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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數啦，到時候領銀子自然有書吏給你們算得明明白白的！就你倆那豬腦子，能數得清？」

若是使用藥丸就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大牛哈喇子流了一地，臉紅脖子粗地道：「俺也能娶媳婦么？」

疙瘩同樣眼露精光，不可思議地看著木頭。

……

張力緩緩地道：「藥丸！大到偏癱中風，小到跑腿拉稀，本官都寫了一些方子出來，你負責將藥材製成藥丸，對外出售。」

嚴郎中來不及多想，直接應了聲喏：「是，大人。」

木頭將十個手指頭挨著數了一遍：「一百兩還加兩個腳趾頭！一百二十兩！老子拿銀子砸暈齊老爹！哼哼！」

今天是新軍餉制度實施以來第一次放餉的日子，木頭卻和疙瘩、大牛待在軍營里，彷彿放餉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朝魯隱隱有些猜測，難道那「張力」就是大家口中說的「張大人」么？

張力緩緩地道：「費用都是一樣，沒必要為難老人，他們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唯一要注意的是防止沒病裝病，小病大治。這種刁鑽姦猾之徒，必須嚴厲打擊。發現一人，立刻逐出團山堡，讓他自尋生路去！」

今日張大人這些便攜的丸藥方子，也是同樣的道理。

「醫館那邊你多費心了，下去吧。」

再說了，聽說張大人是堂堂四品文官，又豈會跟自己這麼個漢人口中的「北虜」，蒙古人口中的「雜種」說話？

張力將和*圖*書嚴郎中的神色盡收眼底，笑著道：「不過，團山堡醫館可不是賠錢的部門喲！在本官的計劃中，醫館乃是團山堡第一桶金的來源！」

大牛悻悻地看著疙瘩：「你腦子好使，你數數看，一年小旗是多少兩來著？」

木頭將沏好的茶遞到他手上，雲淡風輕地道：「咱們現在是團山軍，和以前能一樣么？現在堡民也多了，來咱們團山堡的商隊也多起來了。」

疙瘩有些受寵若驚：「哎呀，以前咱們在寧遠衛時，只有把總老爺們才有茶喝呢！」

嚴郎中也是知道丸藥的，不過一看到張力遞過來的藥方，竟然有那麼多種，每種藥丸都詳細寫了用藥的注意事項，不由得肅然起敬！

……

聽說草原韃子人傻錢多，呃，不，牛羊多，張大人的藥丸買賣肯定會大火特火呀！

張力緊接著又開口了：「本官那些藥丸里，有一味防凍瘡的藥丸。你立刻帶著郎中們趕製一些出來。現在正是初冬，到明年冰雪融化還有好幾個月時間，這個藥丸必然是最好賣的。」

疙瘩開始數指頭了：「八兩……呃，兩個八兩……哎呀呀，數不清啊！」

疙瘩開口問道：「木頭哥，張大人實行的新軍餉制度，你給我和大牛說說唄。俺倆先前也沒多想，你說你不去取軍餉，俺倆就跟著你做了。」

嚴郎中不由得有些感概，少爺——啊，不，大人真是好心腸啊，這擺明就是倒貼給那些年和圖書老體弱之人。

疙瘩聽得有些神往：「木頭哥，你這麼一說的話，以後團山堡豈不是比寧遠衛城還熱鬧？」

嚴郎中一驚。這張大人好手段呀，做草原韃子的生意，確實是比做中原腹地生意要強。

木頭也有些得意，起身給疙瘩和大牛一人沏了一杯茶。

嚴郎中有些納悶了，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自己將「張力」說的話重複了整整八遍之後，戈主簿才肯放過自己，給李頭兒交待了幾句之後，便匆匆離去了。

木頭點點頭：「是啊！堡民們私下都說，張大人真真是萬家生佛呢！」

木頭此刻丘比特附體，啊，不，愛神附體，彷彿齊小娘子已經被他娶入門了一般：「哼哼，俺總旗一個月軍餉可是十兩銀子，一年下來多少？算算，一十，二十……」

朝魯渾身一震，趕忙站了起來，一轉頭，看見了那熟悉的梳著馬尾辮的身影……

李頭兒是自己這一千人中管事之人，先前也是牛得不得了啊！

木頭嘿嘿一笑：「先不說那一成的利錢，就是那寄存托軍餉以後，能享受的待遇，你們想過沒有？嘖嘖，因傷退役安排工作，戰死了團山堡還幫你養兒養老！」

因為中原腹地已經習慣用湯藥了，而且丸藥也不見得就比湯藥強，老百姓還是更信任幾千年來流傳的湯藥一些。

疙瘩臉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畢竟在大明朝，讀過書的人身份那可是很高的，遠非大頭兵可比。

昔ｈttｐs://ｍ.ｈetｕbｏok•ｃｏｍ•cｏｍ年醫聖張仲景一本傷寒雜病論，流傳千年，活人無數！

這尼瑪後世醫保都實行幾十年了，還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自己粗略借鑒過來，主要目的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提高團山堡百姓的福祉。

不過一有空張力就會琢磨一些方便製成藥丸的方子，隨手寫下來。經過一年多時間的積累，張力已經寫了好幾十種藥丸配方了。

兩人羡慕了好一陣，又說了些恭維的話兒，最後扯到了正題上。

頓了一頓，木頭撓了撓頭，有些得意地道：「潘千總昨兒個說了，張大人有令，咱們團山軍中兵士先不說，總旗以上的必須識字。俺以後天天晚上都上那個什麼夜校，可沒時間跟你們打屁聊天了！」

虧錢？虧錢就虧吧，本少爺要賺錢也不是從這個地方來賺！

可是草原韃子就不一樣了。他們居無定所，隨時都會遷徙，藥材的保存本就不方便，很多時候缺少方劑中的某一味關鍵藥材，導致整個方劑無效。

但是現在也沒有那個條件，製造不出什麼膠囊。

大牛皺起了眉頭：「咱也沒兒子沒父母了呀，父母都被韃子殺了……」

疙瘩對木頭哥的這間小單間讚不絕口，不光是有一張木床，甚至連桌椅板凳，衣櫃箱子什麼的都一應俱全，實在是比他和大牛住的那八人間強太多了。

這些天自己一直忙著團山堡的內政，畢竟團山堡百廢待興，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定下章程才行。和圖書

木頭、疙瘩和大牛都沒有成家，軍營就是他們現在的家。

團山軍擴編以後。總旗以上的就有了自己單獨的房間，此刻小旗疙瘩和大牛都來到木頭的小單間里聊天。

好在自己初創團山堡是在秋冬之際。而不管是北虜蒙古人，還是東虜女真人，冬天都是不可能出兵來犯的。

不能呀，他那天穿的衣服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呢！

木頭又將另一杯茶水遞給了大牛：「我聽說張大人已經同意北直隸的萬隆行、宣府的北盛行等等好幾家大商行來咱們團山堡開店呢！只是山西的商行不準來，也難怪，晉商乾的都是些天怒人怨的事兒，大人不準晉商入團山堡，也是有道理的。」

按規矩放餉的日子也是團山軍難得的休息日，畢竟有些成家的軍士需要將軍餉帶回家中，所以這天便放一天假。

大牛眼睛亮了起來：「識字？咱們大頭兵也需要識字嗎？」

丸藥在中醫里很早就出現了，只是種類不多，藥效不佳，比不得湯藥。

「朝魯！朝魯！」一聲清脆的女音，將朝魯的思緒拉了回來。

朝魯最近很開心，此刻喂完了羊圈中的羊，便一個人坐在乾草堆上想著心事。

朝魯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決定還是找個機會問問李頭兒，看那「張力」到底是何方神聖？

從這以後，棉衣有了，吃飯也和漢人們吃一樣的了，連南山放牧也是漢人蒙古人輪流來了。

「嘖嘖，木頭哥這屋子真是讓人羡慕呀！」

木頭啐hetubook.com.com了大牛一口：「呸！以前咱們是羡慕讀書人，張大人給咱們機會識字，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你倆小子趕緊混到總旗吧，總旗才有機會進夜校呢！」

李頭兒那日一聽到自己說出「張力」兩字，頓時驚得跌坐在地上。

「是。」

張力從來到大明朝的第一天開始，就琢磨著後世的那些藥片、膠囊什麼的，那多方便呀？

疙瘩和大牛對視一眼，一起搖頭：「數不清的銀子喲，不曉得是多少呢！」

後來自己見過的團山堡最大的官兒戈主簿，竟然也跑來探聽消息——戈主簿可是管著李頭兒之人呢！

所以團山堡至少在未來幾個月里。安全方面不成問題。

大牛也笑著附和道：「哎呀呀，總旗就是不一樣，管著三十多號人呢！疙瘩，咱倆一人才管八個兵，能比么？」

木頭瞪了大牛一眼：「父母是沒了，媳婦你一輩子不娶？俺可是還想著寧遠衛城的齊小娘子呢！」

嚴郎中還在感慨。張力又說話了：「草原上的部落，很多都沒有條件用湯藥來治病，本官做這些丸藥，首先銷售的對象就是他們。」

唯一潛在威脅寧遠衛的祖澤溥，已經被自己打怕了。

張力點點頭，表示明白。

嚴郎中下去以後，張力也有些累了，便靠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一聽這話，木頭來了精神，笑著道：「說你倆傻你們還別不承認，你們看看，今天有多少人去取軍餉啊？」

大牛訕訕地道：「是沒什麼人去取，大家都寄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