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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往上爬，還是往下爬？

梁哲回頭望去，只能看到下水道的管子，那個被踢開的管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閉合在了一起。

「砰！」地一聲響，一塊石頭從頭頂降落，恰好落在了梁哲的腳邊。

而此時，梁哲的身子卻已經從天上掉了下來。

這個東西很長，像是一條巨大的沉睡著的蛇。

戴眼鏡的警察眼睛閃了兩下道：「在風雨中，失去家庭的感覺，讓他們更憤怒，也更軟弱。」

當梁哲的雙腳完全站立在牆壁的另一邊的時候，身後的那道門便開始悄悄地下降。

「咚！」地一聲，石塊猛然陷落了下去，失去重心的梁哲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他的眼睛在適應裏面的光線，努力地想要辨認這裏的環境，但很快，梁哲就發現這樣做是徒然的，因為他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

不可能啊……

下水道的管道上竟然有一個明顯的圓形痕迹，像是被什麼人切割的，光亮就是從切割的縫隙中散出來的。

吳燁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梁哲下意識地望向兩側，跟他預料的一樣，裏面的兩側並沒有凸起的石塊。

梁哲將耳朵緊緊靠了過去，緊貼在水流聲音的來源方向，他的手也伸了出去，慢慢朝著那個地方摸。

難道這裏就是終點了？！

與此同時，面前的那面牆壁竟然緩緩升了起來。

面前出現了一個狹小的通道，梁哲將腦袋探了進去，繼續開始攀爬著。

電鑽如同就在自己的頭頂上，貼著自己的耳膜！

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

通道向上，越爬越寬，梁哲的身子也逐漸從俯在地m.hetubook.com.com上變為了彎腰前行。

梁哲加快了爬行了速度，他的雙眼始終在管道的右側仔細觀察著，他知道出口的方式肯定和入口一樣，只不過是換成了另外一旁。

「哐當！」一聲響，圓形切割門被踹開，一股腥臭撲面而來，梁哲急忙掩起了鼻子，然後緩緩爬了進去。

梁哲忽然明白了，原來剛才他是踩著這個彈簧落下來的。

梁哲放下一隻手，在前方摸了幾下，然後伸出兩隻手按在了地面上，他的雙腳慢慢離開木板。

女孩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她的一隻手放在胸前，努力護住裸|露在外面的乳|房，但因為乳|房實在太大，所以根本遮不住，反而顯得更加的暴露，好像是在暗示什麼，而她的另外一隻手則停在半空，食指伸出來，像是要點化什麼東西。

裏面是一間類似於倉庫一樣的地下室，設施老舊，布滿灰塵。

梁哲咬了咬牙，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裏，只能進，不能出！

「嗖！」

伴隨著刺耳的嗡嗡聲，漫天的灰塵如同地獄的惡魔在梁哲的身後起舞，像是要告訴梁哲：這裏，就是你的埋葬之地。

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點光亮。

「嘩啦啦，嘩啦啦，滴答滴答，嘩啦啦，嘩啦啦！」

通道里只有梁哲的迴音在盤旋，一遍又一遍……

「滴答滴答滴，滴答滴答滴！」

梁哲一邊想著，一邊額頭上的冷汗便冒了出來，如果是彈簧的話，自己要怎麼回去呢？

梁哲有些不甘心，他知道這不是終點，絕對不是！

大雨漂泊而下，路面更加泥濘。

梁哲藉著那點光點，看清了https://m.hetubook.com.com那個東西，他長吁了一口氣之後，自嘲般地笑了起來。

梁哲腦中稍微思考了一下，肯定是往下爬沒錯，而且，目的地必然離這裏不遠。

猛然之間，梁哲在右側的管道上看到一道裂痕，同樣的圓形，同樣的割裂痕迹。

梁哲用腳踹了兩下，牆沒有任何的反應。

梁哲迅速爬了過去，那點光亮竟然就是那個黏糊糊的東西上發出來的。

就在梁哲還在思考的時候，上方傳來的『嗡嗡』電鑽聲更加地劇烈了。

梁哲的身後，蹲坐著一名女孩。

李立望了一眼那個警察，將車窗搖了起來，意味深長的道：「是的，憤怒讓人更加軟弱。」

「砰！」地一聲響，木板落地，像是嵌進了一個機關裏面，梁哲單膝跪地，雙手緊抓著那根吊棍，在黑暗中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之後，並沒有發生異常的狀況，梁哲才再次伸出了手，觸摸到了那個黏糊糊的東西。

這是巧合，還是必然？！

李立的臉色陰沉，他坐在警車中，不停地抽著煙，雨水透過車窗落在他的身上，他似渾然不覺，他的眼睛望向窗外，忽然指著不遠處幾棟破舊房子前幾個民工模樣的人問道：「他們在幹什麼？」

梁哲回過頭來，吃驚地發現，這根本就不是門，就是實打實的牆壁，是一整面的牆壁。

似乎有一個東西戳了一下樑哲的屁股。

梁哲輕呼了一聲，猛地跳開了身子，隨之碎裂的小石塊從頭頂簌簌地落了下來，像是雨滴一樣，落在梁哲的頭上，落在了梁哲的身上。

就在此時，梁哲的頭頂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嗡嗡』聲https://m.hetubook.com.com，這次他終於聽清了，這聲音不是飛機的聲音，也不是火車的聲音，更不是什麼動物發出的鳴叫，而是電鑽的聲音。

梁哲抬起頭，憑藉著直覺，他估計現在的自己距離地面可能有六米左右。

沒錯，是水流的聲音。

梁哲的嘴巴張得很大，他愣了片刻之後，看著女孩停在空中的手指道：「剛才你戳了我？」

梁哲一邊強忍著胃部的嘔吐感，一邊繼續往前爬著，同時一隻手在那個東西上撫摸著。

梁哲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竟然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梁哲的眼睛眯了起來，四周冷冷的空氣讓他的理智稍微恢復了一些，他將整個身子附在地面上，用雙手試探著，緩緩向前爬動了起來。

梁哲在撫摸著它，手上沾滿了粘液，他的鼻尖傳來了一陣腥臭味。

梁哲的腳崴了。

但這個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梁哲的整個身子忽然一哆嗦。

就在梁哲的另外一隻腳尚未完全離開的時候，木板和吊棍便迅速彈了起來。

細細思考下來的梁哲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有明白。

梁哲一邊拍打著牆壁，一邊大喊了起來：「喂！有人嗎？」

梁哲如同機械一般緩緩扭過了頭來，他的身子似乎已經有些僵硬，臉也有些僵硬，他的嘴巴張得很大，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梁哲沒有多想，對著那個圓形的中心便是一腳。

梁哲站起了身子，拖著一條瘸腿，彎著腰，就要走進牆壁裏面。

一名戴著眼鏡的警察迅速拿出筆記本啪啪啪打了幾個字之後道：「拆遷隊的，他們今天要拆遷那棟房子，據說是釘子戶，已經和*圖*書釘了很久了。」

在夢境里的他，從二樓跳下，自己付出的代價也是崴腳，在現實中，進入地下二樓的代價同樣如此。

怪不得剛開始下降的速度快，越到最後便越慢……

忽然之間，梁哲摸到了一個東西，黏糊糊的一個東西。

走了沒一會，梁哲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面牆壁，堵住了梁哲的去路。

梁哲一邊躲避著空中下落的石子，一邊在倉庫地跑動著，最終他在一處上方有擋板的地方停住了身子。

算了，先不管回不回去的問題，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人質女孩，如果找不到女孩，縱然回去了又能怎樣？！

李立似乎有些不解地問道：「下雨天他們也能拆遷？」

緊接著，上方裂開的地板也慢慢合上。

戴眼鏡的警察道：「就是要在這種天氣拆遷，他們才會感覺到壓力。」

有些憤怒的梁哲奮起全身的力氣，一腳踢在了牆壁上，腳踝處隨之傳來『咔』地一聲輕響。

沒有人回答他，甚至連只鬼都沒有。

梁哲的手在牆壁上摩挲著，仔細觀察著牆壁上的紋路，讓他感到吃驚的是，這面牆壁竟然完全沒有一點機關的痕迹，更不像是一道門。

「轟！」一聲響，石門關上了。

他的頭頂上有人正在施工。

梁哲往下爬了沒幾步，他身後的圓形門便緩緩閉合了起來。

人質一定就在牆的另一面，毫無疑問。

梁哲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他的手迅速收了回來。

如果說夢境里的古堡上下兩層構造和現實中的慕和旅館是完全顛倒的，那麼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在夢境中遭遇到的東西也是和現實完全顛倒？

「你是誰？」

梁哲拍打掉身上的灰塵，剛和圖書喘了兩口氣，耳旁忽然響起了一聲有些發顫的聲音。

梁哲咬了咬牙，沒有多想，猛地抬起腳，對著那個圓形痕迹就踹了下去。

聲音似乎就在耳旁……梁哲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女孩緩緩將手指收回，兩隻手抱住了胸口，護住兩個飽滿的乳|房，她的嘴唇抖動了一下道：「我是用手……」

慕和旅館的招牌在風雨中搖晃的更加厲害，像是隨時都會從天上掉下來。

在那一瞬間，梁哲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他盡量讓自己的情緒鎮定下來，平緩自己的呼吸，他伸出手去，摸到了身後的一個東西。

警車越走越遠，沒有一個人提起過梁哲。

梁哲觀察著那點光亮，臉上的笑容慢慢凝滯了。

一隊沒有鳴笛聲的警車快速行駛在北城郊區崎嶇的路面上。

梁哲嘴巴里發『呲呲』的痛叫聲，隨之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一塊凸起的石塊上。

李立獰笑了一聲道：「露宿街頭的感覺。」

梁哲嘗試著推了一下，牆沒有動。

「我在這。」

梁哲屏息凝神，順著聲音的方向緩緩爬去，越往前爬，那陣聲音便越發清晰。

四周黑漆漆的，雙腳踩在一塊快速下降的木板上，雙手抓著一根吊棍，梁哲的身子在空中不停地左右搖晃。

忽然之間，梁哲的身子頓住了，額頭的冷汗一顆顆地冒了出來，也許是因為腳疼，或許是因為心寒。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擦掉了額頭上冒出的冷汗，沒有再猶豫，彎腰走了進去。

忽然之間，耳邊似乎聽到了一陣似有若無的聲響。

金屬的感覺，一圈一圈圍繞在一起，像是彈簧。

這個黏糊糊的東西，竟然是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