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笑傲金陵
第195章 東升樓
這哥們也是個標準的二世祖，能混進東林黨的圈子，不足為奇。
東林眾人，多是江南人士，一聽戴健此言，不由得於我心有戚戚焉，一片唉聲嘆氣。
安子那二貨管著閑雜事務，元良跟隨本少爺每日出去花差花差。
戴健忽然嘆了口氣，有些「憂傷」地道：「這《木蘭花令》的作者張力，乃是山東舉子。唉，咱們江南文風鼎盛之地，沒想到在京師卻被人打臉，實在令在下汗顏呀！」
張力一抬頭，居然發現了一位老熟人，那吏部侍郎之子——戴健。
此刻潘霸天正小心翼翼地躬身立於堂前，餘光偷偷地打量著這位「葉公子」。
先前葉公子說他乃是少爺張力的至交，原本自己還是心存疑慮的。
說起詩詞，又有誰人敢與張力的「人生若只如初見」相提並論？
徐靜萍笑而不語，從懷中掏出一張請柬，遞到了張力手上。
看著潘霸天遠去的身影。張力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東林諸公，本少爺來了！
不過自己卻拒絕了，本少爺就愛坐角落，關你屁事！
張力面露疑惑之色，開口問道：「靜萍，你這身打扮——」
由於宴席還有一段時間才開始，所以到場東林眾人便開始互相拉關係，積累人脈。
那雅間垂著珠簾，隨風微微擺動，幅度卻也不大，至於裏面到底什麼情形，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這幾天張力一直跟徐靜萍學習變聲之術，才只短短數日，張力便基本能收發自如了。
多想回到南京城中，每日看著若晨和如是共處一院啊！
只見徐靜萍一身書童打扮。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張力正想到此處，卻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傳入耳朵。
然則現在潘霸天在自己眼前，而安子和柳如是，卻杳無音訊……
不過連靜萍小姐也如此說，恐怕便是真的了。
東升樓今日宴請賓客，來者無不是東林黨人。
那戴健彷彿自來熟一般，很快便與眾人打成一片——自然，他爹是吏部侍郎，誰又敢不給他幾分薄面？
至於其他，或許有這樣那樣的彎彎繞繞，但都不重要。
只見後堂走出一人，那人三旬模樣，鬍鬚飄飄，一身青袍官服，補子上繡的乃是鷺鷥！
戴健本就是個好事之人，雖說先前在徐府被張力打臉，但是現在這場合卻沒人知道。
戴健見有出風頭的機會，笑嘻嘻地道：「不知劉公子思什麼不得啊？聽說那作者張力是思英國公府大小姐不得，有感而發才作的詞——莫非劉公子也思春了？」
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張力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個叫做陳于泰的翰林院修撰，宴請葉天成的請柬。
「諸位在議論那人生若只如初見么？」
張力聽得一愣，不由得微微一笑，很快便又陷入了沉思。
可是就是這麼一家只接待m•hｅtｕｂooｋ.cｏm.ｃom東林黨人的酒樓，卻是京師中生意最最火爆的一家，沒有之一！
頓了一頓，徐靜萍又道：「你那科舉，小女子估摸著就要著落在此人身上啦！」
先前那迎賓文士，看見自己的請柬之時，也是一臉震驚，強烈要求自己坐到最靠主位的地方。
張力微微搖頭，也得虧自己這葉天成的身份，若是本尊的身份，壓根就進不了這大門。
一名灰衣文士高聲道：「諸君，近來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人生若只如初見一詞，在下思索良久，卻終究有一處思之不得……」
那李公子嘚瑟歸嘚瑟，卻也不敢拖大，連連道：「慚愧慚愧。」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且不說其他，就是自己當日在師父死前所答應的事情——查證紅丸案，光憑這一點，便足以讓自己義無反顧的了。
很快便有一名文士站了出來，面帶得意之色，朗聲道：「雙調，五十六字，七言八句，上、下片各四句三仄韻——此乃《木蘭花令》！」
若你不是東林黨人，連門檻都是跨不進去的！
是了！
陳于泰？
片刻之後，張力收斂起思緒，對潘霸天道：「你現在便帶上火槍隊，前往南北直隸官道沿途，查訪康興安和柳如是的下落。想必他們在南京如果逃脫的話，肯定會來北京找你家少爺的。」
正所謂觸類旁通嘛！
戴健一愣，這事兒自己還沒想過，不由得一時語塞。
宣武門外的東升樓，招牌選取的乃是「日h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出東升」之意。
潘霸天是個粗人，也不知道這潛心讀書之類的話該怎麼說，就用上了「閉關修鍊」一詞。
崇禎可以下旨換掉「李剛」，可是換上來的是「李剛他叔」，亦或者「李剛他大爺」，反正就是換來換去，文官系統么，東林黨一家獨大罷了。
一時間張力卻又想不起來，這位到底是歷史上的誰啊？
然而在場眾人飽學之士也不少，戴健不知道的，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在大明朝。自己這隻蝴蝶的翅膀已然振動，然則龍捲風何時來臨？……
這……這是？！
這裏真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從此以後，張力便是葉天成，葉天成便是張力！
張力來得早，與書童打扮的徐靜萍坐在一處角落中，冷冷地觀察著一撥一撥前來的人們。
多愜意的生活啊！
若說少爺在南京城中的紅粉知己，那就只有靜萍小姐一人了。
這次分身葉天成，便如後世名言一樣：亞馬遜雨林一隻蝴蝶翅膀偶爾振動，也許兩周后就會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捲風。
張力微微點頭，青袍，鷺鷥，看官服是六品文官呀！
張力掌握變聲之術如此迅速，乃是因為他體內已有師父天醫子的功力，而且修習《神醫道軒轅無上真解》已經很長時間，學習其他功法自然比常人強很多。
張力壓根兒就沒注意堂上眾人，他眼睛一直在看大堂北邊的一處小雅間。
由此可知，崇禎朝東林黨之盛矣！
潘霸天對這個
hetubｏｏｋ•cｏｍ•ｃoｍ新任務一點也不奇怪，這才是少爺的辦事風格嘛——自己人，一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蝴蝶效應，確實如此！
縱然不特別像，但生病以後聲音少許改變，那也是說得過去的。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這人自然便是宴席主人，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陳于泰了！
曉月山莊，這就是張力一直所在別院的名稱。
張力輕輕嘆了口氣，收斂住心思，用葉天成的聲音開口道：「潘霸天，你少爺如今在一位高人那裡學習儒術。他讓我帶話給你，以後你便要聽命于靜萍小姐。」
偶爾去靜萍妹子家拜訪。找那玄陽子道長去求個仙問個道——
徐靜萍微微一笑，道：「陳翰林乃是去年科舉的狀元啊！他是首輔周延儒的姻親哩！」
從南京離開之前，潘霸天便被收入了自己的麾下，現在看來，這步棋沒有走錯！
那徐公子的聲音——張力第一天診病之時——曾經聽他說過一些「囈語」，也算是有些印象。
自己的新身份。除了靜萍，絕對不能有任何一人知曉。
……
於是，張力暫時拋卻了本尊的身份，這段時間都要帶著人皮面具過「葉天成」的生活。
潘霸天點頭應諾，轉身離去。
張力恍然大悟，原來是他！
觀那雅間門洞卻也不大，顯然也不是吃飯的地方，是做什麼用的？
葉公子肯定是少爺的至交無疑了！
張力嘆了口氣，一臉的失落。
徐靜萍強忍住笑意，偷偷看了張力一眼，卻見張力面不改色，彷彿堂上和-圖-書眾人所說的，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一般。
不做別人的買賣，只做東林諸君子的生意。
周大人能有那麼多定語修辭，足見其權傾天下，秒天秒地秒空氣的無敵氣場了！
那劉公子打了個哈哈，尷尬地道：「讓戴公子取笑了，哈哈，哈哈哈——在下只是不知那人生若只如初見的詞牌名是什麼？」
然則京師中人私下裡都知道，這東升樓是當今東林黨魁，朝廷內閣首輔，文官一把手，當朝「宰相」，周延儒周大人家的產業。
若晨當婦科主任，如是便是護士隊長！
再後來這位葉公子帶著自己的火槍隊，在老軍地大開殺戒，救了少爺的母親以及高元良，這可是自己親眼看見的。
潘霸天點點頭，道：「少爺為了科舉而閉關……修鍊，老潘我也是很理解的。以後一切都聽靜萍小姐吩咐。」
張力冷眼看著這些蠅營狗苟的偽君子們，心裏不由得直犯噁心。
或許官職崇禎可以擼掉，但是這東林黨魁的身份么，可止東宮太子的小兒夜啼……
既然大伙兒個個都自詡為文士，這話題慢慢地便轉移到詩詞文章上面去了。
「想什麼呢？擔心如是妹妹嗎？」徐靜萍的聲音傳入張力的耳朵，張力扭頭一看，不由得亮瞎了24K氪金狗眼！
戴健一臉笑意，點頭道：「是了，原來是《木蘭花令》，李公子真是博學之士呀！」
張力也看著潘霸天，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張力感覺很奇怪，這東升樓大堂北側，設置這麼一處雅間，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