：「兄弟……兄弟該不會是內庫的人吧？」

絡腮胡皺著眉頭，很快露出笑來，道：「朋友到了這裏，那總是有事兒，俗話說的好，凡事好商量，閣下要什麼東西，儘管開口，我要是有的，自當奉上，你我結個朋ｗww•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ｃｏm友，你看可好？」他邊說著話，邊靠近韓漠，一臉的笑意。

「我不知道。」常羅苦著臉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些人當初找到石春山，找上我們，逼著我們進京，然後給我們安排了差事，然後吩咐我們做事情……就是這樣子……」

絡腮胡常羅忙道：「我是，我真的是，我是戶部倉部主事……」

「戶部？」韓漠心中一沉，這人難道真的是韓玄道的部下？不可能啊，韓玄道豈會做這種事情？但是忽地想到，燕國六部，每一個部門裡也不都是只有一個家族控制，這常羅雖然是戶部的人，倒未必是韓玄道的人，而且此人姓氏非世家姓氏，看來還真不是韓玄道的心腹，冷聲問道：「你真是戶部的人？」

韓漠冷冷一笑，只問：「那為何只多收兩成的稅？你可貪墨了銀錢？」

常羅道：「應該不知道……倉部都歸我管理，明面上我遵從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的吩咐辦差，暗裡聽金面人吩咐……」

絡腮胡怒吼著，他知道，韓漠若是不收回腿，自己匕首定然會刺中大腿，所以對方不得不收腿，他的左手也揮出來，亦是握著一把匕首，往前探出，扎向韓漠身體，這兩隻手各有一匕首，而且出手很快，他的功夫倒是出乎韓漠的意外。

常羅看著韓漠，卻沒有回答，韓漠皺起眉頭，沉聲道：「看來你對自己的性命並不珍惜！」他的匕首再次滑到常羅的咽喉。

韓漠已經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匕首，對準了絡腮胡的咽喉，輕輕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