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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鼎

作者:硃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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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幽昌

正文

第047章 幽昌

董涵不動聲色地將周海的神色收入眼中,抬起拳頭掩著嘴輕輕地乾咳了一聲,掩藏住一絲淡淡的得意笑意……
管一鳴眼皮一翻:「怎麼?我說得不對?」
說起那隻猙,周海的神色忽然陰鬱了幾分,冷笑了一聲:「你當然是不支持的了,宵練劍,就是五大世家的子弟,也難得有幾個能有這樣的法器。你又怎麼會明白需要法器的人是什麼心情?我要是有你那把宵練劍,現在至少也是中級天師!」
管一恆仍舊沒有說話。周海咄咄逼人地追問:「要是你沒了宵練劍,還能抓到什麼?還不是狗屁都抓不著!」
為了應付老太太,這位親戚又跑了村裡另外幾口水井,結果發現三口井全都沒了水,露出的井底上,連多年生的青苔都枯黃了。
管一恆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堂弟管一鳴。
一種獰厲的嚎叫聲從山林里隱隱傳出來,周海和管一恆一起抬頭看去,見遠處樹林里冒出了一股淡淡的黑煙。
董涵目光一閃,緊盯住了管一恆,只有他看出來了,管一恆在甩出這土塊的時候,五指連點,畫了個簡化的御水符在上頭。在土塊上畫御水符,似乎是用錯了地方,但……
「沒怎麼,就是覺得你挺警覺,真不愧是周副會長帶出來的。」管一恆的口氣聽著像恭維,可又怎麼都叫人覺得有些諷刺。
男人萬沒料到「小兔崽子」手勁奇大,整個上半身被拎起來,一條腿還壓在自行車底下呢。欺軟怕硬乃是有些人的天性,於是後半句話馬上被咽了下去:「沒,沒什麼……」
管一鳴接過話頭:「後來我們在看見旱魃的地方布了符陣,又守了兩天,旱魃果然又經過,只可惜符陣沒能困住它。旱魃掙脫出來,立刻就吐了一道紅氣,小亮跑得慢點,被燒傷了。」
這裏就是張亮家親戚所在的村子後山,屬於黑駝山峰線的一側,有大片的次生林,周峻一行四個人,散入林中立刻就看不見了。
即使躺在病床上,張亮也還是一臉嘻嘻哈哈的:「其實沒什麼事,醫生都說了,燒得不很厲害,就是面積稍微大點,而且現在天氣熱,就怕化膿了,非叫我躺著——說起來也怪我自己,跑得慢了,嘿嘿……」
董涵和費准站在外圍,費准手握蛟骨劍,一臉煩躁模樣。周海連忙問:「你們怎麼不動手?」
現在自來水輸送管道已經鋪設進了鄉村,會用水井的已經沒有幾家了,張家這位親戚是因為院子里正好有口水井,從前是全村都有名的甜水井,家裡老太太特別喜歡,所以天天都得打點水上來給老太太喝,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別讓它跑了!」董涵大喊一聲,帶著費准先追了上去,瞬間就消失在了密林之間。
可惜管一鳴只是從鼻子里嗤了一聲:「我只是個訓練生,還算不上天師呢。我過來捉旱魃也不是為了積分,就像這位天師和*圖*書剛才說的,做天師以除妖衛民為責任,不是以積分為責任。」說著就站了起來,「周副會長,那我現在就帶你們過去吧。」
「是。」周海答應著,眼裡閃過一絲陰霾。論天資,他比周濤不知強了多少,原以為到周峻身邊辦事前途更好,誰知道這位族叔真是就把他當個打下手的了,這麼多年才升上正式天師,乾的卻還是這種把守外圍甚至放風之類的雜活,那他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更高級的天師?說到底,憑這位族叔天天把周家掛在嘴上,其實在他心裏,周家就只是他周峻的家,只是他那個資質平庸的兒子,至於其他的親戚,根本都沒放在心上過!
「怎麼這麼……」周海有些難以形容,「這旱魃道行這麼高?」就這一會兒,他覺得自己連汗都快沒了,嘴唇因為乾燥已經要開裂小口子,連說話的時候都要小心些。
「一鳴,你怎麼……」管一恆上下打量著堂弟,怎麼跟從灰堆里扒出來似的?
管一鳴隨便抓了一把頭髮:「沒什麼,你怎麼來了?」他是從來不叫管一恆哥哥的。
旱魃四周是一隻只飛舞的金色手掌,抵擋著它噴出的紅氣,有時免不了要漏過一道半道,便由手持宵練劍的管一鳴切斷。
在一片枯黃的樹林里,旱魃棲身的那棵樹卻詭異地保持著綠色,將那個跟樹皮顏色相同的旱魃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一道道長長噴出的紅氣,一時還真難發現它。
管一恆沉默了。
「這東西吐出的紅氣夠厲害。」費准也皺著眉頭,「其實最好還是用宵練劍去斬,但這傢伙居然爬到樹上去,砍都沒法砍。」管一鳴身手也算不錯,但要既能爬樹又要躲開旱魃的紅氣,那簡直就不可能了。
「真是可惜」這四個字,從管一恆嘴裏說出來,聽在周海耳朵里簡直等於「真是沒用」,他頓時就豎起了眉毛,「我當時已經睡下,當然不知道是誰潛進朱天師房間的!」
「我們上去看看!」管一恆一扯手腕上的手銬,「把這個東西打開!」
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一個灰撲撲的大男孩從門口的公交車上跳下來。正好一輛自行車從斜坡上衝下來,想從公交車與馬路牙子之間那點空地搶過去,於是就正衝著男孩子撞過去。結果大男孩一扭身子,靈活無比地跳上馬路沿,騎自行車的人反而被一嚇,咣當一聲倒了。
管一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找到了旱魃的巢穴,沒人過來,這次我也能收伏它。」
費准嗤了一聲,董涵已經攔住了他,和顏悅色地對管一鳴說:「周副會長過來,也是當地警方報的案,聽說小張天師受了傷,所以擔心你們。既然都來了,那就一起去看看,畢竟早點解決旱魃,當地也少受害不是?我們做天師的,以除妖衛民為責任,可不是為了來爭功的。」說和-圖-書著轉向周峻,「不過小管天師能找到旱魃的巢穴也是功勞,應該有獎勵積分吧。」
周海跟著轉頭,只見就這幾句話的工夫,樹林中剛剛升起的淡淡黑煙忽然變濃了,臉色頓時也一變:「起山火了?」
「你小子——」費准噌地站了起來,怒目而視。
「沒什麼。」管一恆淡淡地說,「出了點問題。你去吧,小心點。」
董涵苦笑:「我和費準的法器都是火屬性,對付旱魃並不好用,而且這裏空氣如此乾燥,我們的法器用出來等於助長了旱魃的能力。只能盯著別讓它跑了。」
「董理事自己已經有火齊鏡了,可還在關心別的沒有法器的天師——」周海不屑地看了管一恆一眼,「你們這些人呢?」
「管你自己吧。」周海態度惡劣,「有這閑心,你不如想想回了北京怎麼給自己辯護!」
管一鳴愣了一下。管一恆和周海這一路上都跟情侶似的拉著個手,手臂中間搭件衣服,是個人看見了都知道有問題。剛才管一恆抽劍的時候,那件衣服掀了一下,露出了錚亮的手銬,這一下可真是什麼疑惑都不用有了:「你怎麼了?」
旱魃過處,赤地千里。周海忍不住皺起眉頭:「還這麼難弄?」
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后費准才說:「誰帶那個……」他有蛟骨劍,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符咒和石敢當這樣的東西了。
「我們到了之後,去他們村子後頭的山上轉了轉,發現山上的泉水也幹了。」張亮的腿被包著,可並不影響他的嘴皮子仍舊十分靈活,「小鳴就說晚上來看看,結果我們守了兩夜,就看見一個小矮人嗖地就過去了,跑得那叫一個快,我們追都追不上。」他還想再說,結果腿上燒傷的地方又疼起來,一陣呲牙咧嘴,顧不上說話了。
他說得很簡單,並沒提一連四夜兩個人是怎麼熬過去的,不過布滿血絲的眼睛已經說明了情況。張亮熬過那陣子疼,撓撓頭髮:「這幾天山上樹木都枯黃,我進了醫院幫不上忙,小鳴只好自己上山,這幾天,總共也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這些紅氣雖然沒有火焰之形,但擊打在金色手掌上卻是火星四濺,濺出的火星落在草木上,則立刻燒出一撮撮黑色的灰燼,顯然其溫度並不下於火焰。
管一恆無聲地嘆了口氣。他不能。事實上沒人能。所以董涵現在得到了許多年輕天師的追捧,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周海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手銬,兩人拔腿就往山上跑去。
「小管天師這下可以放心了吧?」董涵笑著對管一鳴說。
周峻正在看張亮的傷,隨口回答:「當然。這次案件的三分之一積分算是你們兩個的。」
那邊,挨了三枚五銖錢的旱魃一頭從樹上栽了下來。這時候眾人才看清楚,這其實是一具成人的屍體,只是干縮得極其厲害,看起來也就是一米多點,像個孩https://m.hetubook.com.com子一樣。而屍體背後開了個大洞,顯然幽昌就藏在裏面。所以這並不是一隻普通旱魃,而是有幽昌寄居的殭屍魃。
土塊巧妙地從旱魃噴出的紅線當中穿過去,等到旱魃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眼前。旱魃那張似人非人的面孔上露出些不屑的表情,噗地一口紅氣吐過去。土塊遇上紅氣,突然炸了開來,那一瞬間,裡面包含的七枚小五銖四散飛開,在半空中形成七星之形,每枚古錢上似乎都包著一層淡淡的藍色水氣。
這些話他大概憋在心裏很久了,現在一開閘就兜不住了,索性全都倒了出來:「就協會提供的那些符咒、石敢當、桃木劍金錢劍,護身玉牌之類,且不說是什麼價錢,就是有錢全買來,都比不上你這把劍。因為沒有高級法器死在外勤上的天師有多少,你知道嗎?」
周海警惕地看著管一恆,「你想說什麼?懷疑我根本沒聽見動靜只是在胡說八道?」
周海無聊地靠在一棵樹上,隨手翻出一盒煙來。管一恆在旁邊看了一眼:「現在旱魃出現,本來就乾旱,小心引起山火。」
「看!」管一恆一指旁邊的樹。高大的樹木葉片已經由綠轉黃,他們奔跑的時候碰到幾根斜出來的樹枝,喀一聲輕響,樹枝好像干挂面一樣折斷了,露出的斷口沒有半點生機和水分。
管一恆卻根本沒有在意周海的態度,他想的是周海剛才說的話。在西安的時候,東方瑜去核對當時不在場的天師時,周海曾證實九嬰出現的時候他跟董涵是一起的,之後也有人證實曾經看見董涵晚上進了周海的房間。但現在周海卻說自己當時已經睡下,這麼說來,周海所謂跟董涵在一起的時間,應該比九嬰出現的時間更早一點,他對東方瑜所說的話並不完全是撒謊,卻在時間上做了一點兒調整,做了一個半真半假的證明。
一聲尖厲的叫聲,旱魃背後突然張開了一對翅膀,從茂密的樹葉之中,突然飛出一隻鳥來,七枚小五銖有三枚打在旱魃身上,四枚卻被這對翅膀擋住了。
管一恆在包里摸了摸,摸出七枚古錢來,正是他曾經拿去文溪酒店做入門證明的黃金小五銖。費准一眼看見就搖頭:「這也是金,有什麼用。」
黑煙明確地指示出了激戰的位置,兩人還隔得挺遠就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干風,似乎也不是很熱,但卻迅速帶走了空氣中的水分,以至於呼吸的時候就像吸進了一團火一般,極快地將人烤乾。
這隻鳥身體頗大,頭卻很小,腳也細小,形狀像片葉子,並不是像羅羅那般兇狠的模樣,但渾身上下都有種詭異的感覺。單說剛才吧,這麼大的身體居然能藏在樹葉之間而沒有人發現,看起來好像是跟旱魃合為一體的,這就夠古怪了,更不用說還長得這麼——比例失調。
「你們應該早點上報。」費准沒好氣地說,「自和圖書己拿不下來,就趕緊上報,讓協會調人過來。」
「不。」管一恆抬起頭來,如果是在從前,他確實不知道自己沒了宵練劍能不能捉妖,不過從那天大雁塔北廣場一戰之後,他領悟到了更多的東西,「我能——不好!」
「你也同意妖獸煉化?」管一恆注視著那黑煙,隨口問了一句,隨即失笑,「我問的也是廢話。周副會長不都弄了只猙來煉器,你當然也是支持的了。」
只要對的不是管家人,周峻其實還算得上是個溫和的前輩:「燒傷比較麻煩,不要仗著年紀輕就不當回事,醫生怎麼說就要怎麼聽,養好了身體才能說到以後的事。現在說說吧,那旱魃是怎麼回事?」
「他們在前面!」管一恆一眼掃過去,發現了林中正在戰鬥的幾人。
既然周海只是在外圍把風——哦不,是外圍守衛,那管一恆當然也只能呆在外圍了。他也沒說什麼,只是從背包里取出宵練劍遞給了管一鳴:「拿著這個,你知道怎麼用吧?」
「還有一個!」費准失聲叫了起來,「這是——」
但是,東方瑜說得也對,董涵連犀角號都能捐給協會,他要妖獸做什麼?這是管一恆始終想不通的地方。按照小成從前說過的話,根本就沒有犯罪動機嘛,難道他是心理變態,什麼都不圖,就圖個損人不利己白開心?怎麼看也不像……
「下次騎車長點眼!」少年把手一松,掉頭就走,這一轉頭,就看見了管一恆,「……哥?」
「好吧。」周峻無可無不可,「那到時候你在外圍盯一下。」
張亮笑嘻嘻地擺擺手:「我沒事,不用人照看啊。那山挺大的,多去幾個人也好抓旱魃,真不用為了我再浪費人手的。」
「我可沒懷疑。」管一恆隨意地擺擺手,「我只是覺得,你離得那麼近,居然就沒發現是誰放出九嬰的,真是可惜。」
管一鳴的眼神微微一黯,有幾分懊惱和沮喪地說:「其實——算了,旱魃的活動地點我已經找到了,本來是想找小亮核計一下怎麼收伏的。」現在來了位副會長,也輪不著他出手了。
「這是周副會長。」周海不動聲色地把管一恆往後拽了一下,「聽說這邊出現了旱魃,還傷了人,周副會長親自過來看看。」
管一恆沒說話,只是從地上挖了塊土起來,把黃金小五銖塞了進去,然後抖手甩了出去。
水氣遇紅氣即消,但距離如此之近,水氣消失的時候,古錢都已經打在了旱魃身上。
周海狠狠把指間的煙蒂在旁邊一塊石頭上碾了個粉碎:「董理事的方法才是最好的。妖獸要來幹什麼?師夷長技以制夷,這不是人人都推崇的話嗎?那把妖獸煉器再用來對付妖獸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好?你說不用妖獸煉器,那你倒多弄點法器來發一發啊,你能嗎?」
「幽昌!」董涵的眼睛唰地亮了起來,「是幽昌!」
「沒錯,就在隔壁,怎麼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周海翻了個白眼。
幽昌根本沒有關心那具乾屍,展開翅膀就往山林里飛去。
「動上手了。」周海抽了口煙,喃喃地說,「不知道旱魃能不能拿來煉化……」
跟他一起來的這個張亮也是二十歲,雖然姓張,可跟龍虎山張家沒半點關係,而是天津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跟管一鳴在天師訓練營里同一班,交情不錯。本來管一鳴是藉著假期去天津玩的,誰知道在張亮家裡聽一個懷柔來的親戚說了家裡的異象,兩個初生牛犢的小子就直接跑了過來。
「事實都擺在那裡,我有什麼好辯護的。」管一恆淡淡地說,然後彷彿不經意地問,「聽說那天晚上,你是第一個聽見九嬰動靜示警的?怎麼你的房間離朱岩很近嗎?」
「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管一恆問,「誰帶了石敢當?」
其實就連張亮家那個親戚,當初也並沒有發現旱魃,他只是某天早晨起來,發現自己家院子里的井沒水了。
說實在的,自從葉關辰打了那個電話,管一恆就不能不懷疑董涵。最重要的證據就是周建國和朱岩的死狀完全相同,而在文溪酒店和秦嶺樹林里都出現過的人,除了葉關辰,就是董涵了。
周海也不是很想留下來。旱魃雖然算不得什麼大案子,他本人已經升上中級天師,現在也不是很稀罕那幾個積分,但多出出手總是好的。每件案子上交報告的時候都會把參与人的名字都列在後頭,混個臉熟也很重要。在某些行政崗位有空缺的時候,這也算是一種資歷。
管一恆笑了笑,沒再說話。周海只覺得他的笑容里充滿了不屑,恨不得給這小子一拳,勉強才忍住了,點著煙狠狠抽了一口,別過頭去不願意再看見管一恆。
董涵嘆道:「就連周副會長的金手印也被它克著,現在就是磨了,磨到旱魃沒了力氣,自然就能殺死。」火克金,周峻的金手印雖然能擋住火焰,但畢竟要多耗費許多力氣。
「我過去,也能給叔叔打個下手。」
周峻打量了他一眼,雖然很不喜歡管家人,但也不得不承認,管一鳴膽子夠大,兩個剛剛訓練了一年的實習天師罷了,就敢跑來捉旱魃,吃了虧都不後退,還敢去找旱魃的巢穴:「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不過也要量力而行。傷得怎麼樣?」
管一鳴不怎麼情願地回答:「我沒傷到什麼,那旱魃吐出的紅氣確實挺厲害,張亮被燒傷了小腿,醫生說得養幾天。」
「小兔崽子,走路不長——」騎自行車的還沒罵完,已經被對方扯著領子拽起來了:「說什麼?」
「好了好了。」董涵面不改色地打圓場,「年輕人總是這樣,走吧,捉旱魃要緊。」
「你頭髮——」還有一小撮被燎得打起卷了。
周峻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管一恆:「周海你就不要去了,在這裏照看一下張亮。」周海不去,管一恆還跟他銬在一起呢,當然也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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