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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老伯，問一下，這一個首都幣值多少？」

「對，就是這個意思。」

牛成龍也不意外，臉上仍舊笑眯眯的，他看著兩人的車挺臟挺舊，車後面座位堆滿了東西，衣服也穿得不好，臉色也菜菜的，就知道這兩人不是什麼有錢人。當然了，看著力氣很好，精神挺足，說話也清晰響亮的，也知道不是什麼會餓到自己的無能的人，屬於中等水平往上走的人吧，再加上剛來首都，肯定要省著點花錢，他心裏很快有譜了。

大概是天天都有人過來，路邊的民居里人們看到這輛車非常麻木，都沒多看兩眼，只有一個低矮石頭房子邊蹲著和人扯天說地說得正開心的一個瘦老頭子躥了起來，抹抹嘴笑眯眯地晃過來。

這些房屋和道路都是末世前就有的，後來經過加建，又起了許許多多房子，進去之後其實感覺就和末世前的小鎮子小社區沒有什麼區別。

而經歷了七號基地，見識過霍天那種腦迴路不正常的人，顧敘也警醒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樣恨不得立即衝進首都見自己的上司，在外城進可攻退可守的潛伏很合他心意。

「對了對了，」他一拍腦門，「光扯這些，還沒問你們要住什麼房子呢？」

這裏就是首都基地的外城了，這裏沒有堅厚的屏障，沒有強大的軍隊防禦，也沒有豐富的物資交易市場，只要交了過路費進來的人都可以在這裏落腳，同時這裏沒有很嚴格的管理和-圖-書，沒有必須遵循的條條框框，沒有內城那樣昂貴的房價物價，所以雖然落後不安全，但也有很多人會選擇在這裏住下。

顧敘微皺著眉和邊長曦對視一眼，暫時沒有在糾結這個話題，顧敘對牛成龍說：「我們兩個人沒什麼家底，太貴的房子住不起，老伯再給我們另外找些房子吧？」

他跟在車邊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去年年底霹靂幫競標標中了朱雀門，也就我們這邊過去的內城大門的管理權，然後他們就在朱雀門上亂收費，委員會也不管管，每個人進去就要交個二十斤大米呢，哎呦，這可是一個像小夥子你這樣的壯漢的半個月的口糧啊……對對，車先停這，我們先走路去看房子。」

「對，對。」牛成龍高興得眼睛梗眯了，「這樣才是最聰明的做法，我跟你說每天啊都有人在外面宣傳說內城多麼多麼好，滿地都是金子，好像一進去就不用幹活躺著就有好日子過一樣，所以每天都有好多人一來就往內城裡跑，結果怎麼著？被人坑死！」

她努力壓著嘴角，低著頭木木然地下車。

他看著兩人茫然的樣子，立即說：「一個首都幣就是一顆一階的白色晶核，你們要在這消費，在外城的話最好直接拿晶核，因為這裏人隨時來隨時走嘛，人家就信這晶核，不過到了內城啊，就得去專門的地方兌換首都幣再花，不然會被當成鄉巴佬，人家要和_圖_書看不起你。」

外城混亂，貧窮，但規矩少，只要不放火殺人，一般沒人管，出入也自由，各種黑小勢力也多，實在不行，這裏地大，種點東西都方便。內城有內城的機遇，外城有外城的機遇。

正是因為知道這點，所以她建議顧敘先在外城待一段時間，了解清楚局面，找到江城集團來了沒，跑到哪裡去了，他的首長有沒有什麼危機，有沒有需要做但礙於某些原因沒辦法做的事，弄清楚這些，他們才能知道下一步怎麼做。

他從脖子里掏出一個藍色的牌子，上面寫著「首都基地外城11區自管會幹事牛成龍工作證」幾個字樣：「你看你看，還有證件，上面還有照片呢。」

邊長曦偷覷顧敘這身板，精壯結實是絕對有，但壯漢么，為什麼她這麼想笑？

「行，牛老伯先幫帶我們去找間房子吧，我們現在一頭霧水，暫時先住在這裏，其他事以後再說。」

顧敘在行駛了一段路之後，把車子開上一個岔道，沿著彎曲盤旋的高架橋走下坡道，便從公路上下來，進入了路邊的住民區。

牛成龍菊花似的乾瘦臉龐笑了笑，很自豪自己知道這麼多事情一樣：「這麼說吧，前段時間抬了米價，現在三個半首都幣換一斤大米，水價便宜一點，肉價再貴一兩倍。前兩天那個什麼什麼部門的還弄出了一個數字，說首都內城的平均工資是一天三十二還是三個首都幣，不過這ｍ.hｅｔｕｂooｋ.coｍ•ｃｏｍ個可不可信老頭就不知道了。」

「那最後該怎麼辦？」

顧敘疑惑地看看她，和那牛成龍邊走邊說：「城門收費權是由民間競標取得？」

邊長曦無語地看著這位有點不靠譜的老人家，首都幣她倒是知道的，但一般剛來的人都不知道吧。

顧敘看看邊長曦：「一間吧。」這本也是說好的，這地方什麼牛鬼蛇神沒有？分開住也不放心，況且他們晚上可以進農場，兩間房就不方便了。

「這個……誰知道為什麼呢？」真探討起來牛成龍未必不知道，但他似乎有點不敢說，「總之就是黑心得很，聽說門邊還有霹靂幫還是他們的好兄弟幫在那放高利貸，先借了米給人，那些人就算很窮很窮，但他覺得政府還會管啊，就借了，然後進去要錢沒錢，要吃的沒吃的，住的穿的都沒有，能怎麼辦？放高利貸的還來找你麻煩。」

老大爺操著一口帶點外鄉口音的嗓子，態度是相當熱情。

顧敘從車窗里望著他：「老大伯這是……」

從收費站開進來，是雙行道的高速，兩旁都是坐落著房屋建築的平原，被低矮的山遙遙拱著。

如果一無所有一無所知，像個乞丐一樣就進內城，不但處處無所適從，還會給接觸過自己的人一種無能低端的印象，不利於以後發展，甚至最起碼的連睡覺的地方都沒錢弄到。

三人上樓，打開了四樓最挨里的一間房，裏面大概五乘以三差不多的ｈetｕｂooｋ•coｍ•com空間，一張床，一張桌，衣櫃暢著，椅子凳子隨意擺著，白色地磚上蒙了一層灰和各種垃圾，衛生間里髒兮兮的，一股味道。陽台上望下去倒是視野開闊，開了門風吹進來，整間房子都暢通。

這樣一來……

顧敘掃了一眼：「意思就是進來有什麼不懂的，有什麼需要的都找你？」

「兩位是剛來的啊，哎呦，到了我們這裏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是想在這長住呢還是歇個腳，想租房子還是住旅館？是想打聽消息還是問路？想買東西還是吃飯？不是老頭我自誇，咱們這裏各種服務都有，絕對是這一片里最周到齊全的，而且價格還便宜。」

「多了呢。看那，獨門獨院的，有自己的地方，院子里種點什麼都行的，那個貴。」牛成龍指著一拍裝修整潔氣派的二層洋房，「那樣的最貴，每天就要好幾百首都幣呢，一般就是一個隊里有錢的，自己人湊一湊一起租一間。像那些木頭房，那就便宜，因為不牢固嘛，一天一百不到……對了，你們知道首都幣嗎？」

「哦哦，那就是一對兒的。咱們這有幾個樓，以前是工廠宿舍來著，現在一個個屋子不大不小，又獨門獨戶，不像那些什麼大通鋪的不自在，所以最叫人喜歡的。喏，這棟條件最好，裏面床啊桌啊都新的，而且還朝陽，陽台上也可以晒衣服曬被子。」

顧敘問：「都有什麼房子？」

「哎呦，看我這腦子，都忘了那啥，自我介紹https://m.hetubook.com.com了，我姓牛，兩位可以叫我老牛，是這區自管會的一個幹事，每天啊就是在這等著招待新人，給他們噹噹中介，找房子之類的，你們別看我穿得土，我不是騙子。」

「賣身唄，人家要的就是你這個人，是男的，就賣力氣，是女的，」他大概是下意識地瞥了眼默不作聲的邊長曦，「就去干那種活？你說這都什麼事，大家千里迢迢來到這裡是花了多大力氣啊。」

「跟我這邊來，你們兩個是一間屋還是兩間呢？」

顧敘很爽快地跟著牛成龍去付租金，一天二十五個首都幣，連著先交了五天的，又給牛成龍三個首都幣當感謝他讓他們了解了不少事。這是早上第一筆收入，牛成龍一天能幹十來回這樣的事，又輕鬆又不要本錢，所以雖然錢少，他仍舊笑眯眯地走了，表示以後有需要幫忙的還可以去找他。

不過邊長曦知道，一般草根出身，又有野心或者說豪邁志氣的人，一般都會選擇在外城先逗留一段時間，一是了解首都現況，二是通過外出打怪狩獵做任務積累資本，三是找些志同道合能力不錯的同伴，最好是弄出個什麼大小組織來，有了一定氣勢和氣候了再進內城，那樣等於有了一個比較好比較高的起點。

「本來是工廠經理這樣的人住的，兩人間，不過現在什麼物資都值錢，成雙東西都被搬走了一份。而且這樓里住的都是一兩個兩三個人一戶的，比其它地方算是清凈的了。你們看著覺得可以嗎？」