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筋斗雲？」小東稚嫩的聲音傳進凌陽的耳朵：「熊二，你是不是瘋啦？胡說八道什麼呢？」

電話那邊傳來女孩用方言罵人的聲音，隨即啪地一聲掛斷。

古銅戒指，井中月，裁決之杖，法神項鏈，骷髏精靈，祖瑪衛士。

凌陽接起電話，目視前方，一隻手緊緊握在方向盤上，聽筒里傳出一個甜美的女聲，竟然和秦璐有幾分相似：「先生您好，請問您貴姓？」

「呸！」凌陽唾棄小東道：「你怎麼不自己來照顧她，你媳婦餓不餓跟我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凌陽心裏正暗罵小東是個不知道孝順的白眼狼，小東突然話題一轉：「熊二，你們一起出去好多天了，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媽媽拿下啊？」

「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聽說你在長秋的日子，過得實在太過安逸無聊，於是就搞了一批金屬和火藥製造成的傢伙，通過恆遠集團的運輸途徑，準備一路運送到南邊……這會兒估摸著已經到了長秋，ｍ•heｔubook•cｏm•ｃom哥你能不能幫忙留意一下……」

甜寶盤腿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面前放著一大堆零食，嘴裏叼著一個橘子味的棒棒糖，正擺弄著凌陽手機里的「傳奇」手游。時不時會揚起小臉，天真地朝凌陽笑道：「不好意思啊，我用你的話費，支付了一套頂級法師裝備，你看這根骨玉權杖多麼漂亮……」

「有啊，我當然很想你，我現在住在冬日娜老師家裡，沒有我媽媽管著，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開心！」

凌陽心知遇到了推薦汽車保險的推銷員，不過看在女孩悅耳的聲音上，還是沒有立即掛斷電話：「姓孫！」

楚婉儀心系小東，在李紅袖家落腳以後，給小東打了個電話，沒想到小東把李紅袖家的地址記住了，還用客車稍了一條藏獒過來。

凌陽接起這個陌生的號碼，電話里傳來小五一貫不著調的聲音：「請問您是錢多多童鞋嗎，我是你兄弟左小五！」

楚婉儀在東和_圖_書華公司的辦公室里，正費勁腦力鑽研著財務上的數據，凌陽卻開著李紅袖的進口復古汽車——一輛紅色的德國純進口大眾甲殼蟲——載著甜寶滿大街橫衝直撞。

想到李紅袖見到小乖以後的驚呆模樣，凌陽不禁暗暗感到好笑，小東的聲音卻再次傳來：「熊二，我知道你把甜寶也帶在身邊，千萬不要讓我未來的媳婦凍著餓著，替我好好照顧她，就說我想她……」

「廢話少說，有屁快放！」凌陽板起臉道。

「你會好心送我禮物？」凌陽錯愕道：「什麼禮物？」

聽見小東的聲音，凌陽於是換上了一副笑臉：「沒事，我看西遊記呢……東啊，好些日子沒見你，有沒有想我啊？」

小東不由分說，一下子掛斷了電話。凌陽氣哼哼地不斷回撥，小東卻早已關機，電話里只是傳出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音。凌陽一氣之下，剛想把手機摔回給甜寶，電話鈴聲卻再一次響了起來。

小五嘻嘻笑道：「我和你一ｍ•hｅｔｕbooｋ.cｏｍ•ｃom樣，也在為組織辦事，你還不了解組織的能力嘛，別說區區一個電話號碼，我就是想知道你現在穿著什麼顏色的內褲，都能在第一時間……」

「還有！」小東彷彿變成了一個話癆，不依不饒道：「小乖的脖子上，被我用紅線栓了一個黑色的塑膠袋，裏面裝著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可千萬要保管好……」

凌陽突然吸了吸鼻子，尖著嗓子道：「筋斗雲！」

街道上執勤的交警，大多認識李紅袖的座駕，都知道李紅袖是省內聞名的道兒上一姐，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見到凌陽駕駛技術過硬，並沒有造成任何事故，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輕輕將凌陽放了過去，只是在心裏暗罵不休：有錢人怎麼都是這幅燒包的德性！

果不其然，女孩緊接著問道：「請問您平時出行的時候，習慣乘坐什麼交通工具呢？」

凌陽手一哆嗦，差點把車子開進道邊的雪溝里去，言不由衷地怒斥道：「胡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和*圖*書誰教給你的？是不是冬日娜老師？你替我轉告她，等回去以後，我一定讓小白把她的屁股打爛……」

凌陽竊笑不已，手裡的電話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悅耳的鈴音響起，凌陽再次接起電話，不耐煩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嘛，筋斗雲……」

長秋市畢竟是省城，街道上車流如織。凌陽在基地里練習駕駛的時候，早已經養成了野蠻駕駛的臭毛病，再加上德國以機械製造聞名世界，造出的汽車性能優越，凌陽於是把公路當成了F1賽道，油門差點踩碎，還嫌不過癮，就算是舒馬赫看到凌陽這種開法，恐怕也要嘆為觀止。

小東嘻嘻笑道：「我的寒假作業，你幫我把它做完，等你回來的時候，我可是要驗收的哦……哎呀，我的手機快沒電了，再見！」

凌陽剛想發作，隨即想起自己剛步入警校的時候，正是盛大「傳奇」火遍全國的一年。那時，凌陽和室友們瘋狂地迷上了傳奇，不顧學校的二十四小時軍事化管理，偷偷翻牆到旁邊的和圖書網吧，通宵組隊，在傳奇戰場上奮鬥不休。

凌陽大驚：「我換了七八個電話號碼，你都能找到我？」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找我，真是見了鬼了！」

凌陽享受著速度帶來的快|感，很快駛出了城區，跑上了環城通往大黑山北坡方向的公路。

小東在電話那邊「切」了一聲，突然換上一副商量的口吻，撒嬌道：「熊二，冬日娜老師家裡的傢具，都被小乖給啃壞了。冬日娜老師一怒之下，委託熟人的大客車，把小乖稍到你們那裡去了，就是你上次給我的那個地址……」

不知不覺間，凌陽的嘴角，已經掛上了回憶滿滿的微笑。正自唏噓不已，甜寶卻突然把電話舉到凌陽面前：「有人打電話給你！」

一個個熟悉的詞語，被甜寶如數家珍。凌陽聽得心裏一暖，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和一群精力過剩的同學們，盡情揮灑著火熱的青春。沒想到事過境遷，僅僅一個季節的更迭，凌陽便已經踏上了喋血江湖，再也無法回到那個純真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