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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覺得非常的有趣。

程池失笑。

池舅舅是非常厲害的！

周少瑾求肋般地望向了郭老夫人。

總不能就讓他對自己這樣視若無睹……

程池莫名地就有些心虛起來。

郭老夫人忍俊不禁，道：「能贏你池舅舅的也沒有幾個。」

他替周少瑾捏了把汗！

周少瑾只好蒙了心道：「不用，不用。這件就挺好。」

神情中流露出極為罕見的促狹。

很苦惱的樣子。

郭老夫人的笑容就止不住地從眼底擴散開來：「好。好，好。你們下你們的，我當不知道好了。」

第二天早上周少瑾和郭老夫人用早膳的時候，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對，不對，我準備下在這裏！」

不要說程池。就是屋裡服侍的碧玉等人也都非常的意外。

就是不能戴金銀。

小丫鬟們給程池擺了碗箸。

周少瑾赧然地道：「打了三更鼓才散。」

程池朝周少瑾望去。

程池就任著她胡鬧，和她下第二局。

要是換了個人，只怕早就撲了過去。不是在母親面前獻殷勤，就是湊著趣兒哄了母親高興了。她倒好。只知道傻呼呼地站在那裡……不過，也因為這樣。所以經歷過很多事的母親才會喜歡上她吧？

周少瑾已經歡喜得不得了，追問程池：「我也跟著去嗎？」

周少瑾紅著臉笑。

周少瑾瞪大了眼睛，心裏又有種躍躍欲試的喜悅，笑盈盈地連連點頭。

郭老夫人笑道：「昨天去幹什麼了？」

寬大的衣袖下就露出凝如羊脂般的手腕和圖書來。

就這樣，程池還把她的大龍給斬成了三斷。

程池一面想著，一面隨意地下著棋。

有點俗。

程池笑著頷首。

「哎喲！」聞言就連郭老夫人也不禁笑嘆道，「沒想到今年官府會舉辦賽龍舟，那可要去看看！」

這樣，池舅舅就不能下剛才那手了。

她偶爾也會像今天這樣想給程池做點什麼，可想到程池身邊有南屏，這個念頭就立刻消褪了下去。何況她現在還要給郭老夫做好幾件衣裳，時間的確是有些緊，不過，也不是抽不出時間來的……

要是被郭老夫人看著她那無賴樣，她還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啊！

朗月很自覺地在一旁泡茶。

她眨了眨眼睛才回過神來，可一回過神來就跳起來道：「我不要穿這件衣服！」

「當然。」程池笑道，「我娘去看賽龍舟，你當然要跟著啦！」

程池嘴角微翹，一個執黑子。一個執白子，慢悠悠地下起棋來。

程池就想到自己小的時候，母親有時候和父親說了什麼，他突然間闖了進去，母親有時候就這樣對著父親使眼色。

有事還拉著她下棋。

上次官衙舉辦賽龍舟，還是上一任知府的事。

還是把這小丫頭多留兩年好了……晚點嫁，于生育也好一點——遇到難產的機率比較低。

程池看著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想了想，笑著把手收了回去。

她把程池的白子全都撿了起來，嘟呶道：「這盤不算，重來！」

程池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忙自www.hetubook.com.com己的事，而是陪著她們在宴息室喝茶說話。

他悠悠地想著。隨手落下了一顆子。

就是良國公府的世子爺也不敢在四老爺面前這樣胡鬧。

郭老夫人卻有些奇怪地看了兒子一眼。

三個人靜悄悄地用了早膳。

程池見她乖乖聽話，心情大好，喊了在門外當值的朗月進來，吩咐他去把自己掛在衣架上的月白色細布夾袍拿過來：「……就是那件南屏剛做好的，準備明天穿出去的那件。」

「這麼晚！」郭老夫人有些驚訝。

程池只好道：「那我讓朗月去拿件南屏的衣裳給你披著吧！」

然後屋裡就不時地傳來周少瑾甜甜糯糯的聲音：「池舅舅。你下那麼快乾嘛？我還沒有想好！」

那她寧願披池舅舅的衣裳。

「池舅舅，我棋藝雖然不精，可您也不能這樣，我明明下在了這裏！」

到時候別輸了棋又耍賴就好。

郭老夫人奇道：「為什麼不去？」

四郎就有這個本事，縱然贏了也會讓輸的人輸得很高興。

君子下棋無悔。

啊？！

小姑娘害羞了。

周少瑾滿臉佩服地點頭。忍不住有些小得意地道：「不過我後來輸得越來越少。」

這顆子就沒有之前那顆子落的地方精妙了。

周少瑾大喜。

這小丫頭要是嫁人，哪裡還看得到這副景象。

她眼眶有點濕，低下頭來不好意思地應了聲「是」。

郭老夫人倒沒有想到這兩個人從自己這裏出去之後還一起下棋了，奇道：「你和圖書們什麼時候才散的？」

程池看著像貓一樣趴在棋盤旁邊的周少瑾，心裏柔柔的。

這傻丫頭！

周少瑾心裏就有股暖流流過。

她笑道：「我們下午和四郎下棋去！」

這屋裡不免少了幾分生氣！

要買那種細細的，小小的。

程池看著她那高興勁，不禁道：「你要是有要好的朋友，也可以下了貼子邀她們一起去看賽龍舟，輕煙樓的雅間很大。」

周少瑾喜上眉梢，慢慢地和程池下著棋。

有人下棋居然無賴到這種地步。而且還無賴得這樣理直氣壯。

他輕輕地咳了一聲，道：「良國公家的大小姐馬上要嫁到保定去了。」

可池舅舅都說話了。她又不敢不聽。

下棋盤而已。

程池想，應該送對瑪瑙鐲子給她的。

周少瑾立刻不動了，心裏卻啐啐念著：明天是什麼日子啊？池舅舅為什麼要穿月白色的衣裳出門？早知道這樣，她就不應該穿那件杏子紅的比甲了！她披上這夾袍后裏面的衣服顏色比外面艷麗，根本就壓不住……肯定很醜的。

可片刻之後，他又對周少瑾非常的佩服。

有這麼高興嗎？

她眼珠子轉了轉，忙攔了程池的手，嘟呶道：「等會，等會，我還沒有想好。」

分明是把她當消遣。

「還可以邀朋友？」周少瑾又驚又喜。

周少瑾只好道：「我總是輸……」

池舅舅真是太過份了！

二表小姐。膽子可真大啊！

特別是金。

程池隨後又落了一顆子。

真是個傻丫頭！

反正她更丑的樣子他都見和-圖-書過了。

周少瑾卻睜大了眼睛傻了。

周少瑾如坐針氈般地不自在。

或者是翡翠也不錯。

和池舅舅在一起的時候時間過得總是特別快，他們不過下了兩三盤棋，就打了三更敲，要不是朗月在那裡打磕睡撞倒了旁邊的燈籠。著了火，懷山他們進來救火，他們說不定還會下兩盤。

「娘。」他笑著問郭老夫人，「端午節那天您可有什麼安排？」然後不等郭老夫人開口已道，「端行節那天官衙在莫愁湖裡舉辦龍舟賽，我在輕煙樓訂了三闊相連的雅間，到時候我陪著您和少瑾去看賽龍舟吧！」

二表小姐一路悔棋悔到底。

程池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般，道：「這些事偶爾為之就行了，別把自己弄得跟個綉娘似的，自己要愛惜自己，知道嗎？別總想著別人。」

四老爺居然還有心陪著二表小姐胡鬧！

她氣得不得了！

月白色的衣服像籠月色把小丫頭籠在裏面，程池覺得很好，決定對周少瑾的言不由衷視而不見，指了剛才收到旁邊的棋盤道：「來。陪我下盤棋！」

但和上一局不同的是，這次他很認真，棋風也很平和。

周少瑾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就在心裏腹誹。

周少瑾點頭，並不防備郭老夫人，道：「我總是輸！」

周少瑾知道了程池下一步準備在哪裡落子。偷偷地笑，把剛下的棋子重新落了個位置。

周少瑾嚇了一大跳。老老實實地道：「陪著池舅舅下棋了！」

程池斜睨周少瑾一眼，道：「你很閑嗎？」

這還是下棋和-圖-書嗎？

周少瑾見程池只穿了件靛藍色細布直裰，心裏正納悶著他這個時候幹嘛要換衣服，那自己要不要迴避，就看見程池甩手把那件衣服丟在了她身上，道：「披上！夜晚的風這麼涼，你的身邊服侍是些什麼人？也不提醒你加件衣裳，就這樣讓你出了門？」

對。就是仗著自己棋藝高超，欺負她。

周少瑾每下一顆子都會支著肘看半天。

朗月立刻去把袍子拿了過來。

周少瑾臉上火辣辣的，喃喃地道：「我，我能不能不去？」

池舅舅，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先想到她……就是教訓，也是句句都為她好！

朗月卻目瞪口呆。

若是大了，戴在裏面做臂釧也應該很好看。

周少瑾正獃獃半望著他母親，好像被郭老夫人震住了似的。

他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又覺得耍賴也無所謂，反正是打發時間，難道還指著這小丫頭真的陪他下棋不成？

「沒有！」周少瑾聲若蚊蠅地道著，怕郭老夫人誤會她輸不起，可又不知道怎麼跟郭老夫人解釋，正為難著，程池走了進來，笑道：「在門外就聽見娘的笑聲了！是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程池一眼瞪過去。

郭老夫人大笑。對著周少瑾眨了眨眼睛，笑著對程池道：「這是我和少瑾的事，你別管！」

這事說出去豈不會被池舅舅笑話！

池舅舅這分明是仗藝欺人。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周少瑾的身上。

他可不是那種事無巨細都要管的人。

周少瑾笑得眉眼彎彎，不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