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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時的一幕，以羅圖一貫冷傲的硬漢作風，這時聲音也有些發顫：「我殺死了大概上百隻紅眼兒大耗子，鼠洞里就立刻湧出來更多，眨眼間便把同類的屍體吃得乾乾淨淨。後來我實在感覺到噁心，只好爬上了棚頂，一直等到你過來，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后怕。」

凌陽被密密麻麻的鼠群噁心得頭皮發麻，強忍住噁心：「羅隊，您從下午一直掛到現在，真是吃盡了苦，受盡了罪。我代表組織上向您表示誠摯的慰問，和真心的感謝。等回去以後，我向組織給您申請一筆巨額獎金，全都去花鳥魚市場上買成狸貓，回到江界四監來報仇雪恨。」

凌陽運足目力，朝地面上一掃，只見地上爬滿了數不清的小東西，潮水般毫無目的四處涌動，一個個猩紅色的亮點，散發出貪婪嗜血的光芒，有些還試圖玩兒起了疊羅漢的把戲，不斷沿著牆角，踩踏著同伴的身體向上爬，好像要把凌陽和羅圖揪和*圖*書下來一樣，雖然一次一次失敗，鼠群卻並沒有一點氣餒，依舊不斷嘗試著，說什麼也要爭搶吃上一口鮮美的血肉。

凌陽詫異道：「這些耗子連同類都吃，看樣子兇惡殘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既然能夠打出四通八達的老鼠洞，為什麼不去裏面把獄警和哨兵們都吃掉呢？」

凌陽剛剛探查的幾間藏糧室，或是鐵門乾脆沒有沒封死，或是門閂早已銹跡斑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毫無聲響的打開。這一間鑄鐵大門的門閂把手，卻被摩得發亮，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拉握。

凌陽聽說羅圖身上都是老鼠的血液內臟和毛髮，心中一凜，不著痕迹的往回爬行了一段，同羅圖拉開一定的距離：「你剛才和老鼠進行沒大沒小戰鬥的時候，有沒有動用異能？我進來的時候，見到有些冒充獄警的護衛，看上去很有來歷的樣子，千萬莫要一時大意，被人發現了咱們的行跡和身份。」和-圖-書

說話間，凌陽空出右手，掌心逐漸被通紅的火焰包裹，在小臂以下，漸漸凝結出一個碩大的火球，剛想揮擊出去，把地面上成團的老鼠燒成焦炭，羅圖突然阻止道：「先別動手，這些可愛的小傢伙殺不得！」

羅圖慘笑道：「這些老鼠雖然連人都敢吃，不過畢竟是一些無法脫離天性的牲畜，我被押送進來的時候，在甬道里聞到一股濃濃的樟腦和劣質香水氣息。估計是外面的人，無法徹底清理鼠患，只好用秘制的香料和樟腦粉，生石灰一類的東西，塗抹在外面的牆體和地上，設置出一道防鼠塗層。只是苦了咱們兩個，要在這兒繼續和四害作鬥爭了。」

凌陽十分相信羅圖精準的判斷，豪放一笑：「那就行，羅隊您就掛在這兒，跟猴兒一樣好好看著，看哥如何大發神威，把這些吃人的小比崽子斷了根脈，給羅隊您出一口胸中惡氣！」

凌陽把耳朵貼在鐵門上，想要探聽和圖書裏面的動靜，卻連一點細微的聲音都聽不到。原來地下工事的每一扇鐵門，都設計成可以防止爆破時產生氣浪的衝擊，兩層厚厚的鑄鐵板之間，還塞滿了棉花和布條，在灌注進清水，封死以後，隔音效果倒是非常良好。

凌陽嘿嘿一笑：「羅隊武技超群，在千軍萬馬中也能殺個七進七出，如今怎麼英雄氣短，被一群四害之一的小老鼠嚇破了苦膽，這要是傳揚到江湖上，以後還怎麼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黑暗中，凌陽聞到一股糧食發霉的腐敗味道，混雜著肉類腐爛的臭味，還有一股濃濃的惡腥氣，催人慾嘔。羅圖的嘲弄聲，同時傳進凌陽的耳朵：「怎麼樣，這裏香氣濃郁，很適合你的胃口吧。」

凌陽摸索著棚頂縱橫列布的水泥縫隙，大蜘蛛一樣慢慢遊動到羅圖身邊，嗅到羅圖身上一絲淡淡的血腥氣，訝然道：「你受傷了？」

羅圖笑道：「不會的，我剛進來的時候，便已m•hetｕｂoｏk•cｏm•com經悄悄釋放出一絲異能之力，繞著整個地下工事轉了一圈，好好探查地形。並沒有感應到任何異能者的存在，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功夫不負有心人，凌陽躲避過三次哨兵巡邏，接連撲了幾個空后，終於在一間配電室對面的藏糧室，發現了一點端倪。

凌陽的眼睛，漸漸開始適應了藏糧室里的黑暗，隱約看見羅圖保持著和自己一樣的姿勢，猿猴一樣倒掛在頂棚，腳尖斜斜插|進棚頂，能夠起到幫助弔掛的協助作用：「凌隊，再過一會兒，你就會感覺到口乾舌燥，從肚子里一直往外冒酸水，把胃裡的食物全都吐出去以後，手腳也開始發麻，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一個不小心，就會力竭掉落到下面的鼠群里，被當成新鮮食物活活吃掉。怎麼樣，這種經歷很難得吧。」

羅圖恨不能狠狠咬上凌陽一口，想起剛進來時的一場人鼠大戰，依舊心有餘悸：「我下午剛被關進來的時候，扯斷手腳上m.hetubook.com.com的鐵鏈，抽死了數不清狗崽子一樣大小的老鼠，不過這裏似乎有不止一個的老鼠洞，成了精的耗子一個勁兒往外涌，根本沒有窮盡。」

凌陽大駭，原地一躍而起，雙腿連連揮彈，把腳面和褲腿上的東西甩開。倉促間，凌陽不知道棚頂有多高，用力過猛，腦袋重重磕在堅硬的水泥棚頂，雙眼金星亂冒，雙手胡亂抓撓間，正好觸碰到棚頂的水泥裂痕，十指用力扣了進去，整個身體懸吊在棚頂，才勉強定下神來。

羅圖剛剛說了幾句話，打亂了呼吸節奏，鼻孔里傳來的腥臭味更加濃烈，忍不住乾嘔幾聲：「沒事，都是那些老鼠身上的血肉和毛髮，真特釀的噁心死我了。」

凌陽毫不費力的拉開門閂，閃身進入。為了不被巡邏的流動哨兵發現，凌陽特意隔著鐵門，操控門閂恢復了原樣。還沒有來得及回身探查室內的情況，腳面上傳來一陣異樣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涌了上來，還牽扯著凌陽褲腳，快速朝上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