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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外有別，雖然是姨妹，周少瑾也不應該問起廖紹棠呢才是。

她怕被人發現她震驚的表現。

程池聞言神色更溫和了。

還有，她還忘記問池舅舅這些天都去幹什麼去了？

這要是讓二表小姐找到了聽鸝館去，發現四爺不在家，心裏肯定會不舒服的。到時候傷腦筋的只會是他們這些身邊服侍的人。

周少瑾知道郭老夫人是太煩惱顧家的事了，只是想找個說話的人，並不是要她幫著拿什麼主意。只是在一旁溫順地聽著，偶爾也會因為好奇問問「為什麼」，既然不會讓郭老夫人感覺到冷淡，也不會讓郭老夫人感覺過分的熱情。

程池有些意外，道：「沒有過來聽鸝館嗎？」

她這一世不就遇到了池舅舅。

周初瑾和周少瑾赧然地擦著眼角。

郭老夫人笑道：「難怪你身上隱約有『如是我聞』的香味。」

郭老夫正拿著把靶鏡在整理頭髮，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有幾天沒有看見周少瑾的沔大太太笑眯眯地打量著她，眼底有著不容錯失的滿意，並道：「初瑾回門是大事，把你詣表哥也叫來了幫忙。今天他就和你沔大舅舅、誥表哥在外面待客。」

她喃喃地道了謝。周初瑾有轎子到了。

周初瑾有些驚訝。

周少瑾聽出她話裡有話，不由道：「太太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呂嬤嬤忙低下了頭。

回到平橋街的周少瑾卻氣得不行。

李氏過來問她要不要宵夜，隨便問起她去寒碧山房的事：「……怎麼這麼晚才回和-圖-書來？」

前世姐姐、姐夫把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並不怎麼避嫌，沒想到今生卻有了這樣大的變化。

語氣裡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

郭老夫人神色有些疲憊，正閉著眼睛由瑪瑙給她老人家按著太陽穴。

紅色的漳絨上靜靜地放著尊由通體白色的羊脂玉雕成的觀世音跏跌像。

程池遣了商嬤嬤，在書案前打開了帶回來的楠木匣子。

在船上郭老夫人跟周少瑾講了很多豪門恩怨，她現在多少也能聽得懂郭老夫人的話了。

定是她則才撲到池舅舅懷裡時染上的。

商嬤嬤的話音剛落，上房有動靜傳過來。

二表小姐素來喜歡和集瑩玩，如果集螢在。四爺有什麼事出去了，二表小姐也可以和集螢玩。他們這些人也可以少和二表小姐接觸了。

等小丫鬟們上了茶點，沔大太太和李氏問起周初瑾出嫁后的事來，周少瑾這才知道，周初瑾的婆婆方氏決定不管今年秋闈廖紹棠是否能折桂，方氏都決定送了周初瑾夫妻去京城。

她忙指使著小丫鬟帶上帕子、銅壺、坐墊、交凳等物隨著郭老夫人和周少瑾去了花園。

她沒有留指甲，手指瘦卻不露骨，反而頗為綿柔，按得郭老夫人非常的舒服，過了一會才睜開眼睛笑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可能有些意外，她看周少瑾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詫異和驚艷，愣了愣才這朝著周少瑾點了點頭，這才由碧玉陪著出了寒碧山房。

圓潤的面龐，安祥的神hetubook.com.com色，慈悲表情，少瑾肯定會喜歡的！

周少瑾規規矩矩地在錦杌上坐下，道：「來了有一會了，見顧九太太在和您說話，就去了茶房裡喝茶。在那裡遇到了池舅舅，又和池舅舅說了會話。」

他神色愉悅，跟在他身後的懷山抱著人紫檀木的匣子。

父親是怕和二房成姻親吧？

周少瑾只好道：「想必是父親有什麼其他的打算吧？等你回了保定。好好地和父親說就是了。」

周少瑾托著腮在窗欞前坐了良久。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她才嘆了口氣，喊了春晚服侍她梳洗。

「讓春晚姑娘過來問了一聲。」周嬤嬤笑道，「聽說您沒在，就沒再過來了。」

李氏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不去了。

郭老夫和周少瑾坐在水榭里吹著風，喝著茶，吃著點心，和她說起了顧家的事：「……因為許置私房，賺的錢是大家的，家裡出了個讀書的自然沒意見，可沒有讀書的就覺得不公平了。讓我去說。我又能說什麼？這畢竟不是他們顧家的事。」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表小姐就能讓郭老夫人改變主意。

周少瑾抿了嘴笑。

商嬤嬤忙上前行禮。

周少瑾猜她應該就是顧家的那位九太太了。

她扶著周少瑾的手站了起來，笑道：「那好，我們就去花園裡喝茶去！」

池舅舅好像很忙似的！

郭老夫人的心情無端端地就好了起來。

程池問她：「二表小姐什麼時候回去的？我走了之後，二表小姐都做了ｈｔｔps://wwｗ•ｈetｕbｏok•cｏｍ.coｍ些什麼？」

但周少瑾又不同於程笙。

他就知道，那就小丫頭片子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這是幹什麼呢？」沔大太太笑著嗔道，「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快別哭了，隨我去正房坐坐去。你們姐妹倆也好說說話。」

郭老夫人有些猶豫。

周少瑾鬆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問郭老夫人：「您要我幫忙嗎？」

程笙的撒嬌的時候帶著些許的嬌縱，周少瑾卻帶著幾分溫婉。

周少瑾忙道：「我來吧！」

商嬤嬤過了兩次，見周少瑾和郭老夫人笑語盈盈的，不由鬆了口氣。

碧玉連聲「不敢」，抬頭卻看見了周少瑾。

周少瑾頓時就有些不自在起來。

看來自己從前還是小瞧了周家二小姐。

「二表小姐是申時（注：下午四點）走的！」商嬤嬤笑道，「您走了之後二表小姐一直在陪著老夫人呢！」

碧玉笑盈盈地撩著席子送了個三十四、五歲模樣的婦人走了出來。

但她還是道：「沔大舅舅陪著你姐夫在外院的花廳里喝茶呢！」

周少瑾笑著接了瑪瑙的手。

最終最疼愛她的，還是和她相依為命的姐姐。

「你要是想去寺里燒炷香就去吧！」周少瑾道，「我在家裡看著就是了。」

池舅舅剛剛還答應她會在任何時候都讓她找到他的。結果她一轉身她就不見了。

這個時候去和母親商量周少瑾過來之後的住處有點早……

周少瑾精心地準備了席面，等到姐姐回門的那天。更是早早的就起來換了件頗https://www.hetubook.com.com為喜慶又不至於喧賓奪主的桃紅色褙子，烏黑的青絲梳了雙丫髻，戴了程池送給她的南珠珠花，在二門口等著。

※※※

「姐姐！」周少瑾飛奔過去。

她悄悄地睃了郭老夫人一眼。

他想了想。去了郭老夫人那裡。

周少瑾踮起了腳，就看見馬富山家的並四、五個丫鬟婆子簇擁著個穿著大紅色褙子的年輕婦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少瑾！」周初瑾也喜不自己。一把抓住了周少瑾的手。

這讓郭老夫人一下子就起從小在她膝下長大的程笙。

郭老夫人點頭，道：「我何嘗不知？只是心裏有些不舒服罷了！」

商嬤嬤暗自琢磨著，直到掌燈時分程池才從外面回來。

如果是親生的母親，不要說是浴佛日了。就算是上九日只怕也不會去吧！

但周少瑾很快把這遺憾甩到了腦後，歡歡喜喜地跟挽著姐姐去了正房。

周少瑾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

因周鎮不在家，周家只有李氏和周少瑾兩個婦孺，李氏請程家四房來陪客。

她想到程池和她說的話。

周少瑾就拉了郭老夫人的手：「您去看看嘛！很好看的。」

周少瑾就問周初瑾：「姐夫呢？」

這可能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周少瑾有些尷尬，但還是答應了。

瑪瑙猶豫地看了眼郭老夫人，誰知道郭老夫人卻眼也沒睜地道：「就讓少瑾給我按吧！」

周少瑾有些茫然，過了一會才面色緋紅。

把丫鬟捧過來的茶端到了郭老夫的面前。她笑道：「那些說書的女先生不是說，天下之事。和_圖_書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嗎？時間長了，有誰家能不分宗的？就算是不分宗，那麼多的產業，也多半分被官衙給盯著。只要嫡支門風清，不墜前人的清譽就已經是很好了！」

她朝著周少瑾笑了笑。

可走到半路，他腳步微頓，又折了回去。

周少瑾就笑道：「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花園裡的花都開了。很漂亮的。」

兩個人就在水榭說了一個下午的話。

「不用了！」郭老夫人把靶鏡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嘆道：「我就是覺得心裏有些不高興。青鴻先生那樣的人。後代還是為了名利鬧糾紛，我想想都替青鴻先生不值。」

「也只好如此了。」李氏嘆道，「你去了長房，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就幫我留意一下。」

但近來四爺在江湖大開殺戒不說，還去見了幾年前就已經不聯繫那些江湖巨擘和武林世家。頗有些重戰江湖的味道，集螢要辦的事十之八九與此有關……

那婦人中等個子，身材豐腴，皮膚白凈，穿了件藍色細布褙子，眉目溫順，神色和藹地請碧玉留步。

顧九太太很有眼色地就順著碧玉的目光望了過來。

郭老夫人有多少年沒有這樣放鬆自己了？

周少瑾進了上房。

周少瑾不免有些感慨。

姐妹倆就對著哭了起來。

不知道集螢什麼時候回來？

李氏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道：「那你快休息吧！再過兩天大小姐就要回門，我還在想浴佛節那天怎麼辦呢？」

李氏情緒有些低落，道：「你父親來信了，說我娘家侄女的婚事，還是不提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