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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急忙扭過頭來，望著譚維，眼神和語氣中都透出了驚訝：「你住在這？！」

她的後背潔白無瑕，點點水珠在上面肆意地滾動流淌，好像是在一塊上好的錦緞流連忘返。

梁哲的表情凝重了下去，他拿起雨傘，打開門：「下來吧，不管在哪，我先送你回去，等回去再說。」

梁哲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緊盯著腳腕，口中喃喃自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偷偷跑進來了？

空氣中有股異樣的味道，梁哲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暈暈乎乎的……

梁哲小心翼翼地驅車往前，雙眼一會望向左邊，一會望向右邊。

梁哲停下了車，兩隻手在後背上交叉撓動著。

梁哲忽然感覺自己的後背有些發癢，他一隻手握著方向盤，一隻手開始在後背上劇烈地抓撓。

譚維愣了一會，才道：「什麼怎麼走？」

女人終於從車底爬了出來，她兩隻手撐著地，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

譚維一邊笑著，一邊朝著梁哲緩緩走去。

梁哲繞著車走了一圈，沒發現任何東西。

而且，通過第一次治療，梁哲可以基本斷定，譚維不是真正的精神病人，自己有很大的機會能夠治愈她。

譚維點點頭：「再往前開，下坡有個路口，往又拐……」

梁哲深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撐起了雨傘。

路途越來越不平緩，坑坑窪窪，崎嶇不平。

譚維忽然笑了：「你來過這？」

梁哲猛地站了起來。

一個問題忽然躍進了梁哲的腦htｔｐs://ｍ.ｈｅtｕbｏｏk.ｃｏm•com海：她脖子上那塊巴掌大的新鮮疤痕呢？！

越往前開，梁哲越感覺這路好熟悉，像是什麼時候曾經走過。

譚維忽然轉過身來，她的臉上掛著笑。

譚維蒼白的臉上掛著一抹病態的笑容：「是啊，可誰知道，等了半天都沒見一輛車過來，好不容易過來一輛車，還開得這麼慢，我都鑽進車底里了，都沒壓死我……」

一想到剛才譚維差點脫|光了她自己的衣服，就感到不可思議，幸虧自己學過夢遊速醒的方法，要不然還指不定釀成什麼悲劇呢。

譚維一進房間，將開始脫自己的衣服，還沒等梁哲真正反應過來，譚維的睡衣已經脫了下來。

譚維風衣的紐扣。

梁哲似乎感到譚維的手臂勾住了自己的脖子，他微微低下頭去，望向了譚維的肩膀，然後望向了她的脖子——

他小心翼翼地趴了下去，開啟手機上的手電筒往車底照射著。

忽然，梁哲只感覺腳腕處傳來一陣徹骨的冰涼，緊接著，是一陣扭曲的劇痛——

梁哲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急忙往前走了兩步，扶住了譚維搖晃的身子，她的身子很單薄，很冰涼，身上的睡衣，已經完全被雨水浸透，顯出了她苗條的身段，以及胸前那兩點異常明顯的凸點。

梁哲的心怦怦直跳，他只希望他撞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流浪狗或流浪貓。

梁哲愣住了，他甚至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更忘記了轉過身去，遮住眼目，他ｈｔtps://www•heｔｕbｏoｋ•ｃｏm•cｏｍ就那樣獃獃地看著譚維的後背，一動也不動，眼睛一眨也不眨。

梁哲急忙啟動車子，往左邊拐去。

郊區，那座廢棄的工廠！

直到現在，梁哲還依舊堅定他的行醫信念：不能跟病人在生活中有過多的交流，儘可能將所有問題放在診療的時間，那樣是對雙方最負責的做法。

前方十里路口，黃燈。

梁哲急忙低頭望去，他的腳腕上，沒有傷痕，但那種異樣的隱痛卻好像根植在腳腕的骨髓里，能夠清晰地感受得到。

梁哲本能地剎車，可已經來不及了。

梁哲看了看手錶，已經晚上八點過十五分。

過了好一會，譚維才伸出手，往左邊指了指。

梁哲忽然驚叫一聲，身子從沙發上彈射而起！

梁哲大叫一聲，猛地閃身後退，手機和雨傘都因為用力過猛而甩到了遠處，落在了雨水中。

譚維很熟練地打開了燈，然後徑直往裡面走去，梁哲跟在她的身後，不停地打量著四周，裏面是廢棄的機械，破舊的桌椅，成堆的垃圾，空氣中飄蕩著異樣的味道。

這個重症心理診療所開業三天，迄今為止，一個主動上門的主顧都沒有，想不到第一個朋友介紹來的病人就這麼棘手。

縱然梁哲堅定不移地相信，世界上沒有鬼怪，可面對此情此景，他還是禁不住渾身發抖，連連後退，要不是他一隻手緊緊捏在另一隻手上，努力克制著想要尖聲大叫，狂奔而去的衝動。

雨越下越大，打在車玻璃上，發出『www.hetubook.com.com崩崩』的響聲。

梁哲鼓起了勇氣，往前踏了一步，聲音有些發顫：「喂……你是……」

梁哲沿著譚維指引的方向開了一會之後，再次問道：「你確定是這條路？」

女人緩緩抬起了頭——

梁哲的脊背忽然一涼。

梁哲將面前的紙巾遞了過去，看譚維沒接，就放在了她邊上，然後問道：「怎麼走？」

腦中一陣絞痛，一瞬間，無數場景片段掠過眼前：女人苗條的身段，掛在架子上的黑色風衣，廢棄的機械，鐵門，路標，雨傘，黑影，黃燈，然後是自己的心理診療所，最後是弗洛伊德榻——

女子的眼神慢慢地從獃滯的狀態，變為溫和，最後是吃驚，她緊盯著梁哲一會，忽然笑了：「梁醫生……想不到竟然在這裏遇到了你……」

梁哲手中握著紐扣，將頭靠在沙發墊上，盯著天花板，心中暗想：不知道譚維到底能不能熬過這漫長的一周？

梁哲急忙剎車，他的餘光往窗外一瞥，心底忽然猛地一震：這裏，是他白天來的地方——

「哐啷！」一聲，銹跡斑斑的鐵門被打開。

忽然間，他感覺自己的腳腕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

梁哲將車大燈打開，也只能依稀分辨前方五米的距離。

梁哲深吸了一口氣，放鬆下身子，忽然感覺背後有一個硬物，梁哲伸手出，在沙發上摸索出了一個東西，是個黑色的紐扣。

可就算如此棘手，也不至於讓黎墨精神那麼緊張啊？

譚維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可是，梁哲還是覺得哪和圖書裡不對勁，他就那樣緊緊地盯著譚維的胴體，但就是想不起來哪裡不對。

『砰』地一聲，他的車撞了上去。

又等了一會，黃燈還是沒變，梁哲左右張望著，發覺兩旁都沒有車，他輕吸了一口氣，決定還是冒險試一下，總比在這裏等上幾個小時來的划算。

就在梁哲即將穿過十字路口的時候，隱約間，一個影子忽然從正前方衝來。

梁哲的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上，他知道自己的信念有些動搖了，此時，他甚至希望面前的女子是鬼，那樣自己也就徹底踏實了。

雨很大，路上的光線很暗，行人稀少。

往左邊開了一會之後，梁哲開啟了導航：「具體的地址是哪？」

一陣風吹來，身後的門忽然關上了。

微弱的路燈照耀下，一隻人手從車底伸了出來，在空中兀自擺盪著，然後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從車底緩緩爬了出來——

她坐在副座上，任憑頭髮上的雨水滴落到脖頸里，身子上，最終流到座位底下。

梁哲將自己的情緒迅速地調整回來，問道：「你是要……自殺？」

她只穿了一件睡衣，現在她將自己的睡衣一下子脫了下來，全身一|絲|不|掛。

好像已經過了很久，梁哲發覺前方的黃燈始終都沒有變過，更奇怪的是，這個原本車流涌動的十字路口今天車竟然輛少的可憐。

直到此刻，梁哲才發覺，原來譚維竟然這麼美，不僅身材好，臉蛋也很美，尤其是當她笑起來的時候，竟然是那麼純真無邪，透著一絲調皮嬌蠻。

驚魂未定的梁哲不停地說ｈｔtｐs://ｗww.ｈｅtuｂｏoｋ.coｍ.cｏm服剛才僅僅是一個夢——

譚維轉過頭望著梁哲，臉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我……不是很清楚……這……哦，不對，前邊的路口往右拐……」

梁哲心中暗道：難道紅綠燈壞掉了，這條路今天在整修？

窗外沙沙的雨聲響起，梁哲暈暈乎乎地從沙發上醒來。

送走了譚維之後，梁哲躺在長沙發上，感到異常的疲勞。

「不可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咚。」

梁哲想問她是人是鬼，可在話說出口的剎那才發覺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

梁哲使勁搖晃著腦袋，努力在腦中搜索之前督導給他說的那些話：在心理學的範疇內，沒有鬼怪那一說，有的，只是幻聽和幻視。

女子的面貌露了出來，看起來有些面熟，梁哲在腦中急忙搜索著，忽然『咦』了一聲：「你是……譚維？」

一聲輕響，口袋中一枚紐扣落在了地板上。

難道在車底？

梁哲：「你的家。」

梁哲忽然發覺，她的身形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啊！」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譚維忽然道：「到了……」

是譚維風衣的紐扣。

她的身材苗條，五官精緻，皮膚細膩白皙。

梁哲跟著譚維來到了最裡面拐角處的房間，譚維推開了門，裏面是一張床，以及一些簡單的擺設，她白天穿的黑色風衣就掛在衣架上。

簡單地收拾了下東西之後，梁哲帶著白天對譚維的錄音備份離開了諮詢室。

梁哲一邊拉開了車門，一邊冷靜地說道：「先別說這個了，我送你回家吧，咱們回去再說，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