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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燕兒當初是主動陪著韓淑進宮，這些年在宮中，也是韓淑最大的助力。

父女二人一愣，卻見到一身便服的皇帝已經來到了暖閣之中。

淑妃忙道：「臣妾不知聖上駕到，未能出迎……」

「此劍飲無數奸賊之血，是我皇族之寶。」皇帝神情肅然：「它與開天刀、射日弓並稱為我皇族三聖物，自開國以來，一直供奉在皇祠之中！」

他口中的「弟弟」，自然是指韓家老四韓源。

韓玄齡和韓淑都吃了一驚。

皇帝嘆道：「你給了朕一個好妻子，更是為朕鎮守東海，於家於國，你都有功于朕。」他一臉真摯，話語更是誠懇無比。

韓玄齡臉上立刻顯出肅然之色。

韓玄齡哈哈一笑，摸著自己頷下堅硬的粗須，「當初小五在東海，那便是一個小閻王，幾乎每個月都要給你三叔生出一些事情來。你爺爺對他可是沒少用過家法，只是那小子天生就是猴性子，好了傷疤亡了疼，照樣生事不斷。為父當初還想，這日後哪家姑娘要是嫁給他，恐怕沒什麼安生日子好過，這世間那還有能馴服他的姑娘？如今看來，為父是看錯了。」他輕嘆一聲，道：「小五入京，卻是為我韓家爭了不少面子，這一次平叛，若不是沒有他，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長春宮內，淑妃已經得到了消息，自己的父親很快便要入宮來看望自己，這個挺著大肚子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妃子，已經讓靈燕兒派人趕緊準備瓜果點心。

「都好。」韓玄齡點頭道。

韓玄齡哈哈一笑，道：「淑……淑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親身體健壯，每頓都要喝三斤酒，吃三斤肉，那是鐵打的身體，你莫要為我擔心。幾根白髮算得了什麼，歲月如刀，這白髮總是免不了的。」他看了看淑妃高高凸起的小腹，溫言道：「倒是你，可要注意身體，如今懷有龍種，時刻都要小心。」

韓玄齡聞言，又是哈哈大笑起來，「你母親怎能對你說這些話？呵呵，不過當年倒真是有這檔子事。燒了房子，害怕你爺爺懲罰，躲到一條漁船裏面，後來還是那漁夫稟報，你爺爺才將我捆了回去，好一番教訓……如此說來，小五倒還與我有幾分相似的。」

靈燕兒嫣然一笑，欠了欠身，乖巧道：「老爺和娘娘說話，靈燕兒就在門外，有事喊一聲便是！」當下便退了下去。

「今日，朕將這把破天劍賜予岳父！」皇帝將手中寶劍橫握，遞給了韓玄齡。

皇帝這一次並沒有扶起韓玄齡，聲音很是嚴肅：「岳父以為這是朕的賞賜？步，這不是賞賜，而是一份責任，今日，朕賜這把劍，乃是將一份責任交給岳父！」

他稱呼韓玄齡為「岳父」，自然無比，毫不做作。

「朕知道你喜歡兵器。和_圖_書」皇帝溫和笑著，高聲道：「拿上來！」

韓玄齡一時不解，抬起頭來。

皇帝笑道：「岳父大人果然是目光如炬，不錯，這把寶劍，正是燕武陛下使用過的破天劍！」

「還有兩個月，父親便是外公了。」韓淑笑道：「是了，家中都可好？」

「父親……又多了白髮！」韓淑扶著韓玄齡的手臂，「你要多保重身體才是！」

父女二人正在說著話，忽聽得門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便聽到靈燕兒的聲音：「奴婢參見皇上！」

韓玄齡大吃一驚，急忙跪下，「臣……臣不敢領受！」

皇帝扶起韓玄齡，溫和笑道：「這裏沒有外人，都是家中之人。朕見過岳父大人，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他轉過身，見到韓玄齡躬身站著，竟是上前牽住韓玄齡的手，扶著韓玄齡在椅子上坐下，隨即整了整衣裳，竟是對韓玄齡深深一禮，恭敬道：「見過岳父大人！」

「岳父可知此劍是何劍？」皇帝手拿寶劍，微笑問道。

韓玄齡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韓玄齡靜靜看著一身宮裝的韓淑，亦是激動不已，兩隻手微微顫抖，終是跨進門內，便要跪下行禮，韓淑已經搶上去扶住韓玄齡的手臂，「父親不要多禮。」

「燕武陛下憑藉此劍，斬奸除邪，打下了這大好山河。」皇帝神色凝重：「這把劍供奉在皇祠，也是警醒我後輩子孫，要知道和-圖-書祖宗建業艱難，一寸山河一寸血，要全力護衛這片江山。」他凝視著韓玄齡那張肅然的面孔，緩緩道：「這把劍賜給岳父，正是要岳父與朕一起，擔負這份責任，護佑我大燕將山。任何亂我江山者，以此劍殺之！」

淑妃迎上前去，看著風霜滿面的韓玄齡，那眼圈兒瞬間便紅起來。

韓玄齡一驚之後，急忙起身，已經跪下去，「臣……不敢！」

「弟弟也該成婚了。」韓淑笑道：「父親難道不想抱孫子？小五早已大婚，半年之後，也要做父親的。」

一陣有力的腳步聲響起，淑妃急忙從軟榻上起身，靈燕兒急忙上前攙扶住，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有力，隨即便見一個身著盔甲魁梧高大的身體出現在門前，韓玄齡已經是快步來到了暖閣之外。

韓玄齡感嘆道：「當年燕武陛下便是憑藉此劍，聚義群雄，南征北討，打下了我大燕國的大好山河！」

只從劍鞘來看，便已經有許多的念頭，但是擦拭的卻極為乾淨，而且劍鞘之上，卻是雕刻著龍形圖案。

「大伯穩重，三叔謹慎。」淑妃道：「小五的性子，還是像父親多一些。」

雖然皇帝和韓玄齡確實是翁婿關係，但更是君臣關係，很少有為君者以女婿之禮向為臣者行禮。

韓玄齡立刻上前，韓淑也起身來要行禮，皇帝已經迅速扶住韓玄齡，親切道：「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多禮。」又和圖書向淑妃道：「愛妃坐好，莫傷了身子。朕對你說過多次，見到朕，不必再行禮！」

韓玄齡微顯錯愕之色。

韓淑抿嘴一笑，道：「父親不記得二爺爺當初的話嗎？當年小五淘氣，家中懲戒，二爺爺卻說過，虎有虎路，狼有狼道。有些性子，天生便是管束不住。那些管束不住的，非狼即虎，只有那些沒用的羊兒，才會老老實實聽話的。」嫣然一笑，道：「女兒入宮之前，可是聽母親說過，你小時候不比小五規矩，也是惹事不斷，六歲時生火不小心燒了幾棟房子，爺爺找你幾天沒找到，你卻是躲到漁船避災去了……」

韓玄齡點點頭，「小五的性子像我，你弟弟的性子倒是像你三叔多一些。他做事謹慎小心，如今在東海鎮撫軍，倒也替為父爭氣，很是上進。」頓了頓，笑道：「這次回去之後，也要為他張羅婚事了。」

「娘娘，老爺過來了。」靈燕兒如同蝴蝶般，急步而來，臉上亦是顯出激動之色。

皇帝扶起韓玄齡，溫言道：「朕就知道，岳父定不會讓朕失望。」他目光落到韓淑妃那凸起的小腹上，平靜道：「朕總要將這大好江山，完完整整地交給後輩子孫！」

「莫說這話。」皇帝鬆開韓玄齡，上前扶著淑妃坐下，柔聲道：「朕就是擔心你出迎，所以令她們不必通稟。」

「聖上垂愛，臣萬死不能報也！」韓玄齡感激道。

父女二人坐下，韓https://www.hetubook.com.com玄齡才輕嘆道：「時光如梭，想不到我快要做外公了！」

已經四年沒有見到父母，韓淑在宮中又何曾有一日不想念他們，她幾次派人往宮門外去看視，看看自己的父親是否過來。

「女兒知道。」韓淑在宮中這些年，經歷宮中無數風波，時刻小心謹慎，但是此時高大的父親就在旁邊，就如同一棵參天大樹在護著自己，竟是讓她感受到許多年都沒有感覺到的安全感。

韓玄齡伸出雙手，接過破天劍，一字一句道：「臣在此立誓，終此一生，必將以性命保護聖上，保護祖宗的基業，若背此言，天誅地滅！」

父女二人一時間感慨無比。

韓玄齡打量一番，小心翼翼道：「臣不敢肯定，但是臣聽說，當年燕武陛下南征北討，有三件神兵利器，一是開天刀，一是射日弓，還有一件喚作破天劍……瞧這寶劍模樣，倒似乎是燕武陛下當年南征北討所使用的破天劍！」

此時靈燕兒已經奉上茶來，韓玄齡接過茶杯，看著靈燕兒，眼中亦是顯出憐愛之色，柔聲道：「靈燕兒，這些年，淑兒也多虧你幫襯，你這孩子……沒有辜負族中期望，是個好孩子！」

很快，從外面進來一名武士，手中竟是捧著一隻長形楠木盒子，到得皇帝身邊，皇帝親自打開，解開裡面包裹的黃娟，隨即取出了一把寶劍來。

韓玄齡一隻手輕輕握著韓淑的手，柔聲道：「讓……讓父親好好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