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劉備對他的大言不慚已習以為常了，不再生氣，微微一笑，揮手令他退下，問道：「諸位還有何高見？」

賈仁祿道：「主公快別這麼說，我聽聞噩耗本就想來了。」

賈仁祿道：「那些蠻人恥于以漢人同伍，是很難駕馭，能不用最好不用。不過如今也是沒有辦法了，說不得也只好用一次了。」

那僕役道：「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

賈仁祿打了個寒噤，心道：「這下死定了。」

賈仁祿扶起彭允，在他的胸口上捶了一拳，道：「好小子，這馬喂得不錯，妞也給你泡到手了，你還真是兩不耽誤啊。」

彭允囁嚅道：「騮……騮馬。」

劉備道：「哦，是誰？」

賈仁祿道：「張任手下有多少兵？」

劉備沉吟良久，道：「也好，就這麼辦吧。仁祿已去過南中一次，九死一生，這次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去冒險了。有誰願意去南中聯絡諸部的？」

這日未時，彭允仍不在府中。賈仁祿用罷午飯，獨自一人坐在屋裡看春宮圖，正意亂情迷之際，忽聽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自大門外響了進來，過不多時已到了門外。只聽一位女子喝道：「賈福，你到了南陽也不回家一趟，諸位夫人很是生氣，後果很是嚴重。特差我前來問罪，你還不快給我死出來！」說話之人正是祝融。

甫出屋門，正欲向東行去，忽聽得蹄聲隱隱，夾雜著男女嬉笑之聲，自大門外直響進來。那蹄聲賈仁祿便是在夢中也不會聽錯，正是愛馬盧柴棒的聲音。他忙提步急奔，來到大門處一看，只見一青年男子滿頭白髮，牽著盧柴棒，緩步入內，邊走邊同邊上一位容貌秀美的女子談笑，正是彭允、劉玉秀二人。

賈仁祿忙拍馬屁道：「主公千秋萬歲，我重孫子的婚禮還要有勞主公親自主持呢。」

劉備見兵員有了著落，心情轉佳，愁眉舒展，臉上露出笑容，道：「好就這麼辦吧。」

片刻間對面騎兵馳近，劉備m.hetubook.com.com騎著一匹大白馬迎面奔來。到得近前，下了馬，握住賈仁祿的雙手，望著他，也不說話，兩行熱淚滾滾而下。隔了半晌，說道：「若非姜冏，我便見不到你了。」

劉玉秀紅雲撲面，雙頰好似火燒，側過頭去，嘴湊到他的耳邊悄聲說道：「你……你快跟老爺說說。」

劉備道：「均是從巴、巴東、涪陵這三郡徵集而來。」

彭允汗水涔涔而下，忙跪伏于地，道：「老爺這馬小人一直用心餵養，不敢怠慢。」

劉備正色道：「正是。聽說你才剛到南陽，便又被我召了回來。唉，沒讓你合家團聚，我實在過意不去。」

將近午時，一行人離江州城約有三十里之遙，迎面塵頭大起，成千名騎兵列隊馳來，數面白色大旗迎風招展，其上都鑲著一個黑色大字：「劉」。

賈仁祿熱淚盈眶，道：「主公切莫悲傷，如今不是輕彈淚珠之時。」

賈仁祿道：「不用動用關中一兵一卒，我頃刻間便能召來十萬精兵！」

賈仁祿便將當日指腹為婚之事向劉備細細說了。指腹為婚在當時甚是平常，劉備也不以為異，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既是文定之禮，便當歸於姜家。不過姜冏臨終時曾有遺言……」

賈仁祿瞧著他們倆，似笑非笑地道：「真是去騮馬？」

賈仁祿點頭道：「就依主公。」接過長劍，佩于腰間。

賈仁祿連連搖頭，道：「這劍我說什麼也不能要，還是差人送到長安交給姜維吧。」心道：「紅粉配佳人，寶劍贈英雄。這湛瀘劍在老子手上屁用沒有，給姜大大才能發揮作用。」

劉備一拍腦門，道：「若非元直提醒，我倒忘了。他正在南中，辦這件事正合適。」

彭允一見賈仁祿，側頭瞧了瞧劉玉秀，臉上微微一紅，道：「老……老爺，你來了。」

劉備道：「哦，指腹為婚？」

賈仁祿低頭一看，那劍正是那柄來之莫明和圖書的湛瀘寶劍。回想起當年在梓潼客棧之中指腹為婚，贈劍定親之事。心頭一酸，淚珠滾滾而下，搖了搖頭，哽咽道：「這劍是當年指腹為婚之時我的文定之禮。如今我家那口子生得正是女兒，姜冏夫人生的得是公子，正好成婚，這劍我不能要。」

賈仁祿頗為鬱悶，一擺手道：「好了，你忙吧。」拂袖而去。

賈仁祿沉吟半晌，道：「姜冏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仇如何能等到明年再報，我決定還是應當出兵再攻雒縣。」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單隻現在這三萬兵馬，當然不宜再進，咱們可以請援兵嘛。」

徐庶道：「德昂便可。」

此後彭允依舊藉著跑馬之名，帶著劉玉秀遊山玩水。賈仁祿見如此一輛名貴跑車，被他開將出去泡馬子，著實有些肉疼，便考慮適當向他收取一定的租金，以便自己也能跟著發筆小財。

眾人均知南中之人久在化外，雖說對賈仁祿死心塌地的心服，但是骨子仍是極其痛恨漢人。自己前去，若是一句話說得不對，拍馬屁拍到馬腳上，觸怒了那些蠻人，說不定便會被把去喂老蛇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聞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有懼色，紛紛搖頭，顯然沒有人願意做這出頭之鳥。

劉備大意失荊州，損兵折將，近來連連自責，心情頗為鬱悶。此時聽聞賈仁祿馬屁，不禁心情愉悅，道：「哈哈，自古以為哪有人能活到一萬歲，能過百齡已屬罕見了。再者萬歲只有皇上才能用，我怎敢當，仁祿失言了。」話雖如此說，嘴角還是露出微笑，顯然十分高興。

徐庶微微一笑，道：「糾集兵馬這類的小事，如何要勞動仁祿親往，我薦一人可當此任。」

徐庶道：「如今關中雖已安定，兵糧充足。但關山重重，中間又有張魯為梗，一時間怕是難以到達。」

劉備眼光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長嘆一聲，道：「就這……」

徐庶沉吟道：「當時湊和*圖*書這五萬軍馬，著實費了些力氣。三郡都已被抽空，實已無法再征出一兵一卒了，如何能……」說到此，精芒一閃，一臉興奮道：「對的，是有精兵十萬！我怎麼沒想到！」

徐庶道：「仁祿，如今銳氣已挫，不宜再進。」

賈仁祿抬頭瞧瞧天空，道：「不是吧都啥時候了，就算是繞地球跑一圈也該回來了。」

彭允這才知道賈仁祿在和他開玩笑，舒了口氣，嘿嘿地笑了兩聲。賈仁祿擺了擺手，道：「好了，老子知道發生了什麼屁事了，你們兩個下去吧。姜冏方才物故，老子沒心情搞七搞八。等到老子為姜冏報了仇，再來為你們操辦婚禮大典吧。」心道：「這白毛男還真有一手，藉著出城跑馬的良機，把劉玉秀給泡到手了。劉玉秀居然不嫌他滿頭白毛，這眼光也著實有些問題。」

那僕役道：「彭管家十分愛護老爺的坐騎，他聽人說這馬要多多跑動才能長得越發健壯，便每日一大早便出去跑馬了。他不知老爺今天會來，便照例出去跑馬了，還沒回來。」

劉備道：「前次大敗折了威風，如今該當如何，還請諸位教我。」

劉備道：「軍中無戲言，仁祿可要三思啊。」

此言一出，眾文武一片嘩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後同時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賈仁祿瘋了。有的同賈仁祿關係不是很容洽的文武，料想他已病入膏肓，心裏盤算者如何為他辦喪事了。

劉備道：「張任屢次大敗已剩二萬餘人。不過雒縣地形複雜，易守難攻，一時之間倒也難以攻取。」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南中群蠻！」心道：「老子當初之所以不殺孟獲，就是為了等今天。」

張飛叫道：「太好了，你這話真是說到俺老張心裏去了。」

劉備一頭霧水，輕敲額頭，道：「三郡已不能再徵募兵士，再征就要激起民變了，哪來的十萬精兵。」

賈仁祿介面道：「可差人去長安請祝融前來，她本和*圖*書就是南中酋豪，由她前往南中更加事半功倍。」

劉玉秀臉上一紅，道：「我出來的久了，爺爺一定很挂念，我也該回去了。」說完便轉過身去，掩面急走，霎時不見。

劉備一拍腦門，道：「對的，那裡酋豪眾多，不下數十，大者萬余，小者數千。若是全聚到一起何止十萬之數。可有道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南中雖經仁祿綏靖，百蠻畢服。但他們久居化外，難以駕馭，因此這次徵兵之時，我們並沒有徵集南中之兵。」

議事已畢，賈仁祿迴轉自己位於江州的府邸，便來到馬廄看他的愛馬盧柴棒。原來他離開江州之時，曾想到還會再回來，盧柴棒運來運去，大是麻煩，便沒有帶上，留在府中，由彭允照看。

彭允忙拜伏在地，道：「多謝老爺成全！」

劉備道：「三萬餘人。」

賈仁祿道：「老子這馬本來叫盧柴棒，現在越來越壯實了，豈不是名不符實了？哈哈！」

賈仁祿問道：「上次出的五萬兵都是何方人馬？」

賈仁祿心道：「你老人家就是皇帝，老子只不過是提早叫了而已。」

賈仁祿叫道：「主公親自出迎了。」

眾人上了馬，劉備與賈仁祿並騎入城，眾文武緊隨其後，同至太守府中。

江州這所府邸不過賈仁祿的臨時居所，各色陳設自是遠不如他在長安的狗窩，婢僕也少得可憐，原先還有梅、蘭二花服侍，如今她們也已到了長安。鄀大的一座宅邸，卻沒有多少人居住，顯得十分的冷清。賈仁祿本就喜愛生髮熱鬧，進得屋來，見沒得搞七搞八，頓覺索然無味。便欲到劉澤屋中，和他聊聊天，順帶一近劉玉秀香澤，惹得鶯啼燕叱，以打發無聊時光。

賈仁祿又問：「如今還有多少兵馬？」

賈仁祿環顧左右，也知他們心裏怎麼想的，道：「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

劉備捋了捋長須，道：「到那時若我還在世的話，一定親自為他們主婚，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和-圖-書到那個時候。」

彭允點了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羞得滿臉通紅，默然無語。賈仁祿側頭看了看盧柴棒，長嘆一聲，道：「唉，這馬怎麼給你整成這樣了？」

趙雲點了點頭，滾鞍下馬，讓在道旁。賈仁祿心中罵道：「古代的狗屁規矩就是多。」也下了馬，牽馬閃到一旁。

劉備心中感激，拍了拍他的肩頭，跟著從腰間解下長劍，將劍一橫，遞了上去，道：「此劍是姜冏遺物，聽聞是仁祿之物。姜冏臨終時曾言道要將此劍交到你手上，如今我親自把它交給你，也算是不負所托了。」說到此淚珠又滾了下來。

賈仁祿對這個白毛男很不放心，生怕他將盧柴棒喂得和他一樣營養不良，黑馬變成白馬，那可就糟了，是以一回來哪也不去，先奔馬廄。來到馬廄，但見廄中空空如也，盧柴棒已不知去向，不禁大為光火，氣極敗壞的問正在邊上打掃馬廄的僕役道：「老子的愛馬哪去了？被人偷了？」

彭允無言以對，唯有傻笑。

彭允臉上又是一紅，點了點頭，剛欲說話，卻聽賈仁祿說道：「出去做什麼了？」

徐庶道：「如今新遭喪敗，士氣沮喪，元氣未復，不宜出兵，還是等到來年再作打算。」此言一出，便有不少文武附和。張飛一聽沒戰可打，氣就不打一處來，攥起鐵拳，當時便要發作。卻見劉備正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忙又坐好，咬牙切齒，瞪圓雙眼，盯著徐庶，心裏大罵他的祖宗十八代。

張飛搶先出班，道：「那個張任膽敢設伏害人，真是不知死活。這次不勞大哥出馬，只要給我五千兵馬，定將張任那廝的人頭獻于帳下！」

劉備啞然失笑，道：「姜維如今方才兩歲，要劍來何用？」頓了頓，又道：「這可是古劍湛瀘，甚是貴重。若是差人送到長安，千里迢迢，極易失竊。這樣吧，先放在你這裏，由你暫且保管。待姜伯約長大了，同令愛千金成婚之時，你再交到他手上，豈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