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現在應該怎麼辦？」

「也許兩個月，也許……明天。」

「什麼朋友？」

「我是她朋友。」

「好吧。姑奶奶，我去醫院廚房借鍋給你做。」

傻瓜，我早就知道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十幾年。只是，為何在我快要解脫的時候遇到你？

「你知道血癌嗎？」

「什麼時候能治？哪裡能治？」

黃楚這下兒可以確定劉可可肯定是腦袋砸壞了。要是雪兒做這樣的動作還可以理解，劉可可——不過這樣也好，笑總比整天板著臉好，況且笑的還這麼好看。「可可，你想吃什麼？」

醫生嘆了口氣說道。

「我肚子餓了。」

「……」

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了更清楚的了解劉可可的病情，黃楚撒了個謊。

「有啊。」

「盡量滿足病人的心病吧。」

總唉聲嘆氣，又不說到底是什麼病。黃楚急了，呆會這醫院又要多一個病人了——自己都快被他嚇出病。「醫生，我朋友到底怎麼了？」

「算了，知道你不願意做，我又不是雪兒。」

黃楚突然想到和圖書一個問題，醫生說她是慢性血癌，時間應該很久了，劉可可早就應該知道。可她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自己獨自抗著。得了這種病，要承受多大的壓力啊。黃楚自問，如果是自己，肯定沒有劉可可那麼平靜。現在，黃楚對劉可可滿是敬佩。

劉可可靜靜的躺在那裡，原本白晰的臉色蒼白的可怕。瘦弱的臉頰微微下陷，更顯清秀嬌弱。黃楚心裏一陣酸楚，原來還以為她是天生的瘦美人，沒想到卻是因為受到病魔的折磨所致。

黃楚正在病房門口胡思亂想的時候，診治醫生推門出來，黃楚趕忙迎上去「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

「唉——」

「病人父母呢？還有沒有別的親戚？」

※※※黃楚剛剛關上病房的門，劉可可的笑臉瞬間凝固。

如果要黃楚找個詞來形容劉可可的話，他腦海里最先反應出來的詞語一定是「冷酷」那不是故作矜持的冷，而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封閉。白雪兒之所以能成為她的朋友，可能是因為她的單純善良贏得和圖書她的好感。自己呢？黃楚苦笑著搖搖頭，自己恐怕還算不上是她的朋友吧。這是個美麗高傲的女子，選擇朋友的標準苛刻無比。一般人很難入她的法眼。

可可，你知道嗎？我已經把你當作朋友啊！

滿足她的所有願望吧。黃楚想起醫生的話，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擦乾淨臉上的淚水，邁著疲憊地步伐，微笑著推開劉可可的病房門。

黃楚半天才回過神來。我的媽啊，太嚇人了。劉可可竟然那麼嫵媚的笑了，還罵我是「傻瓜」不會暈倒的時候腦袋砸到地上碰壞了吧？

「唉，你先跟我來吧。」

「可可，你覺得那兒有什麼不舒服沒？」

猶如九萬個雷同時打在自己頭頂，黃楚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子裡一片空白。房間里彷佛有十萬隻蜜蜂同時飛舞，在耳朵邊嗡嗡直響。面前的一切是那麼虛幻地的真實，他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醫生的嘴巴在一張一合的翕動，奇怪的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努力想看清楚，但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朦朦朧朧的，和*圖*書腦子裡只有不斷出現兩個血紅大字「血癌——血癌——」

「男女朋友。」

「你是患者什麼人？」

這樣的女子一向是和清高、孤傲、潔身自好這些詞語聯繫在一起，為何可可她——難道一切都是偽裝嗎？那也太恐怖了。有一瞬間，黃楚竟然感覺劉可可很可惡，對她充滿了厭惡，有種受欺騙的感覺。這是黃楚最不能容忍的事之一。

跟著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醫生關上了辦公室門，洗了手，然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指著辦公桌對面的一個椅子對黃楚說「請坐。你對病人的病情了解多少？」

「看，這不是有辦法了嗎？態度問題。」

癌？這玩意兒能治嗎？那不是向上帝報道的通行證嗎？怎麼可能？可可平時沒什麼異常啊——黃楚突然想起上次劉可可在洗手間暈倒的事。還有這次在拍攝現場突然暈倒。黃楚的心沉到谷底。

「嗯。你下的湯圓。」

黃楚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對劉可可一無所知。她很少說話，更沒有說過自己來自哪裡，自己也從來沒有問和圖書過她。

醫生擦擦腦袋上的汗說道。

劉可可咯咯地笑起來，臉色稍微有些紅潤，白了黃楚一眼嬌嗔道「你才是個傻瓜呢。」

醫生打量了一番黃楚問道。

好久。好久。黃楚驚醒過來。他急躁地站起來，很沒禮貌地打斷醫生的話。「有救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根據病人的病情，應該沒辦法了。」

黃楚搖搖頭。

嘆氣？找父母？可可到底得了什麼病啊？現在不能說嗎？故作玄虛。不會很嚴重吧？要是不重非把你身上唯一好看點的鬍子給拔了。害我胡亂猜測，嚇了一身冷汗。

「她得的是血癌。」

「如果我是雪兒的話你肯定會有辦法的。」

「可是我沒有鍋啊？」

聽到醫生的答覆，黃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那兒？」

了解多少？我又不是醫生。黃楚搖搖頭「一點兒也不了解。」

「黃——楚。」

「不能換一個嗎？」

醫生又長長嘆了一口氣。

「她是慢性的。晚期。在醫學上暫時是無能為力了。」

「還能……多久？」

黃楚坐在洗m.hetubook.com.com手間里的馬桶上坐了很久，所有關於劉可可的畫面在腦海里不斷的湧現，第一次搭訕，兩個人鬥嘴，劉可可幫他洗衣服，兩個人一起吃年夜飯，劉可可暈倒，劉可可的冷酷，劉可可偶爾的笑——有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原本以為都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跑的無影無蹤，現在，黃楚才發現，他仍然記憶深刻。

「哈哈，平時讓你多吃肉你不願意，現在貧血了吧？幸虧我在你旁邊，要不然英雄救美的機會就讓別的男人搶去了。下次你準備暈倒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可可，你不知道，當時你暈倒時有很多男人搶著要去抱你呢，我大吼一聲——都別搶，她是我媽。然後那些傻瓜都愣在那兒了，我趁機把你給抱起來——可可，你覺得怎麼樣？」

「她父母——在、在很遠的地方。沒有別的親戚了。我是她唯一的親人。」

劉可可睜開眼睛虛弱地喊著黃楚的名字。

黃楚緊張的問。眼睛卻盯向別處。

死亡，也就是說今生都不能再相見，無論彼此多麼思念。

劉可可笑著指指自己的肚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