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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買的，好看嗎？」提起小鳥林華興緻倍增，看來她有這種愛好。可惜風小雨的回答讓她十分失望。

翠雲居門前停了許多轎車，看來生意不錯，風小雨下意識地停了一下腳步，想起和秦天柱並肩而立的方寶兒，心中一酸，抬腳準備離開。

「等一下。」林華忽然叫了一句。

「情況怎麼樣。」風小雨想起蕭雅和張艷紅去請吳浩的事：「見到他了嗎？」

「你怎麼知道？」風小雨微微有點奇怪，剛剛兩天，不會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吧。

吳浩臉色忽然一黯，低頭吃飯。林華咳嗽了一聲：「吃菜，吃菜，要不我拿兩瓶酒來。」

「別給我戴高帽。」吳浩哈哈大笑起來。

簡單的菜才見真功夫，一如平淡的人生才是真境界。

風小雨伸手輕輕一握，手溫柔舒適，透露著關切和信任。

「小小年紀，耳朵就有問題。」林華微微笑道：「我是說吳浩明天去上班。」

氣氛有點僵，風小雨快速吃了一小碗米飯，放下筷子，盯著窗外的鳥籠觀看。「小鳥真好，我小時候也養過兔子和小鳥。」

提到酒吳浩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來：「還是算了吧。」

「上班？」蕭雅疑惑叫了一聲，不是說好了今天離開嗎，難道風小雨等著胡云上門興師問罪。

「看來林華不怎麼高興。」吳浩嘆口氣：「風小雨，你還是去上班吧。」

「林阿姨。」風小雨微微側身：「您還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吳浩向風小雨眨眨眼：「我們說小鳥呢。」

「你小子。」吳浩憋著笑，一臉滑稽地指著風小雨的鼻子：「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你是替蕭雅做說客的。」

「都過去了，我不想提。」風小雨揮動一下胳膊表示完好無損，臉上掠過和圖書一絲莫名的惆悵，那個柳如煙不知道怎麼樣了，她和自己相識不久，難道真的會犧牲色相來幫助自己，或許真如她自己所言只是一種巧合而已，但願自己是自作多情。

林華正在收拾碗筷，忽然怔怔地望了風小雨一會，冷著臉回到廚房間。

「風小雨。」一聲脆嫩溫和的聲音在身邊響起，轉臉，方寶兒正提著幾斤鮑魚俏生生站在一旁，一條大辮子隨意甩在身後，清純可愛。她遠遠望見風小雨，急急忙忙從馬路對面跑過來，嬌喘噓噓，胸口不斷起伏，惹人遐思。

雖然簡單，可別忘了吳浩是廚王級的高手，普通的菜做出高超的風味才是真正的高手。風小雨吃了幾口，放下筷子，由衷讚歎起來：「吳師傅，您的手藝越來越高超了，幾道菜色香味美，回味無窮，銀芽雞絲脆嫩而爽口，排骨油而不膩，大蝦鮮香味美，真是絕了。」

風小雨羡慕地瞪著吳浩：「吳師傅，你不再干廚師真是太可惜了。」

「什麼？」風小雨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疑問一句。

「風小雨，你來幹什麼？」林華話鋒一轉，忽然警惕起來。

看著風小雨走出去的背影，寬闊穩重，蕭雅覺得風小雨變了，原來是個需要蕭雅處處保護的少年，轉眼間變成蕭雅有點依賴的男子漢，是喜是憂？

天邊的朝霞剛剛由艷紅變為淡白色，陽光即將噴薄而出。風依然冷，吹去了殘餘的酒氣，風小雨信步向家常菜館的大門走去。

人終是要長大，成熟的男子漢就如同一顆茂盛的大樹，撐開一片綠蔭。但也會失去許多寶貴的東西，最珍貴的就是童真。

不虧待不僅是工資，還有方寶兒的一番情意。風小雨心中一熱，可倔強的個性不容他流露感激https://www.hetubook.com.com之情，微微一笑：「謝謝方經理的美意，恐怕用不著，家常菜館不會垮。」

「風小雨。」吳浩轉臉笑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林華左右看看風小雨和吳浩：「自從昨天蕭雅和張艷紅走後，吳浩就坐卧不寧，今天又見到他做菜時的興奮，我終於明白了，他屬於那個自己的天地，就如同一隻野鳥，關在籠子里只會加速他的毀滅。」

推開吳浩家的小院門。眼前的景象和第一次來大不相同，兩旁栽下了許多花草，雖然還是孤零零的枝幹，但彷彿可見滿園花香。院里還養了許多小動物，有兔子，雞，最顯眼的是一個精緻的鳥籠，吳浩正在喂一隻歡快的小鳥。

一聽說做菜，吳浩立即興奮起來：「我也去，好久沒動手了。」

「這隻鳥可是上千元。」林華炫耀自己的傑作：「我好不容易從古玩市場選來的。」

「要是路過就在這吃飯。」林華可是個久經考驗的生意人，說話恰到好處：「要是替蕭雅說話，立即請你離開。」

「我們哪有錢買。」風小雨淡淡笑了笑，情緒不樂觀：「野地里抓來的，後來都死了。」

方寶兒微微嘆息一聲，女孩的心思無法用言語來表述。她只好換個話題：「聽說家常菜館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林華猶豫了一下：「告訴蕭雅，吳浩明天去上班。」

「你就別裝了。」林華莞爾一笑：「害死一個廚王級別的好手，我可承擔不起罪名。」

「我確實是路過。」風小雨暗罵一聲老狐狸：「今天不談公事。」

「我路過，順便進來看看。」風小雨說得有點牽強。

「方經理。」風小雨恭敬地打了聲招呼：「您有何貴幹？」

「那好，我去做幾個菜和-圖-書。」林華露出放心的笑容。

「早。」蕭雅見風小雨進來，抬頭打了聲招呼。

「我來上班。」風小雨精神不佳，淡淡說了一句。

「要是不了解烹調界動態，就不用開飯店了。」方寶兒分析起事情來頭頭是道：「要是家常菜館有什麼不妥，你可以到我這裏上班，我不會虧待你。」

「好好乾。」吳浩理解地拍了拍風小雨的肩膀：「你一定會是個不錯的廚師。」

「嘿嘿。」方小雨傻笑兩聲：「還是您聰明，我這點小心眼哪能逃過您的法眼。」

「要不。」吳浩小心地說道：「我還是不去上班了。」

「我為什麼要生氣？」風小雨誇張地睜大眼睛，自嘲地說道：「我有什麼資格干涉你的事。」

大門敞開著，看來起得很早的不止風小雨一個人，走進大廳，迎面看見蕭雅和張艷紅低聲商量著什麼。

菜很簡單：銀芽雞絲，將軍過橋，紅燒仔排，油悶大蝦，三絲湯。

豪言壯語代替不了行動，風小雨獨自在街頭徘徊很久，還是想不出說服林華的辦法，林華和吳浩兩個人剛剛尋得幸福，雙宿雙飛，她當然不會讓吳浩再次操勞，寧願一輩子養著吳浩，況且她有的是錢。

說完，頭也不回地沿著街道向遠方走去。留下方寶兒一個人默默站立。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雖然喝了一些酒，風小雨第二天醒來依然很早，草草洗把臉，沒有驚動同宿舍的其他學徒，躡手躡腳走出房間。

吳浩指著另一道菜接著說：「這道菜叫將軍過橋，一魚兩吃。把黑魚的魚肉批成片，然後上漿，配上竹筍，木耳等輔料，滑炒后潔白如玉，鮮嫩無比，再用魚頭和骨頭熬成一碗湯汁濃白醇香的湯。這是揚州一絕，雖然簡單，可不容小視。」

像許多人一樣www.hetubook.com.com，風小雨為了自己的行為找借口，內心深處拒絕柳如煙幫助自己的事實，讓一個弱小女子做出犧牲來幫助自己對一個男子漢來說是一種痛苦。

「西山別墅。」蕭雅驚叫一聲，瞄了一眼張艷紅，旋即控制好情緒，語氣淡淡地問：「沒有什麼事吧？」

聽到風小雨的讚歎，吳浩得意起來：「小子，你就學著點吧。看這道銀芽雞絲，全揚州沒有一個人超過我的手藝，雞絲滑嫩，綠豆芽清爽，主要是火候掌握好，不炒上千兒八百盤，無法領會。」

風小雨盯著小鳥：「吳師傅，您什麼時候喜歡起鳥來了，挺有雅興。」

「啊呀。」風小雨一拍腦袋，怎麼把林華給忘了，可事關吳浩的隱私，不好明說：「還是我自己跑一趟，你們就是再去十次也是白搭。」

「不是。」風小雨想起那些小動物微微傷感：「他們不吃不喝，直到死去，幾年後我才明白，他們屬於無邊無際的天空和原野，失去自由，他們就憂悶而死，後來我就再也不養小動物了。」

風小雨哈哈笑起來，笑得開心，笑得得意，為了家常菜館能夠起死回生而充滿信心。

「見是見到了。」蕭雅泄氣地說：「按照你說的地址，我和張艷紅很快找到吳浩，進了院門他正端著茶杯站在院子中間喝茶，我直接說明來意，他開始很樂意，可回到屋裡轉了一圈，立即改變了注意，推說自己身體還沒有回復，需要調理，讓我們另請高明。」

「一切搞定。」風小雨臉上絲毫沒有成功的喜悅：「昨天我去了西山別墅。」

既然下了逐客令，留下來也沒有效果，風小雨低著頭走出院子，盤算著如何向蕭雅交差。

風小雨苦笑著搖搖頭，轉身抬起腳步。

「路過？」林華顯然不大相信，昨和*圖*書天張艷紅和蕭雅剛剛來過，今天風小雨又是碰巧路過，路過這個偏僻的小院，太巧合了吧。

「好酒有的是。」風小雨見有機可乘，立即試探起來：「你到我們家常菜館，蕭雅經理天天供應你好酒。」

「旋風。」風小雨走到近前，一邊打量那隻小鳥一邊說：「今天早上我正在馬路上行走，忽然一陣風把我吹到天空，後來，吧唧一下就掉到了小院門口。」

抬頭看了看逐漸爬上天空的驕陽，風小雨決定看情況再說，走一步算一步，他轉身向東大踏步走去。

「為什麼？」吳昊和風小雨一起問，他們實在不明白林華為何忽然改變了主意。

「別瞎扯。」吳浩笑道：「你小子是野貓進宅無事不來。」

張艷紅納悶地看著蕭雅和風小雨，上班有什麼奇怪的，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是天大的事。

方寶兒微微一愣，撅起小嘴：「你還不肯原諒我。」

蕭雅和張艷紅正在商量要不要再去一趟，一下子就被風小雨否決得乾乾淨淨，蕭雅也不多言，伸出一隻手：「那你就辛苦一趟，祝你成功。」

「誰他媽喜歡。」吳浩壓低聲音罵了一句，好像憋了很久，罵完一臉痛快的模樣：「還不如來一瓶好酒。」

「我好象見到屋內有一個女人，看背影挺秀氣。」張艷紅說道：「不是說吳浩沒有妻子嗎？」

「怎麼死的？」林華奇怪地問：「不是說野生的生命力強好養活嗎。」

「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林華出現在院子里，一身農婦打扮掩蓋不住她依然沒有逝去的風采。

蕭雅也沒有多問，她理解風小雨，不管發生什麼，到那個號稱地獄的地方回來一定受了莫大的屈辱，那種屈辱奪走了風小雨臉上的最後一點稚嫩，他的目光深沉，臉頰稜角分明，眉宇間透露著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