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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另外一個男的，縮在角落一聲不吭。

「那你有沒有見到我的人？」邊長曦冷笑一下，驀然從后腰拔出手槍，「顧隊長，你過界了。」

她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傷口並不止一處。

「你就是那個人？」顧敘緊接著問。

雖然這件事她是相當無辜的，但主要是前前後後她說不清楚啊。

走到樓下，才發現有兩個士兵在等待了。

這個地方她不會再回來了。

顧敘一個眼角掃過去，她狠狠打了個哆嗦，連忙擺手：「沒事沒事。」

顧敘低頭一看，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踏進房門，將將站在房門裡面，她的房間里。

今夜之後，她和顧敘等同決裂了吧。

但這些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在邊長曦虎視眈眈之下，他慢慢舉起雙手，退出門外：「抱歉，事關重大，我太衝動了，唐突了。」

「嗚嗚……」牛奶被綁了好久，四肢有些展不開，但它智慧，就智慧在有人一般的情感和視角，自然知道氣氛不對，朝邊長曦叫了叫。

要說，農場就絕對暴露了，她還沒理清楚自己以後該怎麼面對顧敘呢，憑什麼把最終底牌讓他知道？

「醫務室」也在其中，就在一樓大廳左邊的大片空地上。

「你受傷了？」顧敘的眼神馬上變得不一樣，剛才只是平靜深沉，外加一分試探，現在就變得晶瑩銳利，在邊長曦看來，就是極具他個人特色的侵略性。

不是困惑自己居然htt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k•com.coｍ這麼做，而是驚奇自己真的可以做到這個地步。

她問：「你是說去城區出任務的人大量受傷？」她看了下表，「已經凌晨一點多了，就算需要幫忙也不會等到現在吧？」

顧敘點頭。

「那就走吧。」邊長曦回去把背包整理一下，武器掛在身上，還好她傢伙什不多，該放在農場里的東西從不隨便擺在外面給人看見，只是三兩下就收拾好了。

她放下槍：「你說的救治任務是真的？」

「4S店下，那兩台筆記本，你在幫我，又何必遮掩？」

顧敘腦子裡轉過許多。拿下邊長曦根本是易如反掌的，她太弱了，纖細的身體彷彿一折可斷，就算立時開槍，他也完全躲得開，一瞬間他已經想出十多種進攻的方法。

「誒？」邊長曦吃驚了。

此時那塊區域數台柴油發電機轟鳴著，一盞盞燈泡被竹竿綁著，或者釘在牆上掛在車上，時而微明微暗，加上空氣里充盈著血腥味，有種昏暗忙亂風雨欲來的氣氛。

死過一次的她，對這一點尤為敏感。

邊長曦點點頭，難道是真的？「那我去一趟吧。」

邊長曦也跟影子點了下頭，算是告別，又對滿目擔憂的林蓉蓉擺擺手：「回去睡吧。」

這簡直是不能忍受的。

是啊，她定力太差，怪不得別人，所以是時候離開危險源。

這一點要堅決捍衛。

車子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動，確實，走走路十分鐘就能到的路程，目的地還是火車站。

而她不願意說實話也沒關係，他那裡有不少逼供藥水，本來是要貢獻給目標人物的，可惜沒派上用場。

一個醫生帶著兩護士正在和幾個人爭執，吵得面紅耳赤，他們腳邊是一個重傷者。其他人像司空見慣，不聞不問，邊長曦還看到幾個木系也跟著醫者轉著，在用能量為傷患治療。只是她看著那些手法，感覺異能的波動，心底暗暗搖頭，這種程度只能治皮外傷，重傷治不了，小傷也未必需要治，幾乎就是個雞肋。

宣示主權，表達態度，也給自己下一個決心。

顧敘手指鬆鬆握著手電筒，輕輕轉動筒身，燈光微有起伏，他波瀾不興地往房間里掠了一眼：「沒辦法，之前大概衛生部和軍醫覺得應付得過來，但到現在藥物越來越少，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就在十多分鐘前，最後一批人才被救回來，那邊醫療壓力就更重了。」

可笑這一世他因為命運改變，整個人變得溫和收斂，她就忽視了這一點，在白天甚至被他影響得心煩意亂，產生了那種不應該有的想法。

他又抬頭，是那黑洞洞的槍口。

這是她永遠的痛。若非如此，諸雲華也未必狠得下心毀滅她吧，無論何時何地，無論身邊有誰，自身實力才是第一位的。一想到這個，和顧敘再一次「決裂」帶來的悶鈍，彷h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m彿也無足輕重了。

「我和她一起去。」顧敘說，然後帶頭上了停在一邊的車。邊長曦在原地站了下，也跟著上車。

邊長曦的目光變得清醒而冷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是個很彆扭很糾結的人，她不清楚怎麼就事趕事到這個地步，不知道顧敘對自己怎麼看待，不知道自己對他算是什麼感情，但有一點她非常明確，農場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邊長曦臉色煞白，目光明亮，碎發下有晶瑩的汗水。舉槍的右手急不可見地顫抖，不知是發力過猛還是緊張。

他對影子說：「你留在這裏，我去邱風那邊把他換回來休息。」影子還需要好好守著那兩台電腦。

此時的火車站已經不是新區管理階層的大本營了，軍隊指揮中心沒有設在這裏，而是把它圈出來，派兵把守著，成為一個處理各個事務的場所。

想到這裏她眼神暗了暗。

他們朝顧敘敬個禮，然後對邊長曦說：「這位就是邊小姐吧，情況危急，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前世她也是從雞肋過來的，後來下了大功夫拚命地修鍊，終於躋身中上等水平，在醫療系統里有了一席之地，無奈後來異能受損，停滯在六階，又被後來者遠遠拋之身後，永遠沉寂了下來。

她彷彿放下一個大大的包袱，隱約又有些悵然。

「抱歉，我真的不理解。」

她本來被顧敘那種眼神看得全身骨頭都滲得慌，暗自擔憂是不是被ｍ.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看穿了。

顧敘面無表情，她絕對是那個人。

當然，畢竟收穫了那些軍火，她跟這隻老鼠算扯平了。

她討厭這種眼神，讓人覺得壓力而恐慌，可她也知道他本性就是這樣一個人，能看穿一切，也能掌握一切，前世為什麼非要拒絕做他的夥伴？就是知道和這人呆得太近太久，她的世界都會被蠶食被改變，她的未來會和這人緊密相連，她的過去包括白恆，會變得微不足道，所有重要的位置都會被佔據。

「我察覺到你的氣息了。」

這話沒人接，邊長曦掃了她一眼，爆炸頭，暴露的背心和皮褲，臉型倒是嫵媚，放在末世前就是一典型的不良女青年。她也打量著剛上車的兩人，在車燈下大概是看清了顧敘的樣子，頓時兩眼一亮，媚媚地倚過來：「這為帥哥……」

邊長曦冷冰冰地說：「顧隊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域，很多時候，那些領域是不歡迎外人的。」

這時，爭吵中幾乎要被扯著打的護士看到了他們，叫道：「他們是不是新的異能者，他們或許能救人！」

無論這隻老鼠是哪來的，是幫誰，都是它與顧敘之間的事，而自己，不過是一個被耍得團團轉的中介人。

這一刻她終於下定決心。

邊長曦還沒進門就看到一台台擔架往外抬，上面都是白布蒙面的死人。而醫務室，好吧，應該叫醫務區，用竹竿、布條、車輛這些東西隔出一個個區域，一個區域裏面就是幾張「病https://m.hetubook.com.com床」，穿著白大褂的人在其中奔波著。

影子看看他又看看邊長曦，頷首。

邊長曦暗暗吁了口氣，上眼瞼幾不可察地垂下幾分，轉眼一看，才發現影子和林蓉蓉不知何時都趕過來了，就連陳家幾人都在樓梯上緊張地望著這裏。她看了看手中的槍，也有些不可思議，她居然拔槍了。

她滿腹疑惑地轉身，冷不防手臂被拖住：「長曦……」

顧敘把它接過去，目光複雜地看她一眼，沒有接槍：「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的道理。走吧。」

上車后才發現車裡已經坐著人，一男一女。女的在扒拉著一根香煙，煙頭躥紅一下，又迅速隱暗，煙氣繚繞在車間，有些嗆鼻。女的撥了下頭髮，臉因為光線太暗看不清楚，只有碩大的耳環發出清脆碰撞聲，空氣里還傳來香水味：「我說你們真慢，早知道要等這麼久。我走走路都已經到了。」

那就撒謊到底好了。

呃，他不會就是裝作開會回來有重大消息的樣子，借故上來看她在不在吧？

「嘶！」邊長曦簡短地抽了半口氣，馬上繃住，排掉顧敘的手：「你幹嘛？」

她暗暗地想，推算一下，顧敘也是剛從4S店回來，立馬就得到這個消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才是去開會了呢。

她背著人，在床頭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從農場里抓出肥鼠牛奶，鬆開它身上的藤蔓，又拿出重狙，連著手槍一起捧著遞給顧敘：「交給你吧，這隻鼠我養不起，還有這槍，一併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