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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混沌神的本體，不過是個信仰混沌的嘍啰——或許能算是個較強的嘍啰——混沌體質就有如此強的效果，如果遇到混沌神……自己現在這點實力，夠資格在它面前過上一回合么？

王五看了眼齊肩而斷的右半邊身體，嘿嘿一笑。

龍的傳說豐富多彩，但是它們的數量非常稀少，因為傳說中的龍族個個都是一方土豪，懷璧其罪。再強大的幻想種生物也擋不住千千萬萬勇者的求財之路。好容易積攢的三兩金塊被人瓜分不說，往往因為過於貧窮，被憤怒的勇者抽筋剝皮，死無全屍。

等回過頭，黑暗神已經恢復了幾分元氣，然後非常沒有義氣地跑得無影無蹤。

灰龍低頭看著王五，它並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曾經創造過多少奇迹，更不知道他已經是當世有數的強者，它只是覺得這傢伙仔細聞起來，比剛才那個小女孩兒更美味。

兩人說話間，那灰色的巨龍已經緩緩爬起身，接連受創讓它體會到了敵人的強大，但這頭凶獸卻反而被激起凶性。

灰龍咆哮，轉身，要將王五一口吞下，然而還不等它張開嘴，一塊橫飛而至的巨石狠狠排在它的蠢臉上。

尤其是啃食掉他一條手后，口齒間漸漸泛起令人痴醉的香甜。

大陸的幻想種生物並不多見。

「這傢伙是混沌神的信徒，已經被混沌之力污染。這種力量對於一般的物事沒什麼影響，但是……對神力有必殺的效果。」

和_圖_書剛才他看的很清楚，自己的閃避絕對是有效的，灰龍的尖牙利齒並沒碰到自己，碰到自己的是它掠過時帶來的疾風，然而就是這樣一陣風，竟有無堅不摧的殺傷力。

於是她搬起一座小山，直接砸了出去。

王五沉吟片刻，點頭認同道：「讓你這麼一說，的確有這個問題，不如銀霜你先自廢武功？」

銀霜點頭：「有道理，然後呢？」

以滅城之力斬擊卻不能斷，銀霜輕輕垂下頭，有些沉默。

好在有一個替代品。

這種高手並不多，至少築夢師們看到宗師級的大門還是這幾百年的事，以往的幻想種基本都是宗教的力量，但光明和黑暗的造物基本都停留在自己的神國，如龍族這種，都是宗教混亂時期的產物。

強大又如何？在南方沼澤，這種可口的獵物實在太難得，單憑平日裏手下的苦力們給它奉上的貢品，只能填飽肚子卻不能滿足食慾。

而對灰龍來說，沒有比食慾更重要的事。

「所以就要在質上下功夫。」

一劍之威足以滅城，但是劍光落在灰龍身上，只是發出刺耳的尖銳聲響，白金色的光芒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在灰色的龍鱗表面不斷摩擦。

灰龍仰起頭四處張望，粗大的鼻孔不斷噴吐白氣，它在尋找那個小女孩兒的身影，煮熟的鴨子在嘴邊飛走，那感覺實在糟糕。

王五收回手指，對銀霜解釋道：「很簡單，因為對手是龍族www.hetubook.com.com。」

灰色的巨龍降落在沼澤地上，兩隻琥珀色的眼睛狐疑地在王五和黑暗神身上來回打轉。

銀霜皺眉，開始四處尋找足夠大，足夠硬的巨石，卻找不到。

鱗片炸裂，灰色的血液飛濺，但光劍消逝，灰龍卻只是受傷，而且不是重傷。

見到灰色巨龍，王五並不驚訝，見不到才奇怪，不遠萬里南下，不就是為了找這堆貨？

然而腳下落地時，右手卻空蕩蕩的。

「……妹子，你太自信了。老實說，見識了你剛才的表現，我就一點不擔心夫綱不振的問題了。」

灰龍向前直撲，寬大的翅膀舒展開來遮天蔽日，王五皺起眉頭將黑暗神護在身後，然後投影出數千柄漆黑的匕首如雨幕一般射向灰龍。

「王五，這是什麼東西？」

幻想種生物的誕生，理論上只能通過高級以上築夢師的完美投影，位面自身的規則並不支持這樣的生物存在。

「混沌神的雜種……專克神力。」

黑暗神心有餘悸，方才若不是王五用左手抱著她，現在已經躺了！

那石頭比龍頭大上一倍，雖然不如龍鱗那麼堅硬，但攜帶著強大能量拍在臉上，依然有無與倫比的破壞力。

不過，腹中的飢餓讓它暫時忘記了疑惑，尤其那個身材更加矮小一些的女孩兒，身上散發出一種令它理智發狂的甜美氣息。

而築夢師自身的缺陷註定，幻想種生物很難繁衍——因為築夢師本人和*圖*書一死，與之相關的夢境便會紛紛破滅，只有宗師級以上，將自己的法則完美固化，甚至與現實位面融合的高手才能將幻想種永遠留存在世界上。

「就跟你說，這不是普通的蜥蜴啊。」

最終，紅色的光芒再一次亮起，灰龍在哀嚎中被紅光點燃，一點點化為枯骨。

巨龍一聲慘嚎，嘴裏噴出幾顆斷齒，細長的脖頸發出一連串的脆響，整個身子向旁傾倒，栽在沼澤地中。

如果不是神力，而是普通的築夢術投影，灰龍絕沒可能表現出這麼高的抗性。

在沼澤地中，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美食，它剛才嘗試追，但她跑得實在很快，如果不是它作為獵食者有著豐富經驗，怕是早讓她跑掉了。

灰龍站起身，以更猛烈的姿態衝鋒過來，宛如灰色的利箭。

砰！

王五則輕笑著伸出手，一道血色的光芒從指尖綻出。

下一刻，他放下懷中的小丫頭，拔出腰間匕首，腳下一點便衝到灰龍身後，匕首瞄準了灰龍強壯的大腿橫向劃去，噹啷脆響，匕首居然從中而斷！

「驅使苦力，這種行為是非常嚴重的剝削。」

王五說道，「雖然從量上看，你的神力資源比我豐富，如今神聖帝國千萬信徒在為你祈禱，你對神國的理解也在我之上。但是這種規模上的龐大並沒有意義，比規模，我們誰也不可能比得過把所有神明都給倒了斗的咕嚕。」

「然後？」

混沌神咕嚕是靠食屍鬼一樣啃食神明遺骸和圖書逐漸壯大，混沌的本意也是人類信仰的矛盾錯亂集合。如黑暗神這樣的，是混沌生物眼中最可口的美味佳肴，而如今繼承黑暗王座的王五，作為貨真價實的黑暗神，身體的構成也不再是肉質凡胎，但反而被混沌氣息克制，被輕輕掠過便帶走一整條手臂。

「嘖，混沌的走狗。」

「龍族在傳說中經常會有一些附庸，或者說苦力，這些苦力為龍族提供基本的生活條件，否則以那些蜥蜴的惰性，一定會把自己活活餓死也不肯捕獵。」

當然，對於這樣的傷勢，王五本人也不怎麼在乎，眉頭一蹙，右手就長了回來，連衣袖也修補整齊。

銀霜哼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服氣，下一刻她指尖亮起聖光，象徵著人類一切美好願望的神力化為長劍，自天空斬落。

龍族與人類有著天然的仇恨，可惜這些被人類發明創造的幻想種終歸干不過自己的主人。

灰龍無視一切地撕咬過來，王五腳下一動帶著黑暗神閃避開來。

王五說著，神色漸漸嚴肅：「而我作為革命者的使命，就是消滅剝削。無論那龍是黑、是灰，擁有何種樣的出身和背景，在我的法則之內，便是被消滅的對象。」

銀霜瞥了王五一眼：「你就那麼嫉妒我的功力比你高？」

它實在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然而這麼牛逼的匕首，落在灰龍身上卻連一圈波紋也激不起。

光芒之下，灰龍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如同被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和-圖-書垮，身體在輕微地抖動，龍頭不斷搖擺，從口中擠出咕嚕嚕的咆哮聲。

「我有些懷疑……」銀霜緩緩開口，「走封神之路，的確在短時間內獲得了最大的力量提升，但是這種提升真的有意義嗎？」

「這就是我的無產光輝。」

它很奇怪，方才明明只感覺到了其中一人的氣息，怎麼現在卻有兩人？

飛來巨石的自然是銀霜，少女有著並不遜色王五的戰鬥直覺，雖然來得晚了幾分，卻敏銳地察覺到灰龍並不是那種適合近戰的對手，而夢境投影也很難奏效。

龍族的鱗片比他預料得還要堅固，王五這一刀用上了金手指的真本事卻不能破防，眉頭又是一蹙。

不但灰龍不明白，銀霜也有些不解：灰龍的神力抗性已經驗證過了，王五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將灰龍克制得如此之死？

王五自信每一柄匕首都有自己幾年前巔峰刺擊的水準，就算龍鱗堅如鋼鐵也要穿個透明窟窿，更何況這種匕首是黑暗神力所化，不單單是物理傷害。

灰龍並沒有那麼強，但是混沌的本質對神力的克制卻超出預期。

大部分如龍族的幻想種都躲進了南方沼澤，這片沼澤是大陸公認的垃圾場，也是許多人俗稱的惡人谷，無論犯了多大的罪過，網南方沼澤一躲就既往不咎。對於幻想種生物也是一樣，千百年來南方沼澤收容了太多龍族這樣的屌絲幻想種，只是誰也想不到在沼澤地中，一群屌絲居然醞釀出了規模浩大的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