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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兆德有點苦笑，「行，咱們家的大領導發話了，我敢不聽嗎？不好辦歸不好辦，不過這次的人事任命比較特殊，地方政府還真能說上一些話，嗯，小斌，你老領導資歷夠不夠？現在什麼職務？」

「那……」欒曉萍想了想，「那媽跟他說，他要是不答應，媽就不給他好臉色看。」

市委家屬院，楊家。

董學斌趕緊道：「媽，不是那個說法，國安是垂直領導，說白了就是省國安廳管著市國安局，名義上雖然是政府部門也接受組織部的任命，但實際上還是省廳分量重，往往都是省廳任命過後才走地方組織部程序，所以我楊叔兒這邊確實不好說話。」還有句話沒說，更何況上邊還有市長和市委書記呢。

不多會兒，董學斌坐在了沙發上，「楊叔兒，咳咳，有個事兒。」

咚，一旁的欒曉萍稍稍用力地將手裡的茶杯落到桌子上，發出一聲清響，臉上也顯得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欒曉萍一直怕兒子不答應他們倆的事兒，所以這一個月都在兒子耳邊念叨著老楊有多麼多麼好，怎麼著？現在我兒子求你點事兒你就拿官腔？欒曉萍也覺得沒面子，她知道兒子很少求人的。

董學斌笑著說了聲行，之前說好了是他要做的，但既然老楊親戚要來，董學斌也不好下廚了，他廚藝實在拿不出手。

蘇佳看到董學斌大包小包的，以為他是送禮的，這是個比較避諱的事情，所以和-圖-書他們倆都故意沒有提這個話茬，要不是蘇佳也要進這個樓道，倆人又迎面撞上了，蘇佳估計都不會叫董學斌，撞上人送禮也是件很尷尬的事情，看見這事兒的本身可能就會讓對方起什麼想法。

叮咚，叮咚……

欒曉萍泛起笑容，「哪兒是對我好？老楊跟他去世的妻子沒有孩子，一直盼著能有個兒子呢，昨晚上他跟我說了，老楊是真喜歡你，還說現在的年輕人都得跟你學一學，敢打敢拼敢作敢當才對。」

楊兆德一看，頓時樂道：「我可沒說不幫啊，確實是不太好辦。」

忙活完，董學斌從廚房裡走出來，瞧了眼沙發上正在看報紙的楊兆德，動動嘴唇，也沒好意思說出口，糾結啊，怎麼說啊該。董學斌把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老領導有難了，他是真想幫一幫，而且徐燕要是能過來汾州市出任國安局局長，對董學斌也是一大助力，絕對是大好事兒，但是……說不得董學斌就要給老媽打打眼色了，娘兒倆相依為命了這麼多年，一個眼神欒曉萍就知道兒子有事找她。

「是這樣。」董學斌沉吟道：「您也知道我以前跟國安工作過一段時間，剛剛我接了一個老領導的電話，她知道咱們市國安局局長的位子空出來了，咳咳，就想往這邊活動活動，國安那邊的關係她說基本能打通，但地方上就……您看要是方便，能不能……呃，麻煩的話heｔｕbooｋ.ｃｏｍ.ｃoｍ就算了，畢竟跨著省呢，難度有點大。」

聲兒的位置好像也是三樓？董學斌眨巴眨巴眼睛，爸媽？蘇佳父母是市委的？沒聽說啊？這小少婦藏得夠深的呀，搖搖頭不再多想，董學斌上了三樓，轉身按了按門鈴。

欒曉萍也露出了笑容，給楊兆德倒了杯熱茶，「喝水。」

楊兆德微微點頭，「我不敢打什麼保票，我盡量試試吧。」

換完電話后，董學斌抱著東西進了樓道，蘇佳也跟上了。

董學斌也正想打聽打聽她是誰的關係呢，「行啊，能跟咱們縣的美女主持一起吃飯可是我的榮幸。」

董學斌道：「徐燕徐副局長我跟您說過吧？她為了我的事兒以前可沒少費心，可現在工作上挺不順的，就想過來咱們市，剛才我楊叔兒不是說了嗎？國安局局長的位子空了出來，所以徐局長她……」

「咦，老楊真這麼說？」

輕輕關上門，欒曉萍瞅瞅他，「啥事兒？」

裏面的蘇佳也怔住了，「呃，董局長？你怎麼……」手上把防盜門也打開了，讓他進來，這是來我舅舅家送禮的？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姿走了過來。

董學斌訕訕一笑，小聲兒道：「媽，那個啥吧，你說我要是找老楊同志幫忙，這是不是不太合適？」

出去客廳后，楊兆德抬頭笑道：「曉萍，中午是出去吃還是跟家？」

可看到開門的人後，董學斌愣了一下，「咦？」

「咱和_圖_書爺倆還客氣什麼？呵呵……」

欒曉萍一眨眼睛，「出什麼事了？」

「就知道臭貧，那你快去快回。」

董學斌感慨一句，「媽，老楊對你可真好。」

聞言，欒曉萍臉色好轉了些許，但還是帶著些賭氣的味道，「官場上的事兒我也不懂，真不行就算了。」她和老楊的感情到了，說話也不用像兒子似的那麼客氣。

董學斌挺樂呵，行啊，老楊同志挺有眼光嘛。

「媽還能騙你？」

但碰上了也沒辦法。

楊兆德默然了一下，「這樣啊。」

楊兆德是真疼欒曉萍，對董學斌的事情也十分上心，喝了兩口茶后他也不坐著了，回屋拿起床頭柜上的電話打了起來，這種事情是趕早不趕晚的，這邊有了缺，肯定不少人都盯著呢，要是不儘快就算有希望也沒機會了，楊兆德現在要做的就是先走組織部程序把徐燕的提名硬報上去，再疏通關係和脈絡。

董學斌一見有戲，忙道：「資歷絕對夠，叫徐燕，是京城城西分局的副局長，四十歲的樣子，在副處位子上也有好幾年了。」他就把徐燕的大概情況說了說，末了還道：「能力也夠，徐局長是老國安了，在國安幹了一輩子。」

「那就跟家吃，隨意一點。」楊兆德笑呵呵地看了眼董學斌，道：「分工一下，中午你母親洗菜，咱爺倆一塊做飯？」

外面。

「但我就這麼跟老楊說？」董學斌怕關係沒到呢，太唐突。

故意頓ｈttps://m•heｔubooｋ.coｍ.ｃoｍ了頓腳步讓蘇佳先上樓，不會兒工夫，董學斌才繼續邁上了台階。

楊兆德一抖手裡的報紙，放到茶几上，「嗯？」

欒曉萍點點頭，「知恩圖報，應該的。」

「咦，這不是董局長嗎？」一個女人笑嘻嘻地站在樓道門口。

蘇佳笑道：「我這算什麼美女？恐龍差不多，呵呵。」

咔嚓，樓上有開門的聲音，只聽蘇佳叫了聲「爸媽」，然後門就關了。

董學斌也還納悶呢，心說你怎麼跑老楊家來了？

下樓開上車，董學斌去了東邊的一家沃爾瑪超市，在生鮮區一陣掃蕩，最後滿載而歸，將一星期的菜都給買了。等開車回了市委家屬院后，董學斌下車從後座上將菜肉一包包地抱在懷裡，用腳踢上車門。

「別了。」董學斌拉住她，「您現在可是部長夫人了，這點小事兒我去辦，呵呵。」

「行。」

欒曉萍沒給他好臉色，「你不是組織部部長嗎？人事調動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兒？有啥不好辦？」

上午九點。

蘇佳笑盈盈道：「遇見董局長一回可不容易，晚上賞臉吃個飯，早就想跟您認識認識了，那回魔術表演咱們配合的可是十分默契啊。」

董學斌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謝謝楊叔兒了，太謝謝了。」

蘇佳，延台縣電視台的主持人，那次幹部春節晚會就是她主持的，還配合著董學斌表演了魔術，倆人私底下雖然沒接觸過，但也算是老相識了，董學斌對她的和圖書印象不錯，呃，他對女人印象都不錯。看蘇佳的樣子不像是來送禮的，手上沒東西，那來市委家屬院幹什麼？董學斌頓時想到一個可能，早聽說蘇佳可能有背景，看來還是真的了，這是跟市裡有關係？

欒曉萍道：「聽你的吧，你妹妹不是過來嗎？」

嬌美的面容，將近三十歲的年紀，董學斌就笑了，「蘇小姐？」

董學斌說了聲行，知道蘇佳這是避嫌。

吱呀一聲，門被人打開了。

他倆說了幾句沒有營養的話后，蘇佳便道：「董局長，那我先上去了？晚上我給您打電話咱們再約地兒？」

看看表，欒曉萍突然道：「老楊妹妹他們說話也快到了，家裡菜不多了，媽去買一點兒。」

「謙虛了啊。」董學斌把東西一放，摸出手機道：「換個號碼？」

找了個借口，欒曉萍跟著兒子進了廚房。

琢磨了十幾秒鐘，楊兆德揉揉眉心，道：「是有點不好辦。」

欒曉萍一哦，「你要說就快點，一會兒老楊的妹妹和妹夫可能要來，剛才來電話了，嗯，說是串門，其實就是想認認咱們娘倆。」老楊的妹妹妹夫欒曉萍以前見過一次，但那時她和老楊還沒確定關係，這次意義就不一樣了，聽剛剛老楊電話里的說法，這回算是正式的認「人家兒」了，所以欒曉萍也顯得有些緊張。

「唉喲，別介，您可別介。」董學斌忙道：「還是我自己說吧，您別管了。」

洗滌靈的味道飄飄蕩蕩，碗筷被一一刷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