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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梟

作者:南海十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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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囚禁之卷 第126章 替罪羔羊(下)

第一卷 囚禁之卷

第126章 替罪羔羊(下)

鳳采依點點頭。
扎卡萊狐疑不決的看了看他,只看到一副莊嚴無比的神色,他半信半疑的說道:「只要有薛馥的命令你就肯交出冬日要塞?為什麼?你的話我似乎很難相信。」
鳳采依還是顯得半信半疑的。
楊夙楓狠狠地喘了一口氣,熱切地說道:「如果先生覺得這樣走程序時間拖延的太久的話,不妨直接去找薛馥大都督,只要有他的書面命令,我將立刻按照命令辦事。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現在就釋放尼穆萊將軍。」
扎卡萊眉毛輕輕一跳,這個提議的確很令他動心。
鳳采依很快將人帶到,楊夙楓這才幹澀的笑了笑,說道:「你們聊一會兒,我暫時先出去。」然後跟著鳳采依走出去了。
鳳采依嘆了口氣,慢慢的說道:「我知道你是在挖一個陷阱給他跳,不過我的確想知道,萬一他真的跳了下去,給你寫下書面命令,我們是否交出冬日要塞?」
扎卡萊再次不耐煩了,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冷冷的說道:「楊夙楓,你不必左右言它,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肯不肯交出冬日要塞?」
楊夙楓沒有回答。
楊夙楓微微沉吟著說道:「我想我剛才我已經很明確的恢復了他,如果他們魯尼軍隊要來進攻我們,我們就會死守冬日要塞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魯尼軍隊現在正在準備攻打晴川道,我想他們不必要為了我們而節外生枝,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同時,提蘭戈萊大概也不想讓魯尼國王知道他們這次兵敗的事情,這對於他來說不是好事。最好的結果,就是雙方都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切事情,都通過秘密的渠道解決。」
鳳采依俏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彷彿受了極大的委屈,但是最後還是強忍著眼淚立正敬禮,大聲說道:「是,師長!你給我的命令是:立刻釋放尼穆萊將軍和_圖_書,並將他帶到這裏交給扎卡萊大人!」
楊夙楓無奈的嘆了口氣,酸澀的說道:「先生,請你原諒我的無奈,我不得不告訴你,我只是紫川道自治區的總督,而不是整個美尼斯的大都督,對於這種外交上的事情我沒有權力作主,我必須請示大都督才能作決定。當然,另外有些原因我也不想瞞你,貴國的魯尼軍隊的確英勇善戰,在這次冬日要塞中你們雖然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是我的損失比們還大,我整整傷亡了七八千人,光是陣亡人員的撫恤費就已經掏空了我的庫存,我實在是沒有能力再打仗了,我也巴不得立刻從冬日要塞脫身……不過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必須找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否則我這紫川道總督地位置也坐不穩了,說不定連性命都沒有……」
楊夙楓嘆了口氣,看看後面,扎卡萊和尼穆萊在房間裏面說悄悄話,外面聽不到絲毫的聲音。楊夙楓在蕭索的院子里走了走,隨意地踢著地上的小石塊,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首說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今日返回麗川府?你是專門來迎接我的?你的消息好靈通啊!菲菲不愧是專門搞情報的專家……」
楊夙楓嚴詞正色的說道:「扎卡萊朋友,我剛才說的真的不是信口開河,確實都是實情,如果這個冬日要塞是我們楊家的,我拱手相送又何妨,以我對提蘭戈萊將軍的仰慕,就算是送上門去那也是應該的。只是,剛才也說了,你也知道兄弟我的難處,這個冬日要塞目前雖然是我的兵馬在駐守,可是決定權卻在我們帝國朝廷的手中,我是拿下來送出去難啊。我們皇帝唐明你也不陌生了,那絕對是一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利害人物,多少名臣大將都無聲無息的死在他的手裡,我小小一個領主算什麼,他要是怪罪下來,就當是一隻螞和圖書蟻一樣的捏死我……」
楊夙楓擺擺手說道:「將尼穆萊將軍釋放了,帶來這裏交給扎卡萊大人。」
扎卡萊的臉色再次變了。
信是一個叫做楊鶴樓的鐵騎英雄會首領寫來的,他自稱乃是南海楊氏家族的旁系子弟,也是楊藍羽的後代,這些年來他一直飄泊在外,四海為家,現在聽說楊夙楓組成了藍羽軍,他也想率領部下歸順,其實也就是葉落歸根的意思。在信中,他說麗川府乃是他之前的老家,他願意替藍羽軍承擔麗川府的防務,後面是一些很誠懇地祝福之類的話。
鳳采依微微有些驚愕的看了看他,猶豫著說道:「師長,釋放戰俘需要經過家族會議批准的……」
楊夙楓緩緩地端起一杯白開水,潤了潤自己的喉嚨,苦笑著說道:「使者朋友,你還是有所不知,因為一個女人的關係,我和薛馥之間有點誤會,他現在做了整個美尼斯地區大都督,做了我的上司,對我很是看不慣,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總是想著辦法要置我于死地,我也是沒有辦法……」
楊夙楓眼睛里閃動著陰沉的目光,冷冷的說道:「薛馥如果是聰明人,就肯定不敢發出這樣的命令,除非他有某種目的,否則,他用腳後跟都可以想象得到,這種白紙黑字的東西一旦落在外人的手裡,他勾結外敵的事情就連分辯的機會都沒有,梅哈德就算和他同穿一條褲子,大概也容忍不了他這樣的行為。」
楊夙楓神色肅穆,義正詞嚴的說道:「當然,我楊夙楓說到做到!」
鳳采依急忙走進來,敬禮問道:「師長,有什麼吩咐?」
扎卡萊靜靜的聽著,只有兩隻細小的眼珠不留意的轉了轉。
扎卡萊臉色一變,霍然站了起來。
鳳采依轉身去了。
楊夙楓狠狠地喝道:「快去!」
楊夙楓微微有些遺憾的說道:「我們只是防止我們內https://m.hetubook.com•com部的人員泄密,卻沒有想到薛馥居然會主動來打探我們的消息,這真是罪過。可是我現在也不能拿他怎麼樣。你可能知道了,他被選為美尼斯自治區的大都督,是我的上司,我只能忍著……」
鳳采依想了想說道:「你究竟想怎樣對待他?拖著?」
扎卡萊一愣,條件發射的說道:「你是說真的?」
扎卡萊的臉色陰沉的就像山雨欲來風滿樓。
楊夙楓突然間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扎卡萊,只要有薛馥的書面命令,我立刻將冬日要塞讓給你們,決不食言!」
楊夙楓驚訝了看著他,一瞬間好像尚未反應過來,片刻才恍然大悟,連忙微笑著示意扎卡萊坐下來,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悔恨地說道:「不好意思,扎卡萊大人,我這人實在不適合和人商談外交,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不懂得照顧別人地面子,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不要見怪。您不要著急,只要條件允許,我想我們是可以取得雙方都滿意的成果的。我們這裏的過年氣氛雖然比不上魯尼利亞,但是為了使者朋友的來訪,我會盡量將這裏裝扮得絢麗一點的。」
鳳采依皺眉說道:「那你將事情推到薛馥身上又是什麼意思?」
鳳采依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楊夙楓。
鳳采依卻搖搖頭,淡淡的說道:「不,我可不是來迎接你的,我是來接受鐵騎英雄會的投誠的。因為你一直都不在,家族裡委託我來處理這件事情。」
兩人轉過一個拐角,鳳采依狠狠的他心口上捅了一下,有些惱火的說道:「你啊,要演戲也不提前跟我打招呼,幸好我反應快,要不然……你罵人就那麼狠心的么,我幾乎還信以為真了……」
扎卡萊臉色已經憤怒的漲紅的好像豬肝一般,氣呼呼的說道:「楊夙楓,你這樣長篇大論,東拉西扯,難道hetubook•com•com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算是帝國朝廷答應,薛馥那裡也答應,冬日要塞你也不會放手吧?何必找那麼多的借口?」
楊夙楓沉重地喘了一口氣,繼續痛苦的說道:「唐明也就罷了,畢竟他是山高皇帝遠的,我就是冒著全家抄斬兄弟姐妹妻子兒女……不好意思,我妻子有了,兒女還沒有……就算是冒著全家抄斬兄弟姐妹妻子死光光的風險,將冬日要塞送給提蘭戈萊也在所不惜……但是,剛才我也說了,薛馥那傢伙就是一個廁所里的蒼蠅,死死的盯著我,好像我才是那砣他最想吃的大糞,他又是美尼斯地區的大都督,又和梅哈德師團長交好,手中大權在握,我要是有個借口落在他手裡,我還不被整死啊!他又貪錢好色,要是將我整死,我好不容易才積累起來的一點金錢和女人肯定都要被他全部搶走,我就算是死也不瞑目啊!這件事情,我真的很為難啊,扎卡萊大人,換作你是我,你說應該怎麼辦?」
楊夙楓心裏暗地好笑,你想和我磨嘴皮子,省省吧你,老子就是磨嘴皮子長大的。表面上卻裝作很無奈的嘆了口氣,有點疲憊的說道:「使者朋友,我知道,偉大的魯尼軍隊這次一不小心陰溝裡翻船,提蘭戈萊將軍肯定很失望,你們的國王陛下肯定也會失望……我已經答應尼穆萊將軍絕不將此事外泄,可是那個該死的薛馥,我也不知道那從那裡打探到了風聲,居然知道了這件事,他迫不及待的就將此事上報了我們的皇帝陛下……」
楊夙楓心口急促起伏,臉色也是殷紅無比,彷彿透露出心中的憤怒,狠狠的喘了幾口大氣,眼睛里閃動著陰冷的眼神,驀然間看到扎卡萊看著自己,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悄悄的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淡淡的掩飾著說道:「扎卡萊大人,你不必擔心,我才是這個家族的真正主人,我和_圖_書的命令還是可以生效的,你放心好了,絕對不會出任何意外的,其他人他們絕對不敢反對我,絕對不敢的……」
楊夙楓朝後面看了看,不屑的冷笑一聲:「扎卡萊想跟我玩把戲?他還得學學!」
楊夙楓朝門外喊道:「參謀長,參謀長。」
楊夙楓微微有些驚異,又有些驚喜,急促的說道:「你說什麼?鐵騎英雄會?」
扎卡萊的聲音有點尖銳的說道:「你不能這麼做,你應該信守你的諾言。」
楊夙楓不耐煩地喝道:「家族會議!家族會議!天天都是家族會議,你煩不煩?我最後警告你一次!請你記住以後不要再在我地面前提那個該死的家族會議!我才是這個家族的領主,我才是藍羽軍的最高指揮官!我的話就是命令!我再次命令你,立刻釋放尼穆萊將軍並且將他帶到這裏來!給我重複一遍!」
楊夙楓狡猾的笑了笑,陰沉沉的說道:「你說我們吃到肚子里的東西,還能吐得出來么?」
鳳采依無語。
楊夙楓卻彷彿沒有察覺,只是獨自繼續說下去,微微有些惋惜的說道:「扎卡萊大人,我覺得你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臣子,你明明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是你卻不提醒提蘭戈萊將軍,凡而慫恿他繼續進攻冬日要塞,你……其心可誅……」
扎卡萊惱怒的吊著眉毛,數次欲言又止,但是始終沒有說話,凡而裝作更加鄙視楊夙楓,不屑的神情好像完全沒有將楊夙楓放在眼裡,只是鼻子里輕蔑的哼了一聲,再也不說話。
扎卡萊依然是狐疑不決的盯著他,想要談判他的說話究竟是多少真多少假。從第一眼開始,他就覺得這個青年人算不上什麼利害人物,通過剛才的交談,他也無法發現什麼蹊蹺,可是,在他的內心裡,他總是覺得有點不安,這是一種天生的難以言語的直覺,只可惜,他卻想不到這個不安的地方究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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