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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全臉色微微一紅：「我們一直找工作，不過臨近年關，哪個地方都不需要人手，我們哥兩連鞋子都跑破了。」

風小雨意思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向劉毅解釋，可是他越描越黑。華芳笑道：「劉毅，你也真是的，小雨面嫩，他說是一般朋友就是一般朋友，別多話。」

此時此刻，風小雨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他們也暗暗高興風小雨攀上這樣一個大樹，跟著他會跑得了吃香喝辣。

「我正愁沒人懂電。」風小雨高興地一拍他的胳膊：「辛苦你一下，兄弟請你喝酒。」

廂房不高，青年爬上一張桌子就夠著電線，麻利地拉下來，開始接在烤箱上。

沿著河堆走上幾百米，前面是一片老式的民房，許多牆上用白石灰寫著醒目的一個大字：拆。

伸手推開破舊的小院門，劉全的老婆華芳正在洗衣服，肖月青坐在凳子上敞開衣服給孩子餵奶，見風小雨進來慌忙放下摟起的衣服，眼睛怯生生地看了風小雨一眼。

「別急，別急。」風小雨嬉笑著對柳眉倒豎，一臉不耐煩的方寶兒說道：「我知道寶兒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心腸像觀音一樣善良，一定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

劉毅不知道風小雨為什麼發火，他絲毫不懷疑肖月青和風小雨有什麼不妥，肖月青和風小雨身邊亮麗可人的方寶兒比起來簡直一天一地。

「m.hetubook.com.com這一片已經賣給房地產商，不過要到明年年底才正式動工，可以暫時居住。」方寶兒指著一片房屋向風小雨解釋。

米飯先煮七成熟再上籠蒸，肖月青手腳麻利，做飯好像也拿手，沒要風小雨多費嘴皮，米飯鬆軟清香。

肖月青應了一聲，裝好飯還順便端出剛才劉全和劉毅吃剩下的下酒菜。青年好像餓極了，立即狼吞虎咽起來。

劉全抬起腳，那雙舊解放鞋底部確實有一個洞。

華芳抬起頭：「是小雨啊，他們哥兩在屋裡喝悶酒呢。」說完沖屋裡喊了幾句。

風小雨心中一痛，這個曾經和自己嬉笑玩鬧的女孩變得如此卑微，兩人之間忽然多了一道說不清道不明的鴻溝。

「大白天喝什麼悶酒。」風小雨皺著眉說道。

「把那邊一根拉過來就行了。」迷彩服的青年吃完飯，不知何時站到風小雨身邊，微笑著指了指房頂一根電線。

「不容易也是活該。」劉毅冷哼一聲：「大夥都是同村，沒什麼好隱瞞的，肖月青嫁給村長的兒子，放著好日子不過，偷跑出來，要不是遇到我們兄弟，不知她怎麼活呢。要是讓村長知道了非得挖我們家祖墳不可。」

「我不是來了嗎。」風小雨回身吩咐兩位工人稍等：「方寶兒，帶我去見他們。」

青年放下行李，一口氣喝完米湯，眼睛和*圖*書戀戀不捨地望著香噴噴的米飯，風小雨想起第一天到揚州流落街頭又渴又餓的情景，心生感慨：「小青，給這位兄弟裝碗飯。」

風小雨不想見，又不得不見幾位老鄉，想起肖月青摟著孩子一臉無助的表情，風小雨就一陣心酸，誰都可以不管，他卻不能放下肖月青，那個曾經讓他魂思夢牽的肖月青。

劉毅曖昧地笑了笑：「哪是，哪是，自家兄弟，小雨夠義氣。」

劉毅賠笑到：「哪裡，都是寶兒姑娘讓人送來的，還有許多食品，我們還一直沒有機會感謝，這次正好藉機會表示一下。」

肖月青眼中流過一縷黯然，風小雨下意識地和方寶兒拉開一點距離，不悅地說道：「我和寶兒姑娘只是一般朋友，你們沒見過世面，別胡思亂想。」

方寶兒眼中一亮，她再一次被風小雨打動，這平凡的鄉下少年確實有不平凡的思想：「這主意不錯，我們飯店是你們第一個客戶。」

「稍安勿躁。」風小雨人模人樣地說道，他似乎受到了林秀秀的潛移默化，時而嬉皮笑臉，時而一本正經：「等烤箱來了你們自然明白。」

方寶兒一直饒有興趣的旁觀，最後實在忍不住：「風小雨，你不會讓他們去賣米飯吧。」

「相不相信我也能刨你家祖墳。」風小雨忽然情緒激動地說：「肖月青是我唯一的初中同學，這裏以後一切都聽ｈｔtｐs://m•hｅtubｏok•ｃｏｍ•com她的，不然讓你們立即滾蛋。」

天氣寒冷，找水喝一定是渴得實在受不了。肖月青指了指灶台上的一碗米湯：「你喝點米湯吧，還熱乎著。」

肖月青眼中也露出一絲亮光，她帶著小孩無法打工，正不知如何是好，聽風小雨一說終於發覺一線希望，急切地問：「如何把米飯做成鍋巴？」

劉全劉毅尷尬地笑了笑，飛快跑出去運烤箱。風小雨問肖月青：「有大米和小米嗎？」

說完劉毅走到方寶兒身邊，規規矩矩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寶兒姑娘，謝謝你。」

幾人下意識地衝到門外，三個人站在院中間，身穿保安服，身材都很高大，只是歪戴著帽子，顯不出英氣，倒有幾分弔兒郎當。為首一人尖嘴猴腮，臉頰有一顆大黑痣，上下打量風小雨等人：「誰讓你們在這住的。」

「吃過了。」風小雨站起身：「你別多問，先淘米。」

「別給我戴高帽。」：方寶兒撲哧一聲嬌笑起來：「就會甜言蜜語，你快點想個辦法。」

肖月青終於開口說話，這是近一年來風小雨第一次清晰地聽到她的話語，聲音依然甜美，不過多了一份滄桑：「小雨，別說了，都是自己人別傷了和氣，還是想想以後怎麼辦，我們不能總是依靠寶兒姑娘，找不到工作能否想個別的出路。」

劉全瞪著眼向站在一邊的肖月青喊道：和圖書「你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給風小雨和寶兒姑娘倒茶。」「不用。」風小雨面向劉全：「你們不能對她冷言冷語，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容易。」

「謝謝你。」風小雨誠懇地說道：「沒有你收留，他們無家可歸，天寒地凍不知怎麼生活。」

方寶兒言下之意她欠風小雨人情，可聽在劉毅等人的耳朵里就不是這個意思，看著方寶兒一臉高興的樣子，似乎對風小雨百依百順，一幅小鳥依人的情侶模樣。

「你真逗。」方寶兒咯咯嬌笑，倚在風小雨身上：「要謝就謝風小雨，沒有他我才不會留你們。」

「有。」肖月青疑惑地問：「你們還沒有吃飯？」

院子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劉全劉毅吃力地抬著烤箱進來，風小雨安排在牆角放好。他忽然發現沒有電線，四下看了看，正思量怎麼辦。

方寶兒穿著一身紅羽絨服站在翠雲居大門口，分外惹眼，風小雨剛跳下車，腳步還未站穩，她就虎著臉大聲嚷道：「風小雨，我剛要去找你，你那幾個老鄉我安排住下，供吃供住可以，但沒有工作，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啊。」

烤箱沒有到，卻有一個青年走進來，鼻直口方，身材挺拔，一身迷彩服，身後背著一床棉被，手提一個大包：「請問，能給點水喝嗎。」

「你不是說我是觀音嗎。」方寶兒狡黠一笑：「我可是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的神仙。」

方寶兒心和圖書中微微一動，臉色有點不自然，她想起那一天風小雨睡夢中叫的那個名字，好像就是肖月青，怪不得有點耳熟。忍不住仔細打量了肖月青幾眼。微微凌亂的頭髮，迷濛的眼神，疲倦的神情，這一切掩飾不住骨子裡的秀麗嫵媚，稍微打扮絕對是個俏佳人。

風小雨打開烤箱門，剛要開指示燈。門外嘭的一聲響，嚇了他一跳，緊接著一個破鑼似的聲音大喊：「裏面有人嗎？」

風小雨掩飾心中的傷痛，故意大聲嚷道：「劉毅，劉全，兩人死哪去了？」

「當然不是。」方小雨見劉全劉毅還沒回來，坐下來解釋：「最近家常菜館一道用鍋巴做的天下第一菜名聲大震，帶動許多飯店一起做起鍋巴菜，但鍋巴有限，我就想出了一個快速做鍋巴方法，做出來比原來米飯底下的鍋巴還要香脆。我突發奇想，做鍋巴賣一定賺錢，尤其是城裡人做飯都用電飯鍋根本沒有鍋巴，一旦鍋巴走進千家萬戶，不出門他們也可以做天下第一菜了。」

院子里有幾間廂房，三間正房，爐灶，鍋碗瓢盆都是新的。風小雨疑惑地問：「看樣子你們要安家立戶？」

風小雨沒好氣地對劉全劉毅說道：「你看你們兩還沒有肖月青想得長遠，去，到翠雲居門口讓人把烤箱運這兒來。」

劉毅劉全即刻跑了出來，劉全胳膊上的繃帶已經取下，但手臂活動還有點不自然，擺動起來僵硬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