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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道明：「然後他開始說些稀奇古怪的話，做些稀奇古怪的事，甚至將那個小女孩，也就是死掉的那個，她叫小雪……他將小雪抱在懷裡，掐著她，讓她窒息，她本來就有哮喘……我感覺那時她就快死了……」

就在梁哲被警察押著趕往警局的時候，在距離北城一千多公里的地底深處，正有一個男人在一個狹窄彎曲的甬道中奮力攀爬著。

「砰！」一個警察衝上來，一腳將梁哲踹翻，隨即冰涼的鐐銬拷在了梁哲的雙手上。

樊道明：「在我們剛拿出生日蛋糕準備慶祝的時候，她的兒子，也就是梁哲，回來了，只穿了一條內褲，淋成了落湯雞……」

而命運更不可能重來一次，它如針一樣，時刻等待著刺穿活著的人們。

梁哲抬起頭，望著警察，瞪大了眼睛。

他們一家子，總會團聚的，不管未來的路還有多長。

梁哲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什麼事情？什麼經過？你在說什麼？」

警察：「沒了？」

警察：「說說事情的經過。」

一名警察陪同沈奕菲和梁哲母親去了醫院。

警察：「嗯，繼續。」

窗外迷濛，瓢潑大和圖書雨，電閃雷鳴。

警察站起身子，將記事本合上：「好，我知道了，如果你想起什麼，儘快通知我們。」

梁哲沒有動，依舊目視著前方，雙眼一轉也不轉。

警察奇怪地望了樊道明一眼，然後記錄了下來，點了點頭：「繼續說。」

小小的民房被打開，身穿警服的人最先沖了進來，手電筒在屋子裡面左右晃動。

警察：「好。」

樊道明：「恩，就從我接到梁哲母親，也就是隔壁審訊室里那個人的母親的電話說起吧。」

這個男人，正是黎墨，然而他不知道，就在剛才，就是現在，小雪已經死了。

黑暗中，看不清前方的路有多長，也看不清身後的東西是些什麼，他只管不停地爬，他知道，只要往前多爬一寸，自己就多一點活下去的機會。

午夜，北城警局。

樊道明：「就在那時，忽然停電了……」

然而她不知道，就在剛才，就是現在，小雪已經死了。

但如同上幾次一樣，這一次他走進來，同樣是昂首挺胸，目視前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就在此時，救護車到了，幾個醫生沖了進來，一個醫生和*圖*書俯在小雪的胸前，拿出儀器傾聽了一會之後，目無表情地對著警察搖了搖頭，接著醫生又走到梁哲母親的身前，傾聽了一會，然後目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十三娘連著深呼吸了幾口氣，然後搖晃了一下腦袋，想要儘力將那血腥的場面從腦中抹掉，然而並沒有什麼作用，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夢到那個名叫小雪，但卻從她一歲之後就沒見過面的女兒躺在了血泊中。

男人拍了拍背上的長盒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身上的力氣也隨之回來了許多。

「把他也銬起來！」那個警察吩咐了一下，一個手下隨即將樊道明也拷了起來。

男人嘴角抽搐了一下，將槍對準了身後，『砰砰砰』連放了幾槍，然後用盡全力，繼續往前攀爬著。

黑夜，讓人恐懼，在黑夜中，會發生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這些事情殘酷，血腥，暴力，匪夷所思。

一名警察和梁哲相對而坐。

梁哲擠了一下眼，眉頭跳動了一下，緊盯著警察那蠕動的嘴巴。

這個男人鬍子很長，頭髮也很長，他臉上被泥垢布滿，唯有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在暗夜中閃出攝人的光芒。和-圖-書

「我。」樊道明仰起頭，看了一眼那個警察。

警察：「說說事情的經過……」

樊道明：「從哪裡說起……恩，我想想，我現在腦子有點懵……」

樊道明：「他母親制止他，被他推倒在了地上，然後兩人發生了爭執，接著他母親就吐血倒地，然後我拿著酒瓶威脅他讓他放下小雪……可他根本就不理我……」

「帶走活者，保護現場！」警察大喝一聲。

數輛警車和救護車快速地行駛在黑暗的道路上，刺耳的笛聲響起，像是要驅散大地上一切的污穢之物。

「是誰報的警？」一個警察質問道。

隔壁審訊室。

梁哲和樊道明分別走進了兩間審訊室。

除了無盡的雨線，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警察：「說說事情的經過。」

梁哲再次來到了這裏，不過這一次，他是被押解著，雙手帶著鐐銬走進來的。

樊道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男人的右手緊握著一把槍，左手五指插在前方的土地上，奮力地扒著地面，將他那幾乎摺疊在一起的身子往前一點點拖動著，在他的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長方形盒子，盒子足有兩米多長，將他的身子壓在下面，和-圖-書更加大了他攀爬的難度。

慢慢的，她連雨線也看不見了，因為她的腦中全是思念。

兩名警察留在原地，保護現場和死者，等待法醫和兇案調查組的到來。

樊道明：「然後我就感覺到一個影子沖了過來，將我的酒瓶奪了過去……我奮力掙扎著，可無濟於事，黑暗中，我完全看不清發生了什麼事……接著我就被一股大力推倒在了地上……」

她思念著女兒的模樣，思念著女兒的聲音，思念著女兒俯在自己的胸口喊自己媽媽，思念著他們一家三口團聚，笑顏如花，思念著命運能夠重來一次，自己可以盡心儘力成為一名好媽媽……

其餘警察押著梁哲和樊道明回到了警察，靜候處理。

而在地底下的黑夜，恐懼則如影隨形，因為那裡永遠沒有陽光。

原本已經睡著的十三娘忽然驚叫一聲，從床上一躍而起，她表情慌張，眼神焦慮，她的呼吸急促而厚重，像是剛剛在夢中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廝殺。

狂風暴雨的黑夜，更是如此。

「舉起手來！」一個警察大聲喊著。

警察：「你慢慢想，不要漏掉一個細節，也不要亂說，你說的每一句話我們都記錄在案，你應ｈｔ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ook.ｃｏm•cｏｍ該知道它的重要性。」

警察：「說說事情的經過。」

而且還是完整無缺地團聚，再也不用擔心些別的事情來干擾他們，因為這一次的旅途，他已經找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

「噗啦啦！」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恐怖的振翅聲，緊接著是一陣劇烈的喘息聲。

樊道明：「然後就是你們看到的樣子了。」

警察有些發愣地望著梁哲，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過了一會之後，他緩緩站起身子，走了出去，一邊往外走著，還一邊回過頭看了好幾眼梁哲。

他自己的命或許已經不重要，但是還有小雪，還有十三娘……

十三娘捏著自己的太陽穴，從床上站了起來，她走到了窗檯，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然後捂著胸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又迅速抽了一口，這才抬起頭，望向窗外。

「咔嚓！」一聲驚雷炸響，大地似乎都在震顫。

樊道明：「我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要過生日，一起慶祝下，我就去了。」

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白熾燈下，一名警察對樊道明展開了問詢。

沒有人知道此時的梁哲腦中在想著什麼，至少從他的眼神和表情中，我們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