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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圖身體一震，突然間如同醍醐灌頂，重新擺出架勢，深深朝莫音行了一個禮：「羅圖執迷痴弱，全賴莫教授點醒，教授傾心相待之恩，今後不敢有須臾忘記！」

「好小子！果然有點道行！」

羅圖的眼中，充滿了回味的神色，恭敬道：「多謝莫教授指點！羅圖似乎隱約把握到了一點規則和道理，只是羅圖的心中，始終有心魔環繞，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即使已經化為遠去的煙塵，卻總能在不經意間，重新填斥進我的整個內心，羈絆我修習的道路，怎麼能解？還請莫教授指點！」

羅圖將雙刀挽至小臂後面，傲然而立，看著主唱抽身而退，換成貝斯手單膝跪地，肩膀上扛著的琴箱，向自己噴射出一道粗壯的火焰，卻也只是虛幻的鏡花水月，透過羅圖的身體，甚至沒有燒焦一根汗毛。

凌陽在走廊里，感受到身前無形的氣牆，突然間分崩離析，只剩下紛亂的異能磁波，殘餘在空氣中茲茲作響。歪著頭向走廊盡頭和圖書的琴房看了一眼，也不著急過去，打開了手機流量，慢條斯理地坐在走廊邊的一堆雜物上，專心致志地刷起了微信消息。

「你叫羅圖？」莫音一副遇到後輩知己的欣慰模樣，輕輕拍了拍羅圖的肩膀：「以你現在的年紀，能把異能之力操控到這種地步，實屬難得，難得的很哪，哈哈哈哈！」

主唱手中精鋼打造的長棍，眼看就要砸在羅圖的頭頂。羅圖卻雙目圓睜，巋然不動，結局果然和羅圖想象中的一樣，長棍只是一道毫無形質的虛影，毫不費力地從羅圖的身體掠過，壓根沒有造成一絲傷害。

「閉上你的狗嘴！」

羅圖一改初來時候冷冰冰的鄙夷態度，收起戒備的神色，手中的刀子重新藏回身上，走到莫音身前，恭恭敬敬地垂頭道：「多謝莫教授，羅圖受教了！」

羅圖和莫音的呵斥聲同時響起，羅圖回過頭，狠狠瞪了凌陽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去死！」

話未說完，莫和*圖*書音已經化作一道流光，直奔凌陽而來。凌陽嚇得拔足狂奔，幾步鑽出了琴房，穿過操場向校園外面跑去，身後緊緊跟隨著暴怒的莫音，羅圖則落在最後，氣喘吁吁地勸解莫音不要生氣。

莫音好整以暇地在琴凳上坐好，拈鬚笑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以我這樣的年紀，按照常理來說，體內的異能之力應該早已衰敗不堪，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猶然超過正值壯年的你許多，是這樣嗎？」

「有些時候，阻礙就是動力，內心的煎熬，反倒會變成前進路上的信仰。我還以為羅圖是個再精明不過的人，沒想到連這麼一點道理，還要別人去點醒，真是讓人扼腕嘆息呀！」

莫音漢白玉雕琢似的指掌，愛憐地滑過羅圖線條硬朗的面頰，卻不帶有絲毫情浴的成分：「羅圖，你是一個心地樸實的男子漢！我用音律窺探進你內心的最深處，感同身受到你心中無邊的苦楚。這種苦楚，你難道只是把成修習道路上的牽絆嗎？」

和圖書莫音本來暗暗震驚，因為即使以他的能耐，居然也沒有感覺到凌陽的靠近，看來這個年輕人的實力，實在是強橫得可怕。不過在聽完凌陽一番惡毒的言語后，莫音還是氣得七竅生煙，扭曲了面孔朝凌陽怒吼道：「你叫誰老兔子……老子就是喜歡男人，又沒有滿世界地攆著愺你大爺，你跑這兒來胡言亂語些什麼，皮癢找揍么？」

那名被問路的男學生，本來正在冰道上飛快地滑行，見到眼前的一幕，腳下一個踉蹌，栽倒在光滑的冰面上，死死盯著前後追逐的三人，喃喃道：「異性相吸只是為了傳宗接代，到底要男人和男人才能產生真愛呀……你瞧這幾個人亂的，都快趕上亂世佳人啦！」

凌陽見莫音惱羞成怒，彷彿要把自己活活吃掉一樣，貼著牆邊又往外滑動了幾步，直到拉開了挺遠的一段距離，才乍著膽子道：「你沒有接觸過女人，沒有品嘗過其中滋味，一定不會明白的……我勸您老人家還是試試吧，女人真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coｍ•ｃom的比男人好用……」

莫音越來越感覺到羅圖的通透有趣，臉上笑意不減：「人海茫茫，每一個短暫的時刻，都會發生不同的事情，出現各種各樣的陰差陽錯。有的人在錯誤的時間相遇，有的人卻在正確的地方分離。既然我們能夠相遇，就是一場難得的緣分，老夫到底年歲大一些，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怎麼樣，這份見面禮，你還算喜歡嗎？」

莫音略帶詫異的讚賞聲傳來，舞台上演奏重金屬搖滾樂的四名年輕樂手，突然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堵滿是孔洞的隔音板壁，羅圖彎刀所指，莫音正笑吟吟地站在那裡，一身筆挺的西裝不見絲毫凌亂，身旁的鋼琴卻已經被羅圖的刀氣劈成了兩半。

羅圖微笑道：「莫教授，羅圖有一個疑問，想要向您請教。」

凌陽被兩個人嚇得，向外面瑟縮了幾步，遙遙笑道：「花花世界，多麼好玩兒呀，我可捨不得去死……我來了有一會兒了，就在門口看著你們兩個，學那些老和m.hｅtuｂooｋ•ｃｏm•coｍ尚酸溜溜地打機鋒……咦？老兔子穿得挺整齊啊，西裝還是阿曼尼的，得值不少錢吧……」

不知什麼時候，凌陽已經斜倚在門框上，嘴裏叼著一支牙籤，尖著下巴壞笑道：「還說什麼不敢有須臾忘記，你乾脆以身相許得了，反正莫老頭兒也愛好這口兒！」

羅圖點點頭，一副虛心受教的乖學生模樣：「在剛才的拚鬥中，莫教授雖然以曲幻形，憑空捏造出一支搖滾軍團，不過並沒有殺意，反倒在旋律隱隱露出指點提攜的意味。羅圖雖然不通音律，這點好歹，還是能聽出來的！」

羅圖哈哈一笑，雙目微闔，霍然張開時，精光四射，用精神異力鎖定了一個方位，手中雙刀化作迅疾前行的蛟龍，閃電般劈砍而去。

「你很厲害，心智堅定得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期！」莫言欣賞地望著羅圖，嘖嘖讚歎道：「老夫辛辛苦苦創作的一曲『攻心幡』，你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捕捉到旋律中的破綻，從幻耳魔音中脫離出來，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