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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平靜的臉在輕輕訴說，我卻已經聽不見。

海鷗在歌唱，螃蟹在舞蹈。

夕陽如血，海闊天空。

我望著譚維的眼睛，輕吸了一口氣道：「我現在已經在你的夢裡了，對嗎？」

強烈的震驚讓我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的一隻手悄悄捏在了另外一隻手的手背上，疼痛感傳來，讓我禁不住輕呼出聲。

猶記得那年的沙石刮傷了腳踝。

這一排腳印，通向了何方？

那個長著圓臉蛋，大眼睛的女服務員站在我的身側。

譚維似乎輕笑了一聲：「不用試了，連他都無法判斷真假，何況是你。」

是譚維敲打車窗的聲音讓我從巨大的驚愕中蘇醒了過來。

一堆堆的垃圾，成群結隊不停流竄的老鼠。

抬起頭，看見了天空的魚。

我回過頭來，望見了一張平靜的臉。

在那幾秒鐘的時間里，我感覺自己成了另外一個人。

「你叫什麼名字？」

譚維在桌子的對面，望著我說m.hetubook.com.com，她的一隻手握住了我手中的咖啡杯。

白雲蒼狗月如輪。

「那我要三隻雞尾。」

譚維：「也對，也不對，既然跟現實一樣，那憑什麼說它是夢。」

再回首時，已是背影蕭索。

譚維站在門外，歪過頭，望著我，她的表情中似乎帶著一種別樣的東西，讓我一時難以猜透。

身後似乎傳來了一陣細小的響動，黑暗中，我隱約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正在緊盯著我。

她轉過身子，把背影留給了我。

廢棄的機器，腐爛的桌椅。

我咬了一下牙，情不自禁地望向了譚維。

「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

一隻手伸向了我的嘴旁。

原來不止血是鹹的，海水，更是鹹的。

譚維：「很抱歉，我不應該這麼做的，我以為你想。」

譚維邁步走了進去。

那是一扇斑駁的木門。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扭過頭去，走進了工廠。

和-圖-書可已經晚了。

白裙女孩和我擦肩而過。

「我們只有雞尾，沒有酒。」

一聲呼喊一世存。

如果不是在書里描寫過，我根本不相信這樣的地方真的會在如此發達的今天存在。

譚維笑了起來，一如那個十幾歲的女孩，笑的純真而可愛。

譚維：「還記得這裏嗎？」

我在門外猶豫了一下，望向了身後。

譚維：「你不是想問我那個拉人入夢是怎麼回事嗎？」

她奔跑過來，像一隻精靈，美輪美奐的不是容顏，也不是笑臉，而是那穿古越今的挂念。

拐過了一個角落，一直往前走，在路的盡頭，我看見了一扇門。

雨不停，天空漆黑。

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那時的我還有沒有思維，我只知道我似乎被某種魔力給吸引了。

窗外的雨不停地下著，雨滴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響。

猶記得那年的眼鏡掉落在深海。

我輕吸了m.hetubook.com.com一口氣，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周悅。」

我一|絲|不|掛，跳入深海。

不，眼淚也是鹹的。

海浪輕拍著沙灘，帶來大洋彼岸的問候。

一個雖然是我自己，但已經不像是我自己的人。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我：「不管經受怎樣的折磨，都應該對準著陽光。」

「什麼事情？」

「是貓。」譚維頭也沒回地道。

我知道她說的那個『他』是誰，毫無疑問，就是梁哲。

猶記得那年的海風吹亂了散發。

譚維：「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拉人入夢，並不是真的拉人入夢，催眠也僅僅只是手段，一切一切看似懸乎的過場只不過是咱們腦中對於過去美好的幻象。」

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

她笑著，跑著，白裙在空中飛舞。

世事本就難料，誰也不是誰肚子里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別人想要的是什麼。

流動的風沙沾濕了我的眼眸。

等我走到門邊上時，譚維的和_圖_書手放在了木門的把手上。

如果你沒嘗過眼淚的滋味，那肯定不知道海水是什麼做的。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只有在那種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並深信自己可以完成的人的臉上才能看見這種表情。

一個白裙女孩朝我跑來，喊著我的真名。

「吱呀」一聲輕響，木門開了。

我伸出手，叫過服務員。

「喝的差不多了。」

譚維的背景消失在了前方，她的聲音猶在我的耳畔回蕩。

「你知道的，有些事永遠都回不去，有些人，只能在夢裡見。」

我的腳下，是流動的沙子。

我望著外面那個廢棄的工廠，張開的嘴巴怎麼也合不上了。

「咖啡原來真是苦的，我今天才知道。」

譚維在外面，一隻手遮住頭部，另外一隻手輕輕地敲打著車窗。

我：「可畢竟路是一直往前的。」

那一瞬間，我很想拉住她，阻止她，告訴她其實我並不想這樣做。

「秋——」

再低頭，已是過眼雲煙。和_圖_書

一聲貓叫從遠處傳來，藍色的眼睛左右晃動，消失在了暗夜當中。

一道亮光從門后射了出來。

譚維的表情很平靜，平靜的讓我感到不真實。

我的面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等海風再次吹過面頰的時候，我點上了一顆煙。

明明是踏在沙上，為何會留在心間。

我眯起了眼睛，艱難地望向裏面。

譚維站起身子：「對，心的方向，就像向日葵。」

我將咖啡杯輕輕放在桌上，喃喃自語。

當煙灰散落在沙灘上隨風遠去的時候，我脫下了衣服。

伴隨著一陣『哐啷』聲，廢棄的鐵門被打開，一股腐朽的味道撲面而來。

海水入嘴，鹹鹹的。

「有人！」我驚呼出聲。

「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你並不知道的事情。」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你帶我來這裏究竟是要幹嘛？」

我點了點頭，說道：「記得，那座廢棄的工廠。」

身後無人，可那排腳印依稀尚存。

「給我來一杯雞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