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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過身來，示意她可以停下來了，這才勉強撐著坐了起來，自己活動肩膀和脖子。

薇薇臉紅地看著我：「不是，我怕弄出聲音被叔叔阿姨……」

我在心裏暗嘆了一聲，之前我那些經歷都是我在發獃時候，腦子快速運轉產生的幻想罷了。

在商場買了不少東西，就跟過年回家的心情一樣，薇薇奇怪地看著我，並沒有說什麼。

很快我就能活動手臂了，薇薇的動作也跟著慢了下來，估計她也累得不行了。

「喝口水。」說著我就迷迷糊糊走到了客廳。

當空氣也進入不了我身體的時候，我才徹底感到了絕望。

對此薇薇笑了一下：「是啊，自從你從墜機中醒過來以後，出院就總是會一個人坐在那裡發獃，有時候就是十幾分鐘或者一個小時。」

泛亞大廈頃刻崩塌，變成一個個大圖快砸在地上，地面不斷發出震動，煙塵也緊跟著如海浪板席捲過來。

這話聽起來好像我總是這樣似的，可印象中我才第一次啊。

忽然我想到了在廢城的時候，泛亞大廈地下停車場里拴著的那個我，我現在跟他簡直是一模一樣的。

見到我用手摸著胸口的疤痕，薇薇這才告訴我，這是在墜機時候被碎片划傷了，傷口並不大，但為了更好愈合還是縫針了。

「你幹嘛去？」薇薇好奇地看著我。

「我好了，徹底好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你幹什麼呀？」薇薇著急地把我拉回來，趕緊關上了窗戶。

「不m•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過你放心，手術非常成功，是由莫醫生主刀的，楊教授都讚歎術後效果很好。」薇薇拍著我的手背說道。

我眉頭一皺：「專門為我學的？」

我看著周圍荒涼一片，什麼都沒有，天色又暗，就連直通峭壁的那條路也無限長了起來，根本走不到頭。

見我皺著眉，薇薇拉著我的胳膊說道：「當時你腦袋受了重創，顱內出血，不動手術的話就保不住你了，所以才……」

後來我連坐著都做不到了，只能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只能看著自己的皮肉一點點乾癟下去，緊緊貼著骨頭。

聽到鬧鐘的聲音我這才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自己卧室里，靠坐在床頭，而薇薇正在盯著我，捂著嘴流出了眼淚。

一陣雨聲忽然打斷了我的思緒，看著窗外傾盆大雨，雨點很大，不斷打在玻璃上發出敲擊聲，就好像是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

這哪裡還是二十多歲小夥子的身體，分明就是已經花甲的老人。

就在我揉腿的時候，發現肌肉比以前鬆弛了很多，撩開褲子才注意到小腿肌肉的確萎縮了，就連手臂也瘦了很多，不像以前那麼飽滿。

嘩啦啦——

淋濕的外套我扔在了洗衣機里，擦乾了頭髮，換上了新的衣服。

很快我的聽覺和視力就開始退化了，最後連任何東西和聲音都聽不到，只能證明自己還活著的，就剩下不斷起伏的胸口，還有通過喉嚨和鼻腔的空氣。

可惡httｐs://ｍ•ｈetubｏok•com•coｍ，溺斃的感覺還真是……

鈴鈴鈴——

我拉開窗戶，大雨瞬間就隨風打了進來，瞬間就淋濕了我衣服。

「為什麼我不記得了？」我不解地看著薇薇，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身體沒有什麼異常。

「問你呢。」薇薇順著我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踝，故意踹了我小腿一下。

這頓飯吃的特別開心，晚上自然就在我家住了，摟著薇薇，剛想要親熱一下卻被她推了推胸口。

忽然一陣大風颳了過來，我心裏暗自慶幸空間不再凝結，可這真大風卻把土堆給吹平了，那些圖分散開就不起眼了。

這是真的！

「就是你不會記得上次的發獃，也就是說，你不會記得你之前發獃過。」薇薇說話的語氣很輕鬆，似乎這並不是一個很嚴重的事情。

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估計都已經被埋在土堆下面了吧。

一杯水下肚，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剛要回屋就看見一個類似檔案夾的東西放在冰箱頂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我在之前經歷里，在恢復記憶那段時間里，一回憶起來鼻子就流血，這或許跟開顱手術有關係。

怎麼回事，就連我也開始老化了！

這麼想著，我站起來走到了客廳，看著熟悉的環境，在看手機上顯示的日期，竟然已經到了八月份，可這幾個月是怎麼過來的，我卻不記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連腦子也退化了，在溺斃感覺出現以後，這種感覺越來和圖書越弱，但意識也漸漸淡了下去。

我就這麼閉著眼睛隨便走著，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不知道路線歪了沒有，睜開眼睛感覺自己還是站在原地。

我抹掉了臉上的雨水，咯咯笑了幾聲，有多久沒有見過下雨了？看到下雨我心裏別提多開心了，這樣才真實。

我想要動一下，可肩膀和脖子竟然根本挪動不了，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一下子就倒在床上。

看著裏面的自己，胸口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疤，薇薇走過來從背後抱著我：「別在神經兮兮的了。」

雨……

好一陣子這股煙塵才平靜下來，我保持著動作抬起頭，看見自己的胳膊和肩上都沾了不少土，甚至腳踝都被土給埋了。

最終還是要死了嗎？

拍掉身上的土，站在剛剛因為崩塌而沖刷過的來土堆上，泛亞大廈那麼高，變成了沙土也不過是個高一點的土堆而已。

剛才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這才反應過來，薇薇剛才說過的話里，這才是值得重視的關鍵點。

睡到半夜三點多我醒了，感覺口乾，就把胳膊從薇薇腦後抽了出來，薇薇迷迷糊糊地說道：「你幹什麼去？」

「不怕。」說完我就直接蒙上了被子。

看到老媽，我直接一個擁抱上去，老媽拍著我的後背，有些無措地說道：「這孩子，這是怎麼了？」

「你這個手法很專業啊。」我奇怪地看著薇薇。

我怎麼不記得我動了手術，好像只是昏迷而已，身上被接入了不少儀器，卻從來不知道有www.hetubook.com.com什麼手術啊。

墜機……蘇醒……

我點了點頭，不記得自己發獃過，這似乎有點像是失憶，可之前的事情我卻還記得，這樣還算是很好吧。

「怎麼了，我們不是已經……」我有些不安地看著她。

我仔細想著有關於這天的事情，但我根本就什麼都記不起來，最後只能閉著眼睛，忍受著薇薇幫我按摩帶來的疼痛緩解。

「去我爸媽那看看。」現在確定自己出來了，當然要先去爸媽那裡一趟才行。

「是啊，怎麼了？」薇薇奇怪地看著我。

我怎麼會在卧室里？

薇薇抿嘴笑了一下：「是啊，我可是為了你專門學的這個手法，能緩解你肌肉僵硬酸痛。」

到達不了峭壁，就沒辦法到達下一個「城市」。

「你別亂動啊。」薇薇擔心地過來扶我。

什麼？我靠在床頭那麼長時間？甚至過了一個晚上？

薇薇走過來拉著我的手，一副擔心的樣子說道：「我也讓楊教授過來看過了，他說這應該是墜機手術之後的後遺症。每次發獃的時間長短不一，但幾乎不會影響生活，可會有一個弊端。」

我用手擋在沖刷過來的煙塵，不少細小的土塊砸在我身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破碎聲。

還沒弄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我脖子和肩膀像是抽筋了一樣疼，手臂都被帶動地顫抖起來，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老媽看門看到我並沒有太期待的眼神，可能是前些日子才回來過，但我已經不記得了，這對我來說也不重要。

漸漸地我感覺和圖書力氣不足以支撐腰了，我只好再次坐下來，看著自己枯瘦如柴的手，就像是極度營養不良。

老媽開心地看著我：「真的？那就好，那就好。」

我彎著腰用雙手撐著膝蓋，這才能歇一會兒。

我這麼想著，脫掉衣服就直接進了浴室，在門口看到了那面落地穿衣鏡。

「什麼弊端？」

我這才明白自己所處的時間，還是在墜機蘇醒之後，但之前並沒有經歷過這些，好像是全新的一次經理。

我喪氣地坐在地上，剛才消耗了我不少體力，這會兒腿已經有些發酸了。

莫醫生嗎，沒想到是他給我做的手術。

我看著遠處的地平線，這裏只有我一個人，無論我往哪個方向走，都感覺不到有任何物體接近，就像是在原地踏步。

「放心吧。」我現在又重新燃起了對生活的期待。

薇薇過來幫我揉捏肩膀和脖子：「放鬆一下，你靠在那裡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了，脖子和肩膀不發酸才怪。」

忽然我反應過來，驚訝地看著薇薇：「你說我墜機之後動了手術？」

我看著自己瘦成了皮包骨頭，不用摸也知道，我臉肯定也跟骷髏頭一樣，皺巴巴的感覺讓我連嘴都張不開，眼睛也合不上。

該死的，出不去了？

我正好擦頭髮的時候，低頭看見了薇薇的腳踝，上面的紋身清晰可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下好了，連任何一個標誌都沒有了。

皮膚鬆弛下垂，我感覺就連骨頭都跟著縮小了，站起來的時候感覺腰很難直起來，不得不彎著腰大口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