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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可問了啊？您對日本古董有什麼看法？它價值在哪裡？」

「也不能這麼說吧，國情不同是一個，《雪舟潑墨山水圖》最重要的還是其歷史價值，齊白石老先生的畫是好畫，但更偏向于經濟上和觀賞上，和《雪舟潑墨山水圖》……沒有可比性吧。」末了，穆正中還加了一句，「不過《雪舟潑墨山水圖》確實是好畫，雖然我只看過兩次，但印象很深，藝術無國界啊。」

穆正中有點懵了，也顧不上跟他說話，立刻將畫軸全部攤開，上下仔細看了看，末了還拿放大鏡端詳了一陣，最後得出了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結論，「是真跡！是國立博物館的那幅真跡！？」倒抽了一口涼氣，穆正中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麼這麼神秘，為什麼連姓名都不告訴他了，傻眼道：「小夥子，我上飛機前剛聽說國立博物館大白天的被盜了，這是……」

穆正中也怔了怔，「什麼事兒？」

忽然，座位一重，旁邊坐下了一個人。

穆正中苦笑道：「小夥子，什麼事神神秘秘的？可以說了吧？」

董學斌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他本還打算把《雪舟潑墨山水圖》捐給故宮博物院，現在想想確實不妥，沒別的，二級文物還好說一些，但國寶級的文物就牽扯太多了，難免會引起一些外交上的糾紛，現在看來，私人博物館倒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跟國家這一層面不會有太大的牽扯，和*圖*書只是董學斌對穆正中還不太了解，所以也保持著謹慎的態度，加上有了這個心思，董學斌乾脆也沒報姓名，沒摘眼睛，只裝成是一個普通小青年的樣子。

「留學？我都工作兩年了，過R國辦點事兒。」董學斌看看他，眼睛眨了一下，「您來這邊旅遊的？看您有點眼熟啊。」

一愣，穆正中呵呵一笑，也沒再問。

穆正中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吸吸氣，再次反覆端詳了這幅畫一會兒工夫，以前都是共和國的國寶流落海外，穆正中怎麼也沒想到他也能有一天可以拿到其他國家的國寶在手裡，情緒顯得有些激動，心中也有無數個疑問一波一波涌了上來，國立博物館被盜是這小夥子乾的？可他怎麼逃出來的？怎麼上的飛機？還過了海關把東西帶回祖國來了？這他媽什麼人啊！？

董學斌沒言聲。

穆正中笑孜孜道：「這幅畫你可把我給問住嘍，呵呵，說實話，《雪舟潑墨山水圖》我只跟國立博物館見過兩次，嗯，至於評價我不太好說，畢竟和咱們國家有著些文化差異，但我這麼說吧，咱們國家連齊白石老先生的畫都稱不了國寶，甚至連一級文物兩級文物都算不上，可《雪舟潑墨山水圖》卻能在R國被奉為國寶，甚至在國寶中都名列前茅，其歷史價值和經濟價值就不用我說了。」

一聽對方是京城口音，董學斌就笑了笑，「沒事兒，小意思，呵呵。」https://m.hetubook.com.com

「沒事，下去吧。」

「不礙事，說吧？」

車開了，上了繞出了航站樓，準備上機場高速。

董學斌眨眼道：「畫得這麼好？」

無奈，司機只好開門下了車，走向不遠處。

今兒是周日，回國的人很多。

「古玩？呵呵，我也喜歡啊。」

這個讓董學斌很眼熟的中年人大約四十多歲不到五十的樣子，國字臉，濃眉，感覺上挺客氣的，挺謙虛的，是那種正兒八經的老北京人的性格，都是老鄉，又坐在一起，董學斌閑著也是閑著，就和他聊起了古玩，不過一聊上董學斌就佩服了，穆正中在文物方面的知識非常淵博，根本不是董學斌這個半吊子比得上的，唐宋元明清，一代一代的文物知識人家是信手拈來。

一小時……

董學斌笑笑，「我名太俗，就不讓您笑話了，不好意思說。」

「咳咳，那倒不是，就是好奇他們能比齊老先生畫的還好？」

穆正中道：「不是旅遊，過來買件古玩的，不過沒買成。」

穆正中擺擺手，「我也經常打眼。」

董學斌暗道這穆老師還真夠意思啊，點頭道：「麻煩您了，真不好意思。」

坐在後座的董學斌挪了挪身子，騰出一些空地，一抓手裡一直抱著的布袋子，慢慢解開死扣，將一副捲軸取了出來，解開皮筋兒，遞到對方手上。

傍晚六點四十左右，飛機在一陣顛簸中降落在了首都機場的跑道上ｈttps://ｗｗｗ.ｈetｕbook.ｃｏm.ｃｏm，董學斌下了飛機，再次用STOP過了海關，拿著袋子出了大廳。遠遠的，穆正中正在航站樓門口點了支煙抽，好像在等著什麼人，才過了幾秒鐘，一輛奧迪A8就停在了他面前，車上只有一個司機，穆正中笑著和司機點點頭，掐滅煙頭上了車。

這一看不要緊，饒是穆正中見多識廣，這下也嚇了一大跳，「《雪舟潑墨山水圖》！？」

穆正中的大名在收藏界可是響噹噹的，董學斌上大學那會兒可在古玩店打過工，當然知道他，在京城，第一家私人博物館就是穆正中的手筆，家財萬貫已經遠遠形容不了他的個人財產，如果將他博物館的所有藏品都走拍賣的程序賣掉，相信其價值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不過人家開博物館似乎是不為了賺錢，只是提供了一個文化環境，聽說穆正中還致力於慈善事業，董學斌對這種人是很尊敬的。

穆正中哭笑不得，「R國的國寶，當然不一般，小夥子，你可給我看了個燙手的玩意兒啊，這是什麼意思？」

這邊座位都比較窄，加上布袋子佔了一點地方，所以那人坐下時膝蓋冷不丁磕了董學斌腿一下。

司機臉色一變，回頭皺眉看看他，心說這誰啊。

看四周沒有路口攝像頭，董學斌嗯了一聲，「抱歉啊穆老師，情況比較特殊，倒是我太唐突了，還請您諒解。」

穆正中想想，眼中納悶的很，但他的經歷很多，什麼人都和-圖-書見過，最後還是對司機一擺手，「老周，你先下車抽根煙。」

聊著聊著，穆正中忽然道：「小夥子，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沒那麼邪乎。」穆正中笑著搖搖頭，「我這點名聲都是媒體吹出來的，你可別讓電視上給騙了，呵呵。」

穆正中把腿往裡側了側，笑道：「京城人？留學生吧？」

董學斌越聽越奇，忽然想起了一個名字，他不禁一拍大腿，「嗨，瞧我這腦子，您是穆正中吧？」

兩小時……

「喲，抱歉抱歉。」那中年人忙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夥子。」

董學斌笑笑，「那我就不知道了，這東西您看著怎麼樣？」

董學斌點點頭，沒再多說。

「呵呵，當然沒問題。」穆正中也有些狐疑地看他一眼，沒多問，笑道：「我倒是不急，這樣，先送你回去？」

司機警惕道：「這人……」

董學斌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比較準的，穆正中給他留下的印象十分的好，沒有官場人那麼多虛偽，很真誠，很有氣度，是個值得交的人。

這可是巧了啊。

「又謙虛，您這是看不起我呀。」

董學斌樂呵呵道：「這是他鄉遇故知啊，穆老師，你可得給我講講古玩收藏，遇見你一面可不容易，我得好好請教請教。」

突然，在一個機場外的輔路上，董學斌叫住了司機，「勞駕停一下車，司機師傅，能不能請您迴避一下？我有點事情要和穆老師談。」

司機板起了臉。

「我認識您，您肯定不m.heｔｕｂooｋ•com.ｃoｍ認識我，久仰大名了。」

董學斌一直在跟著他，見狀，踱步走上去一拉後車門，直接上車。

董學斌看看四周，「挺重要的，我只能和您一個人說。」

最後董學斌把話題引到了《雪舟潑墨山水圖》上。

「那是肯定的，怎麼了小夥子？對R國古董這麼感興趣？」

倆人聊得很投機，有說有笑。

董學斌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所以想跟您請教請教。」

「呵呵，可沒有，也別請教了，咱們相互探討吧。」

航班裡，登機的人流呼呼啦啦，行李艙眨眼的工夫就被擠滿了。董學斌是最後登機的一批，一看這個架勢，也不敢把布袋放到上面了，乾脆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裡，找了找座位，坐到了後面一排靠窗戶的地方，繫上安全帶勒住腰，然後將菩薩像和山水畫的袋子輕輕擱在大腿旁邊。

董學斌腿上一痛，下意識地吸了口氣。

機場跑道上。

董學斌腆著臉道：「穆老師，我這人自來熟，呵呵，能不能搭你車？」

「您啊，太謙虛了啊。」

穆正中這人很隨和，很低調，坐飛機都坐經濟艙，誰也看不出他是個富翁，對董學斌，穆正中也挺有好感的，都是北京人，這小夥子氣質也不錯，所以見董學斌發問，穆正中也沒有藏私，把自己知道的關於R國古董的事情都簡單說了說，三個小時的飛機，有個人聊聊天也不錯。

穆正中呵呵一笑，「咱們認識？」

穆正中疑惑地低頭看看，接過來徐徐用手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