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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晨擦了擦眼淚。抬頭看著張力：「那你——」

高元良發出一聲沉重的鼻音，將手放了下去。

自己心中的目標，此刻說出來那可是大逆不道！

張力堅定的搖搖頭：「那裡太危險了，而且我半點根基也沒有……」

「這也不怪你，你不是他對手。」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平台召對結束以後，張力在太監們的帶領下，出了紫禁城。

走下御路橋后，張力頭也不回，徑直往京中行去。

哭得梨花帶雨的若晨一聽這話，不由得生生止住了哭泣。

張力嘆了口氣，淡淡地道：「最近刑部大牢人滿為患，本官去錦衣衛看看，不知錦衣衛大牢有沒多餘的監舍……」

王公公皺了皺眉頭：「鬼尊大人，現在那小子考中探花，聽說還要去遼東當官，這……」

「膚淺！」鬼尊怒斥了一聲，「他抵死不說，或是你用刑將他弄死了，老夫找誰要秘籍去？」

若晨一聽這話。眼淚又落了下來：「不要！我要去！」

若晨一臉驚訝之色，身子微微顫動起來——

原本得知張力考中探花郎的消息以後，自己一整天都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

東江米巷大明門前，張力略略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守門的兵卒。

張力立刻坐直了身子，將若晨攬入懷中：「若晨，你要知道，若是我張力只追求權力的話，我不會去遼東！」

東廠衙門依然陰森恐怖，大白天也能讓人感到背脊發m.hetubook.com.com涼。

高元良眼睛微眯，將手指關節捏得吱吱作響：「不能忘呀！當日俺高黑子就想弄他狗日的！」

若晨幽幽嘆了口氣，小聲道：「真真是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你要我擔一輩子心嗎？為了權力，一點都不顧慮我的感受嗎？」

那校尉原本還佝僂著身子，腰桿彎成了九十度恭恭敬敬地站著，一聽五品文官大老爺一說這話，立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老爺冤枉啊！小的領著這一班兵卒守衛大明門，從來不敢……不敢索賄呀！」

夜已經深了，張力和若晨卻沒有絲毫睡意。

走到天安門——啊，不，承天門前之時，作為今科探花的張力，是可以走御路橋的。

這人，正是張力第一次來大明門時羞辱張力之人。

王公公連連點頭，「伺機」站了起來，滿帶疑惑之色地道：「鬼尊大人，奴才就想不通了，為何您老人家不準奴才動手呢？將那張力抓來，東廠大牢保證教他做人，讓他後悔來到人世間！」

弄死張力簡單，然則弄死他也沒什麼卵用，鬼尊大人要的是秘籍呀！

王公公的眼睛亮了起來，原來鬼尊大人早就自己上場了，這——

張力心中一痛，有些黯然神傷，然則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又豈可為兒女情長所累？

這話王公公可就不敢接了，背後信息量太大……

張力，他竟然想的是萬里覓封侯！

「若晨，遼東乃兵凶戰危和_圖_書之地，你和母親暫時都不能去。」

進入內閣，那才是所有官員夢寐以求的終極目標呢！

自己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就必須厚積薄發，先前自己磕磕絆絆的穿越生涯失去的，必須有一天一百倍的找回來！

「皇太極」是乾隆皇帝跪舔他爺爺的爺爺時「欽定」的名字，黃台吉才是明朝對清太宗的稱呼。再貶義一點的稱呼就是「奴酋洪太」。

這尼瑪是五品文官大老爺呀，這大老爺怎麼步行，不乘轎的？

曉月山莊，賓月樓。

那校尉和兵卒頓時磕頭如搗蒜，這尼瑪哪敢爭辯？

十年前的我你愛理不理，十年後的我你高攀不起！

若晨拍了拍張力的頭，蹙眉道：「你到底怎麼想的？翰林院的官職多好啊，你居然不要！」

若晨也不是衝動之人，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點——若是自己前去，恐怕是百害而無一利，徒增張力的負擔而已！

寧遠是什麼地方，那可是遼東的最前線呀！

一名守門的兵卒見有人站在大明門前「鬼鬼祟祟」，立刻上前盤問。

然而黃昏的時候，張力回來了，告訴自己一個天大的「壞消息」——他竟然授官寧遠兵備道……

頓了一頓，王公公覺得還不夠，繼續補充道：「那張力社交圈子太窄了，而且又經常十余天不見蹤跡，根本安排不了人接近他呀！」

唔，肯定用不了十年——那些蓬萊縣的，南京城的，北京城的，統統都給本少爺等著！

張力和*圖*書不由得啞然失笑，原來韃子在若晨心中。還是通古斯野人的蠻夷形象……

下一次走這御路橋，穿過那天安門，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鬼尊突然不繼續說了，而是換了個話茬：「這小子就像個泥鰍一樣，太滑了。」

想到此處，若晨點了點頭，小聲道：「我明白了。我會在曉月山莊好好照顧伯母，你就放心吧！」

廠公王德化看了負手而立的鬼尊一眼，心立刻揪了起來：事情沒辦成，鬼尊大人會不會責罰自己？

他的背影漸行漸遠，背影中飄來一句詩詞，送行的太監聽了，立刻一臉肅容。

張力搖搖頭，淡淡地道：「一條看門狗罷了！若是狗咬了本少爺，本少爺還要回去的話，豈不是與他一般而二？」

聽說就在三個月前，前任寧遠兵備道被韃子一刀咔擦了……

放在好好的京官不做，跑去當什麼兵備道，而且還是寧遠！

張力乾咳了一嗓子，拿出了官威，厲聲道：「本官收到檢舉，說是這大明門前的守門兵卒敲詐勒索——唔，索賄！索賄，你的明白？！」

張力看著有些目眩神迷的若晨。心中小嘚瑟了一下之後，決定還是說正事。

……

張力瞅了跪在地上的兩人一眼，冷冷地道：「前些天有朝廷命官微服辦差，被你們攔在此門之外，硬是給了銀子才進了大明門。那同僚因為差事機密，不便發作，現在事兒已經捅到刑部了！你敢說沒有此事？」

若晨眉頭蹙得更緊了：「什麼成算啊？h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ｍ韃子那可是茹毛飲血、生撕活人的兇狠之徒，朝廷大軍根本都打不過呢！」

袁崇煥當初發家之前，也不過是寧前兵備道而已，本少爺這官職也是相當給力呀！

兵卒甚至都不敢看張力的臉——唔，直視上官也是不敬之罪，他登時腳一軟便跪了下去：「小人給大老爺請安！」

張力很快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可以隱藏自己的「小九九」，於是他輕輕握住若晨的小手：「你的祖先英國公張玉，可是我非常敬仰的大英雄哦！你父親不是嫌我身份低嗎？我便要博一份比張玉更大的功勞出來！」

不遠處守門校尉也看清了居然來個五品文官老爺，立刻也屁顛屁顛的跑來請安。

說到這裏。若晨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張力，睜開了眼睛，他晃了晃肩膀，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躺著：「若晨，你不要擔心，我去遼東自然是有成算的。」

是呀，要做大官掌大權，位極人臣的話，哪有不當京官的道理？

王公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鬼尊大人英明，奴才三番五次打探，始終也無法探知他將那秘籍藏在何處！」

鬼尊背過身去，抬頭望向窗外：「老夫三十年都等了，不差這幾日！為了弄到秘籍，還需要萬全之策才行！王德化，那寧遠鎮守太監叫什麼來著？」

良久之後，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鬼尊長嘆一聲：「唉！老夫倒是小覷那張力了！」

若晨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腿上的張力，眼圈又紅了。

快要和_圖_書走出御路橋之時，張力回頭看了天安門一眼——

張力瞅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校尉，見此人身上衣服明顯比那兵卒光鮮許多，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人定然是這幫守門兵卒的老大。

王公公這才明白，原來鬼尊大人遲遲不霸王硬上弓，乃是投鼠忌器。

鬼尊哈哈大笑起來：「老夫一直在等他當官的這一天。進入官場以後，形形色|色的人可就多了，他要接觸的人就更多了——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下，他的朋友，也更多了！哈哈哈哈！」

王公公心裏一驚，正揣摩著鬼尊這話的含義之時，卻又聽見鬼尊說話了。

張力在橋上走得很慢，心中百感交集！

若要與若晨長相廝守，自己當個京官兒，在北京城中混吃等死就是了，何需去遼東冒險？

那兵卒走到近前一看，赫然見到來人身上穿著青色官服，胸前補子綉著一隻白鷳——

張力搖搖頭：「若是二十年前，你說得倒也還不錯。現在奴酋叫黃台吉，那可是個心機深沉的傢伙……」

以張力的性子，自己在他眼皮底下的話。他肯定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也許打仗就會失利，就會被敵人所乘……

……

張力冷笑一聲，低聲對身旁的高元良道：「還記得這廝吧？」

張力現在自然也不可能說出自己心中的終極目標，說了也沒人信，而且特別容易誤會。

鬼尊微微頷首：「確實，老夫費盡心力，也才堪堪接近他而已……」

自己家乃是世襲罔替的鐵帽子公爵，張力這是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