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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哥哥自然比你厲害！」

趙若曦哼了一聲，顯然不想再和他說話。

這一連串厚顏無恥的恭維，對趙若曦卻是大有作用，她聲音果然就柔和許多，道：「算你還有點見識。」

可無論安文，愛德華還是羅勒，都有些難以相信。群星之井的使用權代表永夜的利益，而放掉一個人質暫時休戰，也不是說以後就不能殺那些人了。按常理，所有人都會選前者。然而對魔女來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常理。

千夜當機立斷，對魔女道：「你說條件。」

永夜的營地規模可比這邊大得多了，不光面積整整大了四倍，中央還立起了一座高高的瞭望塔。其實這座塔毫無用處，魔女的領域延展一下，比什麼樣的瞭望塔都有用。

沒過多久，空中原力涌動，數個身影先後出現。除了先前離開的李狂瀾、姬天晴、魏破天和趙雨櫻外，還有幾名千夜只是眼熟的帝國強者。

宋子寧掌中摺扇忽然碎成片片掉落，數個光點從裏面飛出，在空中勾勒出巴掌大小葉片脈絡，隨即迸射刺眼強光。

「你是怎麼被魔女給抓到的？」

「是，殿下。」

「把她帶到這裏來。」

魔女沒有想到一直被她領域壓得死死的宋子寧竟然還能調動原力，更想不到他居然在外援來臨之時打算自爆，而這場暴動其勢尖銳無比，她竟然有控制不住的跡象。

宋子寧原本是把趙若曦的話原封不動的砸給千夜，但千夜卻顯然沒有那種幽默細胞，絲毫不解風情，即使以宋子寧的口才和急智和*圖*書也只能偃旗息鼓，搖頭道：「什麼正事？」

千夜神色大變，「子寧！」虛空中頓時血氣若隱若現翻騰，所過之處，絲絲縷縷網狀黑色魔氣載沉載浮。

「那是，那是，千夜最厲害，最威武，也最帥了。」

「是的，殿下。您想要誰？」

千夜點頭，「在這裏曼殊沙華的威力好像比外面要大得多，但是使用起來，她的負擔卻少得多，真是奇怪。」

大漩渦內可是修鍊聖地，雖然群星之井遠遠比不上高重力區，但是和外面比起來，怎麼說也強個一倍兩倍的。如此好的修鍊條件，不勇猛精進，居然要沒心沒肺的睡覺？

「你想讓我怎麼管？」

這種小孩子般的宣示優勢，自然對千夜沒有影響，宋子寧臉皮厚如城牆，更不會在意，可還真把一個人給氣著了。

「若曦是你叫的嗎？」

「殿下，接到朱姬之後呢？」

他打斷了宋子寧，道：「你要是能撐得過三分鐘，那才奇怪了。」

宋子寧苦笑，對面前那朵憑空出現的冥河之花道：「若曦……」

「是，陛下。」

宋子寧擦了汗，剛端起水杯想喝一口，耳邊突然響起趙若曦的聲音：「又偷懶！營地蓋好了嗎？活都幹完了嗎？晚上怎麼睡覺啊？」

中立之地，東海，陸塊邊緣。

趙若曦沒有說話，身邊一朵冥河之花突然凋零。

「迦里南，去向土著要一個人。」

雖然他原力修為不低，但是一番勞作之後，也是額頭見汗。他擦擦汗水，遙望著群星之井另一端永夜和_圖_書的營地，頗有艷羡之意。

原力暴動！

等眾人到齊，趙若曦飛入營地，道：「附近沒有其他人了。」

「那你告訴他們，一天不交，我就會殺他們一百個族人。」

對這些話，千夜自然是不信的。若論對魔女熟悉，千夜才是真正的第一人，連安文都及不上他。

那些對魔女有深刻了解的永夜年輕強者們，本已做好準備，拚死搏一線生機。誰都沒有想到，魔女最終還是提出這個條件。

「這裏可是大漩渦，又不是帝國。幹什麼事都要消耗好幾倍的原力，我頂不住啊？況且軍神又不是戰神！除了千夜那怪物，還有誰行？」

「這個嘛……」宋子寧打個哈哈，就想矇混過關，當然沒有可能成功。

營地內，宋子寧抗著一根切割好的木板，伸手一指，數片飄葉就浸入木板中。他隨即將木板釘在立柱上，填補了外牆最後一個缺口。

不過她也低估了宋子寧的臉皮厚度，此人立刻順桿就爬：「那是，我可是未來帝國軍神，怎麼可能這點見識都沒有。」

宋子寧老臉一紅，住口不語。他一身本事，大半在三千飄葉的領域上，而領域恰恰是魔女最強一環。

他也不多羅嗦，簡單扼要地講明了經過。宋子寧剛剛踏出高重力區，就一頭扎進了魔女的領域中。他對領域的感知細緻入微，甚至還在千夜之上，瞬間感覺到不對，立時發動三千飄葉，清除掉周圍的領域，找了個方向就想跑。

虛空中，血色海洋、黑色魔網，以及偶爾冒頭的幾片光葉和*圖*書暫時達到一個脆弱無比的微妙平衡。

趙若曦如果任性起來，可是誰都勸不回的。

宋子寧老臉微紅，顧左右而言它，「啊，這個，營地還沒有弄好，我這就去幹活！」

只有千夜聽到了一個聲音，「哥哥。」

「明白。如果土著不交人怎麼辦？」

「若曦，怎麼？」

魔女默然許久，道：「群星之井，我們平分。」這句話也清晰傳到地面上眾人耳中。權益劃分的另外一個含義也即雙方休戰。

魔女只猶豫了一瞬，就立即放開魔氣，讓千夜的領域蔓延到宋子寧這邊來。兩個領域疊加，才把馬上就要爆炸開來的黎明原力壓住。

此刻，所有人都聽得出魔女的語氣與之前完全不同。永夜世界的法則，從來都是強者制定規則。而魔女從來不會認為弱者有與她談判的資格。也只有這時，她才是站在平等的地位，做出一個她會遵守的約定。

曼殊沙華威能大到不可思議，趙若曦以彼岸花召喚，才能在短短時間內搜遍群星之井周圍，把所有帝國強者聚集過來。

誰知道魔女來得極快，轉眼之間就出現在他面前。

「朱姬。」

就算他們在塔上真的安放了哨衛，又有何用？無論千夜的血脈潛伏，還是宋子寧的三千飄葉，哪裡是普通強者看得破的。至於趙若曦，有曼殊沙華在手，在大漩渦內都能力壓魔女，更不用提。所以這個瞭望塔，無非是永夜一眾強者顯示人多，顯示存在感而已。

宋子寧剛喝下一口水，千夜悄然出現，在他肩頭一拍，道：「未和*圖*書來軍神，來，說說，你怎麼被魔女抓到的？」

宋子寧抽回手，先向左右望望，見趙若曦不在左近，也沒有彼岸花風中搖動，就壓低了聲音，道：「千夜，你家那位小祖宗，是不是該好好管管了？」

宋子寧兩眼一瞪，「不蓋好營地，怎麼休息？晚上睡哪？」

風雪中，一名血族侯爵突然停步，認真聆聽著什麼。

「去吧。」

「沒什麼，就是叫叫。」

不過看到她身後跟著的那頭巨狼，千夜臉色還是忍不住變了變。

魔女的條件對千夜這一方來說並不意外。

空中那個光點勾勒成的葉片，亮芒一暗，飄落在宋子寧帶血的手背上，沒入肌膚消失不見。宋子寧面上優雅笑容半點不變，在此情勢下猶如戴了一張面具，只一雙眼睛透出無比決心。

「好好，趙大小姐，我可是一直沒停下來過啊！」

「我與她大戰許久，方才力盡，失手被擒……」宋子寧昂然道。

千夜被他強行轉開話頭，還選了這麼一個話題，心中那絲沉重頓時消散，有些哭笑不得地道：「想管你去。」

宋子寧卻是一窒，思索道：「在這大漩渦里，她有曼殊沙華在手，似乎沒什麼危險，就算亂來，好象也沒什麼……」

「她畢竟是你趙家的人！我可是外人。」

魔女追殺千夜這麼久沒有結果，哪怕暫時休戰在她看來都會是變相服軟，怎麼可能和千夜談什麼條件？況且以前曾經發生過類似事情，魔女絲毫沒有猶豫，最後造成整個朱紅之檻家族與魔裔長老會離心。

「殿下，這個m•ｈｅtｕｂooｋ.ｃｏm•ｃoｍ……」

群星之井區域，保持著一種小心翼翼的詭異平靜。

「一個帝國未來軍神，這麼點活都把你累趴下了？」

他才走出一步，就被千夜拎了回來。千夜微笑道：「這個營地沒啥大用，不過是防防野獸而已。過來說正事！」

緊張注視上方動靜的羅勒直接跳了起來，愛德華急忙摸了摸全身上下，艾登捂住自己眼睛，安文身周突然出現無數複雜圖形。

……

千夜嘆了口氣，道：「這要怎麼勸她？」

帝國和永夜兩座營地隔井而立。帝國營地依山傍林，俯瞰群星之井，規模雖小，卻頗見格局氣像。

但是，他們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什麼這個那個的。另外，你又忘了嗎？」

千夜當然不知道下方的永夜強者們心中一時間轉過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他聽了魔女的條件，立刻轉頭望向若曦，道：「就這樣嗎？」

千夜怔了怔，「睡？當然是修鍊了，睡什麼睡？」

宋子寧道：「等到群星之井這邊的事情一結束，就讓她回去。只要大家保持一致，眾人面前，她大約也不會那麼任性。嗯，這樣說來，她去召集帝國強者，反而是好事。」

宋子寧思索已定，道：「就算這樣，她也不能在這裏久留。這裏畢竟是大漩渦，環境對生靈影響極大。她可沒有原力，就算曼殊沙華能夠自行護主，也要防備萬一。」

老底被揭穿，宋子寧也不過是臉上紅了一紅而已，他整整衣襟，還沒說話，千夜伸手扣住他右腕，拿起來看了看，問：「你的傷怎麼樣？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