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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只有每個月初一，才會來店裡。」小夥計聽到掌柜的，倒是鎮靜了下來。

掌柜的故意隱瞞了見過鹿孔跟豆豆的事，可見一切都是有預謀的，並不是突然之間才發生的事。

眾人皆驚。

圖蘭唏噓不已：「小姐，你還在向著他說話。」

燕淮問道：「什麼事？」

這家鋪子，原是萬家老夫人的，後來大萬氏出嫁，便被老夫人添進了女兒的嫁妝單子里，只因為大萬氏頗喜歡吃五味齋的點心。

周嬤嬤反駁：「若不為求生，又怎會使計逃生？」

即便她想方設法，不願意同燕家扯上干係，不願見到燕淮的面，但這回，不論如何，她都只能親自去見。

這個秘密，多少年來都沒有被人知道過，直到許多年後，五味齋關門，才被人知道。

如意額上的汗水越積越多，漸漸匯聚成了條，沿著眉毛流了下來，一直落進眼裡去，火辣辣的痛。但他連揉眼睛的心思也無，急得面色發白。

而今李皇后出了事，又偏偏是那般丟盡了整個李家顏面的事，李家還能有幾日安生日子可過。

謝姝寧點點頭，忽然轉了話鋒：「你們家掌柜的呢？」

所有的臟污，痕迹，都因為霜雪而消失。

圖蘭在旁聽完了吃驚地看看她：「小姐，難道是世子把鹿大夫給劫走了？」

落雪聲，似乎也大了許多。

這一次，五味齋的夥計，又是否真的對月白說了真話？

誰知圖蘭這個不著調的竟在這個當口睜著圓圓的一雙眼，悄悄問她：「小姐，會不會是鹿大夫自己帶著豆豆跑了？」

燕淮皺眉，拽著他的胳膊，硬是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你跪著，難道就能把人給找回來？」

五味齋，竟是十幾年前就已經故去的成國公夫人大萬氏的。

必要的時候，讓她動粗，也是極有可能的。

她當成眼珠子疼的兒子不見了，她卻說乏了，要回去歇著，這種事說出去誰信？

謝姝寧揉了揉眉心，琢磨不透這件事。

謝姝寧咬牙：「等這件事了結了，我非得讓卓媽媽好好收拾你一頓不可。」

月白說完最後一遍，抱著自己的胳膊呢喃著豆豆衣裳穿得單薄，不知這會可冷得厲害。

月白起身，仍不忘要來扶她一把。

不論如何，燕霖的命，這會還保著。

偌大的府邸，只見一群人來來回回地搜尋著東西，個個面帶驚惶之色。

那便是一時興起的，果然有人時時注視著鹿孔一家。

最起碼如意就是不信的！

謝姝寧冷笑：「南城李家的婢女？放眼南城，滿打滿算也只有那麼一家姓李的。」

如意跟周嬤嬤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開始往燕淮那趕。

謝姝寧也在月白每一遍說起的時候，聽得極為認真，態度十分嚴苛，時常會揪著某一個小點，仔仔細細問上許久，問到月白絞盡腦汁，一個字也不敢說差了才算停。

如意一拳頭砸在了案上，將茶盅砸得哐當作響。

謝hetubook.com.com姝寧沒吭聲。

做過母親的人，才會明白這種心情。

到了地方一進門，如意便「撲通」一聲跪下了。

與此同時，位處南城的燕家，也亂成了一團。

頭戴氈帽的小夥計猛地清醒過來，眼睛還朦朦朧朧帶著睡意，便先裂開嘴笑了起來，「您幾位想買點什麼？」

說完，她扭頭就要追回去，被圖蘭給攔住了。

若豆豆真的出了事，想必月白也就此被毀了。

「怎會？」月白驚疑不定地問道。

謝姝寧抬起頭來，正視過去，嘴角笑意不變：「是什麼樣子的？」

「……」

旁人不知道李家出了什麼事，她這個間接參与了後宮之爭的人，卻是再清楚不過。

圖蘭推門掀簾，先下了馬車。

她早就已經知曉了。

最壞的打算，不過是二人遇到了麻煩，父子齊齊遇害了。

何況，她甚至未能親耳聽過，如何能信。

所以方才五味齋中，她一聽到李家二字，便知那是個謊言。

謝姝寧面上的笑意愈發冷了，「李家如今畏首畏尾，怕是連門也不敢出，怎麼可能還會派個婢女來東城買糕點吃，留著清明上墳不成？」

謝姝寧細細思量著，悚然一驚，鹿家早就已經被兇手給監視著了。

「有客上門。」如意斟酌著字眼。

「急？急什麼？」小萬氏笑得詭譎，「他都要死了，遲早會離我而去，如今這樣，又有何區別？」

她眼神凌厲地看著對面的人，「昨日你見到的究竟是婢女，還是帶著孩子的男人？」

一遍比上一遍仔細，說到最後一遍的時候，就連一旁聽著靜靜聽著的圖蘭，都覺得眼前似有場景浮現，竟恍若親眼所見一般。

重生而來的優勢，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況且，她也是真的認定，不會是燕淮。

月白猜不到，她更猜不到。

她是真的不明白這些。

自然也就是留給燕淮的。

鹿孔跟豆豆會去了哪裡？

他也直到這一刻才驚覺，原來被自己當成鐵桶一般的成國公府，其實根本不堪一擊，漏洞滿滿。甚至於，他在半個時辰前，還特地去見過燕霖，見他臉頰凹陷，形容枯槁地躺在那，還暗自唏噓了一番。

幾人悄無聲息地進了五味齋的大門。

大萬氏的嫁妝，是要留給兒子的。

冬至應了，調轉馬頭，往另一側而去。

鹿孔跟豆豆，還不見蹤影，她不能放任不管。

那麼多雙眼睛，那麼多人嚴加看守著的府邸，竟叫燕霖不翼而飛了！

小萬氏笑了兩聲，「乏了，我要回去歇著了。」

突如其來的一句，叫在場的人，都不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如意道：「來人自稱叫圖蘭……作丫鬟打扮，守門的小廝說她沒有名帖，要趕她走被打了一頓……」說到一半，他忽然發現吉祥已經在拔劍了，不由忙退後一步，「你這是做什麼？」

傍晚時分，本就人煙不興，再加上這幾日天ｈttｐs://ｗｗw.heｔｕbook.ｃoｍ•coｍ氣不好，出門上街的人就更少了，昨日那個時候，來往的客人，至多不會超過三個。

帘子晃晃悠悠，周嬤嬤迎著薄雪從外頭衝進來，匆匆問如意：「可已經稟了國公爺？」

如意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吉祥嗤之以鼻：「外頭的大夫，宮裡的御醫，哪個沒請回來給他看過治過？這般一溜，倒像是在責備國公爺故意不願意為他醫治了一般！」

陪著月白心焦不已地等候了許久，消息才總算是零零碎碎地便傳了回來。

一路上，依從謝姝寧的意思，月白反反覆將昨日鹿孔跟豆豆出門后直至今時的事，說了三遍。

謝姝寧並不相信夥計說過的話。

燕家的情況，她並不十分清楚，但多少聽說了些。

才走馬上任的成國公燕淮，可是一直都將他當成兄弟般對待，所以才會放心的將府里的事都交給他處置，可結果，他卻連個病人也看不好。

眾目睽睽之下，已經被大夫判定為病入膏肓的燕霖卻不見了。

謝姝寧恨不能打她一頓，急忙轉換了話題吩咐下去：「不管是不是他，這件事同燕家總是脫不了干係的。圖蘭帶上你的劍，我們去見燕淮。」

謝姝寧很明白這一點，因而對此刻一行愈發看重，勢必要將鹿孔父子尋回來，勢必！

謊話……

——燕霖不見了。

謝姝寧瞪她一眼，這話問的，叫人如何作答！

謝姝寧垂眸，笑著問道：「昨日傍晚你撿到了帕子時，店裡來的客人生得什麼模樣？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還是帶著個孩子的男人？」

出了這樣大的事，他如何敢不稟。

話音剛落，外頭便匆匆進來個，稟道：「國公爺回來了！」

馬兒打著響鼻，頭顱高高揚起，前蹄微抬。冬至一鞭子打下去，它便撒腿跑了起來，紅棕色的鬃毛在薄雪裡漸漸染上了霜色。

沒等謝姝寧幾個將找他有什麼事給說了，他自己便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腦把自己做過的事都給說了一遍。

如意點頭。

少頃，燕淮吩咐吉祥：「這件事有些不對頭，派鐵血盟的人出去找！」

謝姝寧皺眉，這樣性子的人，撒謊的時候，其實才最像是真的。

月白這才漸漸回過味來，低低驚呼：「是出了皇后的那家？」

淑太妃的娘家容氏，仍舊在苦苦尋覓金礦，所以肅方帝只要還有耐心，一時半會並不會立即對他們下手，但李家不同。慶隆帝的皇后，肅方帝還是端王爺時的正妃，皆出自李家，甚至於，他登基后，封的皇后也還是李家的人。

一個個腳印落在了地上，可是薄薄的雪一片片落下來，很快就積聚成了厚厚的一層，那些腳印，就這樣被掩蓋了。

北城到東城，一路行去，路上只有寥寥幾人打著傘，披著蓑衣快步走著。

見她如此，謝姝寧便忍不住想起了箴兒。

眼下亦沒有任何辦法，她只能等和_圖_書著冬至那邊將消息送回來，一行人就只能先回了玉紫所在的鹿家。

「停停！」冬至連叫了幾聲停，滔滔不絕的夥計才算是閉上了嘴，「我們尋你不是為了這些事！」

同樣的，她的身子一直都在靠鹿孔調理，一旦沒了鹿孔，她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比鹿孔的醫術更加高明的大夫，簡直難如登天，根本沒有任何可能。

屋子裡的人都沒說話，但人人心裏都明鏡似的，小萬氏心裏可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她驀地問月白：「豆豆可是一時興起才想要吃五味齋的點心的？」

「那找的就是你。」

他懊惱，急得差點摔了手邊案上的茶具，「如今這樣，我還有什麼臉面見國公爺！」

她說得輕鬆自如，似乎那掌柜的此時已坐在了她跟前一般，但月白卻聽得心頭沉甸甸的，又惶惶見不到底。

可燕霖真的，就這樣不見了。

雖然圖蘭人高馬大，但是到底都是婦道人家，許多時候，不便行事。同樣，這也是謝姝寧為何將圖蘭帶出來，而不順道帶上比圖蘭聰明靈光許多的玉紫的關係。圖蘭是異族人，有些拘束的規矩，對並非西越人而言的圖蘭來說，根本不是規矩。

可她思來想去，竟是連一點頭緒也無。

方才那人明明一直說的都是未曾見過！

小夥計聽到這麼一句話，愣了一愣，旋即冒出一身冷汗來，急急道：「小的昨日拾到了小姐的帕子原是想立即追上去，歸還小姐的，但當時店裡正巧來了客人，所以這才……」

「什……什麼？」小夥計眼神躲閃了下。

月白聽了她的解釋后，大驚失色，忙道：「既如此，那他必定是見過豆豆他們，也知發生了何事！」

「冬至，好好謝謝這位掌柜的。」她無意再聽下去，遂扭頭出了五味齋的門，迎著風雪走了幾步。圖蘭緊跟其後。

但這，又如何可能……

五味齋里根本就沒有夥計，從來都只有掌柜的一個人而已。

月白連忙追上了她，「小姐，他沒有見過……」

可既是如此，為何要等到鹿孔跟豆豆出門，方才動手，而不直接將他們從鹿家擄走？

可鹿孔帶著豆豆來買點心，本就是突然間才了臨時起意，兇手又是如何預知的？

如今，五味齋還開得好好的，秘密當然還是秘密。

如意站在小萬氏跟前，急得團團轉。

雪天的街道上，不同以往，冷清得叫人害怕。

大冷的天，如意卻急出了一頭大汗，連背後的衣衫都快濕透了。

這樣的日子里，就算是想要殺個人，也是極容易的事。

雪天路滑，但路上不見行人，因而安了鐵蹄的馬兒放開了跑，也不會撞到旁人，冬至便將馬車又趕得更快了些。須臾，馬車出了石井衚衕，圖蘭得了謝姝寧的吩咐，推開車門，探出半個腦袋告訴冬至直接往東城的那家點心鋪子而去。

這一切，都決定了肅方帝一早就對李家動了殺機。

冬至道：「昨天和_圖_書傍晚，看店的可是你？」

裝著夥計的年輕掌柜眼中閃過一絲遲疑，「男人跟女人，小的還是分得清的。」

如意急紅了眼睛，站在那一口氣將經過說了。

謝姝寧心裏擔憂著的事，月白也早就便想到了。

這話她先前在瀟湘館時，便已經說過一次。謝姝寧也記得，但眼下最可能尋到線索的地方仍舊還是那家賣點心的鋪子。

「小姐認錯了，小的怎麼會是掌柜的，小的不過就是五味齋的一個小夥計而已。」

謝姝寧頭疼，突然間覺得自己在圖蘭的教育問題上，缺失太多，實該不讓她出門，跟著卓媽媽好好從頭到尾重新學上十天半個月的才是。

小夥計支支吾吾地說道：「是南城李家的婢女，生得高高的，蠻漂亮的……」

謝姝寧緩步上前，忽然道：「扯謊，可不大好。」

如今時局不同，小萬氏失利，這些本屬燕淮的產業，是否回歸了他的手，謝姝寧並不敢肯定。

但燕淮彼時年歲太小，根本無力掌管產業，這些事務就都是小萬氏在經手。

圖蘭倒是不怕她瞪，抱著那柄從吉祥手裡搶來的劍空出一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奴婢前些日子聽瀟湘館的小丫鬟們閑聊說起的，有人便是因為不喜歡媳婦，所以愣是偷偷帶著孩子一起跑了。」

月白聞言淚如雨下，「是成國公？」

謝姝寧輕笑，沒做聲。

圖蘭詫異地叫了起來：「小姐，你怎麼還向著他說話？」

月白遲疑了：「是見著了空盤子，這才想起要吃的。」

小萬氏則靠在方勝紋的大迎枕上，端坐在雕花的軟椅上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這群急得像是亂糟糟的螞蟻似的下人。

最起碼，這能說明，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

周嬤嬤並不寬慰他，反而呵斥起來：「那還不快去找！即便尋不到人，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國公爺問起的時候，你至少也該要答得上才可。」

他說他就住在附近，可他其實是南城成國公府的世子。

又是誰，會千方百計擄走鹿孔跟豆豆？

「噠噠」的馬蹄聲一直在他們耳畔迴旋。

正說著，有個小廝跌跌撞撞地衝到門口來。

他咬牙切齒地追問：「二爺不見了，您一點也不急？」

前頭不遠處有條窄巷，巷子口便有家鋪子，上書五味齋幾個大字。

謝姝寧拽著她回了馬車，「擒賊不擒王，只會打草驚蛇。我已讓冬至去查五味齋背後的主子了，且先等等消息。」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前行的速度終於慢了些下來，直至停下。冬至在外頭喚她：「小姐，到了。」

謝姝寧停下腳步，猛地轉身看向她，道：「他見過。」

吉祥插話：「這個時候，是誰來了？」

思及此，她攏了攏身上的狐裘，袖手抱住暖洋洋的手爐，說了聲「走吧」，便開始朝著五味齋邁開了步子。

謝姝寧搖頭：「不一定就是他。」

馬車疾行著，車內的人沒了聲音，誰也不開口了。圖蘭自知m.hetubook.com.com說錯了話，抱著劍窩到了一旁，面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妄圖裝得支支吾吾畏畏縮縮，好叫她放低了警惕心，轉而聰明反被聰明誤，相信那些謊言其實才是真相，委實拙劣。

冬至率先上前，「咚咚」將櫃檯叩響。

馬車內，月白緊緊攀著車壁，勉強維持著鎮定之色道：「小姐，東城那邊已是問過的，點心鋪子里的夥計說，並不曾見過他們父子。」

但對謝姝寧來說，這根本就不能稱之為秘密。

才從暖如仲春的屋子裡出來，謝姝寧此刻仍有些睏倦，打了個哈欠小聲提點：「不同的問法，會有不同的答案。況且這回，該問問掌柜的才是。」

謝姝寧望著那幾個顯見才新刷過漆的字，悠悠然想起當年在於闐古城之外，駝隊里偽裝了身份的燕淮跟他的七哥，說起的鋪子，便是這家。

她歷經了五味齋的關門大吉，卻一直不知五味齋究竟是誰的產業。

因是雪天，就連一向生意興隆的五味齋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小夥計站在櫃檯後面，打著瞌睡，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顯見得快要冬眠了。

圖蘭抱著那身狐裘，掩護著謝姝寧迅速悄悄地溜出了垂花門，上了冬至駕駛著的馬車。

冬至停了馬車，亦跟了上去。

如意沉著臉走上前去，轉身回來的時候，面上神色已經變得十分古怪跟疑惑。

她這般想著，心頭一緊，漆黑的瞳仁猛地一縮，下意識不敢再去看月白的臉，只扭頭望向了圖蘭。

謝姝寧微微咬住唇瓣，往下一用力，尖銳而突來的疼痛，叫她心神一凜，眼神也隨之冷冽起來。

謝姝寧原地踱步，額上沁出薄汗來，這件事，竟跟燕家扯上了關係，實在是叫人頭疼。

說完，她立即準備動身，一邊解釋道：「若是燕淮，不會等到這個時候。」

玉紫也一道出了門，前往鹿家，一則等人，二則將那邊當做中心點用以匯合之用。

謝姝寧卻像是什麼也沒有瞧見，繼續盯著站在櫃檯后的夥計看。看上去年紀同冬至差不多大，眼神躲閃，站沒站相，怎麼看怎麼不起眼。然後她斂了嘴角的笑意，一字一頓地道：「五味齋的掌柜，原是這樣年輕的人，我倒是真的沒有料到。」

如今可好，簡直就像是被人揪著耳朵打了兩個巴掌，疼得牙都落了。

小夥計怔愣著：「那你們尋我是？」

坐在另一邊的月白這時，卻帶著淚花笑了起來，幽幽道：「若真是圖蘭說的這樣，倒也好了。」

……

謝姝寧未允，先催她下去了，自己方才穿著厚厚的狐裘，戴著風帽，半掩了臉也下了馬車。

小夥計不明所以，點頭應是：「是小的。」

「奴婢還記著呢，在田莊上的時候，他看鹿大夫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塊香噴噴的肉……」圖蘭懊惱地說道，「保准就是他！」

小萬氏甩袖而去。

聽完了他的話，吉祥沉思著道：「他本就快病死了，此刻這般一動，會不會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