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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冊《神霄天壇玉書》張如晦也看過，果然是天書看不懂的天書。

正準備大快朵頤的西門慶突然意識到，這些海魚都要活著宰殺，否則生魚片的滋味就要降上幾檔。

「依道長的意思，如何才好？」

皇城使這個職位雖然名義上是皇城司的最高長官，但實際上只是個榮譽虛職，除了嚇唬人沒什麼大用。

梁樂被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剛要追出去就被張如晦伸手攔住了：「樓主，這些俗事何必擾煩老師？此事自有貧道來和樓主商議。」

張如晦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能混到這種地步，已經是祖上燒了高香。

「老師，方才我聽這豐樂樓的主人梁樂和那西門慶有些不和，何不聯手那梁樂，雷公石自然手到擒來？」

張如晦心中大罵林靈素真是能裝，但自然不好露出情緒來：「皇城使雖然是個虛職，但開封府也要賣幾分面子。只要那梁樂願意出頭主告，事情就好辦了。」

林靈素並沒有轉過身來，依然看著遠方輕輕說道：「眼下卻有件東西在我心中久久徘徊不去」張如晦得了這句誇獎，本來有些失望的心裏一股希望油然而生，垂首肅然道：「老師有何吩咐？」

這時梁樂輕步上前請道：「二位道長，酒席已經備好，這邊請」「樓主有勞。」

這種時候，自然就是張如晦這個神霄派大弟子出面的時候。

雷公石！

張如晦作為道教人士，連皇城司的大門朝哪兒都不知道，更和-圖-書不用說有什麼實權了。

「傳聞羅真人就有一塊雷公石，從中悟出來天罡五雷正法！」

張如晦從第一天起就果斷的粘在了林靈素身邊，明明比林靈素歲數小不了幾歲，卻每每執弟子禮，以「老師」稱呼林靈素。

生魚片配上白酒，本來就是絕妙搭配。

這種事情自然不能主動提起，要勾引著梁樂送上門來才是高招。

二王老邁后，官家也並沒有叫張如晦推薦後繼人選，而是找了左道錄徐知常，從那裡得到了林靈素的名字。

張如晦眼光閃爍：「至於樓主么千萬不可出面，在開封府一告到底，不把西門慶趕出汴梁不算完。」

林靈素似乎隨意一問，卻在張如晦耳中激起轟然雷鳴。

但在九百年前，當官家了解到豐樂樓的高度后，並沒有下令禁止，甚至於連派出禁軍為難豐樂樓。

張如晦嘿嘿一笑，伸出兩個手指頭道：「眼下那西門慶剛到汴梁，立足未穩，要想開酒樓自然要尋個好地方，樓主可從中阻擾，此乃其一；西門慶空有景陽春卻沒有釀酒權，若是開賣，樓主自然可以聯合其他正店去開封府告他一告，此乃其二。」

林靈素得了好大一座上清寶籙宮，宣布創立了神霄派，張如晦就成了神霄派開山大弟子。

「等這家豐樂樓變成西門集團旗下的產業時，做三珍膾的大廚一定要留住。」

林靈素回道：「看上去那西門慶只是當成普通和圖書的羊脂玉佩，隨手把玩而已。」

梁樂忙不迭的跳起來道：「通真先生怎麼這就要走？」

也就是靠著皇城使的名頭，混個臉熟而已。

林靈素轉過身來，又恢復了仙風道骨的精神面貌，托著拂塵微微一笑。

梁樂作為豐樂樓的主人，依命掛上了紗簾，但這種命令顯然如同虛設一般，只要有熟客想要一窺皇城風光，梁樂無不依從。

純正綠色無污染的海魚啊，若是放到後世，這一碟恐怕就是幾百上千了。

不過裏面有記載了一些傳聞中的仙家寶貝，雷公石就是其中之一。

「弟子定然盡心儘力。」

往日里提起通真宮，林靈素總是笑逐顏開，那可是官家在禁內特意吩咐修建的駐足之所，「通真」二字就是取自封號「通真達靈先生」但今天林靈素眼睛看著遠方，對於張如晦的賣好充耳不聞，反而是輕輕嘆了口氣。

從海邊運輸活魚到內陸的東京汴梁，這北宋的交通也太發達了吧？

當然，總是有公差輪班在此把守，如果不是梁樂親自帶來的貴客，膽敢靠近紗簾的，那兩個公差也不會客氣的亮出腰間的鋼刀。

張如晦自然馬屁拍得響響的：「凡夫俗子哪裡認得仙家寶貝？」

一天天的眼見林靈素漸漸的得了寵幸，心裏更是高興，覺得自己終於是抱對了大腿。

這座豐樂樓的高度已經超過了禁內的城牆高度，皇城的風光一覽無餘。

無可奈何之下，官家下令豐樂樓北面和圖書的窗戶一年四季掛上紗簾，不允許任何人撩起紗簾窺視皇城風光。

「貧道這個皇城使雖然是虛職，開封府總要賣幾分面子。」

張如晦口中的趙師是林靈素的老師，羽化后留下一冊《神霄天壇玉書》乃是神霄派立派根本。

就在他們吃得興起的時候，四層北面的紗簾被兩名看上去像是公差的大漢撩起，林靈素悄然站在窗口，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對於雷公石你了解多少？」

酒到酣處，梁樂微有醉意，底下有夥計報來，西門慶等人已經揚長而去，梁樂這才把手中酒杯重重一頓，長嘆了一聲：「我本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

「如晦，你是我門下大弟子，最懂我的心意。」

梁樂聽了這話才知道林靈素特意避嫌，倒也算是情理之中，重新坐下道：「張道長有何話說？」

不遠處就是皇城禁內。

林靈素輕輕一嘆：「這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罷這雷公石對我神霄派意義重大，不可小覷。」

梁樂若有所思的望著張如晦伸出的那兩根手指：「不管如何，那景陽春的方子梁某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張如晦臉色一變：「可是趙師道書中提到的雷公石？世上莫非還真有此傳說中的仙家寶貝？」

每當林靈素宣稱「有件東西」或者「有件事情」的時候，必然是有不太光彩的事情要找人出面，又或者看上了什麼東西，要弄些手段奪過來。

梁樂現如今並不在此處林靈素是官家和_圖_書新近寵信的道士，特意賜了金牌可隨意進出禁內，何必擔心他窺視？所以梁樂親自去廚下審視菜肴酒水。

「我方才親眼見的，還能有假？」

「西門慶手頭無路，手足無措之際，貧道可出面收購方子。」

更何況，現在陪著林靈素的是皇城使張如晦，公差都認得的。

一口三珍膾，一口景陽春，讓西門慶微微陶醉於九百年前的幸福生活裏面。

張如晦見此狀正中下懷，卻故作驚訝道：「樓主何出此言？」

梁樂這才將張如晦已經知道的事情又重新說了一遍，咬牙道：「本來愛惜那景陽春美酒，好意花大價錢賣釀酒方子，沒想到西門慶那廝田野村夫，不識好心！」

林靈素道：「若能借到這塊雷公石參詳，我神霄派當可從中悟出不次於天罡五雷正法的法術！」

張如晦壓低了聲音建議道：「梁樂可得利，我等得雷公石，各取所需。」

林靈素撫摸拂塵不語，半響才道：「我等道門中人和俗世人聯手，豈不是折了面子？此事當再議之。」

這北面的紗簾，幾乎成為豐樂樓暗地裡的一塊大招牌，替梁樂吸引著絡繹不絕的客人。

見蔣敬的樣子，西門慶輕輕敲敲桌子，讓小鬍子吩咐下去，再上一份三珍膾。

說完竟然不聞不顧的出門去了，門外自有伴當接著，下樓而去。

能來到四層的貴客，是何等的身份？

若是西門慶在此，定然大大驚訝。因為在他的世界里，權力中心是絕對不允許被hetubook.com.com如此窺視的。所以在權力中心方圓十里內，沒有任何高過城牆的樓宇事實上，絕大部分都是平房。

當然這些都是林靈素自稱，誰也沒見過那個名叫趙升的道士長什麼樣。

當然，林靈素這個「借」字拖長了音，張如晦自然明白自己老師的意思那就是不擇手段的弄到手。

話音剛落林靈素眉頭一皺，起身道：「貧道日常功課未了，先行告辭。」

而武松和孫二娘對三珍膾實在是不感冒，沒有牛肉，羊肉也是極好的。

西門慶腦海里想著未來的願景，嘴角揚起一絲微笑。

看來就連自己這個穿越人士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居然已經達成了。

張如晦沒有收到預期效果，有些尷尬的滿滿收回了手臂道：「老師可是有何心事？」

張如晦行禮道。

神運算元蔣敬看來也非常喜歡這道三珍膾，學著西門慶的樣子，馬上就領悟了其中的絕妙滋味。

張如晦在汴梁多年，一直跟著王老志、王仔者兩位老道混在官家身邊，這才得了這個虛職。

林靈素大袖一拂：「貧道自有事情如晦可在此處陪伴樓主便是。」

此刻看著林靈素眺望皇城風光，張如晦揣摩著自己老師的心思，伸手一指皇城道：「老師你看，禁內那座通真宮馬上就要建好了。」

「這種事情自然是弟子出面。」

在之後的酒席上，林靈素再也沒有提及半個字，只顧觀風賞月，飲酒作樂；梁樂坐陪，張如晦倒坐在一邊，盤算著怎麼讓梁樂替神霄派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