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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華芸微微嘆息了一聲，卻被王五敏銳地捕捉到了。

結果下一句話，凱麗重新跌回谷底。

「為什麼要那樣對待凱麗？」

真的因為……現在的凱麗，對你來說已經是無用之人了嗎？儘管她已經非常努力地試圖跟上你的步伐，但凡人終歸是凡人，無法與位面之子一般的天才相比，這半年來凱麗的進步是有目共睹，但她依然被王五甩得越來越遠。

說完，老將軍閉上雙眼，夢境之力如潮汐一般匯聚過來。

華芸說道：「我畢竟是華家的人，又是他的老師。」

王五摸了摸臉，然後微笑著對凱麗揮揮手：「不送啦。」

王五見到巴頓，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伸出手去表示友好，同時問道：「老頭，你是來送錢送糧送人手的么？」

「坦你妹啊，孝你妹啊！」

王五反而有些驚訝地反問：「不然還能是什麼啊？當然是為了她好了，我又沒打算離婚什麼的。」

然而王五下一刻卻展開笑顏，笑容如此燦爛，令凱麗的心也死灰復燃。

下一刻，大片成熟的穀物從灰燼中破土而出，甜水鎮四周那些荒蕪燒焦的農田，漸漸映出金色的光芒。

若非華芸這段時間已經適應了王五的神出鬼沒，肯定要被嚇得心臟停跳，這傢伙從來不肯老老實實出場，每一次都顯得無比驚悚。

「別太在意他的態度，他是故意的。」

「不，其實你們根本就還沒結婚呢……」

「這樣啊……」

「要問為什麼和圖書的話……」被問到這個問題，王五也有些為難，摸了摸下巴，說道，「因為沒必要讓凱麗過來跟我一起冒險吧？甜水鎮又不是什麼太平之地，不單南方沼澤的魔獸可能會來侵擾，帝國的軍隊也在附近布置了散兵，其中不乏精銳。她一個還沒跨過天關的小治療來這裏找死么？雖然我也不是護不住她。不過這種獨立建國的事情，暫時還是別讓她參与比較好……而且她也好久沒回家了，難得戰爭中止，不回家看看未免太說不過去。」

「可是華老師你呢，你不是也被牽連進來了……」

凱麗離去以後，華芸心中卻只是苦笑。方才那些話，當然是她自行杜撰的，王五如果能有這樣的情商，她真要謝天謝地了。事實上當王五說出沒用的人的時候，華芸心中受到的傷害並不比凱麗更低。

「不過反正你也呆不長，礙事也礙不到那裡去~」

巴頓笑了笑：「也順便來看看你，華家的老頭子們對你可擔心得很呢。」

擔心我？呵，您這個笑話可有點冷啊……華芸對此不置可否，轉而說道：「我帶您去找王五吧，現在他應該在鎮子里休息。」

「……」華芸如同石化一般盯著王五，試圖分辨他這番話究竟有多少誠意。

少女幾乎強忍著熱淚，毅然轉身，她甚至沒有能夠登上城牆，親眼看看由王五和華芸老師打造的全新的甜水鎮。

說完，老將軍目光掃了一眼甜水鎮四周，很快就鎖定在m.hetubook.com.com甜水鎮附近被帝國軍人焚毀的農莊廢墟上。

王五有些不高興：「千里個毛，直線距離最多兩三百里。而且登門拜訪，兩手空空，分明是不把我這個君王放在眼裡。」

凱麗的造訪，對於甜水鎮來說只是個插曲，在她離開之後的第二天，華芸預期中的援軍終於到了。

宗師級築夢師的全力施為有如神跡，就連王五見了也忍不住讚歎。

「哈哈，好久不見了，華家的小姑娘。」

「豐收女神的祝福啊。」

王五和凱麗……這對小情人的感情之路，是她在陽成學院親眼見證的，雖然她並不認為這兩人就是世間絕配，然而無論是凱麗的痴情，還是王五那天然純真的本性，在華芸眼中都彌足珍貴，這種懵懂的感情哪怕走不到最後，能夠多持續一天都是好事。只可惜……這場戰爭摧毀了太多事情，王五過早地步入戰場，性情也發生了變化，現在的他和學院時代的王五已經有了很多的改變……

王五不動聲色地將手抽了回來：「哦，那你們先聊，我走了。」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王五似乎看懂了凱麗的心思，安慰道：「作夫君的，坦誠第一，孝順老人，其心可嘉。」

王五一眼就看出凱麗並不是跑來和他長相廝守，只是順路——其實真心不太順——打個招呼。她的目的地還是自由都市。

「王五現在所做的事很危險，獨立建國稱王，意味著要和很多人為敵，他不想將你也hｔｔps://ｍ•ｈetuboｏｋ.ｃｏm•com牽累進來，只是這傢伙的表達方式很笨，可是他的心很誠。」

聯盟議會代表國家的最高權力機關，然而巴頓對議會的決議卻完全沒有什麼敬意，接到命令之後，他直接委任副手作為代理團長，代為執行決議，他本人則請了一個長長的休假，而且根本不待批准就自己一個人從墨州城一路南下，來到了甜水鎮。

隨著帝國軍隊漸漸撤回國境線以東，戰爭的陰雲在短時間內總算被清掃一空。帝國想要重整攻勢，至少也要再花上幾個月時間。

「我走了！你自己玩你的國王遊戲吧！」

似乎可以預料到王五的答案，華芸在提問時，心中已經酸澀難言。

「唔，糧食危機？也好，就幫你個小忙吧。」

————

期間，聯盟也無力反攻，只能先鞏固城防，然後就是全力開展戰後重建。其中東部行省受害最為嚴重，巴頓的特種軍團也在聯盟議會的要求下就地轉職，搶險救災。

王五眨了眨眼：「因為你是華家的人，又是我的導師啊。」

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你已經……用不到她了嗎？

可是這種話，你這個混蛋怎麼能當面說出來！？

凱麗有些驚訝：「嗯？」

伴隨著一陣震得人兩耳嗡嗡作響的爽朗笑聲，一位身著軍裝的老人出現在甜水鎮的城牆上。

————

千里迢迢從墨州城要塞趕到這荒蕪偏遠的甜水鎮，結果迎面而來的既不是熱情的甜吻，也不是親昵的擁抱，而是王五的一www.ｈｅtｕｂｏok.ｃom•cｏm臉嫌棄。少女凱麗當場就感到心碎如玻璃，哪怕自己的治療術已經高深莫測，也救不回來。

華芸撲哧一笑，將他拉住：「快別鬧了。巴頓將軍可是千里迢迢趕來看你。」

而後，只聽王五又說：「不過那個女人跟我混的太熟，如果好言好語跟她說，她肯定會當作什麼都沒聽到，蹬鼻子上臉，在這裏賴著不走。然後呢……我們大概就要過上每周兩次，有時三次的沒羞沒臊的生活，樂不思蜀，什麼帝王大業都無從談起。為了避免那種情況，所以我乾脆直接一腳踢在她臉上，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華芸說到這裏，搖了搖頭，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似乎有些輕鬆，似乎又有些糾結。

巴頓哈哈笑著和王五握手，然後說道：「沒，就我一個。」

「……其實你剛才偷聽了我們的對話了吧？」

開戰之後，凱麗的行動不能自主，離開自由都市已經超過半年時間，雖然經歷了許多成長了許多，但是和母親的長時間分別還是讓她倍感折磨，所以……雖然王五也很重要，總不能比媽媽還重要吧？

華芸一邊聽著，一邊漸漸將那雙漂亮的眼睛瞪得渾圓，女人心中簡直不可思議！這……這番回答，和她哄騙凱麗的言辭簡直如出一轍！這真的是王五的心裡話？

「巴頓將軍，您是來找王五的？」

對於華芸的解釋，凱麗有些將信將疑，但是考慮到王五在過去的日子里對自己的確是真情實意，只是表達方式比較操蛋，那麼和圖書姑且……就相信吧。

「華老師，怎麼了？」

然而她才轉過身，就聽到腦海中傳來華芸的聲音。

「啊？」

「這麼說，你故意氣她，其實完全是為了她好？」

華芸看了看王五，還是決定問出來。

這半年戰爭，王五的確變化了許多許多，卻不是變得更無情，而是變得更體貼，雖然表達的方式還是一樣的欠揍……凱麗，真的是個幸運的姑娘。

凱麗的到來，其實標志著東部的戰事已經基本告一段落，否則她這個主力治療還抽不出空。少女從前線解放出來，第一件事甚至不是回到自由都市看望自己的母親，而是跑來和王五打個招呼，用情至深著實令人感動。

巴頓哭笑不得：「好吧好吧，看來這次不出點血是不行了……」

見到這位老人，華芸非常禮貌地點頭示意，隨後以晚輩的姿態施以禮節：「好久不見，巴頓將軍。」

凱麗非常爽快地甩動自己手中拎著的行李包，超過三十斤的重物如流星錘一樣砸中了王五的臉。

來人正是墨州城要塞的最高指揮官巴頓。

然而見到她來，王五隻是淡淡問。

想到這裏，華芸忽然感到有些嫉妒，然而著各種情緒一閃即逝，女子的理智很快就將它撲滅了，轉而想到另一個問題。

話音剛落，華芸感到身後一陣風吹動，只聽王五的聲音就從身旁響了起來：「沒關係，我已經來了。」

「咦，對了，既然你覺得甜水鎮並不安全……為什麼你卻毫不在意地把我叫過來？」

「嘖，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