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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正操這句「投鼠忌器」話並沒有講透徹，但以張力的聰明又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

張力一聽陳正操這話，立刻將思緒收了回來，點頭道：「恩。你繼續說。」

所以，團山水師對於鄭家內部勢力的平衡，有著莫大的影響。可是團山水師支持田川氏的話。那又該攫取什麼樣的好處呢？

他口中的「太祖」，自然是大明太祖高皇帝朱元璋了。明太祖朱元璋立國之初，定的不征之國，有朝鮮、安南、日本、琉球……

陳正操不知道，所以他以詢問的眼光看向了張力——

陳正操哈哈大笑，搖頭道：「大人言重了！吃是一定要吃的，只是咱們怎麼個吃法呢？」

陳正操眉頭緊皺，有些遲疑地道：「大人，咱們團山軍主力現在在朝鮮國，遼東山東也不安寧，這遠征倭國之事……」

田川氏雖說是倭國人，卻也比韃子精明不少，要不「我大清」幾百年後怎麼被倭人吊打呢？

陳正操頓了一頓，接著www.hetubook.com.com道：「那蔡氏有鄭芝龍的弟弟鄭芝虎支持，儼然已經壓過田川氏一頭了。田川氏的娘家想必大人也知道乃是倭國。蠻夷之地耳，又能有什麼可以藉助的力量？若是咱們團山水師公開支持田川氏，那麼鄭芝虎也得投鼠忌器。」

侍者朗聲應諾，快步離去。不多時，侍者將一副海圖取了過來。交給了張力。

再者說了。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海戰無非是巨艦大炮互轟，一旦開打鄭家也不可避免的會有損失——那些個大戰船，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

張力不答。卻轉頭對一旁伺候斟酒的侍者道：「你去取地圖來，要遼東海圖。」

張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再一次指著剛才地圖上的那個地方，重複了一句：「我可沒說咱們現在就要征服倭國喲，我只是說——我要這個地方。」

也只有那多爾袞的母親，野豬皮的大福晉阿巴亥才信吶！

張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說話，陳正操也沉默了下來。在軍事方面，張大人拋出了「水師陸戰隊」的方略，那麼鄭家的內鬥之事，眼下又該如何應對才能獲得最大的好處呢？

張力微微一笑，淡淡地道：「先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吃相難看之極，太沒水準了！」

陳正操站了起來，微微有些錯愕，不知道張力到底意欲何為？

張力微微一笑，反問道：「太祖？哪朝太祖？」

張力讓侍者將酒撤去，將地圖攤開，平鋪在案幾之上。陳正操靠近兩步，目光也落在了這副海圖之上。

不說南京，就算杭州，作為都城也比寧波靠譜呀！

沒錯。鄭家船隊現在確實比團山水師強大，但團山水師也並不是完全沒有一戰的能力。鄭家就算是海戰打贏了團山水師，然並卵，團山軍的根基是陸軍，他們也打不到錦州來。

陳正操這才將失望的神色收了，微微點頭道：「屬下自當翹首以待。」

好歹和-圖-書人家完顏亮也知道定都臨安嘛，臨安也就是杭州自然是大宋的都城。倭國那山大王咋就看上了寧波呢？

田川氏想利用團山軍，可是團山軍又何嘗不想利用他們？

這事兒就這麼僵著了，張力想吞併鄭家的一部分船隊，而田川氏卻只想團山水師給他們撐腰。這實在是兩難的事情，卻也無可厚非，都是聰明人嘛，大家都是為自己打算罷了。

萬曆朝時，倭國的山大王，有著「猴子」美譽的豐臣秀吉曾經說過，攻下大明之後，想要定都寧波……

無他，利益使然耳！

「恩。」張力輕輕地應了一聲，而後端起酒杯，將侍者剛剛斟滿的溫酒一飲而盡。

「呃——」陳正操頓時語塞，無話可說——不能說了，心照不宣吧……

只可惜完顏亮這哥們到死也沒看到攻佔西湖的那一天，他的墳頭草已經很高了，然則西湖依然是漢人的掌上明珠。

「啊——！」陳正操大吃一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張力所指的那個地方，一和_圖_書臉的驚駭之色。

原本鄭森也就是鄭成功的母親田川氏想要依仗團山軍的支持，但是這事兒雙方一接觸卻又談崩了——

再說白一點，到底張大人開一個什麼條件，才能讓田川氏接受，而自己又能得到實實在在的利益？

張力要求田川氏帶著鄭森以及支持他的船隊來遼東，說是會幫他們打回去——可是「汝妻子吾自養之，汝無慮也！」這種鬼話從曹公口中說出來，幾千年就沒漢人信過……

先前團山軍「抗清援朝」自然是可以的，畢竟是朝鮮國王李倧舔著臉跪求大明救援嘛！可是這日本國，呃，不，倭國！倭國向來眼高於頂，眼瞅著大明日薄西山，也無比膨脹起來。

張力用手指著海圖上的一個地方。沉聲道：「這個地方，是我的目標，自然也是鄭家要花的代價。」

陳正操心神一凜，仔細地看向張力所指的地方，只見地圖上寫著兩個字——石見。

其實還真不怪豐臣秀吉，因為寧波正對著日本，故而他只知道寧和*圖*書波，不知道南京，更別說北京、長安那些老牌都城了……

這在中國人眼中實在是不可思議之事。倒不是說猴子狂妄自大，而是他怎麼就想著定都寧波呢？要說歷史上蠻夷覬覦江南那是常有的事兒，譬如那正牌子金國皇帝完顏亮，不也說過什麼「提兵百萬西湖上，立馬吳山第一峰！」么？

陳正操思索良久之後，抬頭看了張力一眼，只見張力也在聚精會神地思考著，於是小聲地道：「大人，咱們還是得援助田川氏。屬下思之良久，那田川氏若是很快被鄭芝龍的二姨太蔡氏滅掉的話，鄭家就是鐵板一塊，對咱們有百害而無一利。」

鄭芝龍、鄭芝虎說白了以前就是海盜，現在雖說搖身一變成為大明的將領，但是對於利益的算計自然是心知肚明的。與團山水師開戰，有什麼好處？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

「這，這是太祖定的不……不征之國啊！」陳正操一聲驚呼過後，喃喃地說出了這句話。

是了，張力所指的地方，竟然是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